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三十六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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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三十六度半-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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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站在我旁边满脸迷茫的程小小,微笑着问我,你女朋友?

  我听出来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她的眼眸里有波光在闪动。

  我只觉得我的鼻子酸得很,眼眶肿热得厉害,我想我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于是我匆匆地说了一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然后也没敢再去看她的表情,便拉着程小小的手迅速跑开。

  我伸手截住一辆出租车,一头钻进后车座,程小小坐在了前面。

  去哪里?司机问。

  X大后门。程小小回答,然后回过头看我。

  我瘫坐在车座上,觉得自己像刚刚打了一架一样,特别虚弱,车内似乎没有空气,让我快要窒息,于是我慢慢放下了车窗。

  车里放着张靓颖的《我走以后》,伤感的旋律融化在黑色的夜风里,呼呼地灌进我的领口,我终于还是哭了,安静地,泪水疯涌,夜色中这城市的霓虹在我眼里模糊成一道道杂乱的光,脑中闪过的是无数牵着她的手穿过一条条街道的画面,那时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直到把这城市走老,而现在,她已沦落成一位职业陪酒小姐,我却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就真的永远也无法挽回,我能从她的眼神里从她的话语中读懂她现在的后悔与无奈,可我除了心疼心酸心碎,还是改变不了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她的事实。

  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生活处处是高压电 (四)
一整晚我辗转难眠,躲在被窝里翻看起手机里的短信,我发现我的收件箱里几乎装满了程小小的信息,虽然很多条的内容里仅仅只有“你在哪呢?”“来图书馆找我”“你就招人厌吧你”等等简短的话语,但是感觉更贴近于生活,再想一想这段日子以来,我和她的交往真的算是很密切,只是我们究竟处在什么样的关系里,恐怕谁也弄不清楚。

  深夜里小油条说起了梦话,声音含糊不清,只隐约听到苏倾城这三个字,似乎还带着哭腔,这段日子我只顾着和程小小打情骂俏,忽然感到和寝室的三个哥们疏远了很多。上一次给苏倾城通过电话后,她对我说会找小油条做最后的诀别,不过小油条赴约回来后神情一直很淡定,看不出来像是被女人抛弃过的迹象。

  高雷则回到了那间被叶小雨所称的“*的小屋”,继续和白月厮混去了。

  至于叶小雨,依然没有回来,也断了联系,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不测,尤其是昨天在图书馆翻报纸时看到了一条名为“某地一七旬老人惨遭女野人先奸后杀”的新闻,使我更为叶小雨的命运涔了一把汗。

  算一算还有半个多月毕业答辩,然后就是照毕业相吃散伙饭卷铺走人了,这四年的大学生活,想起来就像是一台老化破旧到极致的电脑,硬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叫做“混日子”,而电脑唯一的功能就是一天又一天地复制这个文件,直到把容量为一千四百多天的硬盘装满。

  女友未知数,事业未知数,生活未知数,这些未知的事情就如同我不知道今夜睡着后会做什么梦一样,看似遥远,可一闭眼的工夫可能就会蘧然出现。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图书馆,一夜未睡,到天快要亮的时候终于来了困意,却又被隔壁男生寝室楼络绎不绝的砸酒瓶的声音吵醒,那帮人现在可精了,知道晚上熄灯后学校专门派了保安守在各个寝室楼下,伺机抓获扔酒瓶的祸首,于是他们干脆熄灯后就乖乖上床睡觉,等到第二天天快亮保安早就打道回府的时候,开始了他们轰轰烈烈的“交响乐’。

  我走到我们长期霸占的桌位,看到田源像一千年老妖精似的,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嘟嘟囔囔着,我怀疑这厮是不是每晚都睡在图书馆,否则怎么无论如何都抢不到他的前面。

  程小小还没有来,我百无聊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拎着保温杯去水房接杯热水。

  水房夹在男女厕所之间,这独特的位置让我很长一段时间狠不下心来这种地方接水喝,叶小雨那张大嘴说过,他很怀疑水房里两排水箱里的水是男人与女人各自的排泄物,因为尿池与水箱仅有一墙之隔,于是后来我就一直坚持跑到一楼的超市去买可乐喝。

  这段时间钱有点紧,再说我心里也清楚叶小雨说的那是屁话,所以也就过起了节约型经济模式的生活。

  走到水房要路过女厕所,尽管我不是个变态偷窥狂,但我还是随意地向门里面瞄了一眼,心想着反正这么早厕所里也应该没人。

  谁料到这一眼让我开了一个大眼界,我看到两团黑色的物体靠着墙缠绕在一起,凭经验我判断这是一男一女正在亲热,不过这二位选择的时间与地点都堪称另类。

  我故意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留点神不要以为他们的罪恶行径没人发觉,然后低下头继续接水。

  这对激情男女碰见我这个程咬金算他们造化不足了,我听到里面慌乱的脚步声,看样子是要逃离现场了。

  水已经接满,可我还是保持弯腰的姿势,斜睨着眼睛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大胆。

  男的先出来了,瘦高的个子,烫着锡纸的一头黄发,慌慌张张地冲我这里看了一眼,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女方迟迟不肯出来,看样子是在等我这个目击证人撤离,我装做已经走开的样子,迈了几步后靠着墙站住了。

