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判- 第2节

第三章　院子里的女人
善妈妈是巷子里有名的利害人，这些靠吃行户饭为业的都知道。

　　善妈妈本名叫玉梳、以前也是个姐儿，不过是暗窑子的，后来与宫里出来办事采买的太监头目混上，连哄带骗的蹭了两大把金瓜子，据说也是那个太监利用穿宫的机会从贝子、贝勒的荷包里拐出来的，后来那个太监在给俞太妃进香粉的时候失了手被小张子剜出来告到瑾太妃那里，让瑾太妃一声令下杖毙了；当时是善姐儿的善妈妈一时断了主要财路，不得以正式开门营业；好在她是个嘴片子*的，三句两句就能让那些过往的爷乐和，人样子虽丑些可生意一直不错，到后来满巷子的人都知道她上下的活儿厉害，居然也混到半个花魁的位子；要不是老些、怕真就是花魁了。

　　这善妈妈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她自己老了总有门可罗雀的一天，故此就舍了一把金瓜子修了个迷魂楼自家作了老板娘，又觉得没男人不能撑门户，便名正言顺的找了个做小买卖的，其实也就是巷子挑扁担的货郎叫远照的嫁了，自己从善姐儿摇身一变成了善妈妈、而货郎远照自然成了龟公。

　　门户是支了起来，总要有姐儿不是？

　　善妈妈着实费了番心思，满地方寻着姑娘，结果在乡下串门子的时候碰上人伢子距虚领着两个小工看着个新拐来的姑娘，善妈妈眼尖，只一下就看出这个人伢子不简单，会挑弄货于是主动上去打招呼，结果一问才知道自己与这人伢子小名也叫邻居，住前后巷子的。

　　这个人伢子距虚以前也是殷实人家，祖上是开染坊的，有院子、有瓦房、有门脸，还雇了六七个伙计、十来个帮闲，传到人伢子父亲这辈上还有点声色。

　　可惜人伢子不是安分守己的料，老子送他进了学堂指望着他学两个字好出来，即使不考功名也能管管帐，谁知道他跟巷子后面一个私窑子的姐儿混上，把钱都败坏了，还抽上了大烟；他老子知道后一赌气就地找祖宗报道去了，剩下距虚自己吃喝玩乐，把店也赔了进去，一时没了生活来源就跑到学堂去找小工的活；起初那家见他字写的还勉强就让他给来上课的学童抄书；谁知道他这个人一抽上烟就忘了正事儿，把书弄得乱七八糟，孔方都成了孔子他爹，学堂里气得没法就让他去扫地，他这个养着惯了的一旦成了孙子自然脸上手上都吃不消，于是辞了工撺掇了两个比他小的二流子出来跑没本的买卖；专门到那种消息比较闭塞的乡下地方连拐带骗的弄些个小姑娘、小小子回来变个法儿卖了；那些小东西自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到他手里还不得任他摆布？

　　今天碰巧距虚才从垄沟里剜出一个小人参来就准备往城里送，赶着辆骡车走了几百里的路到城边子上那女娃子吵着要出恭，距虚不得已停了车，叫上那俩儿混子三个人围成圈看着人方便，却刚好碰上一门心思要到乡下买人的善妈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