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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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挚爱-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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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我一定能找到爱我又能包容我的人,”南溪站起身来下逐客令,“毕竟,混蛋的那个人不是我。”

  第四章 前缘误

    (南溪痛苦地低吟一声,想强制性地关闭盒盖。于是,和潘多拉魔盒最后将希望关闭一样,南溪把她对符清泉那最好一点期盼,也紧紧封印起来。)

  符清泉仰头凝视着南溪,却丝毫未有起身告辞的意思。他幽深邃远的双眸,如点缀于漆深天幕上的星辰,那种恼恨痛悔的目光,最后落到南溪额角上。南溪敛眉垂目,低声笑道:“你还不走?再不走楼下的人都被我们吵醒了。”
  这一招对符清泉果然适用,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怔忡许久后忽伸出双臂,将南溪拢入怀里。
  南溪听到他的心跳声,连同他的怀抱似乎都在颤抖,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对不起”,微凉双唇正贴着她的耳垂。南溪伸手稍稍推开他,笑道:“忏悔的话就不必了,就当我们两清了吧。夜了,我要休息。”
  一夜无眠,许多压抑多年的往事,像埋在潘多拉魔盒里的种种邪恶,张牙舞爪地飞奔出来。
  南溪痛苦地低吟一声,想强制性的关闭盒盖。于是,和潘多拉魔盒最后将希望关闭其内一样,南溪把她对符清泉那最后一点期盼,也紧紧封印起来。
  大概白日里实在太过奔波,她一觉睡到近中午才醒,奇怪的是杨嫂也没上来叫她。洗漱后下二楼,发现符爸南妈早做完晨运,正看电视上的养生节目,见南溪下来,符爸便笑问:“昨天的演出怎么样?”
  “两位老师功底都很深厚,配合得很有默契,根本看不出来从来没合作过,”南溪还没说完,南妈已惊叫起来,“小溪你额头怎么了?路上出什么事了?”南妈说着就站起来,拉过南溪来仔细检查,南溪稍稍偏过头去掩饰道:“进房门懒得开灯,撞桌子上了。”
  南妈目光狐疑,似乎在怀疑她说的话,南溪偏过头去,目光梭巡一圈后问:“这么一大早他又去公司了?”
  “他”自然是指符清泉了,这么一大早就逃出家去,想来……想来是不知如何收场,把这么个烂摊子交给她了吧?南溪心里暗暗发笑,原来真遇上什么事,符清泉的表现,也不过如此。
  “你哥在楼下呢,说今天亲自下厨。”
  “啊?”南溪极诧异地望着答话的符爸,脱口而出问,“那今天的饭还能吃嘛!”
  南妈好笑地拍拍她:“怎么说话呢,你哥做饭不知比你强到哪里去了!”
  南溪撇撇嘴干笑两声,坐了两分钟便寻机下楼,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符清泉。
  他的侧影亦是极挺拔的,脸部轮廓分明,手上刀工亦极利落,在切豆腐。
  南溪记得符清泉其实厨艺还过得去,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们还是邻居的时候,家长们都要上班,有时顾不上孩子,就让两小孩在家里自己凑合一餐,符清泉慢慢也能炒上几个小菜,菠菜豆角茄子鸡蛋什么的,蒸熟饭炒熟菜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时南溪还颇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总要和符清泉讨价还价,一人一碗蒸鸡蛋,非要符清泉威逼利诱,她才肯勉强拌饭吃完半碗。剩下半碗自然就归符清泉了,他也从不嫌弃是她吃过的,三下五除二就搞定她吃剩的饭菜,然后骑单车载着她去学校。
  路上有时遇到洒水车,符清泉就会在前面故意扭动车龙头:“啊——洒水车来啦!”
