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集- 第42节

　　兵丁闯进马志孟家；扑空；韩宗仁在家；捕去。

　　郑知县在王族长家用茶；一时；王兆坦；韩宗仁俱到；船及盐未找到。郑知县且喜且忧。关照族长；动员自首。兵头说魏三麻就在邻庄；是否去捉。郑知县摇手；魏虽首犯；但已经移文阜阳县；由他们捉拿；不好和他们争功。于是回衙；一行逶迤而去；村民目送之。

　　田野上。海知县命停下。在轿内叫来兵头；吩咐都将衣服反穿；人员前往三五分散；村庄包围四面八方；前有锋；后有应；要一鼓而擒；不可逃脱！

　　众兵丁皆反穿衣；分散而去。海知县命轿停到旁边小树林里去；二卫兵随行。不一会；他穿一件长衫；后跟二人；从小树林中走去出；向田野走去。

　　徐牛正在破屋内大睡。二营兵进；打醒他。你倒没事人一样。即叫他带路去捉魏三麻。徐牛告诉他们魏三麻家；让他们自己去；二营兵不依；徐牛只好去。徐牛看到门口晒着魏三麻衣服；说一定在家。一营兵与徐牛守住；一营兵到田边打起唿哨来；众多营兵皆到；于是直扑魏三麻家；里面传出女人大叫声；魏三麻被捉出。

　　魏三麻被解到海知县面前。海知县问明是魏三麻；即对北跪下；口称皇上万岁！

　　起身；对魏三麻眼露凶光；命带走！

　　海知县一行离开；魏三麻女人哭着送一小包袱给魏三麻。群众站在村口目送魏三麻被捕走。

　　徐牛从魏三麻屋后探头探脑走出；走到门口；轻声喊嫂子；无人应；他走进去；抓一大把干子进口袋；走出；无聊似的吃起一块来。

　　第八集　　绣户；红灯；一*坐总兵腿上；手帕托几粒瓜子；用手捏起；用嘴剥了；用嘴送进总兵嘴里；说；你是专门来看我的；还是顺路？总兵；是专门；也是顺路。问；这话怎么说。总兵说；从家里出来；一马就到了你这里；这就是专门；说明你在我的心上；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你；到太和县去办公事；所以也是顺路。女问；什么公事。总兵；要说事情；其实也不大……女说；这样的小事；还值得你亲自去这一趟？总兵；你听我说；这事要说大；能大到天上去。女说；我不信。总兵；我这一趟去；就是要把这事情给它玩大的。你怎么把它玩大；我自有办法；我的好心肝；今天你先让我玩个够……

　　福知府与他的三个太太在玩麻将。一吏求见。告诉知府；院子那边来说；闫总兵来了；在他的婊子那里过夜呢。知府想了一下；他没有惊动我们；我们也别惊动他。吏得旨去。太太问何事。知府说出。一太太；他家也有三个老婆；怎么还这么嘴馋？另一太太；男人没有个满足的时候。知府；好了好了；出牌出牌；说人家的事做什么。出牌。知府；我倒放心了。你放什么心。太和县；阜阳县那边出了点儿事；报上来了；我批了下去；叫两县着紧办；我心里不踏实；想要不要亲自到太和县去一下；因为打死了营兵一名；我怕就怕他总兵官要多管闲事；没想到他雅兴着呢！一太太；那就别想了；放心打牌吧！二饼！知府；吃！

　　晨曦。总兵起。*抱住；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嘛。总兵；不早点走；只怕惊动了知府；麻烦！*；那你回头一定要来啊。总兵；这回要是大顺；我干脆把你接回去；做我的四姨。*抱他；我的好人！总兵；好了；让我起。*亦起；穿着衣；说；我起来弄一碗银耳莲子你吃了再走。　　总兵上马；走！二骑跟上。一溜而去。

　　知府吃着茶；对吏；时候差不多了；你到院里去暗访一下；总兵大人起来没有。吏应去。吏叫鸨儿去看看总兵起来没有；鸨儿说；正要去告诉你呢；天一亮；就走啦。吏惊；又叫鸨儿去问一下；总兵是到哪里去。鸨儿去。问妓；于是得到了答案；回报吏；吏点头；急报知府；知府一口茶含住；吐掉；忙叫快；立刻备马；到太和县！吏应去。知府自语一句；我小看他了。

