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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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完结)-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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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天啊,脱脱脱衣舞耶!”我把眼睛无限扩大,狂咽口水。真没想到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西域就已经如此开放,就算在21世纪,要看这样级别的脱衣舞,也得到酒吧和夜总会,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下表演?
    鼻子突然被重重刮了一下:“奇怪了,我以为汉人女子都是很害羞的,结果我一个大男人都没有你那么兴奋。”
    我捂住自己可怜的鼻子,跟他们龟兹人比,我的鼻子本来就不够挺,现在更塌了。
    “要不,这么喜欢的话……”大灰狼又凑过来了,“晚上回去你跳给我看?”
    他的鼻子上挨了一拳。
    他捂着鼻子,脸上的五官夸张地挤到一块,好死不死地又添一句:“唉,还是算了,脱了也没啥看头的……”
    他是不是想让鼻子永远扁下去啊?
    睁开眼时又看到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故碌碌地盯着我,距离近得让我还没起床就犯心脏病。唉,那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这次的应对措施是没换睡衣,就这样和衣而眠了。所以,窗子大开着一觉睡到天亮。
    他脸上有明显失望的表情:“你那天穿的那件小衣服呢?为什么不穿啊?”
    这个色狼!我得意地起床:“你不是说没啥好看的吗?”
    “这倒是的。”他点点头,想了想,“艾晴,你多吃点肉吧。”
    “为什么?”的14
    “这样,这里才会大啊。”他比比胸部,“你现在太瘦了,摸上去手感不好。”
    天哪!谁来帮我灭了这小色狼!
    又是上街玩闹一整天。我好像都忘了要工作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玩。弗沙提婆绝对是个好玩伴,永远都有层出不穷的主意。每天带着我去不同地方吃饭,印度菜,中亚菜,波斯菜,中餐,各种口味的大餐和小吃,我还真的腰上起了圈圈。这整整七天的苏幕遮可比我们的五一十一精彩多了,那些街头表演的艺术家都是真才实料,群众们的参与性也非常高,往往是听到音乐声一起,大家就不分男女老幼翩翩起舞。的28
    苏幕遮第四天我看到了慕名已久的胡旋舞。胡旋舞源自中亚康居国(今乌孜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一带),传入中原后风靡一时。唐代无数大诗人描写过胡旋舞,最有名的就是白居易的“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了。杨贵妃据说非常善于跳胡旋舞,以至于白居易指责“贵妃胡旋惑君心”。现在亲眼目睹,果真是好看。胡旋舞是群舞,十几个身姿妖娆的少女飞旋,动作轻盈,被诗人喻为“逐飞星”,“火轮炫”毫不为过。我在埃及看过当地的苏菲舞,是由男人跳的,也是不停旋转,身上的彩条裙飞旋起来如万花筒一般,让我赞叹的同时非常担心他们会不会旋晕了。
    晚上我照例想着罗什入睡,回忆与他的点点滴滴,丝丝温情之处也能咀嚼半天。这几天玩得太疯了,说实在,我从来没那么疯玩过,而且还是连续那么多天。要是他能伴在身边……呵呵,不想了。想像不出他跟着我蹲在街头啃羊肉串的情形,弗沙提婆还差不多。念及弗沙提婆,突然想到明天一定要跟他说了。不能老是一大清早就跑我房间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苏幕遮上的各种舞蹈,参考了不少唐代诗人的作品。将白居易写的关于狮子舞,柘枝舞和胡旋舞的诗放这里。其实不止他一个写过这些舞蹈诗,还有李端、元稹、张祜、刘禹锡等等。不过白居易的诗最浅显易懂。我不禁想到,白居易还真是个歌舞爱好者,记得他家里就蓄养了很多歌伎。
    白居易《西凉伎》中对狮子舞的描叙:
    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贴齿。
    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粱前致辞。
    应似凉州未陷日,安西都护进来时。须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绝归不得。
    泣向狮子涕双垂,凉州陷没知不知?狮子回头向西望,哀吼一声观者悲。
    贞元边将爱此曲,醉坐笑看看不足。享宾犒士宴三军,狮子胡儿长在目。
    有一征夫年七十,见弄凉州低面泣。泣罢敛手白将军,主忧臣辱昔所闻。
    自从天宝兵戈起,犬戎日夜吞西鄙。凉州陷来四十年,河陇侵将七千里。
    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缘边空屯十万卒,饱食温衣闲过日。
    遗民肠断在凉州,将卒相看无意收。天子每思长痛惜,将军欲说合惭羞。
    奈何仍看西凉伎,取笑资欢无所愧!纵无智力未能收,忍取西凉弄为戏?
    白居易《柘枝妓》对柘枝舞的描述:
    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红蜡烛移桃叶起,紫罗衫动柘枝来。
    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看即曲终留不住,云飘雨送向阳台。
    白居易《胡旋女》对胡旋舞的描叙:(天宝末,康居国献之)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中原自有胡旋者,斗妙争能尔不如。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
    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梨花园中册作妃,金鸡障下养为儿。
    禄山胡旋迷君眼,兵过黄河疑未反。贵妃胡旋惑君心,死弃马嵬念更深。
    从兹地轴天维转,五十年来制不禁。胡旋女,莫空舞,数唱此歌悟明主。

第二部:当时,我们正年轻 花心大萝卜
    “你干吗每天早上跑到我房间来啊?”我抱着毯子,头疼地叹气。
    “这有什么?我以前不都是这样么?你忘啦,我还跟你一起睡过呢。”
    气死我了:“你那时候才十岁!”那时候粘人倒也罢了,现在都是个成熟男人了,还那么粘,他以后的媳妇怎么受得了!
