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李府,云烟倚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大肚子,而娋珍就坐在隔壁。
旁边的秋练盯着娋珍的大肚子说道:“张姨娘,你的肚子比起别的六个月大的孕妇好像特别大啊?”
娋珍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声音古怪地说:“你没有怀过孕怎么会知道怀孕多久肚子有多大?”
秋练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没有怀孕过还没有见过吗?夫人也已经怀胎五月多了,可是姨娘你的孩子却比夫人的大上很多,真是奇怪了!”
娋珍情绪波动至极,冷冷地问秋练:“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秋练甜美可人的小嘴动了动:“姨娘,奴婢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你的孩子六个月时好像比别的孩子六个月时大些,奴婢听人说孩子大孕妇分娩时是非常困难的;奴婢是为姨娘担忧啊!”
娋珍听了秋练的话并没有秋练想像中的惊慌失措,而是坦然地对秋练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请大夫诊过脉了,大夫说我怀的可能是双胞胎,肚子大点也是正常的!”
云烟心中微微一愣,面色如圆月一般清冷,不咸不淡地说:“哦,双胞胎?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啊,头一胎就是双胞胎!”
娋珍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夫人才是好福气,妾身又岂能比得上夫人呢?而且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是福是祸都还不知道呢,又岂能轻言有福气呢?”
“虽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但是从鬼门关前回来以后那么就是不容置疑的福气了!”云烟声音微凉,细婉之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凝重。
娋珍目光一闪,转瞬又恢复怯怯之色:“夫人说得极是!”
云烟用手按了按头部,慵懒地对一旁的秋练说:“扶我出去走走,整天憋在这个屋子里闷死了。”
秋练半蹲下来扶住云烟:“夫人,虽然大夫说现在胎稳了不碍事,可是你还是得小心啊!”
云烟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知道了,走吧。”
院子里阳光明媚,一娄斜日照射在树上,片片嫩绿的树叶显得更加美丽;树上花枝招展,朵朵花儿都在裝艳着自己,好似在互相媲美一样。云烟摘下一朵红花放到鼻下嗅了嗅,脸上浮起一点渺茫的笑意:“
嗯,好一朵娇艳香美的花儿,真是让人陶醉其中啊。”
娋珍笑意黯然:“夫人,妾身曾听人说过,怀孕的女人不是所有的香味都能够闻的,有些香味孕妇一旦闻了可就会胎儿不保啊!”
云烟皱紧眉头:“多谢妹妹的提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从我怀孕以后老爷都是亲自确认过那些东西会对胎儿不利,那些东西对胎儿有益。我们眼前的这些花儿都是普普通通的花儿而已,并不是妹妹所想中的那种花。”
娋珍抚弄着自己的青丝,眼神迷离:“原来夫人早就明白,是妾身多虑了!”
深夜,月光下,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满整个院落,云烟在秋练的搀扶下走到树下,花儿落下犹如倾盘大雨。云烟伸出手接住一朵落花,一向清浅的眸光中暗含讽刺:“秋练,你瞧,花落了!从前在夏天的时候它开得多么美好啊,可是待到落花之时竟然如此凄凉。”
秋练柔美的脸蛋上蕴含着丝丝疼惜:“夫人,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的。花开的时候人见人爱,可是待到花落的时候却是要受人踩,却非那朵花结出了越红又大的好果实才有可能得到主人的几分赞赏。”
云烟露出一个冷静到可谓无情的笑:“秋练你就不要指桑骂槐拐着弯子来骂人了,如今我和张氏都已经怀孕了,你这是在骂谁啊?”
秋练抬眸:“夫人,奴婢是为你感到不值啊!想当初,张氏刚刚入府的时候你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不但不知恩图报,还勾引了老爷并怀上了老爷的孩子。”
云烟一时茫然,过了很久才说:“秋练不得胡言乱语,万一被张氏听见了我也救不了你。以后再也不要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了,明白吗?”
秋练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质疑,而是径直跪下:“是的,夫人,秋练明白了,秋练再也不敢乱说了,还请夫人恕罪。”
云烟将秋练扶了起来:“秋练,我也不是要怪你,只是你太过鲁莽了;如今这府里还有一个张姨娘,所以你万事皆要小心,否则到时候你做事出了差错那么别人可就不是说你莽撞而是说我不会管教自己的婢女了。”
秋练点了点头:“奴婢谢夫人的教会,奴婢一定谨记夫人的话,绝对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云烟露出一个释然地笑容:“本来我们出来是要看落花雨的,现在没有那个雅致了,我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云烟的房间里,云烟半卧在床上指着床对面的一个大柜子道:“秋练,你帮我去我的那个大柜子里将里面的那条吊着心型配饰的吊坠拿过来。”
秋练走到大柜子前面打开蹲下来寻找,大柜子里面有许多首饰,秋练只好将那些首饰一一拿出来看看是不是云烟所说的东西了。
找了很久,秋练再大柜子的底部找到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将盒子打开,一条非常精美的吊坠呈现出来了——吊坠的上部分是用银丝错捏成的细小线丝,中间有五块精美的宝石装穗着,五块宝石分别为五种不同的颜色,在吊坠的最下面吊着一块用碧绿通透的翠玉雕刻成的心型配饰;互相衬托,美轮美奂。
秋练将吊坠交给云烟,问道:“夫人,是这个吊坠吗?”