  南溪也会在后面报复性地勒紧他的腰,然后很配合地尖叫:“啊……啊……啊……”
  ……
  南溪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忆起这些,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想起,现在却突然层层叠叠袭来,恍如昨日。那时符清泉会和颜悦色笑眯眯地说:“啊——张嘴,”然后一大勺蒸蛋拌饭塞进她嘴巴里,随后他就像表演变脸功夫似的,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不许吐出来,饭不吃完不许上学!”
  像是感应到她在看着似的,符清泉忽然偏过身,隔着厨房的玻璃拉门望着她。
  隔着的那一层玻璃拉门,便好像变成了银汉星河,迢迢千里。
  杨嫂拉开门冲南溪笑道:“你哥在做菇仔豆腐呢,你也来学学,下次做给那小纪露两手!”
  符清泉脸色一变,沉下脸转身切葱姜蒜等调味料,一番变化落入南溪眼里,她只不动声色地笑笑,慢悠悠地走进厨房里来:“要学以后时间多得是,今天我哥要秀厨艺,我才不跟他抢功劳,免得什么没做好赖我。”符清泉又转头瞥她一眼,那目光,难得的不同以往,居然让南溪觉出几分温融柔和来。
  南溪在厨房巡视一圈便上楼去,不多时菜便一样样端上来,杨嫂每上一道都特意朝南溪叮嘱:“你喜欢的,八宝山药泥”,或是“你喜欢的,炖了一早上”……符清泉立于一旁,等杨嫂上完菜,极满意自己作品似的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南溪身上,像是等最大牌的食评家来肯定:“你试试看?”
  符爸和南妈自然是赞不绝口,南溪撇撇嘴,心想符清泉便是端上一盘砒霜他们也会叫好的。她拄着下巴半天没想好从哪里落筷,符清泉已替她盛好汤,目光殷勤恳切:“趁新鲜喝。”南溪只低头扒两口白饭,又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想到这鱼怎么死的,就吃不下饭。”她看到符清泉脸色黯淡下去,得意地加上一句,“我还年轻,要给自己积阴德。”
  符清泉极尴尬地笑笑,他好像听懂她说的意思,又好像没听懂,坐下来开始吃饭,一顿饭的功夫,倒有一大半在盯住她吃。
  南溪顿觉索然无味,其实符清泉今天的手艺还不错,然而符清泉的目光如影随形地笼罩着她,即便低着头,也感觉有一双带着魔力的手,寸寸抚触在她身上。
  忍无可忍时,忽听杨嫂噌噌上楼来:“小溪,小纪找你来啦!”
  符爸爸笑道:“问问他吃过没,没吃的话上来一起吃吧。”符爸爸话音未落,符清泉已噌地站起身来:“让他先在楼下等着,我有事要先跟他说!”
  南溪抬起头,示威般地朝符清泉笑笑,只见符清泉脸色阴沉地瞪着她:“你先吃饭。”
  符清泉匆匆冲下楼,纪晨阳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有点不耐烦的模样。见符清泉一个人下来,疑惑地探头往楼上望,符清泉努努嘴哂道:“看什么看?别看了,小溪以后不会再见你了。”
  纪晨阳这才紧张起来:“我说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阿姨没告诉你?”
  “我妈说你已经答应她再也不让南溪和我来往!”纪晨阳气得直翻白眼,“我说哥们你胆子就米粒儿大呀,我妈吓唬你两句你都信,你这些年都白混了吧?我爸现在哪敢找您这种纳税大户的茬?”
  符清泉双唇紧抿,若有所思地瞅着纪晨阳,良久才淡淡道:“令堂确实还吓不着我,不过,反正结果都一样。”
  纪晨阳意识到问题严重,身子向前微倾,不解道:“你到底玩什么啊?当初介绍南溪给我的是你,现在跑出来棒打鸳鸯的又是你!”
  “没看报纸吗?”
  “什么报纸?”
  “电视呢?”
  “你想说什么?”
