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贪婪之下的心灵挣扎:贪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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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贪婪之下的心灵挣扎:贪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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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蚕吃。”
  “噢,你在养蚕。”穆平恍然大悟地想到,难怪昨晚怎么晚了她来叫自己,一定是她给蚕喂食时听到自己噼哩啪啦的打蚊子声音了。感激地对少女说道:“吃得很好,谢谢你,我走了。”说着就向外走去。
  刚来到车前,只见少女手中拿着钱就追了出来:“不要钱的,还给你。”
  “那怎么行呢,我吃了你家的米面,还住在你家,是你应得的。”说着穆平就上了车,放下车窗玻璃,礼节性地与她说了声再见。谁知,少女眼明手快地“唰”地扔进来了二百元钱。
  接下来的日子,穆平经常会恍惚,那晚所发生的事总感觉更像是个梦境。朦胧的山峦,山峦中的房舍,房舍里的少女,还有吃过的榨面……
  榨面。
  接连几天早晨,穆平都在省城的早点摊用餐,目的就是想找寻那味美的榨面。可几天下来,不是说没听说过榨面,就是味道完全不是那么会事。这让穆平更加的不相信自己,除了司机说他确实更换了备用轮胎这件事以外,其余全都好像不真实。
  穆平越想越迷糊,越迷糊又越想把这事弄明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去一趟秀谷镇。
  周五下班后,穆平辞去了所有的应酬,来到超市为女儿选购喜爱的食品,不过每样食品都一式两份。

第二部 相遇(11)
周六一早,他便开车沿着那天的道路找寻秀谷镇收费站,然后又沿着山间公路开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绕过水塘,眼前赫然一亮,那天的小院和房舍果然就在眼前。穆平有丝莫名的兴奋,打开车门,提上昨天购买的食品向小院走去。
  听到声音,少女开门一见穆平,双眸惊讶地定定地看着他说:“你,你落了东西在我这吗?”
  “噢,不是。”穆平被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自己的唐突,手足无措地递上手中提的食品:“谢谢你上次的美食,我买了点点心送给你。”
  少女忽然满脸红晕地说:“上次我已收了你的钱。”
  “哦,上次你不是把钱扔给我了吗?”穆平故意地逗她。
  少女脸更红了,好像做了什么心虚之事似的:“我,我收了一百元钱。”
  穆平看着少女,实在是可爱,忍俊不禁地哈哈笑了起来,“傻丫头,那是你应该得的。”
  少女被他的笑声给感染,抑或是他的语言,也跟着笑了笑。
  穆平看着气氛已不再像上次那么紧张,为了更进一步缓和气氛,指着竹林边上摇曳生姿的花儿问道:“小姑娘,这是什么花,可真漂亮。”
  “石竹。”
  “石竹,哦,原来这就是石竹花。我能挖几棵去种吗?”穆平真的很喜欢这种花,他还知道这花可是一方良药。
  “好。”可能是大白天的原因,少女已没上次那么警觉了。
  穆平看着眼前美丽的花朵,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微笑着问道:“那我怎么称呼你。”
  “石竹。”
  “什么,石竹?”穆平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花叫石竹,这姑娘也叫石竹?
  “是,我的名字也叫石竹。”少女不徐不疾地答道。
  “噢,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穆平忙解释道。
  石竹看了看天,时候已经不早,“这位大哥,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去采桑叶了。”
  穆平一听,她好像是在下逐客令,不行,食品她还没收下。再说穆平很喜欢这里的景致,平时总是纠缠在事务之中,难得放松放松,而且眼前这位小姑娘总是给人一种想去逗她的感觉。她越对人警惕,反而越勾起穆平对她的好奇心。
  “哎石竹,我一早就从省城来看你,还买了些点心以示感谢。至少你应该先收下这袋点心吧。”穆平一脸的真心诚意。
  石竹微低着头,双眼定定地看着穆平的胸前,有些为难地。
  “要不然,换你中午给我做榨面吃。”此时的穆平脸皮还真有些厚。
  石竹看着一脸馋嘴样的穆平,心想他可能真的是喜欢吃她做的榨面,便微微地笑了笑:“那好吧。”
  听到石竹的答应声,穆平兴高采烈地推门进去,把食品袋放在厨房的餐桌上。
  “哎,你父母在吗?”穆平看着静悄悄的房子,随口问道。
  石竹听问,怔了一下。接着幽幽道:“他们出远门了。”
  穆平觉得一个人在她家待着等吃午饭也不是事,又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摘桑叶?”
  石竹抬头看了眼穆平,轻应道:“好。”
  穆平跟着石竹来到一个不远处的桑园,桑园内桑树上的桑叶长得郁郁葱葱。此刻的穆平,不知怎么的,与在工作时的既内敛又有成府的穆副行长判若两人,倒是更接近上大学时活泼好动、一脸阳光的大男孩穆平。
  穆平故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左问右问,看到桑树上那紫红色的桑椹摘了就往嘴里送,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错,还鼓动石竹说:“哎,你为什么不吃,很好吃。”

