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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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一夜-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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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把叶一的“被恋爱”戏称为:一宗灵异事件。一边打字一边发一个小鬼飘过的表情。

  叶一不喜欢用复杂的表情代替文字表达,于是把无语转化为简单的省略号。

  “打幼儿园我就认识你,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还没见你好好谈过恋爱呢,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好奇啊,期待啊,需要想象力啊……那啥,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呗。”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她和他是旭日东升的准情侣?
叶一试图解释她与世城只有单纯的同事关系,但高兴噼里啪啦一堆信息和闪动不止的小头像发过来霸占了叶一的电脑屏幕,没给她留下任何说话的余地。

  这就是叶一对网络交流产生恐惧的原因,各种华丽的,可爱的小图标,让交流变得不再直接,不再温暖。她还是喜欢面对面的坐下来,泡杯清淡的*茶,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诉说心事。

  于是叶一迅速应下高兴地邀约,又迅速从网络上消失了。

  
  
  不久公司上下流传开这样一个谣言:广告部的叶一和网络部的世城是旭日东升的准情侣。

  “准情侣?”叶一把这三个字放在唇边品了品,嘴角划开一个自我解嘲的笑容。她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她觉得准情侣这三个字不太靠谱。

  白天大手大脚拍了身边的汪洋肩膀一把:“是吧小汪?整个公司都觉得叶一和世城相当般配。”

  “没错没错,相当的般配。一一你不知道,大家已经开始下注赌你们什么时候发喜糖了。”汪洋把头点得鼹鼠一样,叶一看到汪洋总能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鼹鼠的故事。

  说话的时候世城正蹲在广告部角落里整理杂乱的网线,定然是听到谈话了,却鸵鸟一样继续埋首角落,没有抬头,也不做回应。

  叶一仍是温和的不苟言笑,高高挂起。主角反而成了看戏的。

  门外一个不失沉稳的声音插进来:“谁要发喜糖?可不能没有我的份。”这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叶一的耳朵里。

  是谁?叶一一颗心悬起来,是他,是他!

  失踪了整整一百天的景松,此刻又站在了她面前,依旧挂着那个初见时的稳重笑容,依旧一派潇洒。

  人还没有进门,白天已经恭恭敬敬摇着土豆脑袋迎了上去:“您终于回来了景总,大家都像想念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样想念您呀。”

  景松浓眉一挑:“这话听着怎么不那么顺耳呢。”

  白天捧腹:“说笑呢,说笑呢。这不正谈论公司里的小情侣呢。”

  见上司一脸的阳光,汪洋也有意酸一句:“我们广告部的一一大美女和网络部的城城大帅哥。”

  说完白天和汪洋又熟练的紧跟上几声憨笑,试图烘托气氛拉近与景松的距离。但是,这时候景松脸上的阳光却神秘的失踪了。他沉吟半刻,眼神深沉如海。

  “把这几个月的工作总结整理一下报给我。”景松开口谈的是工作,气氛立刻绷紧起来。

  “好的景总,”白天瞬息间收起了僵在脸上的笑,转而严肃道,“回头我让叶一整理好拿给景总。”

  “送到我办公室来。”景松转身,又回头补了一句,“世城修好网线尽快回岗位。”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又多少带着命令,带着总经理的架子。

  
  拼命按耐着心中起伏的叶一把工作汇报送到总经理办公室时景松唇间正叼着烟。他手臂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把打火机往烟上送。火星明灭,一缕缕青烟在指间飘摇而上,遮蔽了他眉间的云雾。叶一隔着宽敞的老板桌把文件往景松面前一推,已经预感到景松阴郁的脸色。

  “请您过目。”

  景松瞟一眼文件,示意叶一坐下,靠在皮椅里的身体纹丝未动,夹烟的手往桌上一甩,打火机重重的压在文件上。再正视景松,他拉过不远处的烟灰缸,随意抖了抖烟灰:“介意吗?”

  “您请便。”

  景松眼中的光芒复杂多变。他看着一脸平静的叶一,勾了勾嘴角:“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有什么异议可以随时提出来。”说完他拉过烟灰缸,把刚刚点燃的香烟捻灭了。

  “是,景总。”对景松,叶一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又复杂,一则是爱慕,一则是钦佩,所以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敬重。

  景松终于欠了欠身,对着有点冥顽不灵的叶一轻轻摇头。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起过叶一,他怀念那晚的叶一,怀念那时她眉目间的片刻温柔。叶一敏感的抓住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表情,是什么意思呢?

7  渴望,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五月天的一个周末,叶一站温热的太阳里,额前渗出一层细汗。她站在公交站牌前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她要的公车也没有过路的的士。

  叶一拿出手机,准备告诉高兴她将迟到的消息,一辆银灰色奥迪已经停在了她面前。来人摇下车窗:“等车?”

  “是,等车。”

  景松取下墨镜:“郊区就是这点不方便。我送你一程。”

  叶一出乎意料。她看得出景松今天心情不错,赶忙送上了一个微笑,道声谢谢。

  “去哪?”景松扬起右边的浓眉,额上的纹路显得生动而有力。

  “朝阳路。”

  “约会?”

  叶一踌躇一刻,他在试探吗?她怀疑自己想多了:“会朋友。”

  景松侧过脸看着踌躇的叶一挑眉,口气里掺杂着轻微的不悦:“男朋友?”

