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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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团-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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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别让人说你不好,我听了会难过的,你回去躺着歇歇吧,今天你够累得了,我到麻叔那

  里要了辣椒,我去挑草,要不要喝酒,我再去打几两酒吧。”“不要打了,你哪有钱,哎,晚

  上我带你到我老乡刘伟明那儿去,我们去撇他一顿夜酒。”“好,等晚上吃过晚饭去。”走上

  小桥,石新顺手摘下一片柳叶,西门玉跟后也摘下一片柳叶。 

  太阳落了,吃过晚饭,石新西门玉向河那边的刘伟明处去了。刘伟明热扑扑地接待着,

  喝茶抽烟吹牛,天花乱坠。西门玉觉着刘伟明好可爱,短小精干,猴子似地蹲着说话,且跳

  来跳去。“哎,我们坐到现在,你们可觉得少了什么。”刘伟明向石新西门玉斜眼一笑,“不

  觉得啊,你们真是土团子,我去去就来。”刘伟明出去了。 

  不一会,便听见他在门口哧哧地笑,西门玉回头朝门外一望,只见一位女子进了门来,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石新的好朋友西门玉,今儿头一次来,西门玉,她叫王盛英,

  是我的老战友,同来同去同下田,只是不象你们外加个同叫同住,王盛英,想不想我们也来

  个全同。”王盛英笑着把刘伟明推,“去你的。”石新朝刘伟明一乐,“我以为你要耍什么新花

  招呢。”“他说我什么啦。”“反正不是好话,你才起来呀。”“我早睡倒了,他站在窗下使劲地

  叫,说是拣了两个什么宝贝,叫我敢快来欣赏欣赏。”“他俩不是宝啊,你有吗。”“你要死啊。”

  “哎哟,西门玉也不是外人,今天干吗那么撇清。”王盛英,中等个子,身材略胖,圆圆的

  脸,圆圆的嘴,走起路来,圆圆的屁股一扭一扭,一副柔憨憨的样儿,西门玉滔滔溶溶。 

  “你那么早就睡啦,怎么睡得着呀。”“不睡觉干吗呀,没有事干。”刘伟明一跳,“哇,

  现在说实话啦,我只要一找她来我这儿坐坐,哎呀,这个事那个事说了一大堆,好象哪儿有

  一大家子要靠她养活似的,真正是一点空都没有,我现在真正才明白了一句俗语‘真人面前

  不说假话’,可怜啊,我们天天在一块儿混,倒混出个稻草人了,………石哥哟。”“没哪跟你说

  啊。”“当然不跟我说罗,跟我假人说假话有什么意思啊,要跟人家真人说真话才有意思啊。”

  “你从哪拣来的那么多废话,热茶都烫不住你嘴。”“你急什么呀,肉烂在锅里,有你的就会

  有你的。” 

  
  王盛英又要笑又要哭,头一偏,再也不作声,刘伟明冲着石新西门玉眼直眨嘴直撅,石

  新说,我说老刘啊,你可不能光叫我们吃干茶呀,还非要我们自已动手啊。“”这可就实在

  对不起了,王盛英可以证明,我这张嘴里还能留得住什么好吃的呀。”“我那儿好象还有点瓜

  子,我去拿来。”王盛英跟后答着,扭着出了门去。刘伟明跟后下巴一翘舌头一伸,随撅起

  屁股一摆一摆,憋着嗓子,“我那儿好象还有点瓜子,我去拿来。”石新西门玉笑得直动,刘

  伟明忽又一转身两手在胸前脚盆大的圆弧一样,眉一皱,头直摇,石新笑得把腿翘到桌子上

  指着刘伟明,“别假绉眉,我知道,你是想她。”“想她?她想得倒美。” 

