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三十六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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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三十六度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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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在这一年转了道弯 (三)
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个人相继陷入了沉默,校园的林荫路上洒落着星星点点柔和的光,不时有男孩子骑着单车风一样从身边驰过,后座女孩子的长发像一面张扬着幸福的黑色旗帜。

  叶小雨最讨厌这种沉闷的气氛,尤其是默默无言地观望他人的快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穷光蛋,穷得连继续活下去的底气都没有,他停住脚步想了想,掏出了手机快速地拨号。

  喂,油条啊,你那张“喜洋洋”的会员卡到期了没有,我们一会去K歌。。。。。。没到期啊,那太好了,七点半在喜洋洋门口见,对,顺便把你新钓上的妞带上。

  叶小雨合上手机盖,脸上又恢复了勃勃的生气。

  另外三个人同时张了张嘴,半响后我问,谁说要去唱歌了?

  我的兄弟姐妹们,想想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以后也许就是分布在祖国大江南北,不,甚至可能会遍及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那时候我们想在一起唱歌都没指望了,所以亲爱的朋友们,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高雷捂着嘴冲叶小雨做出打住的手势,你再说下去我也要吐了,我们去还不成吗?

  叶小雨这话虽然说的酸了点,但却也在情理之中,细算起来,大家相聚的时间确实所剩不多,至于未来能否再有机会重逢,那似乎就只能由天来定了,于是他们也就没有再托辞什么,高雷给白月打了个电话把她也叫来了,几个人朝着喜洋洋KTV的方向走去。

  对这家KTV我们并不陌生,刚入校的时候全班第一次聚餐之后就来到这里K歌,我还记得当时我被同学们捧为情歌王子,因为我唱了一首老歌过火,声音出奇地像张信哲,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那恐怕是自己大学期间唯一一次成为众人焦点的时刻。

  距离喜洋洋还有五十多米远,就已经被它巨大招牌上的彩光晃得眼睛发痛,叶小雨眼尖地指着对面喊道,小油条在那呢,哎哟,这次搞的还是一个非主流妹妹。

  小油条真名叫常明哲,据他说这个名字是他上中学后自己主张改的,因为他发现男生名字里有个哲字会更受女孩子瞩目,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不纯的心机,这也注定了他今后的人生要浸淫在女色之中,作为陶远等人的寝室友,他遭到的微词最多,晚上常常和女生调侃到后半夜,早晨又是第一个起床的,目的是有充分的时间打扮自己,他书柜上的护肤品润唇膏香水之类的玩意足以让任何一个女生都望尘莫及,不是名牌衣裤不穿,脚上的鞋不论黑白肯定都会带个红色对勾,发型更是变幻莫测,层出不穷。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哥们心特大,说白了就是脸皮绝对够厚,前脚被一个女生甩掉,后脚立马在手机里搜寻二号三号候选人物,于是从表面上看这四年来小油条的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至于有没有得到所谓的真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这时小油条也看到了我们一行人,搂过新泡上的妞的肩冲他们伸开手臂兴奋地挥舞了两下,高雷低声骂了一句,看见没,又在咱面前装孙子了。

  不过近距离见到小油条的新任女友后,我们几个才不得不承认小油条这回是真撞上狗屎运了,这位打扮入时的女孩子不仅脸蛋漂亮,身段也很妖娆,栗红色的卷发,眼睫毛长而密,眼影和唇膏也涂饰得恰到好处,总之一看就是个*。

  她的眼睫毛是假的。我听到身后的白月小声对童雪说。

  没办法,美女对美女一向是心存芥蒂的。

  相比之下叶小雨更在意她下身那双套着黑色薄*的修长的腿,他冲我和高雷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地歪歪嘴角。

  女孩冲他们甜甜一笑,声线柔细地自我介绍:你们是明哲的朋友吧,我是他的女友,我叫苏倾城。

  哟,听听人家这名起的。白月几乎是反射性地脱口而出,童雪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好在脑子还不算慢,眼珠一转就把话说圆了,这名起的多有水平!倾国倾城,仔细看看,还当真是人如其名呢。

  苏美人微微抿下嘴角,没做任何反应,小油条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晴转阴再转晴的天气变化后,开口招呼道,都别站在外面,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我们订了一间中包,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了319的房间,我和高雷最后走进房间,踏进去的瞬间隔壁320的门被猛然推开,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打扮得万紫千红的女人,冲着洗手间的方向紧步奔去,屋内人影绰绰,似乎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一个男人在用我这辈子所能听到的最最恶心的声音吼着“你是我的情人。。。。。。”

  高雷皱着眉头说,赶紧进房间,不然我也要去呕吐了。

  说起呕吐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拉住高雷的一只胳膊说,我得告诉你实情,我下午在你住的那个地方的洗手间吐了,我。。。。。。

  不都说没事了吗,我回去冲下马桶就行了,房东每晚打麻将回去的都很晚。

  可是,我面露愧色的说,我当时冲进洗手间的时候就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所以我没吐在马桶里,我吐在浴盆里了。。。。。。

  高雷怔了一下,眼球在瞬间膨胀到了极限,指着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喂,你们两个墨迹什么呢,快进来啊。叶小雨探出头来催促我们,算是为我临时解了围。