  “不是,”叶一解释,“算是……”她找不到词归纳自己与高兴的关系,男性朋友?或许应该更亲密一点,异姓哥哥?又或许要疏远一点。于是她眼睫边带着一丝疑惑,细声地问:“算是,知己?”

  这个问题反问的有些孩子气,景松会心的笑了:“人都应该有一两个知己的。”

  五月的春风抚上脸颊,叶一也心领神会的浅笑:“是,每个人都应该有个真心的朋友。红颜知己,或者蓝颜知己,甚至忘年之交。不用多,一个足够;也不能少,少了这个人生活就变得太孤独。”

  景松仔细的琢磨着叶一话里的每一个字,脸上的阳光渐渐有些暗淡。但叶一没有注意到景松的神情,她顾自回忆着那些已经成为或者几乎成为她的知己的人,甚至想到了她19岁时认识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男朋友的脸,青涩的不惹尘埃。

  她喃喃的道:“大学的时候,与社会心理学的老教授很是谈得来。”

  那个时候的叶一不是现在的叶一。填大学志愿的那年,叶一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心一意的报考了大冷门心理学。她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心理咨询师,她认为自己做的到。但当她以最优秀的成绩拿到大学毕业证书时,她的心理咨询师之梦也醒了。

  梦想是不能拿来糊口的。

  四年过去了,叶一仍然能够清楚的回忆起那时的失落。那感觉好像贴身带了多年的美玉突然有一天啪啦一声掉在地上碎开了,精神从此没有寄托。

  “老教授六十多岁,已经接近退休了,我是他最后一届学生。我毕业后一年,他在睡梦中离开人间。去的很安详,没有痛苦。”叶一叹息。为老教授,也为自己。

  景松应承了一声,专心开车,他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离开的时候会不会被家人、亲友温暖包围,走的安详没有痛苦。

  叶一这才意识到她的话题过于沉重和感性,有些不合时宜。她转过头偷偷溜景松一眼,不说话是因为他生气了吗?该说点什么挽回局面吗?或者应该汇报一下近日的工作?她手心渗出一层凉汗来。紧张,莫名的紧张。

  景松察觉了叶一的紧张,暖暖的问一声:“怎么忽然安静了?”

  叶一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题,干脆摇摇头。

  景松继续缓解气氛,道:“说起来就在不久前我也曾经在鬼门关绕过一圈。”

  “鬼门关?”叶一惊诧。

  景松轻松的笑,用似真似假的口吻道:“拜见了牛头、马面,还有黑白无常。”

  叶一知道景松逗乐呢,关心道:“您前段时间为什么没有来公司呀?去处理家里的事吗?”

  景松在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真挚的关怀,反而舒心的笑了。

  但景松的不答让叶一误以为自己过于冲动唐突,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再追问,白纸一样的脸颊上晕开一片浅红色的烟霞,把她生白的脸庞衬成一朵花,羞怯盛开宛如正在蜕变的少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景松隔着一层水雾般的阳光把此刻叶一面容中的羞涩放在了一个绝尘的地方,他无法不承认,在这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里,他对叶一是渴望的,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没什么大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景松很确定。

  叶一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她的目的地。不知为什么,她看着景松握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忽的怅然若失。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8  为一一同学的美色而震惊!
叶一下了车远远的向斜倚在红色小奇瑞旁的发小招手。高兴三步做五步向叶一跑过来,一开口就对市区交通状况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高兴是出名的急性子,有那么点愤青精神。大学里曾经因为写时评针砭时弊险些被开除,因此名声在外,心理系四个年级统共百多人,都知道有一个传说级的人物叫高兴。后来工作了几年看人看事都渐渐成熟了,愤青的个性在职场上尽数收敛,唯独在叶一面前一如既往的展现真我风格。

  而叶一的慢半拍也是出名的。几乎所有大学同学都误会他们是一对,但叶一知道,这样的两个人能做朋友已经是奇迹。

  高兴批判够了,冷不丁深沉一句:“我说一一同学,掐指一算咱认识二十多年了。”

  一直低头闷不吭声的叶一终于放下手中*茶:“几乎是一辈子。”

  高兴咧开嘴嘿嘿一笑:“老相好了。”他人生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以逗永远慢声细语的叶一为乐。

  叶一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轻叹着不予理睬。最让高兴得瑟的就是这个表情。

  他故意碰一碰叶一:“就从了老衲呗。”

  叶一抬头瞪他一眼,意思是:服务员看着呢,老实点。

  可是这一眼,没让高兴害怕,却令他呆了一呆。

  这是叶一预期外的反应,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摆个鬼脸,嘴上变本加厉。于是不解道:“这是什么表情。”

  是那抹还未消散的红晕,在叶一脸上化成一朵粉润的云。就像是静水里的荷花,让苍白的叶一看起来明亮,富有生机。高兴不改调皮:“心理系的高材生,这么简单的表情不懂?*知道吗?”说着做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为一一同学的美色而震惊!”

  二十年多了,高兴夸赞过她白,夸赞过她静,夸赞过她细心,但是美,这是第一次。

  他研究者叶一的面孔,故作沉思:“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难道真是被恋爱了?”

  叶一摸摸有点发热的脸颊,没有当真,低头喝茶。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实在少之又少,很难出卖她的思想。高兴是在大二的《身体语言与心理学》课上发现这一点的,如果不说话,叶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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