  “瓜子拿来了,还找到了一点花生米,你们吃,西门玉,你也来吃啊,别客气啊。”刘伟

  明抓过一把花生米往嘴里吃着,凑到王盛英跟前,“王盛英啊王盛英,我今天算是真正认得

  你了,昨天我找你要点瓜子来嗑嗑你说早就吃光了一个瓜子壳也没有,今天不但有了瓜子还

  有陈年的花生米,你是早就有心要留给他们吃的,哎呀呀,石新西门玉,我可要好好谢你们

  了,哎呀,王盛英,你是不是看中了他们俩位中的哪一位,要不要我来给你当介绍人。”王

  盛英把嘴里瓜子壳往刘伟明脸上一吐,“你再说我就走啦。”“好好好,不说不说。”石新吃着

  花生米说,“我说王盛英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老刘背后说你的可都是好话啊。”“他能

  说我好话?他说我什么我不知道。”刘伟明喜笑着颠上去,“我说你什么了,说给我们听听。”

  “说我是你家姑奶奶。”王盛英哈哈大笑,笑得转过身扒到桌子上笑,刘伟明把王盛英头就

  是一把掌 ,“没大没小,正宗我是你亲表叔。”王盛英站起来就撵刘伟明,两人绕着桌子绕

  着床绕着西门玉绕着石新,忽地刘伟明把石新一推,石新刘伟明撞了个满怀,王盛英把脸一

  捂跑开了,一屋子的笑声。 

  花生米吃完了,瓜子吃完了,刘伟明叫王盛英再去拿,王盛英说,“就剩这些全部拿来

  了,真得一点也没有了,我看,干脆咱们来煮夜饭吃。”“好,煮夜饭吃。”大家拍手称赞,

  西门玉望着石新笑,石新对西门玉一眨眼,刘伟明把手一摊,“可拿什么煮呢。”石新说,“宰

  只鸡不就行了吗。”“想吃鸡?敢脆把我宰了吧,王盛英你笑什么,你有鸡呀。”“我没有鸡。”

  石新说,“寡饭我可不吃啊。”“我想吃寡饭啊,要有啊,王盛英,这鸡你负责。”咦,我到哪

  去搞鸡,去偷啊,………哎,对了,我们去偷,偷一只鸡来烧烧吃,我也好久没吃荤了,我们都

  来解解馋。”石新刘伟明四只眼儿对王盛英盯着,忽地四只手儿一举,“哇,偷鸡,偷鸡烧着

  吃。” 

  一阵的大笑,西门玉目弥王盛英,圆圆的脸儿,圆圆的嘴,几张嘴鼓动着翻滚着。兔子

  不吃窝边草,最后一致决定到大坎子那边去借,四个人儿顺着黑暗蜿小埂蜒 小坡,一朦村

  庄,几条腿站住,刘伟明把王盛英向前一推,王盛英手直摆往后直钻,刘伟明猴着腰向前去,

  忽地退了回来,脖子缩着,石新对西门玉说,你和王盛英在这儿蹲着,我和刘伟明上前线,

  要是有人向着村子来,你们就拍巴掌,我们就退回。”西门玉王盛英站在草丛里,望着刘伟

  明石新贼一样地向村子摸去,西门玉不觉战战兢兢,仿佛自已脚在动,一步一步,一户人家,

  昏昏暗暗,静静无声,墙脚 边一窝窝小棚,手伸伸,又缩回,又颤颤向里伸去,忽地一阵

  鸡叫,两个人影向这边跑来,高喊“快跑快跑”,西门玉一愣,却见王盛英拚命向前跑着,

  并也高喊,“西门玉快跑快跑。”西门玉这才明白,跟后就跑,后头是刘伟明石新,小埂站坡,

  高一脚低一脚,人叫鸡叫,几个人儿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一进屋,王盛英便倒到床上大喘气,西门玉也气喘吁吁,刘伟明石新一人怀里抱着一只

  大公鸡,大口喘气,又是一阵高声地笑,你争我抢地说着偷盗的惊险,一边开杀,水烫,剥

  毛,红烧,满屋绕香,“好了。”刘伟明高叫,捧着小洗脸盆,王盛英往里盛,满满一脸盆,

  往桌子当中一放,热气香气,无边无尽,刘伟明举瓶倒酒,石新拣起一根鸡腿子放到西门玉

  碗里,随又拣起一根鸡腿子往嘴里啃着,刘伟明放下酒瓶,“都反啦。”便向盆里翻找着,王

  盛英由由地笑着,也吃了起来。石新举杯向王盛英,“王盛英,我敬你一杯酒,要不是你的

  高点子,我们哪有这口福。”“嘻嘻,这也是我急中生智,真动起手时我真怕死了,那时你们

  俩去了村,我和西门玉站在草丛里,哎呀,浑身那个乱颤,总觉得四面都 是人在盯着我,

  吓得我真后悔不该出这个馊主意。” 

