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我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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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心弦-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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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慰自己:他是气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等消了气,好好解释给他听,他是爱我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怒气。 
  可是耳畔、心底不停回荡着的却是他的那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们完了!” 
  也许在他心里,我一直在戏弄着他的感情,误会如此之深,我能解释得清吗?! 
  电话终于响起,我慌忙接起。 
  “周小姐吗?我是贺总的司机。” 
  “是,我是,你好。”我忙答,心里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我在楼下等你,贺总说今天雨大,不好打车,看你要去哪里,让我送你。” 
  “……知道了……” 
  手机掉在了地上,我仿佛迎面被人打了耳光一样的狼狈:原来是这样……是要提醒我吧,这里不是我的家…… 
  手机又响了,有短信进来,是贺佳:北京的房子你留着吧,也算相处一场 
  连电话都不想打了,是不是连我的声音也不想听了?这就是分手费吗?其实相当不菲了,分得如此彻底且利落,原来他也可以如此之绝!我想起了以前的安子欣,她和魏然分手时也是这样吗…… 
  话到这个份儿上再不走就是不识趣儿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好,不是很多,能拿了。让我奇怪的是,我真的没有眼泪。 
  还是送我来的那辆车,还是那个年轻的司机,问我去哪儿,我呆了一下,看着挡风玻璃被雨刷不停的刷清晰,又被瓢泼的雨打得迷蒙,笑了:“艺术学院。”住了八年的地方,就是家。 
  当我走进空荡荡的宿舍楼,推开宿舍门,打开好久没用的被褥后,扑倒在床上,终于恸哭出声;声音被隆隆的雷声和漫天的雨声压住,帮我掩饰着伤心。其实不用掩饰,因为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怪任何人,这件事里有误会。一晚上的纠结和思索后,我大概知道了贺佳照片的由来:阿敏不是说章恺的父亲早就派人盯着他吗?一定是被他们拍到的。章恺的父亲我见过,在那次贺佳带我参加的酒会上,我们还谈了许多话,他看到我和阿敏的合照,一定是出于关心,交给了贺佳。 
  是误会,总能解释得通的。我们可以分手,可以是因为感情,可以是因为距离,但不能是因为误会。这太冤了。 
  此时的贺佳不会愿意见我的,先回北京吧,留在这里也没用。看着粗肿的手腕,还是疼得刻骨,因为这场变故,我的行程要提前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回北京住哪里呢?难道真的要接受那份 “分手补助”吗?我高昂的自尊告诉我:不会!不管今后如何,现在我没有理由住在那里。更何况,男欢女爱、两厢情愿的事情,凭什么要人家的钱财?反而显得廉价! 
  一场秋雨一场凉,第二天的天空是透着清冷的湛蓝。 
  去车站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我在站前广场看着攒动的人群,熙来攘往的,他们都在奔向何处?惶惑了: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如果真的和贺佳分手了,我还有回来的必要吗?今后是会待在这个我生长的地方,还是北京:我真正意义上的故乡那个遥远又熟悉的城市。 
  仰头看天,仿佛不再熟悉;脚下的大地依稀已是他乡了。想起红楼梦中的词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我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故乡、哪里是他乡了…… 
  然后给阿敏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走了,让他小心,昨天被偷拍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真的担心他。不过我没告诉他那些照片的事儿,他已经够烦的了。 
  阿敏正在焦躁着,好像是有什么麻烦,追问半天才说,原来章恺约了他晚上给他践行,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可是陶然轩的场子怎么也找不到人替,国庆期间,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跑场,都挪不出时间来。而且陶然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签了书面合同的,误场的话很麻烦。 
  我迟疑了一下:“阿敏,我替你吧!” 
  “不行!”他坚决的否定。 
  我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台,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当客串了。” 
  阿敏迟疑好久,终于答应了,他知道我是想成全他和章恺的最后一面…… 
  陶然轩!应该不会见到他……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晚上我精心的打扮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佳人素净、恬淡、清雅,我满意的给自己一个灿烂的笑容。拍拍脸,鼓励自己:“精神起来!”八点半,背起琴,打车去陶然轩。 
  我说是替阿敏来的,大堂经理很客气的待我,让我叫他“安哥”,告诉我有什么麻烦和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他。灯火辉煌、豪华富丽的大厅里,穿梭着来往的客人,一些吃饭、喝茶的人坐在一边聊着天,我的任务就是给这个环境里增加浪漫的琴音。 
  点曲子的人很多,看来小费能挣不少,只是右手肿胀的关节影响了水准。不禁有些后悔:这些年来怎么就没用到这招挣钱的本事,不然的话早就能买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子,何必被人赶来赶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有位客人点了《D大调波兰舞曲》,我靠着钢琴斜倚的站好,轻松活泼的曲调荡漾在琴弦上。 
  大堂里静了下来,人们都在看我拉琴。我能想象到此时的自己:琴声婉转、白衣胜雪、容颜姣好,自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不由的翘起嘴角:今夜,是我在这座城市的绝唱! 
  一群人相互礼让着从旋转门中依次转了进来,我的眼角居然扫到了一个人……章恺! 
  不会吧,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没错,就是他! 
