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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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传-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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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啊。”
“再难白骨也不怕,妙惠真人说:‘人之在世生灭无定。渐来渐去,如亏盈月,如开谢花,今世之生,乃前之死,前若无死,今何以生,若今之死不明,后日之生奚保。’。”
“白骨妹子,黄嫂理解的一片心意,哎,我五百年仍旧习难改,认命乃是我生性羸弱的本性,道行百年难深入,根基浅如薄水之石,得不到滋润,故无法与妹子一起同赴危难,可我这心里~~”
“黄嫂,我也不是孤立一人,背后不是还有众多金兰姊妹吗?真要是天界也如地狱,我白骨总是了了心愿,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了。”
“白骨妹子,我知道也拦不了你。”
“黄嫂放心,白骨也有五百年道行。”
“还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
“红兜儿告诉我,皂家父子真是狗变的。”
“这话怎讲?”
“恶人投世乃是天狗所为。”
“红兜儿怎么知道?”
“是红孩儿悄悄告诉的。”
“红孩儿又怎么知道?”
“红孩儿听慧岸~~”
“我明白了,慧岸是天王二子木叉,和红孩儿都是菩萨身边的~~恶人啊,我到是终于探知了你的根底~~黄嫂,就为此,白骨上天界即是要过刀山火海也是万死不辞的了。”
“白骨妹子,你多多保重。”
“黄嫂,不必但忧,快快回濯垢泉去,你这游魂离体太久会损你百年修炼之功的。”
“妹子,我去了。”
风摇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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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回望西天路

回望西天路

第九章



那个美貌的女子又袅袅娜娜地走到了两界山。
涧水潺流。
鸟们欢唱。
高岩上的千年不老树又在朝她招手。
好静的山啊,姐妹们都出远门去了,她感到孤独象魔爪一样妄图卡住她的喉咙。
她走到了高岩上。
不老树一如既往地揽住她的细腰。
树说:“我理解你。”
她说:“我是白骨。”
树说:“正因为是白骨,坦荡透明。”
“世人不这样看,我的名分所以很糟。”
树在风中笑道:“只有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看了你几百年。”
“每一次你都这样说。”
“这是我引以自豪的,因为我的根扎得最坚实,不会走样。”
“但你毕竟只是一棵树。”
“有总比没有好,希望总是从微小处开始。”
她抚摸着树:“我该感谢你才是。”
树很含蓄地笑笑说:“我知道你又要开始新的历程了。”
她点点头:“白骨到两界山至今已五百余年了,我的每一天都在你的眼皮下过的,你能不知道吗!”
“但是这一次你将远去,在我目所不及的地方去。”
“除了金兰姊妹们,我没告诉任何人。”
“是风告诉我的。”
“风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哗哗哗”树在风中欢笑。
树说:“我会帮助你。”
白骨:“你能帮助我什么呢?”
风忽地打断了他们的话。
树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是一种暗示。
白骨看见了,那南来的莲花祥云正缓缓地飘到头顶。
还是那个熟悉的慈悲声音从空中飘下来:
“白骨,你的修炼不该半途而废。”
“菩萨,白骨不愿糊糊涂涂走进佛天。”
“你个性太犟,须知世事智者无为,愚人自缚。”
“菩萨,白骨不知所以。”
菩萨曰:
“有为”业之本
“无为”解脱因
“白骨还是不知。”
菩萨又曰:
迷生寂乱
悟无好恶
“请菩萨细解。”
“心迷动静之分,调和杂乱之别,悟了的人,心境始保持原本自在安祥的觉受,根本说不上好恶,悟后的心是平等心。”
白骨抿嘴不语。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还不是你离地上天的时机。”
“白骨请菩萨指明何故。”
“天机不可告人。”
“菩萨还有何指明?”
“西天路上将有你的熟人与你相遇。”
“菩萨,是否唐僧师徒又要同行二次长征?”
“非也,不是同行,而是各行其事。”
“谢菩萨相告。”
“还是那句老话,你当好自为之。”
“白骨明白。”
莲花祥云飘然而去~~