  刘伟明倒满一杯向王盛英,“来,我也敬你一杯,王盛英,我算服你了。”王盛英哈哈直

  笑,“我真不能喝了,我要醉了。”“醉了好,西门玉你不要受拘啊,今夜咱们来个全醉,一

  醉方休。”“是好吃哎,真鲜,肫哪去了,咦,什么人嘴这么尖。”“对不起,我就喜欢吃肫,

  它早已在我肫里了。”“我就喜欢吃膀子爪子。”“那有什么肉啊。”“那都 是活肉,你懂什么,

  我最喜欢吃的是咸鸭爪子,那爪子在嘴里慢慢地嚼才有味呢。” “咸鸭煮糯米也好吃哎,哪

  天我们再去偷只咸鸭来煮糯米饭吃。”“现在哪有咸鸭,现在要吃的是酥鸭下面,哪天我们再

  去偷只活鸭来酥酥,整鸭子放在里酥,再放上几个鸡蛋,鸡蛋要划上几个裂裂子,那里面的

  汤才能浸到里面去,哎哟,那鸡蛋比鸭子还好吃。”“鸡蛋蒸鲫鱼你们吃过了没有,鲜得很,

  大鲫肚里塞精肉,能把人鲜跌倒。”“我不要那么鲜,我只要天天能吃到肉就行了。” 

  “你真土 ,古人云,‘食不厌精’,我要是有钱啊,非做出一些精致的好菜来天天轮转着

  吃,听说有一种叫什么满汉全席,哇,几百道菜,一桌上人从早吃到晚都吃不完,我不知道

  那上面都是些什么样的菜。”“当然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菜罗,吃说国家设宴招待外国来宾,有

  一次,满 桌子上只上一盆连泥带根的大白菜,外宾都不敢吃,可左等右等不见再上菜,就

  只好硬着头皮剥那白菜叶子吃,谁知一到嘴,味道鲜得不得了,最后竟连盆子也吃到肚子里

  去了,原来那白菜盆子都是用猪尾巴做的。”“我就喜欢吃猪尾巴,记得我小时到我奶奶家去,

  我奶奶就喜欢买猪尾巴烧着给我吃,她说我睡觉好磨牙,吃猪尾就不磨牙了,吃着吃着我就

  爱吃了,小时候真好玩,奶奶家的舅舅们就喜欢我,他们带我玩,一会把我哄得直哭,一会

  把我哄得直笑,我最喜欢得是那个大树下秋千,我坐在上面,他们帮我推,一推推得老高,

  真是又惊险又害怕。没有了,那样的好时光没有了,人为什么要长大啊,长大真没有意思,

  又偏偏要什么下放,整天到晚孤孤单单地在这儿埋头苦干,吃没吃的,穿没穿的,还尽干的

  都是累活,这要干到哪一天啊,我真受不住了。”王盛英哽咽起来,“听说招工马上就要下来

  了。”“下来又管什么用,就象个药引子似的,把人够得都要上吊。”“真的要下来啦,老天保

  佑我这次能走掉吧,我真干不动了,我她想我奶奶,她好老了,她在家也好想我,我又不敢

  回去,回去勤了说你不积极,可不回去可就能保证你下次一定能走掉呢,真是又拴人又掉人,

  这是什么日子啊。”王盛英扒在桌子上放声哭了起来,“我在家最小,我妈看我最重,她常常

  想我都想得睡不着觉,她现在肯定在床上睁着眼念着我,老娘啊,我也想你啊,只怪你儿子

  不中用走不掉,这么大了,还让你时时操心。”刘伟明也手在眼睛上揩着哭了,“要在这儿呆

  到哪一天啊,要积极要苦干,我怎么苦干啊,五年了,什么人受得住啊,喝,都喝,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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