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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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雪问-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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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速的旋转,折身,白色宽袍抚起地上的落雪,重纱轻扬。白色的雪,白衣的人,白色的剑光。

    在那一瞬间,天地似乎都是白色的。

    只有血光,在雪上印上点滴斑驳,在雪原里如花盛开的妖娆。

    一切温热的东西,抚摸过了剑气,接触到了冰雪,终将会失去它的温度。这像极了在这冰冷乱世中挣扎的人。

    玄楚立在风中,他的长剑上,不见丝毫血迹——只凭剑气,便可伤人。

    道家剑法并不凌厉,却总在看似最柔弱的地方,有着致命的危险。

    收了剑,这个天宗的大弟子偏头看了眼倒在雪中的几人,黑衣,血迹,在银白的天地里尤为刺目。他蹙了蹙眉,略微抿唇,似是轻叹了一口气,便踩着落雪往函谷之中走去。
保护(二)
    没走几步,果然遇到了停下等他的则风和符想衣。

    则风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毕竟是受了伤的,则风的内伤有了复发的迹象,符想衣正在用内息帮他调理。

    见玄楚回来,符想衣便停下来,问:“已经好了?”

    “恩。”玄楚轻轻点头,看向则风的眼中满是关切,“身体怎么样?”

    “不是什么大事,多谢师叔挂怀。”则风勉强地笑了笑,忍不住用手去按压腰部疼痛的地方。

    玄楚将手搭在则风的肩上,触碰到则风的瞬间,玄楚心里一惊——好热。在这般冰冷的冬季,则风的身体却烫得如同火烤。玄楚从怀中取出一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给则风服了下去,安慰道:“忍一忍,等下回去就可以安心休息一阵了。”

    “恩。”则风点头,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还在从额上滴落下来,“只是……这次,似乎连累了符姑娘。”

    玄楚回头看了看符想衣,符想衣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什么的,我也不经常在安平镇呆,大不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则风摇了摇头。玄楚便道:“没那么容易。阴阳家记仇,他们想要让一个人消失,易如反掌。”

    “哦?”符想衣饶有兴趣地看着玄楚,似乎这样的话是她第一次听到。

    玄楚思索没有多久:“已到了这里,符姑娘若不介意,便前往道家如何?”

    前往道家,现在看来,这是符想衣唯一的活路了。何况现在三人已进入了道家的范围之内,一切都显得顺其自然。

    “看来我是注定要陷入生命危险了。”符想衣用调笑的口吻说着。

    见符想衣已经同意,玄楚便道:“那么等则风休息好了,我们就往上走。”

    “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可以了。”则风的气息还有些虚弱,声音极轻。

    “不行。”玄楚当即否决,“身为你的师叔,我应当照顾好你才是。”

    “有师叔刚才给的‘凝气丸’,则风怎敢不好?”则风笑了笑,看着玄楚,“师叔,这么贵重的药丸,用在则风身上,则风还觉得浪费了呢。”

    “怎么能是浪费?”玄楚摇了摇头,不甚认同则风的话。

    凝气丸是道家自制的治愈内伤的药丸,通常只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之后才会服用的,自是名贵非常。几人急于赶路,玄楚又担心则风的伤势,便将随身带的一粒给了则风。

    则风觉得已经恢复许多,便比玄楚还焦急地要回去道家,赶忙催促着两人动身。

    “……你们不用捂住我的眼睛?”要出发时,符想衣笑着看向玄楚,一副认真的样子,“进入道家的路,不该是一个秘密吗?”

    “路线会定期变更,而且布满结界,只有道家人自己才知道进出的方式。所以不用担心那些。”玄楚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了~”符想衣笑道,言语里充满了钦佩,“函谷路途本就难行,加上你们道家这一番精心布置,更是安全非常了。”

    “不然阴阳家那么费心竭力,都不能攻入?”则风笑道,而后,目光黯淡下来,声音也小若蚊蝇,“除了那次……”

    玄楚显然是听到了则风的那句话的,却也只当做没听见,默默地往前走。

    觉察出周围气氛的变化,符想衣含笑打量一下两人,更是当做了什么都没察觉到,只管跟着两人往前。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也必须这样——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却假装不知道;明明感觉到了什么,却骗自己没有觉察。

    有时候,这种连自己都包括在内的欺骗,不仅是为了保护别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掌门你又淘气(一)
    走了没有多久,符想衣就意识到,真的没有给自己蒙上眼睛的必要。

    函谷常年落雪,多种松树。这一路而来,根本就没有人为开辟的小路,几乎就是在雪上漫无目的的走,周围的风景也好像是没有变过的。

    符想衣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迷路了,但看玄楚和则风一路上默默前行,显然是对这里熟悉至极,丝毫没有担心迷路的心慌。

    符想衣就只能这样一直跟着他们,也不再去管高处的景色有多么美了。

    就在符想衣几乎要开口抱怨的时候,听到则风一句:“到了。”

    符想衣这才抬起头来,便看到山峦之上,一座建筑群镶嵌在崇山之中,朱红色的大门,乌色的房檐,还有落在那屋顶上的白雪。

    “真想不到,崇山雪掩之中,竟会有这样一个地方。”符想衣由衷赞道。

    “只是没有坐落在红尘之中罢了。”则风笑着,“师叔,我们进去吧。”