　　第九集　　太和县门口；一吏在看望；闫总兵及其二骑到达太和县衙门口。里面室内；郑知县；海知县一起在守候；似闻马蹄声；会意了一眼；站起；吏进内报告；总兵大人到了！二人忙出迎。闫总兵下马见面；大摇大摆长驱进衙。进入一厅；闫总兵当中坐下；二知县站着不坐。总兵；坐吧坐吧。二人告罪坐下。上茶。总兵说；接到郑知县的禀报；我是星夜赶来呀；家里女人刚生了孩子；才三朝；不让我走；这哪儿成呢！二知县起身面谀。总兵；这也是应该的；我们不都是在给皇上当差吗？接着问情况。……。总兵；行；二位县太爷辛苦了。我们吃茶；请师爷去把刚才二县所说；写给我。吏应声出。二知县表情微妙。然后一一问二县对此事怎么看。他认为不然；上纲上线了一番。二县只得点头。师爷写好送到；总兵看后；说好；这事得马上给两江总督大人以及巡抚大人禀报；我还要恭写奏折飞奏皇上。郑知县出汗；海知县眼珠翻动；二人皆说好。总兵问我的住处想必已有安排；有；这事情我是走不了啦；跟你们一起在这里忙到底吧。郑知县说；总兵大人亲自督办；真是再好不过。

　　郑知县室内徘徊；捕头到；郑知县下拜；捕头忙下拜；郑知县出银一包；说及原委；夫人外听；进内；卸下耳环；以赠捕头；捕头慷慨而言。

　　吏进；报告知府大人到了。更倒抽一口冷气！捕头毅然告辞。郑知县正冠；迎接！

　　一茶楼上；银一包与耳环丢桌上；捕头陈言；众捕（二十人）感奋；并分析；魏三麻；王兆坦死罪无疑；别的都是从犯；但他们捕不到；我们却不得过；知县大人也不得过；只有把他们都捉来；这事才算了。到王家庄去！

　　第十集　　王家庄祠堂。门口两支火把；四个兵丁把门。里面大厅上四支火把。族长与捕头以及一个先生在上；众捕站两边。天井内；黑压压群众坐地；众兵丁持刀站立四周。族长；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是他们几个人想去买粮食；结果嫌贵；看到那边芦盐比我们这里淮盐便宜得多；就起了贪图小利的心；用买粮食的钱买了那边的盐；想回来赚一点；也不算白跑一趟。他们自以为顺带不是贩卖；也自以为不会有事。所以这事说大也不大；是一时糊涂。但这事说小也不小。因为朝廷有令；盐是不许私贩的；自古以来；黄巢；张士诚；起兵造反；开头都是贩私盐！这不是吗；为了这千把斤盐；眨眼之间；竟敢聚众抗拒官兵；打起来了；王铁匠亲手打死了一个营兵；这就是造反啊！所以说这事情说小也不小。躲是躲不掉的。好在打死人的只有一个王铁匠；为首贩盐的是魏三麻；别的人都是从犯。从犯罪不大；但是不能躲啊；老是躲着不出来；罪就大了。你躲得了月半；躲得过十五吗。官府把他们的名单开过来了；是王希荣；王希占；王天栋；王训；王应礼；王兆常；还有张连登；马志孟；另外还有一个是王铁匠的徒弟倪发儿。总共九个；八个是我们王家庄的。你们今天都要把他们躲在哪里说出来；好让官府去找到他们。你们如果不说；一家就要带一个人走；我做族长的；今天也只好到太和县大牢里去过夜。现在；我一个一个问；问到哪家；要如实回答……

　　第十一集　　总兵踱步；坐下草奏；刚写下一行江南江北寿春镇总兵官奴才闫正祥谨奏；报阜阳县求见；搁笔；请进。海知县进。总兵大人还在案牍劳形么；闫说；正在草奏；海忙起身罪；无妨；问可有事情；答；一来看望大人；二来偶然获得一宝；不敢自藏；当献给有福之人方为妥当；请大人收下。献上一颗金龟印；并说；据卑职细考；这颗金印；乃西汉长沙王之印。总兵把玩久之；说好好；价值连城啊。所以只有大人才镇得住；请大人收下。好；我收下；多谢了。然后说；海知县处事神速；捕得首犯；可喜可贺啊；海知县即细说如何捕得的；总兵大加夸奖；海知县谦逊。海知县即时告退；出；面有喜色；自知得计。　　