  其实做这种事我也挺矛盾的,心说你挺大一个爷们儿,什么事不知道?这年头男女学生在野外打炮不也是正常的事,人家喜欢在哪里亲热你管得着吗?可人有时候就太好奇,尤其是这种事,总想亲眼瞧瞧当事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例外。

  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按捺不住了,踏着高跟鞋走出厕所门口,转过头,脸正对着我。

  然后她的表情在那瞬间定格住了。

  苏倾城?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是个阴天的上午,早晨出来的时候我的右眼皮连续跳动了两下,于是我预感到我会遭遇两件不顺利的事情。

  显然第一件已经出现了。

  我和苏倾城站在十四层楼高的图书馆天台上,谁也没说话,只听到竖立在墙角的那面红色锦旗被风吹得铮铮作响。

  我觉得我应该先开口,因为苏倾城现在肯定是挺尴尬的,不过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开场白为好,说实话要是按我性子来我真的很想说你丫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跑图书馆女厕所里去偷情,但这么说又不符合我的身份,我算哪根葱啊,不过就是小油条的寝室友,至于他的女友跟谁谁如何如何,还真不是我该管的事。

  我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正准备发言,苏倾城抢先一步说话了。

  她说,陶远,你现在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我一时语塞,心想这话问的可真有够新鲜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早在刚刚得知小油条和苏倾城谈恋爱的时候,我和叶小雨就不止一次下过断言,这两个人长久不了。苏倾城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凭小油条那点道行哪里能降住这么一妖精?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鄙视我,苏倾城见我不答话又接着说道,可我和常明哲已经分手了,我跟他说得明明白白的,所以我现在就是再处新朋友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想起今早小油条的梦呓,他带着哭腔喃喃着苏倾城的名字,原来他们那次见面,苏倾城真的向他提出了分手,可是他回来后跟没事人似的,依旧大把大把的化妆品往脸上敷,我还以为两个人的感情有所转机了呢。

  想到这里我还真有点为小油条感伤,虽然寝室三个哥们里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可他毕竟也只是想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好好相处,混到今天这般田地也够让人心酸的。

  对小油条的同情转移到苏倾城的身上,就变成了鄙夷与痛恨。我盯着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长腿,半开玩笑地说,既然你们都分了,你爱跟谁亲热就跟谁亲热,这是你的自由,就是你们这地方选得有点偏,咱校门外那么多宾馆旅店你们在那里多方便啊,那真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特意把干字咬得高音突出,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倾城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红一阵绿一阵,跟十字路口那交通灯似的。

  我觉得继续浪费时间没什么必要了,我承认我很垂涎美女,也承认单从外表上来讲苏倾城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像她这样凭借吸引人的外貌四处招蜂引蝶的女孩实在太多了,这让我想到了无聊与庸俗,于是就会觉得挺恶心。

  我离开了天台,留下苏倾城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转过头再看她一眼的时候发现她的长发被风吹得纷纷扬扬的,有点像一幅线条杂乱无绪的水墨画。

  我回到三楼的座位,脑子里全是苏倾城方才落寞的身影,这与在厕所里和那个男生拥抱热吻的形象落差太大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操,疯了,我坐下来低头絮絮地说,全他妈的疯了。

  田源抬起头莫名惊诧地望着我,问道,陶远,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我掏出一根长白山说,我有点心烦,去厕所抽根烟。

  田源哦了一声埋下了头,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下周二要毕业答辩了。

  对了,还有答辩,而我的毕业论文到现在还是一塌糊涂,想到这里我更加烦躁,又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烟。

  我一手掐一根烟,晃晃悠悠地朝着洗手间走去,却见对面一个家伙直直地冲着我走过来,样子很是面熟。

  这厮挡住我的去路,双手插在西服的衣兜里,歪着脖子,用很挑衅的目光扫视着我。

  我说,好狗不挡路,给我滚开。

  哎呀呀,不亏是泡上校花的人,说话还真横!你忘了我是谁吗?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问,

  我又仔细瞧了瞧他的德行,点点头,哦,想起来了,你是那坨人形大便张哲。

  张哲似乎对我直白的辱骂毫不在意,仍旧阴风细细地笑,说,你别以为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你就成了青蛙王子了,不怕告诉你,小小早已经和我睡过了,你不过是捡我吃剩下的,你还有什么可牛逼的?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光盘,在我面前晃了晃,得意地淫笑着,我把和她的床事录下来了,存在这张DVD里,你要不要看一看。。。。。。

  这一刻我感到我已经失聪了,张哲又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听不到,我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像是有一辆列车碾着我的神经隆隆驶过,意识离我越来越远,而一种原始的冲动离我越来越近。

  我一脚将张哲踹翻在地,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声中扑了过去,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这只牲畜的身上,而脑中闪过的,全是程小小*着身躯仰面躺在床单上的场景。

  张哲嗷嗷地叫唤着,但这只会令我更加亢奋,我指着他那张肮脏猥琐的面孔说,你惨了,老子今天特别不爽,你就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吧!然后又一记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眼眶。 。。

生活处处是高压电 (五)
当天上午,张哲被人抬着去校医院报道了,而我则被带去了教务处。

  教务主任听说我把学生会主席给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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