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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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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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去旧疾(二)
    由凉城前往南海;若不经由百越,则必定路过金羽,而我此去拜访南海国主纯属私人交往,并不想惊动任何不相干之人。想来百越之境于我祸福难测;但踏足金羽同样会令我心存不安,说起来此行也就在龙廷境内尚可由我信马闲步,一当行至百越金羽之交界,我还真真不知该选哪处前路。

    此行从简;我身侧除却碧螺青玳止有三五随从;再加上行走于山道野径;我原以为不会为人所识;可天知道今时金羽百越交恶;两族边境剑拔弩张;哨卡重重,竟累得路人遭殃,屡遭盘查。

    是日车近岔道,南望云阳我尚未决定此行究竟是该经金羽还是该过百越,若经金羽则往东由炵关取道南海,若过百越则弃车行舟,避开山回由水路直抵云阳。我本意改水路更不易惊动他人,可谁曾想今时百越境内草木皆兵,居然连那水网河泽俱布有哨兵来往盘查,怎的,莫非麒麟那厮一出关便神思混乱,如此架势是决意要与金羽门一争高下了?

    凉城暂安,实未料诸侯之势生变,竟将我阻于南行路上,进退难以两全。而我目盲本已不便,若真被那百越士卒截下盘问,万一为人识破身份,那岂非要节外生枝,凭空生出一堆祸事来?

    如此看来,百越走不得只能改道金羽,可如今由渭南踏足炵关,我虽不辨沿途风物,但一当忆起彼时我与如歌初遇,炵关一战焦土烽烟,再想起不久前西崛岭尴尬,我这心中端的是五味陈杂,烦乱无解。

    说真的,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歌了。

    虽是冬日,但愈近南国,气候愈暖,而此行碧螺青玳随侍左右,青玳嗔道从前我身为青龙帝鲜有出行,更是从未将她与碧螺带在身边,而我闻听不由失笑,想来若真如她所言,那我从前岂非只知钻营帝王术,竟至于不解风情,无趣之至?

    半路谈笑,我心有感怀,或许是从前模模糊糊的记忆略见明晰,这一路上直叫我不住询问她二人过往种种,青玳言无顾忌,碧螺却颇有保留,而我本欲询问自己与如歌前世渊源,无奈话到口边想想又觉无益,罢了罢了,这些原该是我与如歌私情交往,想来碧螺青玳,又能得知几何?

    思至此我方欲岔开话题,倒不想青玳偎于我身侧一句先道,“陛下,我们此去拜望南海国主,那国主阁下可就是从前的九翼王?你还记得他么?”

    忽而提起九翼王,事实上我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反正时至如今,前世的经历都已好似存在我脑中,一逢具事便立即会被触起。此刻我略作回忆,未有头绪倒先闻得青玳近乎窃语道,“奴婢不喜欢那九翼王。”

    哦,此话怎讲?莫非青玳还能与叔叔有过什么瓜葛?

    目盲之际我耳力见涨,此刻心下疑惑更叫我凑近身去一问究竟,而青玳不以为她一声私语会被我听见,这一时应答紧张,结结巴巴竟只知对我道,“奴婢不敢逾越。”

    欸,方才还在我面前撒娇嗔恼,怎的一瞬间又如此多礼起来?

    女儿家心思难测,此事到最后还需碧螺替我解惑,事实上碧螺见我追问不舍,又见青玳支吾难言,竟不由一笑噗嗤道,“陛下,青玳都没有见过九翼王,这喜不喜欢不过是随口一说,若说她真有什么不喜欢啊,只怕是……,只怕青玳不喜欢的是当初那九翼王送给你的一份登基大礼。”

    “碧螺,陛下都忘了,你可不许胡说!”

    碧螺言出,青玳好生急恼,而我闻她二人言语但觉云里雾里,虽说糊里糊涂却又好似能解其意,如此说来九翼王曾赠我登基大礼,想来依叔叔脾性,又能叫青玳不喜,莫非那大礼竟会是什么绝色佳人,诸如此类?

    想想失笑,我摆手示意此话不必再提,而随着车马行入金羽境内,我才发觉如今金羽与百越几无二致,同样是守备森严,哨卡重围。临近炵关时,随行侍从禀报说雄关历火,尚未完全整复,而我闻此止不住一阵唏嘘,回神来忙是吩咐左右避行小路,要知道此行我只是过路,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可事与愿违,我愈是不愿生事,却还偏偏容易生事。

    算起来当日我等一行经炵关往南已过南城,再有三百余里即可渡海至南海境内。前一日黄昏投宿尚无异状,唯一不美的只是因我刻意避开金羽首府转而择路荒郊野村,牵累得碧螺青玳同我一般风餐露宿,未曾得见金羽繁华。

    彼时日暮,我等投宿于南城郊外,青玳醉心于南国美景,正是央我陪她随处走走,“陛下,这人间南城,不知可相当于灵界九天,传闻都说九天城四季如春,花团锦簇,陛下,此处城郊山野,人烟稀少,奴婢想陪你随意走走,可好?”

    传闻南城的确繁花似锦,只可惜彼时初逢金羽王,我恰巧也是双目失明,承蒙他亲自导引也未曾得见春景灿烂,而如今再过南城,我这一路疾行竟好似做贼一般,就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相熟之人碰上,嗐,如今面对金羽王,除却逃避,我竟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青玳央求,然我因双目不便并未允她流连山林,当晚驻足月下,碧螺担忧我是否又有什么烦恼不解,而我一笑自嘲,说起来能有碧螺青玳随侍左右,我早该算是坐拥如花美眷,还要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

    “碧螺,从前朕可曾有过皇后?”

