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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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恋-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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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被分坐在两张不同的桌子,萧云溪那桌有洛雪初,简若愚则和胡恺茵及其他一干配角坐在一起。

    她依旧恍惚地如在梦中,胡恺茵拍她一下说:“我们以为你走丢了呢!”

    是呀!走丢了,也该回来了。她定定神,很理智地想,方才萧云溪的英雄救美记,如果对象换成是洛雪初、胡恺茵,他也会牵着她们的手前进吧……会吗?不会吗?

    席间,大盘大盘的菜端上又取下,吃得人酒足饭饱。

    然而,简若愚始终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只惦记着手中犹存的温热,及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萧云溪,许久之后,她才注意到左边一个男生帮她夹了几次菜,也对答了好几回,但她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席如流水去,天色不知不觉的全黑,串起的灯泡一个个亮起,人的笑语更高更狂,酒也饮得更酣热。

    这时,大家都散了,已有第一批客人准备离去,萧云溪也在告辞的行列中。

    什么?他就要走了吗?此处都没有什么值得他再留恋的吗?简若愚看着他立在灯下的身影,晕黄的光照出他儒雅的模样,就像平日的萧先生,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往她这儿看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然后,在告别结束时,他和几个人一起走出四合院,没入黑暗之中,不曾再回首。

    就这样了吗?她惊心动魄的一天,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交换的眼神都不曾留下吗?盂茵的内心泛起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一般,一直轮到自己说再见,心情都无法平复。

    一上车,胡恺茵就迫不及待地发问:“盈秋,你觉得萧先生人怎么样?他都跟你谈些什么?”

    “拜托!玉磷拼命问,还有些道理,你干嘛也来凑热闹呢?”洛雪初带着笑说:“你若想安全到家,就给我闭上嘴巴!”

    “你如果敢说一声不满意,那就太虚伪矫情了。”胡恺茵不理会她的警告说:“我现在是‘君子之间’,若你不喜欢萧先生,我就当仁不让了喔!”

    “瞧你,馋成那样,嘴里叼一个,眼睛还看一个。”洛雪初嘲笑说:“你要萧先生,那么,博士班的李世维又该怎么办?你可是和他一副很来电的样子呢!”

    “我想想,是百分之百的不合算。”胡恺茵马上回答说:“假如我嫁给李世维,以后就得尊你和玉磷一声师母,我才不吃这种亏哩!”

    “好羞哟!才不过见一面,就已经想到那么远了。”洛雪初转头说:“喂!简若愚,你看亚梅是不是思春到病态的地步了?”

    简若愚还沉陷在对萧云溪的莫名情绪中,根本不晓得她们在讨论什么。

    “你到现在才明白她‘闷骚’的本性,领教到她的厉害了吧?”胡恺茵笑岔了气说。

    “人那么多,我哪分得出谁是谁嘛!”简若愚抗议说。

    “可怜的李思源,白白做了一个晚上的工,偏偏碰到我们冷面‘娘’君,‘娘’心似铁哟!”胡恺茵笑嘻嘻的说。

    “好啦!我们谁也别闹谁,真正躲在被窝里偷笑的是玉磷,小心她明天的‘严刑拷打’。”洛雪初说:“现在让我专心开车吧!不然走错路,我们说不定天亮都到不了家!”

    那晚,她们很平安地回到台北,但对简若愚来讲,心却是彻彻底底的迷失了。

    她一进家门,就把采到的水果交给母亲,也没有如平日般和父母聊聊天,便借口疲累,匆匆的回到卧房内。

    她觉得自己仿如即将崩堤的洪水,拿出日记本,就迫不及待地写下有关萧云溪的一切种种。初见他的第一眼、每一次接触、每一句对话,将所有最细微的感觉、最揪心的迷乱,都忠忠实实地记载下来。

    等到全部倾尽,再也写不出一个词句了,便反覆再阅,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接受了这一段不寻常的邂逅,才开始慢慢冷静的思考。

    这就是书里所谓的“一见钟情”吗?看到一个人,瞬间不到,七情六欲就可以被扰得天翻地覆,他的一举一动,都紧紧牵系着她的神经,教她坐立难安。

    她一向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那么强烈的感觉,若不是“一见钟情”,又是什么呢?

    而萧云溪那方面又是如何想的?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唉!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她一定是疯了……

    简若愚合上日记,拥着被辗转反侧,脑中是一幕幕和萧云溪相处的情景,断也断不了,等她能控制那乱窜的思绪时,东方竟已发白。

    是爱的初萌芽吗?至少她很清楚自己对萧云溪的感觉,和对黄维中不同。不过,这滋味在尚未真正理清之时,就已被她列入属于“回忆”的范畴内了。

    鹿尘劳师动众的吃拜拜相亲大会,完全宣告失败,一对佳偶都没有促成。萧云溪的理由是——前妻突然回国,暂不宜谈再婚之事,而刘思源和李世维则同时看上无意的简若愚,一切只好作罢。

    鹿尘的心情自然不好,另外三个人也受到影响,大家都很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胡恺茵为自己的二十八岁哀叹时,免不了就会想到那两个不识货的博士生,只见她义愤填膺地说:“我就不懂简若愚有哪一点比我强?她也不过是年轻几岁而已,身材既没有我好,眼睛也没有我大,那些男生的眼光真是有问题!”
第59章 姜糖(3)
    和言至澄相处越来越复杂了,如根须纠结在一起的两棵树,盘根错节如一幅色彩浓烈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画。他是谁?她爱他哪一点?说不清楚。

