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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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等红杏-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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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见小娥蓬头肿脸,心中快意,又怕闹出人命来,好说歹说将儿子拖了出去。

    晚上徐彦青进来,小娥仍蜷在屋角。他站了会,点了灯过来,见小娥披散着头发,半边脸上指印宛然,双目尽肿,撕裂的衣裳下露着半个粉光致致的大腿。

    徐彦青又怜又恨,半晌方蹲在她身前,扭了她的脸沉声道:“你若再敢如此,我必杀了你!”

    小娥只当他必定休了自己,不料他说出这番话来,呆怔怔地看着他,徐彦青交她看得不耐烦,吼道:“听见不曾?!”

    小娥醒过神来,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自此徐彦青通不许小娥出门,林氏心中疑惑,无奈怎么问徐彦青都不开口,一问小娥,又摇头垂泪,只得罢了。

    徐彦青却渐渐喝上了酒,有时喝多了回屋便拿小娥撒气,时不时脱了衣裳打一顿,但凡兴致上来,把小娥按着就干。

    这日小娥正在厨下料理,徐彦青突地闯进来,将她按在灶台上,揭开裙子就干起来。

    小娥又惊又怕,方挣了两下,就被他扭过身子,甩了两巴掌,顿时红了眼睛,却哪里敢叫。

    徐彦青干勾半晌,一泄如注,推开小娥,自转回房里。小娥忍了眼泪,把自家料理了,匆匆做了午饭。

    晚上徐彦青不知从哪弄了本册子来,要小娥照着行事。小娥见上面画的分明是两个男人,晓得不是个好的,如何肯依,被徐彦青采着头发掇到床下,只要她跪着行事。

    小娥终究忍不得,抓着床柱泣道:“你,你干脆休了我好了……”说着泪珠儿纷纷滚下来,最后嚎啕大哭。

    徐彦青听得这话,把酒也醒了三分,又见她哭得伤心,晓得自己做过了。

    一想到她前番失脚,心中作梗,又如何说得出软话来,呆坐了许久,将身一倒,掉头便睡。

    小娥在床下整哭了半夜,第二日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徐彦青看了也有些慌张,自此便略略收敛些。

    而欢郎整整两月不见小娥身影,心里如猫抓鼠挠,使了小厮每日望铺前走一遭,又嘱人盯在巷口,哪有人影?

    不说欢郎烦恼,且说珍娘连了两月葵水未至,便有些着慌,只说推了日子,谁知半月后月事仍未至,胸房却鼓蓬蓬饱胀起来,跟着连身上胖肿了好些。

    林氏见女儿如发面馒头般,忽然便有了妇人模样,心中惊怪不止。

    这日一家子吃午饭,珍娘刚喝了口汤,就捂了嘴呕吐起来,林氏只觉一发是了,当下手足俱软,把筷子也掉在地上。

    捱到饭后,打发小娥去了厨下,林氏便将珍娘扯到屋里,闩了门,只问她如何交人弄了身子,把肚子大了。

    珍娘满脸通红,哪里肯应,被林氏扯了衣服察看,见她两个乳儿涨鼓鼓,上头颜色沉沉的。

    林氏至此还有什么好疑惑的,瞬时气冲脑门,伸手便在珍娘脸上甩了几个耳刮子,厉声问她谁做的。

    珍娘见瞒不住,想不如说出来谋个法子,料欢郎也推托不过,一时吞吞吐吐地说了,只求林氏成全。

    林氏听了,又恨又气,跌脚道:“好糊涂东西!那小杀才是什么人?县太爷的公子!要娶也轮不到你,且做得好梦,白白交人玩了身子!”

    珍娘满脸是泪,扯着林氏只要她设法,被林氏一推,险些儿栽在地上。

    林氏见女儿抽抽噎噎,愈发焦躁,不由骂道:“哭甚么哭!做下这等丑事,被刘家知道时,看哪个要你!”

