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我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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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心弦-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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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我就说漂亮,老周却说不好看,说琐碎、麻烦。小雨你多提宝贵意见!”楠楠给我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我坐在红色的沙发里,环视着精致的布置:“谁说不好看,周洲的意思是你布置得很‘麻烦’,所以以后都是你收拾家,他这是准备着以后当甩手掌柜呢!我哪有宝贵意见呀?就觉得什么都好!真奢侈,这个电视要多少钱呀!这个烟灰缸是水晶的呀!那得多贵呀!楠楠你真舍得!哇,这个茶杯也是水晶的……” 
  “你呀,就别当刘姥姥了,”阿敏瞪我一眼:“婚期定在这个月十八号了,到时你可得回来!你答应过了的啊!” 
  比赛的赛程表我都能背下来了;想了想:“好!十八号那天正好第一轮结束,休息一天,我坐早班机回来,坐晚上的飞机回去,正好参加婚礼。我得给新娘新郎好好想几个节目……” 
  “呼”的,一个抱枕飞到我面前,是阿敏丢的,我忙接住,“你空中飞人呀你!”周洲说着,也丢了个白眼儿给我。 
  我晃晃头:“不,我是天外飞仙!” 
  在周洲家吃了晚饭我和阿敏才出来。他没有开车,说前天开车撞电线杆上了,正在修。一路打不到空车,我们于是顺着马路往回走。 
  “今天不用赶场吗?”我问他。 
  “今天不用,有个哥们儿替了,专程来帮周洲搬家具的。” 
  “你刚学会,开车要小心。”我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啰嗦!” 
  “阿敏,”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嘛。”他拢起手在嘴边,点燃一支烟,和我并肩走着。 
  “章恺,就要结婚了,是吧?”我试探着问,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人也站住了,看着我,许久不说话,那神情,让我心酸。不该问他这样的问题的,这不是在掀他的伤疤吗? 
  半晌,他才从鼻腔里呼出一阵青烟:“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的婚纱照了,他……什么,时候……” 
  “元旦附近吧。扎堆儿结婚的时候。”阿敏知道我要问什么,没等我说完就答,无限落寞。 
  路上行人稀少,我们缓步前行,依旧是没有空架的出租车。迎面有辆黑色的奔驰车开了过去,却在离我们不远处“吱”的一声刹车停下,声音刺耳。我和阿敏禁不住都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沉默。 
  “想安慰我,是吗?”他笑着说:“千万别,我心情挺好的,真的!”说着他深深的吸了口烟,露出灿烂的笑容,灿烂得有些不真实。 
  “阿敏,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轻声说着,不忍看他。 
  “别说不开心的!”他一挥手打断了我:“赶明儿给我也张罗着介绍一女朋友吧,我也该结婚了!年岁不小了,比不上你,还有大把的青春!” 
  站在原地,我们都沉默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我问他,看着渐红的夕阳,像个沉甸甸的大橙子挂在天尽头。章恺要结婚了,阿敏呢? 
  “打算?找个善良的女孩儿结婚、生子、过日子呗。可是我这不是害人家女孩子吗?”语调苍白,夕阳下,他仿佛被染了一层光芒,美丽得迷蒙、忧郁,不知为什么,年轻的他竟让我觉得有些沧桑。 
  我不忍了,用力的说:“阿敏,你一定会幸福的!”这话等于没说,幸福是这样一说就能要来的吗? 
  他看了我良久,淡淡的说:“小雨,你是个好孩子,以后离我远点儿吧,别跟我瞎混了,会把你带坏的。” 
  “怎么这么说?” 
  “你和我毕竟不是一路人,你总能把持住自己,看到你会让我想起彩虹,经过风,见过雨,却依然美好善良。我呢?是边缘人,角落里的人,其实,说到底,就是个怪胎……” 
  “阿敏!你别这样说!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我气愤了。 
  “谢谢你。”他看着藏了一半的太阳;说:“你看,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我陪他看着夕阳渐渐隐没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 
  “走吧,我送你回去。”阿敏说着转过身朝向马路,准备拦车,那辆黑色奔驰车在那里,停了好久了。他看了一眼笑着对我说:“你看那辆车,你猜车里坐着什么人?” 
  我看过去,黑色的车笼在夜色里,看不清楚。“我怎么会猜到。有钱人呗!” 
  阿敏皱了皱眉:“小雨,我们以后少见面吧。有人跟踪我。”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 
  阿敏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拧灭,烟头在地上被擦出灰迹,他轻蔑的笑了:“有一阵子了,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还没得逞。” 
  “你干什么了?招什么人了?”什么事情,至于这样?我惊恐的看着他。 
  “是章恺的父亲。老头也挺不容易的,他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拐带了他的儿子!指派了些人,想抓我的把柄,倒是也没什么歹心,就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城市,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他又点着一直烟,使劲儿的抽着,烟头红光一亮一亮的,不停的闪烁。 
  “那辆车……”我惊疑不定的看向那辆黑亮的奔驰。 
  “放心,不是那辆车,那些人我见过,拿着相机偷偷摸摸的样儿,再说,也不会坐大奔。” 
  阿敏!阿敏!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章恺呢,他知道吗?” 