    “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看见他点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上去一脸无辜样。又拿小时候最常用的一招对付我。
    “男女有别啊,小兄弟!”我抱着头,都想往墙上撞了。
    突然被紧紧拥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头顶上传来些微颤抖的声音:“艾晴,我不要一早醒来,你又不见踪影,叫我无处寻找……”
    我心一动,原本要竖起的刺立刻软了下来。原来,他每天跑我房间里,是为了确定我还在。想想当年他才十岁,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跟变戏法一样凭空不见,就是个心理健康的大人也会受不了。那时的他会有怎样的失措与恐惧?唉,只怕这辈子他都会有心理阴影了。都是我不好……
    “对不起,弗沙提婆……”其实我这次还是会一样消失不见,不过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再次目睹了。这个时代,又没有心理医生能帮他。
    “对了,艾晴,我是不是你睡过的第一个男人?”
    天哪,是谁说他会有心理问题的?我杀猪一样地惨叫起来——谁来帮我把这块狗皮膏药撕开!
    第五天苏幕遮的重头戏就是胡腾舞。这是男人跳的舞,舞者腾踏跳跃,急蹴环行,反手叉腰,合颌耸肩,现代新疆维吾尔舞蹈里男子的舞步很多就是从胡腾舞演化而来。音乐声激扬振奋,热情奔放,几十个男人口里一边欢呼一边腾空,男子气概十足,看得我大声叫好。
    “艾晴,喜欢这个舞么?”他凑在我耳边大声问,我没空理他,肯定地点点头,眼睛还是直直盯着那些英挺的男人们。
    他把面具摘下放进我手里,跑开了。我没来得及问他去哪儿,就看到他拨开人群跑到那群舞动的男人中间。然后,我张大了嘴,看他融入那群男人中一起跳腾。场地中间无疑弗沙提婆最显眼,不说一米八五的完美身材,五官也是最英俊,他一上场,周围的女人们欢呼地更厉害了。
    他屈膝下蹲,脚步变换如飞鸟,敏捷地移步、踏步、跺步,腾跃的动作飘逸洒脱又不失细腻,体态刚健豪放又不失柔和。舞动着的他,第一次让我见识到了男人的另一种魅力,跟着下面的女人们一起放声尖叫。叫得不过瘾,我一把脱下面具,双手拢成喇叭状,冲着他喊:“弗沙提婆,太棒啦,我爱你~”
    他听到我的尖叫了,对着我扬扬眉毛,嘴角上翘,好看地勾魂。
    音乐声越来越激烈,他跳腾的动作越来越快,群众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大家一起合着音乐打节拍,在齐整的鼓掌声中,音乐嘎然而止,弗沙提婆突然一个高难度的腾空翻转,落地后就着力道,双膝跪地,迅速向我滑来,然后停在我面前,双臂大张,扬着头对我帅气地笑,潇洒到不行。立马感觉周围射来许多刀子,我扯着嘴赶紧拉他站起来。
    他脸上满是汗珠,褐红色的及肩卷发贴在额头上,衣服也湿透了。我下意识地掏口袋,然后悲哀地发现,没有手帕。唉,用惯了餐巾纸,我N年没带手帕了,虽然我也知道不环保……
    他看到我两手空空地从口袋里出来,说了句“不用”,然后拉过我的衣襟,开始抹汗。我整个人傻掉,他还真想得出……
    我看着又湿又皱的衣服泪奔,这可是汗啊,好像还有点味道。嘴角哆嗦地话不连贯:“喂,你叫我这样怎么穿啊?你……你也忒……忒不厚道了……”
    “怎么啦?一件衣服而已,本少爷高兴。”
    没等我继续哀嚎,被他急急拉着走。
    “喂,那么急干吗?去哪儿?”他手心都是汗,完了完了,手也不干净了。
    “买衣服。”他回头看我,一脸不耐烦,“瞧你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破衣裳,带你上街,太丢我的脸啦。”
    “弗沙提婆!”
    嗯?停住脚,看向前。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拦在我们面前,一脸怨气。弗沙提婆偏头挑眉看她,脸上一副慵懒样。呵呵,典型的言情剧场面,不过我不是这出剧的主角,我退出。
    我偷偷抽出被他捏得汗湿的手,打算往旁边角落悄悄隐身。
    还没跨出一步就被拽了回来。这下可好,他整个人挂我脖子上了。第一反应是:哎呦,都是汗呐……
    “弗沙提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眼里噙着泪,向我飙来恶狠狠的杀气。
    “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么?”他挂在我身上,伸头在我脖子旁蹭。老弟,你不喜欢也别拿我当挡箭牌啊,何况你还一头的汗……
    “可是你说过……”
    “说过什么?我答应你什么了么?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呵呵,这位姑娘,你有所误会了……”我讪讪地笑,一边暗暗用劲推他。唉,这家伙还真是沉。“我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吧唧一口,我的左脸响亮地粘上了个吻,湿呼呼的。惨了,这下连脸也不干净了……
    女孩气得一跺脚,飙着泪飞奔了。唉,我叹气。还是不留神当了言情剧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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