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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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等红杏-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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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工坊里去了。

    这晚刘海石走后,张有寿方要锁门,忽见一人鬼鬼崇崇缩在墙角,却是坊中一个粗工,心中一动,也不言语,自把里间锁了出来。

    一会捏手捏脚走回来,正遇着那人撬里间的门儿,里间却放着刘海石平日调浆料的物事,张有寿还有甚么不明白的?二话不说,径扭了他见刘海石。

    那人先时嘴硬,被小娥说捆了送官时,慌起来,没口子叫出黄监生的名头来。

    小娥大怒,只叫送官,交刘海石扯着,说闹起来亲戚面上不好相看。小娥想了一回,只道:“若就这般含忍了他,他不说你大量,反觉你怕了他,越发欺上来,官人不需担心,我自有道理。”

    当下叫过张有寿来,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张有寿就把那粗工缚了,叫了几人押到黄监生门首,一壁把鞭儿抽在那人身上,一壁骂道:“主家说再有下次,定要把你解送官府,看不把你的屁股打烂,叫你偷!叫你做贼……”边骂边打,磨了约有两顿饭工夫,引得许多人围拢来,指指搠搠。

    黄监生又气又躁,却是便宜没讨着,惹得一身骚,咬了一回牙,见了刘海石,依旧做出张笑脸来。

    又过几日,眼看年关将近,众人越发忙碌起来,到二十八日午后,刘海石便交人在坊里架了桌儿,唤众人团团坐了,叫了酒菜直喝到天黑,方各各包了红包,带了三分酒意,由小厮扶将回来。

    小娥正等在院里,接着时,不免嗔着,说如何喝这许多,扶到房里,与他把披风去了,又交马婆子烧了茶来,与他喝了,方拿热帕子擦他头脸。

    刘海石一团高兴,由她摆布,一会等她躺入床里,方抓过她手儿,递过个包儿。

    小娥怎知是甚么,问他时又不说,打开看时,却是只梅花形的金簪,不由顿住了手。

    刘海石见她发愣,急上来,只抓了她手道:“明年,明年我一定给娘子买只镶宝的……”

    一语未了,就听小娥扑哧一笑,往他肩头一捶,只道:“官人多想甚么!你便送我木钗都是好的,何况是金钗。”