  符清泉面色泠泠,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最近流行个电视剧,一个儿子夹在妈和老婆之间,两边为难,最后失手把老婆杀了。”
  纪晨阳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明白符清泉说的意思,哭笑不得:“大哥你不至于上纲上线成这样吧?我妈她是有点那什么……我知道这回是我妈不对,那不现在也就是张医生一面之词嘛!再说了,我问过张医生,她说凭经验——我靠经验主义害死人呐!这年头,牙科医生见谁都觉得人家牙不好,老中医看谁都面色晦暗气血两虚,那妇科医生还不得捞谁都觉得人刮过宫堕过胎呀!你好歹让我跟南溪把这事说明白,想个办法,好好开导一下我妈,这事不就结了吗?”
  “是吗,那如果是真的呢,”符清泉双眸中冷色如寒光冰魄,“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
  纪晨阳一时愣住,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却见符清泉身后,南妈正扶着符爸走下楼来,符爸爸脸色阴沉,问:“什么是真的?”
  而南溪站在符爸和南妈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符爸爸气得浑身发抖,沉声喝道:“你们给我说清楚,什么是真的!”
  “别以为你们不吭声我就没办法,”符爸爸见符清泉纪晨阳都死硬着不开腔,转头冲杨嫂喝道,“杨嫂,刚刚他们俩在说什么,你老老实实一字一句给我重复一遍!”
  杨嫂神情尴尬,看看符清泉,又瞅瞅南溪,最后在符爸爸威严目光下,吞吞吐吐地开始还原二人方才的谈话。
  纪晨阳见惊动二老,也知事情闹大了,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伯父您别发脾气,就是个误会……”
  符清泉深吸口气,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扬头冲纪晨阳道:“晨阳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迟些再和你谈。”
  纪晨阳急得团团转,走过去向南溪赔罪,南溪神色淡淡:“你先回去吧,迟些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说着她走下楼来,却被符清泉喝止:“你给我上去!”
  南溪不以为然地笑笑:“笑话,现在要审判我了,连让我旁听都不许吗?”她僵持着不肯退却,纪晨阳见已惊动符家一家老小,极是为难,见他们摆明要开家庭会议的架势,只得赔罪告辞,最后又朝南溪道:“记得给我电话。”
  杨嫂送走纪晨阳后,自觉关上房门,留一家四口在二楼三堂会审。
  符爸显然是气得不轻,南妈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水吃药。南溪微微侧过脸,示威似的斜睨符清泉,却见他眼里闪动着她难以描绘的光芒,像是准备去做什么冒险似的。她心里微微一颤,不晓得符清泉要作何打算,只是心里隐隐觉得,那近似破釜沉舟的眼神,叫她骇怕。
  谁也没有先开口,倒是一直安静得令人诧异的南妈,轻声问符清泉:“清泉,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当然,后妈本来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原来我还指望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这个后妈不能说做得多么好,总也不算失职吧?”
  一家人都被南妈妈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摸不着头脑,符爸爸的目光落到符清泉身上,又疑惑地望着南妈,仿佛明白些什么似的,神色微恼:“现在提这些做什么?”
  “现在不提什么时候提?”南妈妈素来是和颜悦色轻声慢语的,今日忽一反常态地拔高声调,“从我进这家的门我就知道了,他从来就没想让我好过!当着你的面自然对我客客气气的,私下里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你们一家人看!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我也看开了,不图你有朝一日能拿我当亲妈看待,更不图你给我养老送终,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这么过下去算了。”
  “你整天自己精神过敏,神经兮兮的,清泉什么时候有不把你当一家人看了?”符爸爸见南妈把两人私下没少吵过的问题摊开来讲,有些恼羞成怒,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要不把你当一家人看,这么些年他能对小溪的事这么上心?”
  “是啊,我多谢他这么上心,”南妈妈反正也开了口,不如一次说个痛快,要把许多年积攒在心里的恶气一口吐尽,“你的儿子当着你的面,叫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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