两界山脚下。
青瓦农舍。
垂暮老人仍在唱:回头好,回头好,世事将来一笔扫~~
敲门声。
健马“咴儿”的喷鼻。
柴扉开处,老农作揖道:“长老,可是化缘?”
玄奘道:“老伯是不认识我了?”
老农摇头:“老眼昏花,昨天的事今天也记不得了。”
玄奘:“我乃西天取经的和尚。”
老农眯眼细看:“可是传说中的唐僧?”
“我本是实实在在的唐僧,怎么会是传说中和尚了!”
老农笑道:“我是昨天的事记不到,可几百年前的事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老是神人!”
老农摇头:“山野粗人,如何是神人。只是那唐僧取经的故事流传了几百年,好象是山石上刻了字,任是风吹雨打也是脱不去了。”
白龙马又扬起头来“咴儿”了一声。
玄奘回头:“白龙马,你别打岔我和老伯的谈话。”
白龙马甩尾摇颈。
村童在竹林里唱:

咚呐个咚,咚呐个咚
唐僧取经咚呐个咚,
后面跟了个孙悟空
孙悟空眼睛亮
后面跟了个沙和尚
~~

村童齐叫:“哪里还有孙悟空,连沙和尚和猪八戒都没了。”
玄奘在心里说:日月如梭,看来时间是长远了。
“老伯可姓刘?”
“你这和尚,素未蒙面,怎就知道我姓刘!”
“你是不是从前那个猎户刘伯钦?”
老农大惊:“刘伯钦是我祖爷的爷爷,你这和尚如何识得?!”
玄奘:“我就是当年西天取经去的和尚。”
老农摇头道:“长老可别打诳语,现在骗子太多,五百年前的人物再包装上市,只有文物市埸上行销。”
玄奘微微摇头,这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奈何?
老农问:“长老要过两界山去?”
玄奘:“重走西天路,了我心中愿。”
“西天还有什么经没取回来?”
“不为取经。”
“不为取经,你又何必吃这翻山越岭的苦头?”
“了我心中愿。”
“什么心中愿?”
“贫僧不能相告。”
老农望望天色。
残阳如血。
“长老今日只能住这里了。”
“贫僧不计较天色,无论早晚也是要在此间住上一夜的。”
“长老如不嫌家寒,请牵马进来。”
~~物是人非,眼前这老伯却是刘伯钦的第几代后人?
“老伯尊姓?”
“和尚,你不是知道姓刘了吗!我叫刘半水,是村里最老的人了,八十有二。”
怎么这天底下的事一晃眼就是几百年过去了?许是我在佛界住得太久,已忘却了人间烟火。
白龙马在耳边道:“师父,我等师徒五人早已西天取经求得正果,人间几百年在我们眼里只一瞬间,你切莫与五百年前对号。”
“白龙马,你我这趟出行,是不是太唐突了?”
“师父不是要了却心愿吗?”
“人间几百年过去了,这一路上是不是还会似从前诸事依旧?”
白龙马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山何依旧,如今也不似从前道路险恶,师父早成正果,再走一遭也不在话下,怎比得过去千难万险,九九八十一难,一难也躲不过去。”
玄奘叹息一声:“那我好失望。”
白龙马:“师父这是为啥?平平安安不好?”
“恶梦醒来是朝霞,我到是想再见见恶梦中那些人。”
白龙马:“师父深谐佛的境界乃空空了了。”
玄奘道:“佛若无,我亦无。”
“太深奥。”
玄奘唱喏道:

放四大,莫把着,
寂灭性中随饮啄,
诸行无常一切空,
即是如来大圆觉。

白龙马:“师父我就喜听你讲经。”
玄奘又唱喏:

心为形役
生灭灭已
来实无来
去岂有去?

