《仙缘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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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外史-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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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避凶之法。况且她贵为公主,大福之人,鬼怪多半不敢侵害。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还不能杀人。”

    不知姝瑶公主是给傅介子打了一场以进为退的心理战,让他疑心生暗鬼,庶几避免两方全军参战,婼羌国就五百兵马,若有死伤,岂非太对不起华乐王子?

    华乐明白公主的心思,当即撇下傅介子不顾,冲向汉兵。傅介子赶去遮拦,空手过招。没打几个回合,突然,陰云四合,浓雾弥漫,霎时天昏地暗,一道十丈多高的旋风,围圆三丈馀,昂然挺立,擎天之柱一般,卷著黄白砂砾,旋转不定,缓缓移动,向众人袭来。半空夹杂隐隐雷电,又隐约闻得凄厉哀嚎之声。

    两军哗然大乱,适才听了公主方才之言,认定是鬼风来袭,吓得毛骨悚然。骆驼受了惊,慌不择路,载著人四散飞奔。傅介子自言道:“陰鬼在申酉戌亥四时方出,此刻酉时,坐定是鬼无疑。”不禁分寸大乱,展开轻功远遁,避风避鬼去讫,也无暇提防公主借机出逃。

    华乐绕过怪风,飞身跃上公主的骆驼,紧紧抱住她,欢声道:“天幸公主无恙!”姝瑶面无喜色,坠泪道:“傅介子那恶贼割去我父王首级,装在木匣内,盼王子能够取回,缝於颈上,全尸而葬。”华乐道:“木匣现在何处?”姝瑶道:“那厮的坐骑上挂著。”

    华乐举目眺望,见旋风带有灵性,冲散众军後,不疾不徐,未依风向满场游走,并没将人卷进风中。傅介子发下号令,汉兵渐渐聚拢到一快,严阵以待。见此情形,他把婼羌国战士组织起来,将姝瑶围在核心,严密保护。

    风声掩盖了众人喧嚣,华乐用内功传音:“傅介子!尔之所为,有亏天理,鬼神难容,必然死在顷刻,还敢将楼兰王首级带回中土邀功麽?”

    傅介子惊愕,信了几分,道:“你到底何许人也?敢来管这场闲事!”华乐道:“我乃婼羌国华乐王子是也。。。。。。”言未讫,奇冷刺骨,激凌凌打了个寒颤。再看姝瑶,更是冻得浑身哆嗦,大奇道:“怪哉!六月天气,哪来的寒气?”

    突然,阴霾大作,那阵旋风狂吼怪啸,扩散开来,化成亩许方圆的风团,将汉兵笼罩。傅介子见机早,身手如电,一把扯过木匣,拔地飞出,退开险地,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那些汉兵,不及奔走,被包住後,随风旋转。一片浑浊中,旋风越转越快,沙土越积越多,原地渐渐出现个沙坑。这怪风不冲霄而上,却破地直入,风团高度逐次缩短,最後潜息,竟钻进地底深处,以致露出一条笔直向下的通道,与井无异,一望无底。须臾,深坑中,从下往上,快速注满黄沙,与地齐平,就像是泉眼溢水。汉兵中除了傅介子,无一存活。

    汉兵失陷,只在霎时之间。华乐、姝瑶以及婼羌**兵,哪见过这等异象,全吓得懵了。华乐一声令下:“快撤!”众人才回过神来,调转方向,後队变前队,朝西南方飞星逃跑。正行间,五百军士连人带骆驼下坠,却又是那阵旋风在地底从下而上钻出,导致沙陷。华乐连忙飞起,抓住姝瑶肩头,右脚用力向驼峰踩去,借力向东北方纵出,落在实地上。他跑在最後,是沙陷区边境,是以躲过此劫。

    眼见全军覆没,华乐难抑悲情,仰天恸哭:“苍天,你何等无情?不留我婼羌国一兵一卒。不久後,必为他国所灭。”想起此行来救公主,发兵前不敢吐露实情,谎称入山打猎,蒙骗父王。如今有何颜面再见国人?怎样面对军兵的家属?遂萌死意,拔剑向脖子上抹去。

