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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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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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竟敢在碧泱山兴风作浪!”

    风急雨骤,可是待我等上山后,竟不见一丝妖怪影踪,屋前山后寻了个遍,根本就没有锦鲤口中所谓的白龙,而锦鲤半天后惊魂甫定,直叫一旁白暨大为好笑,小白不以为事情有异,正是调侃道,“喂,凌水先生,你方才是做梦魇住了,还是怎的?这真是要将人吓得魂飞魄散哪,哪儿来的白龙?好啦好啦,淋了一身雨,先回去沐浴更衣再说吧。”

    锦鲤莫名遭此笑话,当下急声辩驳,“白暨先生,我没有做梦,真的,是真的”,奈何今时,小白根本就不加理睬,于是他转而朝我,连连又道,“龙衍公子,你该相信我,就跟上次一样,是真的白龙,身长数丈,银鳞寒甲,龙衍公子,我觉得他会对你不利,你要相信我,快走,我们还是快走,好不好?”

    凌水先生拽着我,真真惊慌失措,而我连连劝慰,心中亦不觉泛起一股疑惑,只有小白完全不以为然,此刻他一把扯过我去,“龙衍,你衣服也淋湿了不少,快去换下,别一会儿再着凉了。”

    一别经年,今时我再回碧泱山,虽然一双眼睛看不见,但行动仍不见丝毫有碍,此刻我推开卧房之门,淡淡应了声小白,而小白好不容易将锦鲤请出去后,回身又笑道,“龙衍,你说奇不奇怪,凌水先生平素稳重老练,今天这是怎么了?怕是一个人在山上不惯,这才下一场大雨,他就魂不守舍了,呵呵。”

    小白笑言,我并未答话,按说如今早春三月,碧泱山上根本就不该有此大雨,只是方才锦鲤口口声声道什么白龙,似乎也有些离谱了。心中思绪,当日我褪去一身湿衣,小白正是与我备下热水,奇的是今天小白非但殷勤替我准备好一切,甚至还贴在我耳边笑问道,“龙衍,你眼睛不方便,待会儿沐浴要不要我帮你?”

    谁要他帮啊?当初他将我一个人扔在山上,也没想到过我眼睛不方便,虽然只有几天,哼!当然了,还有更可气的,以往每逢元朔之际,乘我双目不便,他总会做些小动作来捉弄我,现在糟了,我这双眼睛一直不见好,那我哪儿还敢要他帮?

    屋外风止雨住,碧泱山与我离去前一般毫无二致,当日我走时眼睛看不见,今时我回来,眼睛还是看不见,这会儿我沐浴完毕,正是摸索着披上衣衫,哪知道小白放心不下我眼睛,竟是推门直朝我道,“好了,别逞强了,衣服都要套反了,怎么,小白哥哥来帮你下,你还不好意思了?”

    我哪有不好意思?我,我只是……

    我居然一时语塞,腾的面上发热,我,我才没有呢!

    小白见我张口结舌模样,端的一阵发笑,之后,他近前引我坐下,又帮我将一件一件衣衫穿戴整齐,“龙衍,你知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每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眼睛看不见,因为可以狠狠地捏,尤其是在你眼睛看不见还要沐浴时,每次都会害臊到浑身通红,还扭着身子不让我看呢,还有啊,每年非到这时候,你才肯乖乖唤我小白哥哥,哈哈哈。”

    小白忆起往事,一笑开怀,而我心头郁卒,这一时还来不及回上几句,却不想他突然低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龙衍,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太祖后嗣,真龙血脉,其实有时候我真想不知道这些,我真想你一辈子都跟小时候一样……”

    小白蓦然感伤,我颇有些不知所谓,谁料想正在此刻,雨停的碧泱山上忽一阵闷雷,突然间竟有人破门而入,而来人极度不善,他一把将白暨从我身边扯开,直吼道,“淮川白暨,你怎么也在这儿?你做什么,你给我滚开!”

    突然一阵混乱,我忙是开口唤小白,甚至此刻尚不及起身,这来人已狠狠将我抱住,他半天不说话,半天后居然半跪在我面前,死死环过我腰身,嚎啕大哭,“皇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46定风波(中)
    来人不住唤我,语声哽咽,涕泗横流,此际他半边面颊贴于我膝上,泣声直道,“皇兄,五百年,五百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他言出唤我皇兄,与前时那龙涟姑娘一般无二,再者又提及五百年,只怕更与什么青龙帝脱不开干系,而我思至此,顿觉头大,万般疑惑下也只得先试探道,“皇兄?你唤我皇兄,那你是……,是我的弟弟么?”

    “是啊是啊,皇兄,我是龙溯啊,我是阿溯,是你的亲弟弟,皇兄,我……”,我一问,他急急作答,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连语辞都有些含糊不清,而我完全不明所以,一时无法,只得略略扯开他环于我腰间的手臂,“龙溯,你能先放开,让我将衣物穿戴整齐么?”

    莫名其妙顿生变故,今时我虽看不清,但脑中俨见来人形容,大约与上回那龙涟姑娘没什么两样,一个是刁蛮公主,一个是骄横皇子,真真叫人哭笑不得。此刻我站起身来,弯腰理顺衣摆,我一时没理会龙溯,只唤小白道,“小白,没事的,我看这位小兄弟八成是认错人了,哎,我的衣带呢?”