　　知府在吃茶；生闷气；问。你说；这件事；也不过就这么大；他是做总兵的；倒比我这做知府的还着紧；为什么？就为亳州营死了一个兵吗？离他远着呢！他也犯不着这么着紧。吏点头。知府；他想玩什么名堂？吏；好在大人也及时来了。报阜阳县求见。知府；来得正好；叫他进来。海知县进。问辛苦；不曾得远迎。听郑知县说；首犯已在你那里拿获了？是。随即自吹一通。知府嗯嗯。海知县；一来看望大人；二来偶然获得一宝；不敢自藏；当献给有福之人方为妥当。献上一个金佛；说；据卑职细考；这个金佛；出自唐代；非比一般；请大人收下。知府大乐；好好；有了这个东西；这一趟；我也不算白来了。即说；据你刚才所说；你捕得首犯殊属不易啊！海知县；卑职不敢大意。好好；你一向是个能员；有机会；我是要举荐你的。你可知郑总兵来何意？海知县说不知；总是因为暴民打死营兵一人吧。知府沉吟。海说；据总兵大人来时对我和郑知县说；他将把这事禀告两江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并且要飞奏皇上；这会儿想必已经拜发了吧。知府吃惊；啊？原来如此！又苦又酸地；高才；嘿嘿；高才！画面；三骑飞驰而去；闫总兵掌上把玩龟印；暗自得意。

　　第十二集　　县狱大门。张连登；王应礼二人被抬进去；进入二门（狴门）；送入一室。关着魏三麻；王兆坦；韩宗仁。三人来问。张连登脸上包得只剩两眼；王应礼包住两眼；说了情况；跟了去抢船的；一个都跑不掉。韩宗仁哭起来；我冲家了；王兆坦吼；别烦；就你一个人要紧！我还要杀头呢。魏三麻；我的头也难保；事情因我而起。王说；头也不是好杀的；他们先骂我们造反；先打伤了我们的人！魏三麻；王大哥；你英明一世；怎么说起孩子话来？现在是他们嘴大；我们嘴小啊。韩宗仁；你们杀头都有个原因；我平白无故的；船租给你们；也跟在后面犯了法；魏三麻；我们没有叫你去；只跟你借船。你不放心你的船；硬要我们连船带人一起算；你的算盘太精了；把自己算了进去；怪我们吗！韩说；我看到你们买了盐就不赞成。好吧；这些话你跟官府去说吧；能减你的罪。你别对着我叫；你又不是我老子；我要是你老子；还让你这个没骨头的东西活到今天？老早把你掐死了。王应礼；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都认命吧。沉默。外面；兵丁们押着捕到的人犯进狱：王希荣一个（河南项城）；王希占；王天栋；王应五一起（河南息县）；王训；倪发儿一起（河南正阳）；都进入狴门。　　酒楼上；众捕济济一堂；郑知县捧酒为觞；致谢；还剩二犯未获；赏银；每人五两；捕头十两；又吃又拿；上次拿过了；上回是知县大人自己的；这回是县衙银库里的；上回是请；这回是奖。知县又捧出大银一锭小银一锭；叫起牢头；这是何意；这小的；是给你的；狱中人多了；务必日夜小心；不可大意。知道；这个还要老爷给钱吗。还有；这大的；是给那十一个人犯的；何意；狱中正常伙食是不够的；请你每天给他们伙食上加一点；不要让他们挨饿受苦；为什么呢；一来因为我是父母官；他们虽说犯了法；却也是我的子民；我总有些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二来呢；还因为他们如今都是要犯了；要犯？总兵大人；知府大人都已到了；不但如此；马上巡抚大人也要来；两江总督大人也要来；并且这件案子；已经飞奏皇上；所以；这些人犯；非同小可；待他们好一点；是应该的。啊；对；好知县；好老爷啊。狱中；给犯人打饭；菜好了些；奇怪；说；这是知县大人的意思。一来；他是父母官；哪有父母不给儿子吃好的道理；二来；你们如今不寻常了；你们的事情送到皇上面前去了；要不是犯这个案子；你们的名字；再过八百年皇上也不会知道啊；犯人们惊讶不已；说这下子好了；皇上知道了；皇上是圣明的；就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皇上会开恩的。不少人（韩宗仁等）跪之叫皇上万岁！倪发儿问王兆坦；王兆坦自认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