    刘海石见她兴头头跳下床来,剔亮银灯,把金簪插了,往镜中左顾右看,不觉一笑,也披衣下床,替她举了手镜。

    小娥心满意足,方与刘海石说笑,鼻中一痒,早打出个喷嚏来,刘海石低头方见她赤着脚,难免数落两声,拉她上了床。

    到除夕晚上,一家四口坐下把团圆饭吃了,小娥又拉刘海石贴了春联,就听外边抬放烟火花炮,小娥也叫小厮放了一回。

    夜里几人围了火炉,守到二更天气,小娥见易仲眯了眼点头,连催他去睡,一会想刘海石辛苦,也叫他休息。

    刘海石只说再坐会,反是小娥捱不住,三更时靠在他肩头睡了,第二日交刘海石好不取笑。

    热闹了几日,转眼又是十五,这晚吃了饭,小娥便要拉刘海石看灯,张氏自说早些回来,两个应了。

    两人从巷儿里出来,不时有孩童把爆仗扔在脚边,小娥听那声响如轰雷一般,只拉了刘海石匆匆走过。

    不一时行到街上,刘海石见许多人拿了花灯,也买了盏莲花灯与小娥拎着,两人边走边看,但觉游人如炽,花灯闹眼,好不热闹,一会停在个闹蛾摊前,刘海石就上前买闹娥。

    小娥方往一旁立了脚,就见一对男女由街角过来,不禁一呆。

    那锦袍男子一眼瞧见小娥,也把脚步儿一顿。

    小娥怎料会在这里遇着欢郎?顿把头来低了。

    须臾两人过来,陈氏向前买闹蛾,欢郎就等在一边。

    小娥等了会,不见刘海石转来,方一抬头,就见欢郎隔了花灯人流,默默瞧来。

    当下一呆,见欢郎微微点头,没来由把心头一酸,亦把头来点了。

    那里陈氏买了闹蛾转来,磨着欢郎替自家簪上,刘海石也拿了雪柳帮小娥插在头上。小娥走了两步,再一回头,陈氏早拉着欢郎转过了街角。

    两人又走一程,刘海石见人流渐稀,自拉了小娥转回家中不提。

    元宵一过,刘海石见买易笺者日众,越发忙碌起来,这日方与张有寿说起清明采买竹料事宜,就有人来见。

    刘海石见那人衣冠楚楚,谈吐斯文,只道是哪个书坊的,寒喧已毕,方知那人叫周敏,竟是闽西竹纸世家的子弟,心中诧异,正不知他来意,就听周敏道:“在下慕大官人久矣,却有桩事体与大官人相商。”

    刘海石自说有话请讲,周敏便说出番言语来,刘海石猛吃了一惊,想想只把头一摇。周敏也不恼,点点头告辞而去。晚间刘海石和小娥说起时,小娥也吃了一惊,只将好言语劝慰。

    次后周敏又来过几次,刘海石只不允。过得两日,两人方要就寝,就听门前闹将起来,刘海石正着衫儿,就有人一路跑到阶前,嚷道:“大官人!不好了!作坊烧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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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差不多要到转折点了,包子想来想去,更得慢。。对不住大家,昨天看了留言,忽然灵机一动,谢谢大家!! 
算计


 …
 …
 

    刘海石一震,险些儿栽下地平,交小娥扯住了。两人急急把衣裳穿了,赶到工坊时,远远便见红光冲天,小娥虽觉蹊跷,急切间也不及多想,但叫人速速担水。

    众人七手八脚,从塘中担了水来,一桶桶泼将下去,先头几人精神大振,齐声吆喝起来。

    不一时便见白烟缕缕腾起,众人越发手下不停,大半个时辰过去,火势终被扑灭,刘海石向前看时,只跌脚叫苦。

    原来火却从西北角窜起,别处都罢了,唯有那处烧得干净,小娥见他脸色难看,一问方知那处正是堆竹料的所在,明白时亦呆在当地。

    回过神时,见刘海石难过,反劝慰道:“官人勿需多想,竹料没了再买就是。”

    刘海石低低一叹,半晌方道:“原本也罢了,偏几日前与人相约,下月便要交付两千刀易笺,如今方将竹料沤烂去青,就遇着大火,左近新竹又已伐尽,再等新竹长起少说也要到谷雨,这却如何是好?”

    小娥听了又是一呆,想想只道:“可能商议延缓一时?”

    刘海石只把头来摇了,道:“已立下契约,若不能如期交付,便要以纸价的一半相偿。”

    小娥倒吸了一口凉气,叫苦不迭,所喜无人烧伤,思前转后,大觉火起得古怪,当下将两个值夜的粗工叫来,细细问了。

    众人俱说不知何故起火,但说发现时,火已窜过了屋顶,小娥问了半晌,不得就里。

    刘海石将诸事料理停当时,天边早现出微光来。两个转回家中,张氏不免追问,小娥自说没甚大事,仍交张氏埋怨了几句,说这般担惊受怕,哪有买田稳妥。

    刘海石想起竹料之事,坐立不安,觉也不睡,匆匆吃过早饭,就叫了小厮出门。

    小娥等了一天,晚上方见刘海石垂头丧气回来,晓得不成,难免失望,见他灰心,只把好言语安慰。

    刘海石因夜里不得安眠,又累了一日,虽焦心,不一会就挨着枕头睡熟了。

    小娥犹把眼睁了半夜,到天亮方合眼,第二日等刘海石一出门,就将马婆子叫来,暗里说了几句。

    午饭后小娥只对张氏说往街上去,就带马婆出去了。

    晚上刘海石想起白日情形,方叹出口气来,就交小娥拉着往床上坐了,把个包裹递在手中。

    刘海石见里面明晃晃几锭银子,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瞬时只觉心头千言万语,停了一时,方结结巴巴道:“娘子,你,你不须这般,你的首饰,还要给孩儿做嫁妆,岂能,岂能这般花消了……”说着就要将包裹塞回她手中。