    “恩。”

    三人拾级而上,进入道家之后,玄楚便让一位弟子先带着则风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则领着符想衣前去拜见松珑子——毕竟,让符想衣进入函谷是临时决定的,尚未得到松珑子的同意。

    玄楚带着符想衣刚进入太初宫,便听到有嚷闹的声音,听起来,太初宫中不仅松珑子一个人。

    “?”符想衣更是好奇,这本该严肃的地方,怎么会这般吵闹?而且,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只是门前的巨大屏风遮住了两人的视线,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哈哈……天明小巨子,你又输啦!!”松珑子大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而在他对面的天明则是愁眉苦脸地挠着头发。

    “哎!怎么又是你赢啊……”

    两人都不在位子上坐着,而是席地坐在大堂的中央,两人之间摆了一副棋盘。

    ——这就是玄楚和符想衣绕过屏风后首先看到的情形。

    “……师父……”玄楚的面色有些难堪,连身侧符想衣的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眼前这情景若是被逍遥子看到了,非得大呼“成何体统”,将两人训斥一顿不可。

    ——不过,他们没有坐在大堂的两个正坐上,已经是给逍遥子几分面子了。

    玄楚心下暗自说着。

    察觉到有人进来,松珑子赶忙整了整衣襟——虽然他的“正襟”也只是揪了揪衣领罢了——然后问道:“玄楚回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弟子通报过,只是……您一直没有应声。”玄楚握拳,彬彬有礼。

    “哦……”松珑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跟天明巨子大人下棋下得太过兴起,没有听见。”

    围棋本该是一种安静的活动,对于道家人,这种“静”更是体现在各个方面,但却偏偏在松珑子,这个天宗掌门的身上,得不到一丝一毫的体现。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天明正沉浸在输棋的阴影中,默默地捡着棋子,分放到两个盒子里。

    松珑子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和玄楚一同进来的红衣女子,便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是符想衣符姑娘,住在安平镇的一位医者。”玄楚回答道,“几日前则年等同门受伤,得到符姑娘的救治,不想却因此连累了符姑娘,无奈之下,来不及与师父商榷便将符姑娘带上函谷。”

    “哦。没事~既是我道家得到小姑娘的帮助,还给姑娘惹了麻烦,负责保护起小姑娘也是理所当然的嘛~”松珑子笑着摆了摆手,停了一会儿,看着符想衣,又笑到,“这个小姑娘生得好,比前几日的凌小姑娘可是俊俏多了~那杜若姑娘透着股邪气,也不好。”

    “……师父!”

    “玄楚,我说的有错嘛?”松珑子孩子气的看了看自己的大弟子。
掌门你又淘气(二)
    玄楚一时被他问得语塞,只好应道:“没有。”

    一直沉默着的符想衣已经被逗乐了,在一旁努力的忍着笑,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道家天宗掌门,竟天真得像个孩子。

    而那一侧,松珑子已经又和天明开始了下一局的博弈,不再去管玄楚二人。

    见松珑子已经又沉浸在围棋里面,玄楚抱拳:“那弟子,先行告退。”

    “恩恩,退下吧退下吧。”松珑子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棋盘。

    两人往外退着,刚绕过屏风,便又听到松珑子的声音:“玄楚啊,记得安排个好点儿的房间。符小姑娘身上寒气过重,饮食上你可要多费点心喽。”

    “是。”玄楚又连忙抱拳。

    出了太初宫,符想衣才敢开口说话:“想不到,松珑前辈只与我见了一面,竟看得出我有体寒的毛病。”

    “师父虽看似放荡不羁,但既然身为掌门,定然有过人之处的。”玄楚淡淡笑着。那笑容算不上疏离,更算不上是亲昵,笑容清淡得甚至像是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符想衣望着玄楚的那副表情,也笑了笑:“这几日,就劳烦道家照顾了。”

    “姑娘是道家的恩人,道家保护姑娘,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玄楚的嘴边依然是衔着那一抹笑容,声音不冷不热。

    符想衣听到那样的声音,忽然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此刻的玄楚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虽然嘴边含着笑容,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冷漠,符想衣凭借着自己的敏感,还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如果说,阴阳家的无情是由于刻意地学习冷漠,而此时的玄楚那种隐约的冷漠……是那么的自然,不经修饰,就好像在这个人身上,感情的浅淡是理所应当的。更为奇怪的是,符想衣竟不想去承认玄楚情感的浅淡,玄楚的身上就是有那样的气质,看似平易近人,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气场将他与其他人分隔开。他的微笑太过和煦,以至于没有人愿意从心底承认他另一面的冷。

    符想衣笑了笑:“不用一句一个姑娘的,如果愿意的话,直接叫我小符就好了。”

    “这……”玄楚似乎有些犹豫。

    符想衣“噗”地笑了出来,眯眼的时候,眼角微翘,显出几分妖冶:“你不会想叫我‘老符’吧?”

    “不,不是。”玄楚赶忙否认。

    “那就是了,你总称呼我姑娘怪别扭的。实在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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