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看这人都快不行了，你若是不赶紧让军医给她看看，说不定就要断气了。而且，这类外伤还是军医们更在行些。”永璂小胖孩儿眼尖，看见那只野燕子有缓过一口气的迹象，赶紧打断永琪蓄势待发地煽情，提醒道。
他虽然有意让这位五阿哥丢丢人，可也不打算任由他们将皇室的脸面扔到地上让人踩。那什么“十九年前、大明湖畔、夏雨荷……”之类的话就不用在这种场合喊出来了。还有那人那首明晃晃的淫诗也不用拿出来现眼了。什么人呐，巴不得皇帝的风流韵事传的到处都是吗？丢人也不是这种丢法！
更重要的是，他家皇玛法已经在迁怒了，他可不想当出气筒。而最重要的是，爷也不想跟着这帮子东西丢人。身为皇家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满世界嚷嚷。
果然，永琪听了“断气”两个字心中一紧，一把抱起怀中的女子带着福家兄弟跟着鄂敏往后面去了。自然也没有抖出什么扇子、画卷的事情，到底是没让乾隆皇帝有私生女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就这，他家皇玛法的脸色还是铁青铁青的呢！
被永琪这么一闹，胤禛彻底没了打猎的兴致了，看谁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不过，他跟他那个败家儿子不一样，既然说了要打猎，那就要将打猎进行到底。
就这样，浑身散发着慑人冷气的皇帝陛下，瘫着一张脸主持了打猎之后的奖励仪式，对着骑射出众的八旗子弟大肆夸奖了一番。只是，皇帝陛下冷得掉渣的语气，让被夸奖的人纷纷感叹，皇上的要求真是高啊，看来我还是要更加努力才行。
唯一让众人感到安慰的是，时刻被皇上拉在身边的十二阿哥毫不吝啬地对他们笑脸相迎。这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他们倍感寒冷的心灵。（好吧，苍白QY了！）
一天的围猎结束，吩咐随行的众人各自去休息。胤禛才拽着永璂小胖孩儿回了临时的寝宫，并且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不用他吩咐，自然有暗卫将这里护得连蚊子也飞不进来。
在椅上坐定，胤禛也不说话，就是瞪着站在面前的小家伙儿放冷气。这回胤禛是真气着了，生倒霉儿子的气，生混账孙子的气，还有眼前的这个小东西。要不是他撺掇，哪会有这么一出啊！当然，胤禛是不知道原先围场上应该发生的事，不然定忍不到现在还不爆发。
别这么看着爷啊，您那儿子、孙子办得白痴事儿可不止这样呢。要不是爷拦着，皇帝到处留情，还不知道擦干净屁股的事迹就该传遍八旗了，现在最多是小范围传播罢了。小胖孩儿隐晦地撇撇嘴角，在心中鄙视一番他家皇玛法，迁怒都这么光明正大的。
“玛法，您喝杯茶解解渴。今天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一定累了吧。永璂给您捶捶腿啊！要不，永璂让他们传膳，您一定是饿了吧？”小胖孩儿勤快的端茶倒水，又用小拳头轻轻地给黑脸老大捶腿，脸上满是谄媚讨好的笑容。
“朕还没被你们气死，用不着献这个殷勤。”胤禛呲着牙笑笑，一把捏住小胖孩儿脸上的肉肉，使劲儿地扭了两把。现在知道装无辜了，早干什么去了，小东西！
“不许再捏爷啦！”小胖孩儿手脚并用地救回自家小脸儿，嘟着嘴嚷道。也不做那个讨好的小样子了，大大方方端着被胤禛无视的茶坐到一边的椅上轻呷。讨厌，就知道欺负爷的身子还小。哼，你等爷长大了，看爷怎么欺负你曾孙子。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胤禛稍稍顺了气，冷着声音问道。小家伙儿定然是知道这里面内情的，听他话里的意思，那受伤的女子是弘历的留在民间的私生女吗？可是，看他这神情，这事情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得好好的问个清楚。
“还不明白吗？就跟您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永璂小胖孩儿慢悠悠地卖关子，小眼神儿一下一下地瞥他家皇玛法。那意思是，您怎么着也得给点好处吧！比如，帮爷跟尚书房请几天假啦，给爷的皇额娘些赏赐啦，让爷出宫走走啦……