  他仰起头,长长的呼出烟气:“怎么能告诉他?他已经够烦的了!再说,我们也说好不再见面了……你也别跟他说,时间长了就好了。其实不用劳驾他们,本我也打算离开这里……你说,大连怎么样?我挺喜欢那儿的,反正我是无业游民,来去一身轻;走哪儿不是‘卖唱’?……” 
  “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傻姑娘!应该是你安慰我吧,你怎么倒先哭了……”阿敏帮我擦去泪水,他的手却在轻颤。 
  “阿敏!阿敏……”我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不住的流。 
  “好了好了,走了。别哭了,路上的人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等贺佳看见你的眼睛还不得心疼死!”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一点儿都不好笑。”我抽泣着说。 
  “走了,走了。”他拥着我的肩往前走,不远处正好过来一辆空架的出租车,他拦下来,送我回去。 
  回到“家里”,贺佳依旧没有回来,我进门忘了开灯,小区里的通明的光线已经足够把房间里照的雪白。屋里静悄悄的,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木坐太久,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样子:神情呆滞、石化了一般,像幽灵一样独坐在屋子里。 
  阿敏!阿敏!也许离开对你真的是一件好事!记得临别时阿敏的眼里有些潮湿的东西在波动。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是不是可怜我?快下去!下去!”他有些狼狈的摆摆手,帮我打开车门,推我下车…… 
  我想起那年冬天雪特别大,阿敏骑着脚踏车带我去买轮椅,我坐在后座上,脚冻得生疼,却看见阿敏棉夹克的后领上被汗水浸湿,雪厚冰滑,一路上我们摔了好几跤; 
  记得有一年我过生日,李威、周洲、魏然同时定了不同的地方为我庆祝,事先不知道的我左右为难,阿敏潇洒的手一摆:“哪儿都不去!我妹妹过生日,听我的:划冰去!” 
  阿敏爱玩儿,有时间就会四处旅行,我宿舍的抽屉里有许多不值钱的小首饰:西藏的藏银项链,云南的玉佛,宁夏的贺兰石,青岛的贝壳,英国的珍珠手链……看着这些礼物,有时我觉得,我比他还清楚他曾经去过哪里…… 
  他说,永远记得:我是你哥!那么豪气、仗义! 
  阿敏,我能帮你做什么,让你不再那么难受,让你能够快乐…… 
  门外钥匙开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门被推开,我能看到贺佳的身影,在黑暗中格外修长。 
  我想轻轻的开口说句话,怕他打开灯突然发现我在,会吓一跳。 
  “你怎么不开灯。”这句话却不是我说的,反而吓了我一跳,灯光乍亮,我的眼睛一下子不适应,慌忙闭眼,胳膊挡在眼前。 
  “当啷”一声,他把钥匙丢在鞋柜上,懒散的口气,很疲倦的声音,好像知道我在家里,没有丝毫惊讶。然后,深深的坐进沙发里。 
  “你今天去哪儿了?”他闭上眼睛问。   

  直线下落的抛物线   

  “下午去了周洲的新房,回来还没见过面,去认了个门儿,顺便吃了晚饭。你看上去很累,吃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你跟谁去的?”他一动不动,继续问。 
  “阿敏正好在那里,他今天帮周洲搬家,要是我一个人就不去了。”我小心翼翼的说,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没说话,我歇了口气,真怕他又发作我和阿敏的来往。 
  “我们来探讨一个问题吧。”他忽然坐正,目光直盯着我,一只手支在嘴边,掩住了嘴角的情绪。 
  他的态度与其都不善,我停下了准备给他倒水的脚步,静静的坐回沙发,其实他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异样。 
  “你说吧。”我的平静连自己都有些奇怪,心中隐隐的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准备有问必答。 
  他却许久都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我,在酝酿着什么?我安静的回视着他,等待着。 
  “你很平静!是不是知道我要说的话!”许久他说。 
  我笑了:“能猜个大概,不知道对不对。” 
  “哦?说来听听。”他的眉毛挑了一下,交叠起双腿。此时的他让我想起人们对他的敬称:“贺总”! 
  “你可能是不高兴我今天又和阿敏见面了。” 
  “然后呢?”他不动声色的接着问。 
  “我答应过你和他少接触,可是作为朋友和同学,我不可能不和他来往,而且你也知道,我几乎没什么朋友。”垂下眼帘,不禁有些失落:真的,我几乎没什么朋友,原本形影不离的有安子欣,现在也疏远的连面都难见。我不喜欢也不善交际,一直都圈禁在校园的象牙塔里,认识的人都渐渐的各忙各的,慢慢的连个朋友都没了……做人也真够失败的。 
  又是一阵静默,今天的贺佳安静得可以。 
  “你们之间的‘往来’有没有个定位?比如说:朋友、同学、恋人、或者这样说:关系暧昧的‘朋友’?” 
  “你怎么这么说?”我惊讶得看向他:他倾着头,眼睛微微的眯着,略显狭长的双眼却露出灼灼的光芒。每当他的眼睛这样似闭未闭的时候,他的身边就会笼罩起一层寒冰样的气息,让我顿觉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你一定又会说他就像你的哥哥一样!你还记得那句经典的台词吗‘不要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儿’!哼!”他讥诮的冷笑了一下,不再看我,目光盯着天花板的某处。 
  “贺佳!”我震惊的看着他,竟然忘了分辨。 
  “被我说中了吗?不用解释什么吗?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转正头,认真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我。 
  我安定一下情绪,说:“我知道你一直介意阿敏,可是贺佳,每个人都需要朋友,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如果要有什么早就开始了,不会等到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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