    早交小娥按了两手,只道:“我的便是你的。”

    见刘海石红了眼,只往他手上一拧,笑道:“官人若担心孩儿没嫁妆,以后多赚些就是了。”

    刘海石愈觉喉头发哽,抓了她双手,一会方将头一点,道:“娘子放心,我一定努力赚银子,将来让你和孩儿过好日子。”

    小娥眼底发潮,反握了他两手,方觉心潮起伏,就听刘海石肚里一串咕噜声。

    两人呆了呆,一起笑将起来,小娥就往厨下去了,一会便端了碗糖鸡蛋来,催刘海石吃了。

    第二日刘海石方要出门,就见黄监生过来。小娥想起他前日行径,心下恼火,半天也不使人顿茶,黄监生哪里在意,只说今日方听得作坊起火之事,表弟有难处时尽管开口。

    刘海石方说了句劳表兄挂心,黄监生就把手摇了,说自家人何消说得。两个言来语去,说了一阵,黄监生又提起先前的话头来,刘海石只微微而笑,却不应声。

    黄监生再说几句,就有小厮出来,刘海石就说有事,往后边去了。黄监生左等右等,一团恼火,恨恨而去不提。

    不说黄监生恼火,只说朱润为着海船事体,腊月未尽便回了泉州,又遇着年节,诸事繁杂,转回莆田时,已过了元宵。

    这日唤管事问了蔗田和茶园事体,方沉吟间,就有小厮过来,把几桩事说了。

    朱润把眉尖一挑,半日方笑将起来,止道:“这便等不及了?”

    小厮一声儿也不言语,听朱润吩咐了几句,只把头来点了,朱润等小厮去了,方往椅背上一靠,低低道:“你既不动手,有他们也不错,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那里刘海石忙乱了几日,正烦恼,便见周敏找上门来。寒喧已毕,各自坐了,刘海石还当他要旧话重提,却听周敏说出番言语来,猛把心一动。

    原来周敏只开门见山说可将竹料奉上,但要此后一年只将易笺与周家。

    刘海石当即与小娥说了,两个思想了一回,小娥只道:“他却往哪里弄这许多竹子?前日明明说了那话,只怕还在打这主意。”

    刘海石只宽慰道:“娘子不须担心,方儿我万万不会与他。”

    两个说了半日,第二日周敏过来,刘海石便与他把细节谈了,签了契纸。

    周敏不几日就叫人运了竹料来,刘海石急着交众人往池中沤了。眼见时日无几,不得已,使了药方儿,不上一月就捞起来,蒸煮后细细舂捣,不几日就抄帘培纸,终在二月底将两千刀易笺赶出来,将一颗心落回肚里。

    不觉又到柳絮儿飞舞时节,这日小娥见阳光好,便同马婆子把被褥架在院中,拿大棍子嘭嘭打着,猛听檐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叫将起来,扭头一看,却是邻家两个孩儿骑在墙头拿弹弓打雀儿。

    马婆子喊了一声,那大些的一慌,只把石子儿打在窗棂上,把窗纸也破了。

    小娥但听墙下一声惊呼,方交马婆子往墙边问摔着不曾,就见刘海石过来,笑吟吟拉了她手儿。

    见没人,就在她耳边笑道:“娘子这般心疼,何不生上一个……”

    一语未了,早交小娥拧了一记,刘海石越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被小娥连捶几记,两个方嘻笑,见张氏过来,忙撇了手,张氏只作不见,将小娥拉过一边,只说出来已久,要回去。

    原来易仲两口儿来了几月,见女儿女婿和美,放下心来,又记挂着铺儿,就动了返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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