    “咦,陛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碧螺对我问话好生诧异,然未几片刻,她忙欠身答道,“五百年前陛下曾纳娶鸿苑贵妃,未曾有过皇后。”

    哦,原来我还曾纳过贵妃,想来龙帝至尊,后位必不该虚空,如此看来,唉……

    南城之郊一夜停驻,翌日晨起青玳侍奉梳洗,而我不知是否因念起过往,起身后竟不觉拥过她轻轻一吻,如此一吻好似习以为常,尚不及我察觉不妥,却不想青玳竟至于惊喜诧然,“陛下,你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未曾想起,只不过略略想通了而已。

    打消多少杂念,一宿后我本欲直往南海,然途遇变故,天知道就在这南城郊外,莫名其妙的我都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拦下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速度,我信用破产了= ;=||||

    最近实在变故颇多,不过我会尽力的。
128去旧疾(三)
    前路受阻;横遭盘诘;是日行未及半里;我便莫名其妙被大队人拦截于南城郊外,来人既不表明身份,亦不说明来意;只一味逼我下车一见;而我车内应讯,言只称我等乃龙廷客商;此次借过只为去往南海拜望长辈;至于其他事则一概不知。

    言出我尽量掩饰身份;可谁曾想话音落即遭一众人等嗤笑不已,此刻车厢外马蹄声款款;更有一人高声讥讽道;“公子自称寻常商旅,这也未免太过自谦,试问当今,那龙廷之下能有哪个客商会像公子这般大架?行走在外尚不忘携如花美眷相伴,过境他族则更是傲慢到连车帘都不肯掀,哦,还有,公子说什么前往南海拜望长辈,可是众所周知,自龙廷去南海该是由百越水路直通云阳最为方便,可是公子偏生要借过金羽,还专这拣山道野径行走……”

    来人言出,我心头一凛,按说踏足金羽后我一路小心,本不该为人窥及行迹,可今时他等非但调笑我携碧螺青玳随行,更是指我过境炵关时傲慢行径,如此看来,莫非早在炵关时我即已遭人疑心,而他等之所以等到今日发难却是另有隐情?

    三日前过境炵关,我正因为害怕被相熟之人认出,故此称病未曾下车,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炵关守卫例行盘查,并未生疑,可是照今日看来,莫非当初放我通关竟是他等有意为之?

    愈想愈觉不妙,事实上而今我最怕如歌已知我身在金羽境内,今日此事若是他人节外生枝倒也罢了,万一这一众人是得他金羽王授意……

    蓦然间心绪烦乱,好半晌我都未曾回应,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又闻得车厢外再次催请我下车问讯,罢了罢了,看来今天躲是躲不过去了,那干脆开诚布公也好。

    掀开车帘,躬身下辇,此刻碧螺青玳本欲随我左右,而我急忙摆手示意不必,我嘱咐她二人在车厢内安心等待,未有紧要事切不可轻易露面。言毕转身,我由侍从搀扶踏足地面,实未料方站定身形即有人发话道,“唔……,果然是公子衍,怎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如此言语,说话之人分明已识得我身份,而我闻之倒也镇定,只可惜自己双目失明无法辨识他等,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我总该相识才对。

    下车站定,我整了整衣袖不发片语,殊不料片刻相峙,来人等见我无动于衷反倒不敢轻举妄动,一众人几番张口找不到合适言语,到最后却还要我一笑打破沉默道,“对,在下是公子衍的确没错,不过此番过境,在下的确只为南海一行,至于阁下等拦阻于我,实在是不知有何贵干?”

    一问出,许是没想到我会不加任何辩解,他等又是一阵语塞,好半晌方有人回神道,“公子果然好气度,倒也不愧那真龙嫡血一说,说起来公子三两年即可崭露头角,避龙廷之锋芒,周旋金羽百越之间,呵呵,如此看来,我们那位风流王爷还真真难与你匹敌。”

    嗯?此话怎讲?

    来者不善,只怕是敌非友,若是我没猜错,这一众人该是金羽门下,但显然并非金羽王党羽,想起来前时在西崛岭,如歌曾言他身侧多有臣子对我不满,甚至有妄为者胆敢背着他行刺于我,如此一想,莫非今日我竟是碰上了这些欲除我而后快的“忠义之士”?

    一念至此,我面色微变,而来人竟仿似已察觉我心绪,当下又一阵嗤笑道,“公子莫怕,今日我等可不想害公子性命,只不过想劳你大驾随我们走一遭罢了。反正你这一路藏踪匿迹,既已途径南城,那早晚都会去私会金羽王,那还不如我们送你一程呢。”

    什么话?!我与如歌之间到底都被外人传成了什么模样?

    当下愠怒,我一甩袖冷声即答,“不必了,此番路经金羽,在下并无拜会金羽王的打算,但是方才听众位言语,想必众位俱是金羽臣子,那好,既然身为臣子,那就该恪守为臣之道,据我所知,金羽王待下不薄,尔等若是心生二意……”

    目下境况,我似乎自身难保,有些话本不该多说,然言出半句不及停,已有人大笑接口道,“哈哈,公子疑心我等对金羽门怀有二意,这可真是说笑了。事实上我等所为恐怕才是真正遂了我们家王爷心意,反正他金羽如歌曾明确表示过无心天下,他安于一方诸侯之位,长年来无所作为,自从相遇公子后则更是着了魔一般不知所谓。三年前他因你痛失炵关战机,近日来又因你不惜与百越树敌,我看他因为你啊,简直都恨不得要将金羽门这数十年来根基败坏到一干二净!”

    话音落,说话之人显是怒气漫溢,而我方欲插话回应,殊不料他意犹未尽,又一番劈头盖脸朝我道,“最可笑要数上回诸侯会战,即便是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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