    一年尽历荒诞,我早已见怪不怪,而小白见此大骇,这会儿他未曾递来衣带,倒是一把将我扯在身后,如临大敌,他略略侧身,压低声音朝我道,“龙衍,据我所知,太祖后嗣唯锦王一脉,今天这世上勉强能与你称兄道弟的,除了忠昭王应夔,也就只有那龙廷当权者了,至于敢大言不惭称呼你皇兄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没有兄弟……”

    小白显然将来人当作与龙廷有关,今时扯上太祖血统,他不自觉就变得神经紧张起来,而来人耳力极佳,甚至白暨言未毕他已先动怒,“淮川白暨,你算个什么东西,从前就喜欢在我皇兄耳边上妖言不休,现在你是彻底放肆胡说了?!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王身为五爪白龙,是水族如假包换的嫡血正宗,怎么,今天你见了本王为何还不下跪?!你还敢扯着我皇兄,轻薄调笑,目无尊卑,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他宠你,你就敢胆大包天了!”

    龙溯一通斥责,听得我云里雾里,不用说,小白肯定更为莫名,此刻小白转身,我看不见他面上表情,只知他将我一双手捏的死紧,好生不悦道,“你说,你哪儿来的弟弟?”

    这……,我怎么会知道?

    小白问责,直叫我呆愣片刻,难忍笑意,这一时我抽回手来,凑近他面庞调侃道,“呵呵,我还有个妹妹呢,怎么小白你不知道?”

    本是打趣之言,算是回敬他方才捉弄我一箭之仇,谁料想今时我一笑得意,尚未及小白回应,一旁那龙溯竟是呢喃不住道,“皇兄,我已经数百年没见你笑过了,皇兄,龙涟她说你什么都忘了,眼睛也看不见……”

    突然间,这骄横莫名的皇子殿下又开始哽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小白身后将我扯过,一伸手好似欲抚上我眼睛,然半天来又好似不敢妄动,蓦然间他竟不悦道,“皇兄,你连龙涟都忘了,怎么还会记得这淮川白暨?你居然还衣衫不整与他调笑,难道以前,你对他……,你真的对他……,皇兄,我可告诉你,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溯言出,小白真真气闷,而我初觉好笑,这一刻倒不免有些疑惑起来,按说这一年我所见异闻,将我错认青龙帝的屡有,甚至错认我身侧他人的亦不鲜见,那幽魔君主说过金羽兄是什么如歌王,初时那龙涟姑娘好像也认得锦鲤,而今时,这龙溯又说小白是什么淮川白暨,真不知他到底又将小白错认作了哪一位?

    哦,也许不对,小白的确说过他祖籍淮川,虽然淮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一番言语,几多疑团,今时我匆匆整理思绪,正想仔细问询,没曾想不及片刻,那凌水先生自方才惊慌中定神后,一见房门大敞,竟是自远处唤道,“龙衍公子,山下好像有人来了。”

    碧泱山山高水深,老师又精通奇门遁甲,阴阳术数,其实今时我等所处极为隐蔽,外人若想探访根本无从探访,初时锦鲤上山,是得小白指点循山间石标而来,而后来我托金羽王传信,曾告知他信使可由南向竹林遵三绝步法入内,当然了,若是我等真有心避祸,去往后山则更是与世隔绝了。

    如今有人上山?还真不知道会是谁。

    念起这茬,我愈加肯定前时出现之龙涟,今时到访这龙溯,他们绝对不是自山下而来,奈何如今,事愈有蹊跷便愈加混乱无解,此刻锦鲤人未至声先至,至于那莫名其妙的龙溯,他一见锦鲤竟更是唏嘘不止,“皇兄,我方才都忘了,枢密使大人居然也在呢,当初你还曾为了他要杀我,皇兄,你是真的忘了我了,还是真的不能原谅我了?”

    蓦然间,龙溯言辞凄切,正是锦鲤踏进门时,他回身一把搂住我,“皇兄,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来,我后悔悔到恨不得将自己一身鳞剐了,一片一片剐,皇兄,我费了这么大心力才找到你,你要拔我的角,剐我的鳞,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求你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皇兄,求求你别装作不认识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我是白龙溯啊,皇兄……”

    龙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愧悔至极,今时他本是双手拥住我身体,可谁曾想言语间他居然就此势缓缓跪倒于地,这厮双手滑过我腰际,最后一把抱在我腿上,死活不放,而此际我连外袍俱未穿戴齐整,遭遇这般真真尴尬至极,我当下弯腰欲扶其起身,而一旁小白与锦鲤惊愕过后亦近前劝慰,哪料到这骄横皇子实在骄横,今时他见小白锦鲤近前,竟是大吼道,“淮川白暨,凌水锦鲤,你们给我滚!我与皇兄兄弟交心,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本王滚出去,滚!”

    “龙溯,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不知道你什么皇兄,也不是你什么皇兄,我只知道白暨和锦鲤是我的朋友,该滚的是你!”

    龙溯蛮不讲理,我不由火冒三丈,然这厮满脸的鼻涕眼泪蹭在我衣摆,不知所谓还吼道,“皇兄,你果然不肯原谅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有千错万错,那他们俩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一个两个斯文懦弱的模样,其实他们都是满脑子欺君罔上的逆臣!当年锦澜殿外,就是这该死的白暨,他乘你酒醉将你按在风和轩,又吻又咬,我都看见了!还有锦鲤,什么尽心尽责枢密使,他满肚子私心!皇兄,我不骗你,在东海时可不止我一个人在想皇兄你,你以为这厮天天在想什么?他凌水锦鲤夜里做梦,梦话唤的都是陛下,陛下,他根本是死有余辜!”
47定风波(下)
    龙溯一通大吼,显然意有所指,而今时我虽不辨在场诸人态度,但总感觉小白锦鲤灼灼目光投于我身,实叫人尴尬不已,窘迫难当。我当下弯腰,只知将这莫名其妙的弟弟扯开一旁,奈何他死死抱着我,饶是如何也不肯放,甚至借我二人手指相触之机,他更是与我五指交扣,纠缠不休,“皇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五百年我想你想的都要疯了,皇兄,你原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皇兄……”

    他呢喃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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