白龙马:“师父,讲讲仔细。”
玄奘双眼微闭:“肉体乃土水火风四大混合物,放弃它,就可免去‘心为形役’,只活在‘生灭灭已’的境界里,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就足够了。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空里来。”
白龙马不解道:“师父,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玄奘道:“糊即是佛,佛即是空,空即是无,可我玄奘本名生陈,我是实实在在一个人。”
“师父,你不是说和尚不打诳语吗?”
“你我师徒已非一般关系,要不,你也不会跟我来走这一遭。”
~~~~
前因:
白龙马已回复真龙,踏云团在空遨游。
玄奘踩五彩祥云由西而至。
玄奘:“小白龙,你如何又在天上贪玩?”
“小白跪见师父,想昔日,我因纵火烧了西海龙宫殿上明珠,我父亲西海龙王敖闰告我忏逆,玉帝将我吊在半空,那罪小白至今未忘,如今我也自由了,就想在这半空玩玩。师父你这是上哪?”
玄奘道:“我去东土,将重走西行路。”
“师父一人去?”
“一人,如今我也不怕那些千难险阻了。”
“能约上三个师兄不是更好。”
“现在是各奔前程,为师怎么能再请徒儿们出山。”
“师父,我再变白龙马儿跟你去。”
“我怎么忍心再让你去!”
“师父,你我是有缘的,想当年师爷陈光蕊在洪江渡放了老龙王一命,那洪江河中龙王本是我西海嫡亲,我父西海龙王后来才有意让我跟你去西天取经,原本也是为了报答你陈姓。”
玄奘:“说到底,人还得有点感情。”
“师父答应我去了。”
玄奘点头:“我也是为了结心中的感情之债。”
“师父何来感情之债?”
“西天路上,我们恶杀了那么多性命~~”
“师父,那都是妖精。”
“人和妖并不能分那么清,恶人也是妖,妖也是人,悟空、悟净、悟能也曾是妖,其中断然少不了冤屈。”
“师父学了观音菩萨大慈大悲。”
“特别是那些女妖,现在想来,她们并没有伤及我们什么。”
“师父还挂念那些女妖。”
“我也不知是不是妖,但她们附身人形的样子实在让我难以忘记。听观世音菩萨说,那个手挽竹篮的村姑现在也还在。”
“那不是白骨吗!”
“你也还记得。”
“印象太深,岂能忘了。”
“你说为师的能不再走一趟吗?”
“白龙跟定师父了。”



傍晚。
牛哞声声。
村道牧童归来。
风在旷野游走,带着山野的清新气息。
油灯在屋中晃动~~
素衣村姑蹲木盆边:“长老,让我替你洗脚。”
“使不得,出家人岂能让女性摸弄臭脚。”
村姑:“长老明日还要爬两界山,这温汤烫脚却是少不得的。”
“我自己来。”
老农:“你就让我孙女给你洗洗何妨,长老根深德厚,孙女儿有这幸运服侍也是她的造化。”
玄奘:“我怎么老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村姑摇头:“长老,我从没出过山村。”
玄奘四顾墙上:“你有没有竹篮?”
“长老要竹篮装什么?”
玄奘:“我只想看看。”
村姑嫣然一笑:“长老,这竹篮可是编得花里胡梢。”
玄奘双手捧着竹篮,一叠声叫道:“是它,就是它。”
村姑摇头:“长老,这竹篮家家都有,怎么如此稀奇?”
玄奘仍爱不惜手地说:“看见它,就让我想起那条山道,看到山道又让我想起山道上行走的一双绣花鞋,那个身影多娇美,就象你,真的就是你了。”
“长老别动,你看你这左脚上怎么就少了一根小指。”
玄奘平静地道:“如是妖精,我这脚怕是早没了。”
村姑道:“长老开什么玩笑?”
玄奘:“实不相瞒,贫僧左脚小指乃是生母所咬。”
村姑停了搓脚,道:“怎么如此狠心妇人?”
玄奘摇头:“五百年后的今天,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一人知道我少了根脚指头。那是生母当年不得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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