    珍娘大惊,连哭都忘了,追问之下方知端的,登时嚷将起来,又吃林氏煽了一耳光,扯到里间,取巨锁落了门。

    林氏只怕刘家知道了,坏了亲事,满心想着如何收场,也不管珍娘拍打门扇,自转到厅里对徐寿说了。

    徐寿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只怨林氏不曾看好女儿,做出这样丑事来,林氏如何肯依?两个相互埋怨,一时皆恼得要不得。

    第二日一早便有媒人过来,徐寿夫妻只当女儿丑事败露,刘家上门退亲,把脚儿颤微微立了半晌,方晓得是刘家要珍娘提前进门。

    原来刘家老太翁前些时着了凉,本来两剂药便好,谁知老人家贪嘴,晚上吃了些凉东西在肚里,到半夜上吐下泄,直折腾去了半条老命。

    眼看五六日过去,刘老太翁汤药不断,只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刘公好不烦恼,这日看到儿子,把眼睛一亮,即刻叫了媒人过来,只说要珍娘早日进门,将喜气冲一冲,老太翁的病就好了。

    徐寿夫妻听见,想到自家情形,暗暗跌脚,哪里敢应,满口说女儿算了命,今年不宜出嫁,媒人说两个不转,只得回覆了刘公。

    刘公如何肯信,当徐家有意刁难,好不气恼,奈何眼下求着他,少不得又遣了媒人过来,好话说尽,只说万望亲家曲允则个。

    林氏有苦说不出,两下里一场拉锯,将将拖到一月后进门。

放手

    ( )忙到此时夫妻两个方记起珍娘肚里那块肉来,思来转去,无可奈何,暗地里找人开了方子,林氏和徐寿分头抓了药来,当晚便把门窗堵严实了,又将帘子拉好,才在厨下煎起药来。

    等药端进去,珍娘方晓得不好,想到欢郎,心如刀绞,百思之下无有一计,唯有抱了林氏哀哀而哭,只求退了那门亲事,说欢郎定不负自己。

    林氏气急,怒道:“说得好自在话儿!如何去退亲?难不成要我对人家说女儿被人弄大了肚子,不好进得他家门?”

    珍娘听得面红耳赤,哪应得出话来,直哭得肝肠寸断。

    林氏一时恨不得将女儿打死在跟前,举起棒儿要打,又到底是身上落下的一块肉,如何舍得?

    眼见珍娘哭得不像,少不得安慰道:“你也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先将这祸胎去了,到时再想个法子替你将丑遮了,好去刘家做人。”

    说着捧过药来,只待哄她喝下,珍娘将身乱摆,险些儿打破了碗。林氏只得喊徐寿进来,两个按了珍娘,将一碗药尽数灌将下去。

    珍娘弯了身子要吐时,哪呕得出来,林氏自将房门关了,将水烧在灶上,又把干净毛巾水盆放在一边。

    珍娘先时犹在哭骂,不多会只捧了肚子满床乱滚,再一时便由腿间滚下个血淋淋的物事来。

    林氏将那物掇过一边,又把污血拭了,替她换过衣物,才将被儿盖好,珍娘只空着眼望定了房梁,一声不出。

    林氏如何不晓得女儿心中苦痛,见了这光景,一发不敢离了床前,只怕女儿做出傻事来。

    眼见一月后便是珍娘的婚嫁之期,各色物件俱未齐备,徐寿父子没奈何,星夜往泉州赶去。只因泉州是个大港,各国海船都泊在那里,极繁华的,物件齐备不说,价格也便当些。

    这里林氏日日守在女儿床前,枝儿也被支使得团团转,少不得仍叫小娥出门去采买。

    徐寿父子去泉州的第六个下午,小娥拐出巷子方沿着河边走了一程,便见欢郎迎面而来。

    小娥转身便走,被欢郎赶上几步拉住了胳膊,她挣了几下,被他将半个身子都拉在怀里,一时气急攻心,猛然将篮子砸在他身上。

    欢郎只管扯了她往船上走,远处早有几人停下了脚步,在那里指指说说,小娥又羞又气,举起袖子半遮了脸,哽了声音只叫道:“你又要做甚么?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欢郎也不理她,将她拉下船,放下帘子就喊人开船,小娥双脚乱跳,推开窗儿就要往河里跳,被欢郎扳着肩膀压在几案上。

    欢郎正要吻上去,却见小娥将身子一抖,低低地叫了一声。

    她声音里满是痛楚,欢郎皱了皱眉,强行捋下她衣裳,便见她肩头上小半个巴掌大的青印,已渐渐紫了。

    欢郎呆了呆,半晌方将手儿轻轻摩上去,忽听小娥道:“他说我再如此,便杀了我。”

    沉默间,风刮起帘子,啪啪地打在窗格上,小娥忽然扯上他衣袖,闷声道:“放了我,好不好?”

