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魔力一般,怒火退却,情欲高涨。陈上把身下人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动作渐渐温柔。他听见她的啜泣声,忍耐、压抑、悲伤,时断时续,整夜在耳畔响起,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依然不肯放开她。
这个并非你情我愿的开始,只会将敌对的局面进一步恶化,尽管他们的潜意识里并不是不渴望彼此。
唐译忍着身体的不是一大早去上班,女助理过来敲她的门,一脸惊喜地说:“陈氏那边来电话了,同意签合同。”顿了顿又笑说:“肖总亲自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马到成功!”举起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这么认为也好,唐译也不解释,心下冷笑,这算什么,卖身钱?女助理见她脸色苍白,精神不太好,关心地说:“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摇头,“没事儿。什么时候签约?”
“今天下午,让我们带上合同去他们公司。”
“行,你代我去签吧。”事情既然定下来了,她去不去都无所谓。
女助理准时来到陈氏,涂经理领着她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问外面的秘书陈总在不在。她有些愕然,“涂经理,不是跟你签就可以了吗?”这样一个小合同,何须惊动陈氏的总经理?
涂经理说:“这是陈总对你们的重视。”
秘书请他们进去。陈上见到她很失望,忍不住问:“你们主管呢?”
“唐主任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总部,她很抱歉不能亲自来。”女助理场面话说得漂亮而得体。
陈上顿时兴味索然,合同看也没看,打电话叫来涂经理,让他全权负责签约一事。涂经理进来对她说:“走吧,我们去会议室商讨一下具体细节。”女助理莫名其妙跟出来,“涂经理,这怎么回事?”
涂经理耸了耸肩,也是一头雾水,“领导的心思总是深不可测。”
算了,反正合同签了就行,她懒得深究。
唐译回到北京照样忙得不可开交,年底快到了,何飞飞不在,整个部门基本上就是她在负责。干的是经理的活儿,拿的却是普通员工的薪水,这更坚定她要升职的决心。这天下班,在电梯门口碰到肖正丰,她低头打招呼,喊了一声“肖总”,一同走进电梯。肖正丰含笑看了她一眼,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他们公司很忌讳办公室恋情,特别是不同部门、等级相差大的员工,以防泄密。可是除了办公室,又没有接触其他异性的机会,唐译不傻,明白他的邀约是什么意思,沉吟着不说话。
肖正丰以为她担心其他同事看见,影响不好,便说:“晚上八点,Tous les Jours酒吧,离你住的地方不远,你不会拒绝吧?”
她想肖正丰是公司正宗嫡系,跟他多接触,可以打听到内部消息,对自己的职业前途有益无害,当下轻轻点了点头。
电梯到了,她要走,肖正丰按着关门键不松手,把她困在角落里,眸光晶亮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要不要我去接你?”
她用力摇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走了。她的这种矛盾的态度极大地激发了肖正丰征服的欲望。
第二十三章 放下心魔,立地成佛
回到住处,她简单冲了个澡,正在化妆,接到夏文倩打来的电话,“陈上问我你住在哪儿。”
现在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可以令她心情不快,“他想干什么?”
“他对你似乎还是念念不忘呢。”
得了吧~!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中间发生过什么,“哼,那郝蕾呢?他想脚踏两条船?”想到他对自己竭尽所能的言辞上的侮辱,还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亲密行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原谅自己,只能骂自己犯贱。
夏文倩沉默了,试探地问:“离婚了的都可以复婚,你们没有可能?”
“我已经不做这样的白日梦了。”她挂断电话,一改往日职场上端庄干练的形象,超短裙,过膝靴,金色的皮外套,长发散下来,俨然一个追逐时尚的“潮女”,肖正丰见到她眼前一亮,殷勤地替她拉开椅子。现在他不是她的上司,和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唐译也就安然自得地享受她的服务。
聊天的气氛还算愉快,两人有意避开了工作上的事情,不过肖正丰在字里行间暗示她,年底公司人事上可能又一次大洗牌。她暗暗地想,他这是提醒自己别站错了队伍?
他开车送她回去。下车前唐译斗胆问了一句,“你会帮我吗?”肖正丰手指点着方向盘不说话。她登时懊恼不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他走下来替她打开车门,“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失礼,不过我真的有些急: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
唐译原本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送羊入虎口,就连拒绝都显得分外矫情,闻言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说:“当然没问题。”
肖正丰打量她的“香闺”,简洁,明了,干净,让人感觉不到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你一个人住?”