云烟微笑:“啊,正是这个吊坠,跟当年一模一样!”
秋练问云烟道:“夫人,这个吊坠做工好精致哦,不知道是出自于那个工匠之手啊?”
云烟回忆往事:“这个吊坠是我还在闺阁的时候一位道士送给我的。他告诉我等我有了孩子就将这个吊坠送给孩子,可让孩子一生平安。”
秋练不太相信道士的话,玩笑道:“夫人,你怎么什么人的话都信啊?和尚的话信,道士的话也信!”
云烟笑意凛然:“我就是相信,难道不行吗?哦,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夜深了,再不休息明天你可就要变成大熊猫了!”
秋练牵牵嘴角:“嗯,那奴婢告退。”
第十七集
军营,李渊找来了韩擒虎:“韩将军,高将军最近听说元帅想要把那个张贵妃带回大隋,我和高将军都以为不妥,所以找你来商量一下怎么样可以阻止元帅带张贵妃回大隋。”
韩擒虎望向李渊:“唐国公,我没有主意,不过你想要听听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李渊就将自己的计策告诉了韩擒虎:“韩将军,我认为元帅主要是爱张贵妃的容貌而不是她的人,如果张贵妃死了那么元帅也就不会将张贵妃带回大隋了,过不了多久元帅自然也就会忘记张贵妃了,怎么样?”
韩擒虎略含担心:“这太冒险了!不过如果真的能够不让元帅将她带回大隋,那么这个办法也是值得一试。”
午间,李渊、韩擒虎、高熲三人都手握长剑、脸色沉重地来到关押张丽华的营帐外对一个看守张丽华的士兵道:“我们要进去看看张贵妃。”
那个士兵道:“三位将军,元帅说了,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看张贵妃,请你们回去吧。”
高熲“刷”地一声亮出长剑:“我们见张贵妃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如果耽误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个士兵见高熲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好让他们进去:“将军,那你们就进去吧。不过有什么事情你们得快点讲,一会儿元帅就要过来了;等到属下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得赶紧出来,如果让元帅看见了属下放你们进去那么元帅会不高兴的!”
李渊点点头:“我们知道了!”
帐内,张丽华独自一人抱脚而坐,眼角湿润,好像刚刚哭过一样。李渊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是前陈贵妃张丽华?”
张丽华身体微微晃了晃,挣扎着回头:“是,我是;你们是?”
李渊幽深如潭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我们三个是大隋的将军。我有一事想要请教贵妃,不知贵妃可否如实回答。”
张丽华唇边浮起一缕虚弱的笑:“将军请问,只要是丽华知道的,丽华一定如实回答。”
李渊用柔和的声音说:“贵妃可否听说过‘女子侍夫需而从一而终’这句话呢?”
张丽华顿时蒙了:“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高熲突然轻笑一声:“贵妃,如果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做从一而终,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来勾引元帅呢?嗯?”
张丽华避开他的目光:“将军,丽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丽华从来都未曾勾引任何人,请三位将军不要乱冤枉丽华。至于你们的元帅,你们的元帅的确说要带我去大隋,可惜被我拒绝了!”
李渊听了张丽华的话错愕地望向她,目光灼灼:“你拒绝了?为什么?”
张丽华饶有趣味地问李渊:“将军,听你的话中之意是想我跟随你们的元帅去大隋啰?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陛下对我情深意重,丽华怎么能忘记陛下对丽华的恩德而跟从敌国的元帅呢?”
李渊、韩擒虎和高熲听了张丽华的话都不禁有点钦佩这个女子了;高熲扔下手中的剑道:“贵妃,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这样我们元帅就不会强迫你跟他回大隋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张丽华猛然抬头:“你们放我走?是元帅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如果是你们的意思那么我走了以后你们的元帅一定会责怪你们的,我不能为了自己自由而害别人,我不能!”
李渊见情况不妙只好编一个谎言:“哦,哦,是元帅让我们来放你走的!”
张丽华一阵惊喜:“真的吗?真的是你们的元帅叫你们来放我走的?”
三人都点头,张丽华相信了他们的话:“那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李渊朝高熲使了一个眼色,高熲道:“嗯,事不宜迟,你就马上走吧。不过,元帅特意吩咐了我们,说你走的时候要悄悄地走,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否则你就走不了了。”
张丽华并没有思量高熲话中的更深一层含义:“可是外面都是看守我的士兵,我怎么也悄悄地走啊?”
李渊略一沉思,缓缓地说:“嗯,看来只好出此下策了。贵妃,不如我们就装扮成有事要去向元帅禀报,而且这件事与你有关,你必须去面见元帅,就这样瞒过外面看守你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怎么样?”
其他人都没有任何主意也就只好照李渊的计策办。
李渊、韩擒虎和高熲三人带着张丽华走到营门,看守张丽华的士兵不知道李渊等人要干什么,问道:“三位将军,你们这是,你们要带张贵妃去哪里啊?元帅说······”
高熲道:“贵妃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告诉元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