“小五册封的圣旨还没来得及下，看来朕要考虑考虑是不是给她换个封号。”胤禛这会儿也不着急了，一脸淡然的说道。小家伙儿，跟朕斗，你就算多过了几百年，也不是对手！
小脸儿一拉，永璂小胖孩儿很是不屑地看了他家皇玛法一眼。就这还是世宗皇帝呢，就知道拿人小辫子。不过，还是乖乖地说：“不用不用，‘孝慧’这个封号就很好。”那可不是，他特别挑的封号怎么会不好。他的妹妹是最珍贵的，凭什么封号要随着和敬来定。
而且，“孝慧”这个封号多么的意义深远啊！而且，也很打脸不是！
换不换的，就看你的表现了！胤禛眼神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小胖孩儿抿抿嘴。真是的，爷养个妹妹容易嘛！对付皇玛法这个老狐狸，一定要让他把承诺落在实处才行。
“上一次我不得宠，并没有跟来西山围场，所知的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所以，这也不能算是爷的错啊。小胖孩儿嘟嘟嘴，下面的话可能会更加刺激他这位皇玛法呢！
“这个女人名叫小燕子。据说，她只身闯进围场，被五阿哥当成鹿给射了，然后垂死之间喊出了一嗓子‘皇上，难道您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小胖孩儿这一句是学着小燕子的样子，半躺在椅上伸手指向胤禛的方向，将小脸硬挤成哀怨的样子。
“咳！”胤禛险些被小家伙儿逗笑，轻咳一声掩饰，“快点说，别整这些个不三不四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等笑意一过，胤禛的脸色猛地僵住，“这话是在人群里喊出来的？”
“没错！”小胖孩儿笑眯了眼，“然后，五阿哥就从小燕子身上找到一个包袱，当众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扇子跟一幅画。据说，当时皇上是当众打开了画卷，让人看见了上面题了一首他的大作。那成为了后世流传颇广的一首——淫诗。”
☆、14第十二章
胤禛听了永璂小胖孩儿声情并茂地吟了那首雨后荷花的诗作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地沉默状态。他不想说话，或者说，他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小胖孩儿暗自吐吐舌头，好像又把他家皇玛法给刺激大了。真是的，都经历过那么多打击了，怎么抗击打能力还是这么差呢？原来，他家那么厉害的皇玛法也不是个完人啊！自此，胤禛给永璂小胖孩儿留下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形象，再没有更改过。
“接下来呢？”好半晌之后，胤禛才又神情平静地抬起头问道。弘历那个孽子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他完全不必在这里纠结过去。反正，他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他面前发生的。现在，重要的是知道后续会怎样发展。
“然后？然后五阿哥就将小燕子送到延禧宫了，令妃就撺掇着皇上认了这个女儿，也没有派人求证。皇额娘要过问两句，都被斥为善妒，险些被废了后位。”小胖孩儿嗤笑一声，小脸儿上满是讽刺、不屑之情。对于他那位血缘上的阿玛，他真是看不上得很。
“这就完了？”胤禛显然不相信事情会如小胖孩儿所说的那样简单，追问道。
“小燕子是个假的，真的那个叫紫薇，后来进宫做了宫女。不久之后，西藏土司来访，真假格格事件当着外藩的面大白于天下。真是丢人丢到奴才家去了！”一向笑嘻嘻的小脸儿，这会儿也染上一层寒霜。小胖孩儿冷硬的表情，看上去竟跟胤禛有五分相似。
胤禛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扣在几上，胸口处一股火气直往上顶。怒发冲冠，原来就是这样的。真假格格，真是好狗胆！竟敢混淆皇室血统，都是那个孽子纵容的。冷冽的杀意透体而出，犹如实质。胤禛这是动了杀机，整个房间立时让人觉得如冰窟一般。