    客人步下阶梯离去,简若愚转身踱回研究室,毫无预警的,言至澄突然从长廊阴暗处走出来,一身黑色礼服和晶亮皮鞋,英挺的架势,面色却如灰土,乍看之下以为是鬼魅幻影,她差点尖叫出来。

    “十八相送结束了?”他声音平板无生气,掩饰内心高涨的怒意。

    “你今晚不是有宴会吗?现在才八点……”简若愚知道,因为收到那张烫金富丽的请帖。名流云集,足具宣传效果。

    “没错,是还没结束。”他声调逐渐上扬。“你爸爸、叔叔都来了,我以为你会出席,没想到却在这里约会!”

    “我没说我会去,招待会不关我的事。”

    “你这女人在搞什么鬼?”他吼着说:“不是才签了合约,开始我们合作事宜,怎么不关你的事?”

    “合作的是我爸爸,不是我。”她不想争吵。

    “怎么不是你?我本来计画今晚要将你正式介绍给大家,让‘他们各层员工和我言家各房亲戚认识你,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你在其中的重要地位,你却没现身,害我放着宴会不管,还得浪费时间来找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从没有答应要参加宴会,签约时也表明得很清楚,和我没任何关系,那是爸爸的事业,不是我的,我没有必要出席。”

    事实上,表明不只一次了--签完约的半个月来,她谨守不相往来的决心,未曾单独见面过,他几次约她出去,都被她以各种藉口闪避掉。他已经得到水塘地,不该再来吵她了吧?

    偏言至澄过于忙碌,对简若愚的避不见面,只单纯当成她照顾母亲太累,不曾往断绝交往方向想,仍在一厢情愿的喜悦中。

    “你真不懂吗?这场宴会表面上是为事业合作而举行,但也是第一次在社交场合上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本以为你会早早准备好,今晚盛装出席,结果没有--”

    “慢着!”她惊说:“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是谁说的?”他态度稍缓和。“先前我们是有些争执,但那天早上在医院,你同意后,我们不就和好如初,一切又回复原状了吗?”

    “我并没有支持企画案……我会让出水塘地是被逼的,你们已达成一致,我再不签字让出,就要强制征收,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她纠正。

    这次轮到他吃惊,眉毛慢慢拧成一条。“是谁告诉你的?”

    “阿姨。”她照实回答:“是你母亲拜讬她来的,说都是为了你。”

    有节外生枝这一段,他竟不知情?母亲护子心切,却有可能愈帮愈忙,把一切小心策画的预设和安排全打乱了!

    “所以,那天在医院你主动开口妥协,不是因为感动,或为你爸爸,或为我们共同的未来?”他急问。

    “一个就够了,我怎么斗得过你们庞大的势力呢?总之,你已经得到,我这里再也没有你要的东西,拜托以后别再来找我!”她说完,一脚跨入研究室。“对不起,我很忙,你请回吧!”

    “等一下,我要解释,强制征收不是我的主意,我甚至从头反对到底,并努力阻止,你不该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他挡着不让她关门。

    “你不必解释,我也没生气,再说那些都没意义了。”

    “不!你不明白,我的计画是颜冯两家一旦合作,我们之间交往就更顺理成章,等百货商场完工开幕,我们就举行婚礼……”他是在求婚吗?他从没向任何女人求过婚,自己都吃惊!

    “你又来了!拜讬你公归公、私归私,不要把个人感情和事业混在一起好不好?”她完全不领情,还懊恼说:“你若不是真爱一个女人,就别随便提结婚的事,婚姻可不是你利益交换、桌面谈判的游戏!”

    他正在求婚,而她竟是这种态度?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想娶一个女孩回家,连婚期都已讲明,却被教训太随便,犹如一头冷水强强浇下来。她以为她是谁?天仙美女下凡来也不敢这么嚣张,何况她不是,只是一个不解风情、不知感恩的古怪女孩,还以为是天下稀珍吗?

    “你认为我不是真爱你?”他阴沉地问。也许她说的对,这样不温柔不顺从的个性,活该让人宠不起也爱不起来。

    怕他少爷脾气发作没完没了,她稍委婉说:“以你的身分,肩负重任,要全心爱一个人也很难吧!这点我能理解,我也是家人和学业优先,不把爱情看那么重,这没什么错,只是……没碰到真正的爱,就不该谈结婚。”

    “你所谓真正的爱又是什么?”他瞪着她。

    她不想谈这些,又被逼得不得不回答说:“真正的爱是无条件的,贫贱富贵病苦都不改其心……比如,我出身微寒,你仍会爱我;我没有水塘地,你也会爱我。但你做不到,对不对?因为你的爱充满条件和利用。”

    “怎么又是这些假设性东西?我说过好多次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不浪费时间讨论。”他不耐烦说。

    “这就是我的爱情观,爱一个人仅仅就为他本身,不因任何外在附加条件,条件变了亦矢志不移,也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一种绝对的爱。”

    他继续瞪她,消化她怪异的念头,讽刺说:“好,我了解了,可惜你出身并不微寒,也拥有水塘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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