“另外一人去东北出差了,你随便坐。”她跟人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对方虽然是男生,好在是做IT的宅男,交友少,爱干净,跟她一样,一月有大半个月出差在外,两人互不干扰。唐译很怀疑它的性取向,不过只能是腹诽。
她洗了水果请他吃,他吃完一个苹果要走。因为是第一次上门,唐译执意要送他下楼。两人在路口挥手道别,她看着他的车子开远这才返身,突然一束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角落的阴影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她一直没有注意,不知道车子在这儿停了多久。
车灯亮了一会又暗了,穿着黑色大衣的陈上推开车门,浑身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唐译见到他,意外却不慌乱,倔强地别过头去。
两人对峙着,最后陈上败下阵来,哼了一声,“看来你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过得不好。”语气尖锐而嘲讽。
一开口就是这样的针锋相对,唐译极为恼怒,“我不想看见你。”言毕快速走进楼道里面。
他跟了进来,姿态紧迫逼人,“你不解释一下?”
唐译顿住前进的步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仰着下巴说:“对你,根本就不需要。”
陈上气急,眼睛里有两簇火光在燃烧,“好,好,好,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衣物外裸露的肌肤上,她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要方便谁吗?他扯住她,一把把它按在冰冷的石墙上,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就要欺负她。
唐译奋力挣扎,趁他不注意,从他腋下机灵地钻了出来,逃得远远的,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她无法忍受,根本不想面对他,也不等电梯了,推开反方向安全出口的门,走楼梯上去。
阴暗、逼仄、死寂、寒冷的楼梯似乎怎么爬都爬不完,和自己的处境何其相似…都是看不到出口。
陈上本来是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千里迢迢不惜来到北京找她,可惜她并不领情,他觉得自己愚蠢得不可救药,被打了一巴掌不够,还要伸出另一边脸给她打。
他报复的手段很激烈,一下把唐译推倒悬崖边上。
公司高层知道了她跟肖正丰关系密切的事,找她去谈话,把肖正丰送她回去的照片拿给她看,角度照得很清楚,有拉手,有拥抱,有对视。。。。。。,看得唐译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领导没有责备她,只是语重心长地提醒她要注意影响。谈恋爱不是不可以,秘密地谈,别人管不着,知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有心的人抓到把柄,一击致命?一手提拔的上司对她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唐译默然无语,就拍下这些照片的人,除了陈上还能有谁?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除了气愤,她更多的是要考虑着呢么挽回局面,公司里没有明文禁止办公室恋情,出了这样的事,一般都是职位低的人主动辞职,为的是维护对方。公司不至于会逼她辞职,她担心
的是从此以后她将不再受到重用。
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公司没有升她的职,而是从别的地方空降了一名经理过来,而原本低她一级的温远之二级跳成为她的上司,肖正丰也收到牵连,被派去镇守上海。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觉得怒不可遏!接到人事调动的那天,她根本没有办法工作,那天她正好在上临,她出差出得都快把上临分公司的门槛踏破了,数年心血就这样被他毁于一旦,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誓死要找罪魁祸首算这笔帐。
她知道陈上只要不出差,一般都是回家住,耐心地守在陈宅大门口。夜幕降临,黑夜和星空让她想起分手的那个晚上,当年的她痛彻心扉离开这儿,今天的她满腔怒火地回来,总之,都是不好的结局。
一辆车子远远地驶过来,不等它停止,唐译冲出来拦在前面。车子紧急刹车,陈上看清楚是她,气的破口大骂:“你找死啊,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要不是他反应快,真的撞上去怎么办?
唐译往外拉车门,阴森森地说:“下来!”
陈上不紧不慢推开车门,面对她毫无惧意,镇定自若地批评她:“你这样,真难看。”
唐译出其不意甩了他一巴掌,冷声说:“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还有,我再难看,也比不上你的卑鄙。”
陈上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被她激怒,“看来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我很高兴你有这么自知之明。”唐译怒极反笑,还想再甩他一个耳光,可惜没有成功。陈上牢牢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似乎要把她捏碎,原话奉还,“你以为我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
唐译动弹不得,只得恶狠狠地盯着他,“放开我!”
“你打了我,还想全身而退?”骄傲如他,怎么咽下着口气?
“难道我会怕你?”他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感情、事业一塌糊涂,她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陈上的脸色很吓人,二话不说把她拖进车里,“试一试就知道了!”他把她压在身下,用先天的优势困住她。闻着她的气味,令他想起了在宾馆的那个晚上,这些天他常常想起,很快蠢蠢欲动。
唐译忍了许久的眼泪掉下来,“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只不过想要好好地生活,看我痛苦真的令你这么愉快吗?”
他沉默了。
“不要让我瞧不起你。跟谁在一起,你就对谁好一点,不要总是这样伤别人的心。”他有女朋友,而她,将来总是要嫁人的。
他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颤抖,满脸是泪,牵动了内心最柔软的情怀,情不自禁吻去她的泪水,低声问:“你有为我伤过心吗?”
唐译痛恨地推开他坐起来,声音变得冷硬:“我宁愿我没有。”她为他流过泪,他永远都不知道,就连现在,他也可以视而不见。
“我无法释怀,不知道怎样彩可以忘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灰败,无法忘记表示对她还有奢想。
唐译猜他的心理,无非是当初他被她甩觉得没有面子,至今耿耿于心,气得说:“那你想怎样?也甩我一次,这样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