  怎么搞的?不是约了阿敏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和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要吃饭的样子。显然我现在是万众瞩目的位置,章恺看到我没有吃惊,点头和我示意,便和周围的人走向电梯。 
  琴音不停,我的目光扫向他的身边,没有阿敏的影子,然后我看到了贺佳。 
  他刚进门,和一旁的人说笑着,目光正和我的相遇,皱了皱眉头,笑容一下子就从脸上消失了,不认识一般,转身和章恺一起等电梯。 
  他肯定知道我是在替阿敏,一定会觉得我和阿敏的暧昧“关系”更毋庸置疑了! 
  一曲终了,依稀听到他们那群人中有人说:“……换小提琴了,拉琴的女孩儿气质不错呀。贺总,你的酒店可是越来越有情调了……” 
  旁边的人笑呵呵的应和着,上了电梯。 
  我仰头看看大厅里辉煌壮观的水晶吊灯,自嘲的笑了:他是“贺总”,我是“拉琴的女孩儿”,我和他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刚开始时怎么没有想这么远呢? 
  在即将结束时,安哥找到我:“周小姐,包厢的客人点了你的曲子,我带你去。” 
  还得去包厢?安哥看出了我的迟疑,解释说:“琴师都会进包厢的,我带着你,不会有问题。” 
  我收拾好琴,跟着他上了电梯。 
  “他们点了什么曲子?”我问。 
  “没点,可能要和你商量。别紧张,这些人除了我们贺总,没人懂音乐。” 
  “贺总?贺佳?”我霎时觉得有些冷。 
  “对,我们贺总的女朋友就是拉小提琴的,跟你同行。”我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全身无力,他的包厢点了我去拉琴?谁的主意?什么意思? 
  “叮!”一声,电梯到了,我跟着安哥的身影在狭长的走廊里拐来拐去,鞋子踩在虚软的地毯上,没有声息。这一路我不知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身体僵硬。 
  在一扇大的夸张的门前我们停下来。门前的服务生说:“正热闹呢,稍等一下。” 
  手机响起,阿敏的,我忙接。 
  “小雨,还在陶然轩?” 
  “在,怎么搞得,我看见章恺了,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见面再说吧。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你等我,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知道了。” 
  “可能得晚点儿,我被一辆车跟踪了,等甩掉他们去接你。” 
  被跟踪?难道就是那些偷拍照片的人? 
  “阿敏,你别着急,慢点,我等你!”他刚拿上驾照,技术还不好,让人担心。 
  “你放心……”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闷响,电话断了! 
  怎么了?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挥都挥不走,我一下子就慌了,他正开着车,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忙打过去,没人接。安哥催我:“快点,都等你呢!手机给我吧,一会儿不能接电话!” 
  我换换气,定定心神,告诉自己:阿敏没事儿,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倒霉事儿都在这个季节发生! 
  把手机交给他:“安哥,我在等阿敏的电话,他好像遇到麻烦了,如果是他打来,请你无论如何告诉我!” 
  “放心吧!”说着他带我走进了那扇高大的有些压抑的欧式门。 
  “各位先生久等了,这位是我们的周琴师。”安哥向众人介绍我。 
  忙倾身微笑点头示好。这一桌七八个人,都是衣着华丽、气派十足。贺佳的父亲坐在正席,我在贺佳的家里见过他们的全家福,所以认得,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我。他左边是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冷眼打量着我,右边坐着章恺的父亲,和章恺,他友善的向我笑笑,我心里踏实了一点儿,总算有个面熟的。最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贺佳,他正低着头和身边的人低语着,当我不存在一般。 
  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这可不行!我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这时酒桌上的人又忙着彼此敬酒,喝酒,谈话,聊天,没人注意我。站在觥筹交错的杯盏旁边,觉得自己像古时酒桌边卖唱为生的乐坊女子,等着贺佳这类的公子哥打赏。原来我们之间有着天差地别,我怎么从未认真的考虑过? 
  安哥把像菜谱一样的曲谱目录拿给我的,小声对我说:“选个气氛好点儿。”我点点头,把琴支在颈窝,看看“菜谱”,一眼看见了一首莫扎特的《D大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就拉了起来。 
  琴声刚刚响起,就被打断了; 
  “停停停停停!”是贺佳父亲身旁那位严肃的先生:“你这拉得是什么?” 
  “莫扎特《D大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我恭敬的回答。 
  “西洋东西,听不惯,换首能听懂的。”他摆着手说。 
  我放下琴,“能听懂的”?叹口气:“不知各位先生喜欢什么风格的曲子。” 
  “你就拉那首《梁祝》吧,大家都喜欢。”是章恺在为我解围。 
  “对,那首好听!” 
  “是呀,小提琴我就听过《梁祝》,不错!” 
  …… 
  一片附和声,看来《梁祝》确实影响深远。这倒不难,我提醒他们:“这首曲子完整的拉下来要好长时间的,各位先生是不是听选段就可以了?” 
  “你看着办吧。” 
  于是我又架起琴,瞅了一眼在传菜间的安哥,他拿起我的手机向我晃晃,摇摇头,意思是没有电话来,也不知阿敏怎么样了?心里长叹一声,开始那首抱憾千年的爱情绝唱。 
  以《十八相送》开头,然后就接《化蝶》,这样曲子就不是很长,而且气氛也比较欢快,当琴声到了哀婉的《化蝶》部分,酒桌上的人已经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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