这就气成这样？那后来的事，还不得给他家皇玛法气出个好歹来。小胖孩儿有点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有些笨拙地爬上胤禛旁边的椅子，站在椅上轻轻拍抚他家皇玛法的后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抚。难为他家皇玛法了，一辈子规规矩矩的人，哪受得了这个。
感觉到背上轻柔的触感，胤禛心中微微一暖。小家伙儿虽然有些没心没肺的，但总还是个好的。对比起那帮子“孝子贤孙”来，朕心甚慰啊！虽然，朕经常被小家伙儿气得牙根痒痒，但是这孩子看着就比弘历他们顺眼，谁都比不了。
“行了，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再摔着了。赶紧给朕坐好。”虽然心中安慰，胤禛仍是绷着脸说道。这小东西就不能给他好脸儿，不然他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胤禛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收拾那些胆敢欺君的混账东西了。
小胖孩儿嘟嘟嘴，老实地坐回椅上。只是，那双小眼珠转啊转的，“皇玛法，您不想知道再后来的事吗？”真是，明明开心，还绷着脸训爷，什么人呐这是！
“还能怎么样。混淆皇室血脉，自然该按律处置，该斩的斩，该圈的圈，该贬的贬。弘历就算再糊涂，这点他……应该还能做到吧？”胤禛原本说得万分笃定，可是看着小家伙儿越发灿烂的笑容，胤禛越来越不确定了，难道弘历他……
小胖孩儿咧着嘴摇头，“皇玛法啊皇玛法，您还是不了解您的那位好儿子啊！还是让孙儿好好的跟您说说吧。假格格小燕子，被封为还珠郡主，赐婚五阿哥；真格格夏紫薇，被封为明珠格格，赐婚福尔康。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外如是啊！”
胤禛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弘历属意五阿哥永琪继承大统，怎么可能给他指一个这样的福晋？还有，福家是包衣，尚主的荣耀怎么也轮不到他家吧？
这就不信了？爷还没跟你说他们不但劫过宗人府的大牢，还劫过法场呢！算了，看在皇玛法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不再刺激他老人家了。小胖孩儿颇觉自己尊老爱幼地点点头，一脸无辜的看向脸上正变颜变色的胤禛。皇玛法，您要挺住啊！
“皇玛法，永璂要求您件事。”小胖孩儿爬树似的爬到他家皇玛法身上，自动自发地往大腿上一屁股坐下。一双小肉手抓住胤禛的衣襟，可怜巴巴的忽闪着凤眼卖萌。
“什么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小东西求的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胤禛倒没有在意小家伙儿往自己身上爬的行为，反而单手揽住防着他掉下去。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想有小辈们亲近。胤禛这个冷面帝王也不例外，只是一般没人注意过他这个隐性诉求而已。
“永璂求您不要插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要让他们也尝尝从高处跌落的滋味。”永璂小胖孩儿定定地看着胤禛。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要求定然会让他家皇玛法不满，这人对于危害皇家颜面的人事物都只有一个处置办法，那就是扼杀，从源头上将其拍死。
“你知道这不可能。”
胤禛瞪瞪眼。小东西，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说求，又想被打屁？股了不是！不知道大清的利益面前，一切都要靠后吗？私仇什么的，改世再报吧！
小脸儿一绷，小胖孩儿撇着嘴站到椅上，跟他家皇玛法保持视线平齐的状态。就知道会是这么个回答，爷就知道这是个老古板！什么知道可能不可能的，爷就是要让它变成必须。爷就不信爷还勾引不了你！哼，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