第二部 相遇(12)
石竹心想,都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像只馋嘴猫似的,什么都好吃。她只管干活,对他不予理睬。
  穆平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自顾自地在桑园里东张西望着,这可比一般的农家乐有意思多了。这里是自然形成的美景,没有雕琢的故意,满眼的秀色,难怪这里的地名叫秀谷,真是名副其实。
  “呃,我的妈呀!”突然穆平惊叫着,也不顾树枝的牵扯,蹦跳着向园外奔去。
  石竹被他的惊叫声吓了一下,紧张地抛掉了手中的桑叶,跟着他跑了出来:“怎么啦?”石竹看着满脸通红,身体还在嗦嗦发抖的穆平。
  “太可怕了。一条比大拇子还粗的毛毛虫差一点就爬到我腿上了。”穆平心有余悸地说道。穆平从小就最怕那丑陋无比的毛毛虫,更何妨,刚刚见到的是他从来就没见过的,目露凶光的超大型毛毛虫。
  石竹皱了皱眉头,心想谁让你跟来的。可听他一描述,心里也有些害怕,没办法,顺手找了根木棍,战战兢兢地走进桑园,去提已装满桑叶的竹篮。
  石竹抖抖簌簌地走着,穆平看到她的脚上捆绑着两只塑料袋,将裤脚口扎得严严实实。呵,原来她早有准备,她一个小姑娘应该也害怕吧。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壮了壮胆,穆平紧跟着还是走进了桑园。
  石竹看到他跟了进来,心想他刚刚是真被吓着了,而此刻他还敢进来,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回到家,石竹麻利地给新采来的桑叶洒上干净的井水,然后整齐地摆放好待用,再把清晨采摘来的桑叶拿到蚕室。
  看着石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穆平由衷地赞叹道:“石竹,你可真能干,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呀。”
  石竹一边将桑叶均匀地分放给蚕宝宝,一边答道:“我外婆。”
  “哎,那你外婆人呢?”穆平问道。
  “她,去世了。”说着,石竹眼泪汪汪地低下了头。
  石竹为三个房间的蚕宝宝喂上桑叶,又给每个房间洒了些干燥水。穆平就这样看着,又不知如何帮忙,心里想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下次真应该让女儿好好地来学习学习。就又问道:“石竹,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二十,比我女儿只大五岁。可我那女儿连袜子都要保姆洗呢?”穆平本意是想夸石竹的,可不曾想,石竹的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愁云。该死,我今天怎么老说错话。穆平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道。
  过了会,石竹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安静地说道:“大哥,你随便看看,我到舅舅家去拿些榨面。”
  “噢。”
  穆平答应着,来到蚕宝宝面前,看着蚕宝宝大口大口地饕餮着它们的美食,整座房间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穆平边走边看,慢慢地来到东面的房间,这里的蚕宝宝一点也不理睬这新进来的陌生人,自顾不暇地忙碌着。穆平也不再有刚看到时的新鲜感,直愣愣地往前走去。哦,这里还有张书桌,桌上摊着一个本子,好像不久前还写过东西。
  虽说“君子不窥他人之秘”,但穆平心想你是摊开着的,不是我有意翻看你的隐私,我手不动,看看应该可以吧。心里想着,坐在书桌前就看了起来,嗯,字写得隽秀整齐:
  疏影临书卷。带霜华,高高下下,粉脂都遣。别是幽情嫌妩媚,红烛啼痕都泫。趁皓月、光浮冰茧。恰与花神供写照,任泼来、淡墨无深浅。持素障,夜中展。

第二部 相遇(13)
残釭掩过看愈显。相对处,芙蓉玉绽,鹤翎银扁。但得白衣时慰藉,一任浮云苍犬。尘土隔、软红偷免。帘幕西风人不寐,恁清光、肯惜裘典。休便把,落英剪。
  “纳兰词。”穆平惊诧地轻吟道,再看看前后左右,没有《纳兰词》的书,这是她默写的吗?不敢相信,这是怎样的一位少女,对这曲高和寡的清词,不要说这山野女子,就是现在的大学生,除学专业的学生以外知之甚少。
  这是偶尔为之,还是她遇到了一位热爱诗词的乡村教师?穆平总感觉这石竹不同于一般的农家女。
  来到厨房,榨面已做好。今天两人互相交换着食品,穆平津津有味地吃着石竹做的榨面。石竹吃着久未品尝的牛奶、面包、火腿肠。两人早已没了原有的拘谨,边吃边闲聊着。
  说着说着,穆平话锋一转:“那首‘纳兰词’是你默写的?”
  石竹也有丝惊讶地看着他,微红着脸:“是。”
  “是谁教的?”
  “我妈……”
  “你妈是乡村教师?”穆平想当然地问道。
  “噢不,是我妈给我买了一本《纳兰词》的书。”不知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感觉她有些慌乱。
  “呵,那你肯定还能背很多首纳兰的词吧,现在是应试教育,能背诗词的人已不多见。”穆平缓缓道。
  石竹低着头,并不回答。
  穆平笑了笑:“那你妈是做什么的呀?能为你挑《纳兰词》的书,应该不是一般的农妇。”
  石竹忧郁地看了眼穆平,轻声道:“可能是这本书便宜,她也不懂,所以就买了。”
  听了她的解释,穆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你妈可真拣到珍珠了。你知道吗?纳兰容若可是清词第一人,你知道国学大师王国维是怎样评价他的吗?‘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听着穆平对纳兰的点评,虽短短几句,却已显示出他对诗词的熟悉程度,此刻石竹的心早已心潮澎湃,墨玉般的双眸似朝露般明亮,因激动小脸变得绯红,“我也只是囫囵吞枣般的硬背,它的很多奥妙之处并不理解,词中很多出处也不是都明白。”
  “能背已经很不简单了。有些词我也不敢说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不过纳兰词的妙处在于他不受古人拘束,不落政治痕迹,纯粹是自然情感的挥洒。纳兰主张‘诗乃真声,性情之事也’。你默写的那首词是纳兰十七岁时,在广源寺依着秋水轩唱和的体例吟出的《贺新凉》,而吟颂对象却是尚是枯树的白梅花。”穆平一边有感而发,一边认真地解释道。
  石竹仰慕于他对纳兰词的熟悉,油然生出了一丝亲近感:“大哥你是老师,或者是大学里的教授吧?”
  穆平低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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