    姝瑶大惊,一把挝住剑锋,玉手滴血,涕泣道:“由始至终,王子全为妾身,这般结果,妾亦引咎於心,恨不得一死为快。痛惜父王被贼人所杀,妾忍辱从贼,只因父仇未报,今傅介子活埋致死,虽非妾亲手施为,却也无憾矣。王子若自尽,妾誓相随,绝不独活!”怪风席卷之际,挡住二人视线,并不知傅介子也侥幸逃脱。

    华乐听了这番话,知她芳心已许,足慰梦寐之思,伤情之下,暗自欢喜,纵使千罪万过,也敢面对。虎目含泪道:“错不在你,何须轻生?我方才冲动,要是以死谢罪,倒成了懦夫。”姝瑶拿锦帕拭他眼泪,道:“男儿不管有多大的伤痛挫折,只要流过泪,就该放得下,从新开始。”

    话说傅介子弃众而去,一口气奔出五里地,偶然回头,见沙尘飞扬,远远看到婼羌国人陷落,忙提气疾奔。动静消失後,哪敢回去查看?站在高处远望,没发现身处土丘後的华乐和姝瑶,以为只他幸存。单身回宫,参谒霍光,不尽不实的将西域之行细述一便。素知霍光不信鬼神,遂一番花言巧语,将随行武士之死,全推在华乐身上。

    霍光觐见天子,上疏为介子请功。汉昭帝览奏大喜,命将楼兰王首级悬挂在北门宫阙下,威示外邦使臣;擢升平乐监、中郎将傅介子,赐爵为义阳侯;立在朝廷为人质的楼兰王尝归之弟尉屠耆为王,即日遣回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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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公主心计
    ()    话说尉屠耆临行前,上奏汉昭帝道:“臣自归顺天朝,具言本国机密,恐为先王旧部谋害。敢求陛下遣将官至楼兰养兵,令臣有所依靠。”

    其言正中昭帝下怀,下诏命一郡司马、四十吏士充当此任;一纸制书,将楼兰国改为鄯善国;并教尉屠耆娶一宫女为王后。尉屠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谨奉敕命而去。

    尉屠耆引一簇军马,带车辆辎重,离开长安,望西域进发,径凉州诸郡,直至阳关,驿站换乘骆驼,一路晓行夜宿,促趱行程,过白龙堆,回到扜泥城。

    比及登位,铲除异党,牢掌军政大权,尊汉天子之命,迁都伊循城,置鄯善都尉,主管军事,守卫新都。

    某rì,聚集文武密议道:“寡人yù开拓疆土,今婼羌国兵亡将陨,正得其便,若不早图,反为且末、小宛二国捷足先登,未免可惜。”

    众臣希求富贵,战中可得,是以齐呼国王圣明。

    不料消息走漏,使姝瑶公主闻得,直吓毛骨悚然,忙不迭跑到四叔尉屠耆的寝室中奏道:“陛下,何故兴起征伐婼羌之意?”

    尉屠耆一惊,忙问道:“你怎知此事?”

    姝瑶不答,道:“妾遭傅介子劫持,途径白龙堆,孰料怪风来袭,两军皆亡,蒙华乐冒死相救,妾才可辛免于难。望陛下看在妾之薄面上,息武止戈,免百姓战乱之苦。”

    尉屠耆笑道:“姝瑶,你身为楼兰大长公主,怎这般不明事理?婼羌国民英勇好斗,以战死为吉利,与且末、小宛二个结盟国毗邻,宿怨颇深,互有吞并之志。今婼羌元气大损,有累卵之危,灭亡之际,寡人遂发兵护卫,以证两国历代交好之情。是哪个多嘴的婢子,危言耸听,yù行离间之计?”