    欢郎不作声,小娥只当他不应时,却听他低低地应了声:“好。”

    两人间再无一点声响,良久,欢郎又道:“再陪我一次,今后定不逼你。”

    小娥愣了愣,泪水忽如滚珠般落将下来,渐渐从无声到有声,最后只一声声哭道:“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害了我……”一时将拳头尽数捶在欢郎身上。

    欢郎只拿了帕子帮她拭泪,又斟了杯热茶过来,哄她喝了。

    小娥觉出自家偎在欢郎怀里时,已被他捧了脸儿,把舌尖度在口中。

    小娥只觉欢郎此番如猛虎取食,恍然置身惊涛骇浪中,不知何时已被他抱在身上,扶了腰肢摆弄,不由把臂儿缠上了欢郎脖颈。

    事毕两人叠身相偎,小娥恍如梦醒,想起还有物事未采买,只怕婆婆责骂,就要起身,却被欢郎按着,自叫了小厮去买。

    不觉船儿已驶到窄处,贴了一溜人家前行,阳光便透过窗格在两人身上腾挪,一时两人皆不作声,欢郎只把手缓缓摩挲小娥面庞。

    少时船停在一处,却是欢郎那处宅子的后门,欢郎便拉了小娥上岸。

    小娥晓得自家这模样见不得人,少不得依了他。进了屋自有人将热水端上来,她匆匆洗过,理了衫子,抿好鬓发,迟疑片时到底走到了门边。

    方要开门,便被欢郎拉住,小娥只当他又要纠缠,略略一挣,手上却已多了个物事,低头便看到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瓷瓶。

    欢郎便道:“这是最好的跌打伤药,回去在伤处擦了,用掌腹揉开,最能活血化淤。”

    小娥也不说话,只把眼儿垂了,缓缓摩挲那瓶子。

    欢郎见了这情态,心头一动,突将她揽过来,道:“娘子真个舍得我?”

    小娥猝不及防,方吃吃说了句:“我,我……”便被欢郎咬着了唇儿。

    且不说两个这番狂荡,真如末世光景,那里珍娘在床上养了几日,林氏通不许她碰一丝儿冷水,又把好言语劝慰,每日炖下鸡汤与她喝,早上雷打不动一碗红枣鸡蛋,一天五顿吃下来,到底年轻,第六日上便把灰白的面色一改,下红也慢慢止了。

    林氏连着累了几日,精神未免有些不足,守着女儿吃过午饭,眼皮子就打起架来,强撑了一会,见女儿睡过去了,自家便也往外间一个斑竹榻上躺了。

    枝儿见主母睡了,珍娘又不唤她,乐得躲懒,摸了把瓜子儿,一溜烟出了后门。

    珍娘只把耳朵窥着外间动静,等林氏一睡熟,爬起身就把衣裳拽过来穿了,悄悄下了床,把脸儿洗了,便来梳头,无奈头上粘腻,只得多多用桂花油抹了。

    她把镜儿照了照,到底不足,又往嘴上抹了好些胭脂,方步出房来,拐到院角边,搬起竹梯出了门。

    珍娘架着竹梯,也不管巷中有人看来,一径走到欢郎那宅子的院墙外,看左右没人便把竹梯架在墙上,爬到墙头,又将竹梯抽过来架到墙里,顺着下去了。

    她想着就要见到欢郎,只把心口儿砰砰乱跳。

    方走到窗边,便听得屋内隐隐约约的声响,将脸儿凑过去,那声音越发清晰了,却是个女子颤声柔气的低吟,夹着男子的粗喘声。

    珍娘只觉一道焦雷炸在耳边,伸手便要拍门。

打头风

    ( )却说珍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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