  几个人在一字型的粉色沙发上坐成一排,叶小雨对自己靠边位置很不满意,坚持要坐在高雷和白月中间,白月穿着黑色高跟鞋踹了他一脚,笑骂你这个老光棍总往别人中间凑什么热闹。叶小雨揉着腿,指着沙发上的六个人一脸委屈的说感情你们这正好配成三对,把我丢在一边不管了是不是。

  我知道叶小雨在故意耍活宝,轻笑了一声没去理睬他,转念一想不对劲啊,怎么出来个三对了?侧过脸偷瞄了身旁的童雪一眼,她低着头,这个角度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的,像跃动的光。

  白月是出了名的麦霸,一开始就把仅有的两只麦克其中之一牢牢抓在手里,先是自我陶醉地独唱了两首歌,然后和高雷合唱了一曲广岛之恋,高雷的破罗嗓子再次成为全场的笑点,造物主有些时候多少也是有些公平性的。之后每个人唱的时候白月都要跟着参合几句。

  桌上的饮料喝光了,水果吃掉了,大家才注意到我一只闷在角落里,一首歌也没唱。叶小雨大声嚷着这不开玩笑么我们这群业余选手嗓子都快喊哑了你这歌神级人物怎么还不上场?

  其实我也没闲着,我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沙发上的三个女孩子,她们代表着三种类型:童雪是标准的乖孩子形象,腼腆文静;白月爽朗活泼,生来的乐天派;苏倾城他是不了解的,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介于前两者之间,比较会作秀的那种。

  我想是不是天底下的女孩子总结起来也就这三种,那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哪一种做自己的女友,或者说的再远一些,我将来的妻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思绪被叶小雨的一句嚷嚷打断,我接过传过来的麦克,心里暗笑道自己怎么跟更年期来临似的胡思乱想这么多,不是已经慢慢习惯这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单身生活了么?

  我在点歌机上输入了一首歌名:一个人。

  小齐的老歌《一个人》,这首歌我在寝室里阳台外无人的广场上不知唱了多少回,尤其是背着单肩包走在校园广场上看到依偎着的情侣们的时候,我就会触景生情地唱起“一个人想,一个人走,”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叶小雨高雷他们已经吐得稀里哗啦。

  一个人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这一次我再次轻唱起了伤感的旋律,我想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两年的时间,我也是不会唱这首歌的,那时我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像小猫一样的女孩子蜷缩在我的怀里,而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对着萤幕唱着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那团小猫一样的身影,让两年的时间冲淡得一片模糊,想起还会有一点点隐隐的痛,像是一根极其细小的银针,扎在了一处更细小的敏感部位。

  唱到最后“但你已不是我的女人”的时候,我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凄凉感,于是我在尾音处陡然抬高音阶,几乎是嘶哑着吼出来,音响发出刺耳的破音声。

  白月用力拍了一下身边高雷的大腿说我靠陶远你要是不去参加什么快男超女的真是太暴殓天物了。话音刚落房门嘭的一声被猛然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胖子站在门口,冲我们扫视了一眼,硬着舌根问:刚才是谁他妈喊的?想他妈吓死我?

  刚才我看到的那个醉酒的女人跟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粗胳膊说算了算了你别惹事了啊一群小孩子而已,胖子听她这么说更来劲了,甩开她的手喊小崽子怎么了,就这些小崽子才最欠收拾你知道不?

  我的情绪本来就比较低落,偏偏我又最讨厌别人骂他们小崽子,偏偏对方这个长的就十分欠揍的家伙连续说了两遍,于是我也没答话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果盘子狠狠砸了过去。

  玻璃盘子在空中划了道银色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光头的脑门,啪的一声脆响,混战拉开了帷幕。

  胖子那伙人一个个窜了进来,有男有女,一时间咒骂声惊叫声潮水般涌来,我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被灌入了超量兴奋剂,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我的脑中奏响起了命运第九交响曲,脸上泛起火红的光,不知疼痛地挥起拳头朝一张张扑向自己的脸砸去。

  这一季夏天灼热的空气,终将风干最后一场青春的眼泪,所幸,我们还有滚烫的鲜血可以流淌。

青春在这一年转了道弯 (四)
天空正中的日头像一盏充足了电的白炽灯,刺目的阳光劈头盖脸地打照下来,我躺在一片青葱的草丛中间,身上穿着同草地一样颜色的迷彩服,军帽被我枕在了头下。

  不远处的操场上,其他人还在烈日下踢正步,开学来的时候还是一张张苍白失血的脸,那是高中三年炼狱生活的印证,不过几天的军训后每个人都换成了酱猪骨的脸色,我想再这样下去回家后老妈准把自己的儿子当黑脸钟馗用扫把轰赶出去,于是我捂住肚子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向教官报告说要去办大事,然后偷偷跑来这里休息。

  我侧过脸躲避阳光的直射,正巧从这个角度看到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身影在向我这边靠近,看身材像是个女孩子。我一挺腰坐了起来,夏季的草丛长的已有一尺来高,身着迷彩躺下的我很难被看到,所以他这一坐起显然吓了对方一跳,一声尖细的惊叫后一个人栽倒在我的面前,她的军帽掉落在一旁,露出高翘的马尾。

  陶远?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人是班里的支书童雪,她捡起帽子惊奇地问我。

  我。。。。。。刚解决完,有点虚脱。

  是吗?那你要小心身体,我也是刚差点中暑,请假过来休息一会,这个军训太折磨人了。

  是是。我连声应诺着,心里竟莫名地有些紧张,没办法,哪个少男不怀春呢。

  陶远,那天晚上你唱的过火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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