    当年尉屠耆被送入汉廷当人质时,姝瑶尚是牙牙学语的孩提,随父亲在匈奴生活。叔侄俩还是在尉屠耆回国时才首次见面。公主对眼前这个新国王,虽说也有一脉传承的血缘亲情,但毕竟不是亲生父亲可以任xìng自专。对四叔更多的还是畏惧和怨怼。因为,她隐隐觉得,父王之死,和他脱不了干系。心内虽质疑,但现下也不能表露出来。“陛下教训的是,恕妾无知。”

    “奴婢。。。。。。小。。。。。。小蝶,参见国王陛下,参见公主。”一个十三四岁的婢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她浑身颤抖,额头冷汗涔涔。眼见寝室内,除了自己,只有尉屠耆及姝瑶,外人早被屏退,更觉不妙。

    尉屠耆瞟了她一眼,心下已了然,喝道:“寡人问你,要老实回答,不然,教你死的惨不忍睹。你向公主说,寡人要起兵讨伐婼羌国,这句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小蝶惊魂未定,又见国王龙颜大怒,吓得目瞪舌僵,呆呆无语。反应过来後,忙定住心神,转头向公主嗫嗫嚅嚅道:“公主,珍重,奴婢。。。。。。蒙你优待。。。。。。先去了。”忽紧咬银牙,拔下发簪,猛向喉头刺去,凄艳红珠,喷洒而出,一缕幽魂杳然断绝。

    事起仓促,二人始料未及。公主顿如雷劈,扑在小蝶身上,把她抱起,放声大哭。“小蝶,你。。。。。。你。。。。。。怎这般傻?为何要自寻短见?我虽把你当亲妹子般看待,但怎相抵得起你以死相报?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抱起小蝶尸体,幽怨的箭水秋眸,狠狠瞪了一眼国王,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寝宫。

    尉屠耆望著她渐渐消逝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孩子,最是无情帝王家,咱们都认命!私底下我多想听你叫一声‘四叔’,而不是那冰冷无情的‘陛下’;多想两人之间互无隔阂,共享天伦之乐。可能你觉得我又不配当你叔叔,不错,我是没有你二叔琊顿那般视死如归的血xìng,我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但四叔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为的楼兰国千秋万世的基业呐。。。。。。”

    原来,霍光听信傅介子的谗言,要为死在白龙堆的五百汉兵报仇,命尉屠耆领军灭亡婼羌国。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傅介子本想将姝瑶献给天子,但在楼兰王宫里,用剑刺她,试探其惧死与否,发现此女根本不畏,在回程中,她贪恋生存,傅介子知其在等待时机,yù为父报仇,所以打消先前念头,万不敢将此烈xìng女子带回宫廷。若她受宠,自己则有xìng命之虞;若她敢对皇上不利,稍有损伤,後果不堪设想。明白这节之际,就邪恶一笑,预备回到官邸後,调教成禁脔。谁料这尤物被华乐抢回,是以愤怒难当。他素来是个‘小怨必以大仇相报’之辈,尽管认为姝瑶、华乐及婼羌**兵“皆死”,犹未能解恨,遂萌生更为残毒想法。。。。。。

    姝瑶公主派人将小蝶埋葬後,已是黄昏,心虚纷乱如麻,恍恍惚惚,来到王宫北门,守卫禁军拦住道:“启禀公主,陛下有命,禁止外出!”姝瑶知其奉命行事,也不为难他,径直走了。

    回到寝室,姝瑶渐渐冷静下来,回想所设的计谋,可有破绽。“小蝶偶然闻得此等机密大事,旋即报与我知,已派密使向华乐通风报信,料他现已收到,正筹备对策。然而小蝶偷听辅国侯与却胡侯谈话,被当场发现,若非她是我贴身侍婢,并发重誓不得泄露只字片语的话,早就让人活活打死。料那两个君侯必将此事禀奏国王,届时任凭我有如何高明的说辞也抵赖不过,只有先发制人,在第一时间向国王直言相问征伐之事,才毋使引起怀疑。让国王以为我冲动愚笨,不准我外出宫门,便能防止消息外泄。唉,只是可惜小蝶担著生命危险告密,国王质问时,慷慨赴死,倘使因之能免去两国交战,实在功莫大焉。我知道,小蝶你临死前种种不安,倒不是因为惧怕死亡,而是担忧我的安危,因为普天之下,唯你晓得我为报华乐的恩德与眷恋,会不顾一切代价,难免成为薄命红颜。此刻,对於婼羌国王族来说,我的的确确已被定格为毁家灭国的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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