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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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情人-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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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广接着说:“可不是吗,现在那么多的网络公司,有几家是活得好的?半年前他们拼命地用高薪去挖人,招进来的人都是一顶俩的干,累得他妈的象包身工似的。虽然这些员工卖了命似地苦干,可扛不住网站不挣钱,最后还是遭遇降薪的命运,有些企业干脆就一乎啦全裁人。张杰松你敢说你们现在就能逃脱这种结局?”

  张杰松心情不好,他苦苦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施文斐却站了出来,替他抱了个不平:“网站现在虽然不景气,但也曾经有它辉煌的时候。半年前我们不都个个傻比一样,做着梦都想攒网站。我们今天能站着说话腰不痛,是因为我们当时根本没这个胆量和勇气,而不是我们就高明到哪里。现在网站过得日子不好了,又出来说风凉话,怎么说也有点不够厚道,不小心还会闪了腰。”

  施文斐说着就有点激动,弄得张敏直在一边吐舌头,梁笑泊举起杯来,冲着大家直喊“喝喝喝”,一轮酒下去,才又闹腾起来。这空隙里张敏问戴卿卿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戴卿卿一时没有吭气,想了想才说:“我还是想到一个大一点的外企,名声好,工作稳定,待遇也不错,还能学到不少的东西。”说完之后,戴卿卿就拿眼睛扫了众人一眼。遗憾的是并没有谁给她回应,戴卿卿这才感到没有石磊,她在这一群人里是没有名份的。

  这时候苏蜜娜冷不丁地说了让人莫明其妙的话:“爱情有时让人都不认识自己了。”苏蜜娜的话,大家都听得不太明白,但是却一下子让戴卿卿全身发冷。她在那儿怔了半天,才重新打起精神,趁着苏蜜娜到前面去拿东西的当儿,她挨到了施文斐的身边,谈起了皇朝筹备上市的事,并腻歪歪地说:“文斐哥哥,这事你为什么不报一报?”

  施文斐这一段的故事已经失去了新意,他也一直想搜罗一些独家的内幕消息,无奈媒体的同仁手段一个比一个高,什么样的事都让人家说了个底儿透,要找点儿鲜的,老实说还真不那么容易。现在大家对上市的关注热度也一日低于一日,皇朝上市也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价值,但在上市的后面,是不是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可写呢?因此戴卿卿的话,还是一下子提起了他的兴趣。

  “现在皇朝内部勾心斗角,为了股权分配的事,几个头正打得不可开交。李世雄把他老婆徐安达提了上来,我看啊,关于企业上市前的内部纷争,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话题。”

  “听说皇朝这一段高层变动很大,都是什么原因?”

  “这不正是李世雄卸磨杀驴呗。当初那些跟他一起创业的人,现在一个不剩,全给端掉,你说这商场上的事情,是不是也有点杀人不见血的味道?”

  “是不是原来的那般人马已经落伍过时?”

  “企业上市,的确得做一些包装,并且在操作规程和管理模式上,都要有所改变。可是要说大家都过时了,难道就是他李世雄一个人不过时?并且什么时候不过时,偏偏在这股权分配的节骨眼上?象方弘略那样从硅谷回来的,可以说是喝足了洋墨水,并且为皇朝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他照样被逼出局。明明是一场‘杯酒释兵权’运动,硬要套上书本上的那些所谓‘不能适应发展’,‘难以承爱压力’这一类的词,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好笑?”。

  “方弘略也离开皇朝了?”戴卿卿的这一消息,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可不是吗?高科技企业*的牺牲品。现在正在家里呆着呢。”戴卿卿煞有介事。

  “不知道方弘略会不会接受采访?”施文斐说。

  “方弘略这人,大概不会说皇朝的坏话,他这人就是这样的死心眼。”

  “我倒不是问他这个,只想随便跟他聊聊。”

  苏蜜娜泼了一句冷水:“还以为你是谁呢?人家正烦着,谁跟你聊聊。”

  梁笑泊说:“我看这题目也没什么意思,弄不好还开罪皇朝,到时候人家跟你打官司,你吃不了兜着。”

  “那不正好出名吗?我们也跟着烧一把。梁笑泊,你们就做个全程跟踪报道吧。”

  施文斐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戴卿卿,你知不知道这一段李世雄在哪里?他会不会接受记者的采访?”

  “我给你打听着,你听好消息就行了。”戴卿卿显得十分热心。

  
  互联网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它给了很多小人物平等的机会,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它,一举成就神话或成为英雄。都说“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可互联网却把它的周期缩短了几百倍,只需几天,你就可以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崛起。见到方弘略的时候,他正要出任一家新的网络公司CEO的职位,一脸的阳光洒在施文斐面前,完全没有从皇朝出来的那种挫折感。听说方弘略刚一出院,就有人三顾茅庐,约请他前去加盟,因此了解方弘略的去向,也是施文斐拜访方弘略的重要目的。但是无论怎样,施文斐都无法从他嘴里套出将要就职的企业到底是哪一家,如果他这时候就知道方弘略将要加盟的就是美好集团,还不要为这一重大的新闻兴奋得发疯!

  在与施文斐交谈的一个小时里,方弘略大谈当前互联网发展的形势,他那滔滔不绝的热情,让你不得不相信,他正在从事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并且他的这一事业正在乘风破浪,巨大的成功已经在前面等待着他。其实就在这里,施文斐就应该听到了伏笔,可是因为那天他的心思都围绕在皇朝的人事变动上,也因为他压根没料到方弘略会加盟美好集团,因此勿略了一个非常要命的新闻信号。

  方弘略的激情使施文斐大受感染,听完方弘略的慷慨陈词后,他非常小心地请方弘略谈一点皇朝的事情。方弘略几乎没怎么想就回答了施文斐:“要我说,我觉得李世雄很有雄才伟略,皇朝从无到有,到建立起自己的品牌,每一步走得都很扎实,并且相当有节奏。李世雄推进一个企业向前的力度,是很多的企业家都没法比拟的;对于怎么巩固企业的成就,怎么样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战略上的转移,他都做得有收有放。在用人上,他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怎么用,并且行为非常果断,可以说是毫不含糊。我非常佩服这样的人,也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我非常感谢他给了我在皇朝磨练的机会,没有他,我现在还在美国的街头流浪。”

  方弘略的这番话,是施文斐早就料到的,他之所以坚持要这么问,只不过是想从中听出一点弦外之音。他本来还不死心,还要进一步引出方弘略更多的话来,但是方弘略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方弘略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我知道你这次来的意思。可是我实在不能帮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写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揭一个企业的伤疤,让这个企业尴尬,这有什么意思?你说谁的身上就没有一些弱点,问题是他的企业只要还在向前发展,并且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他做出的决策就是正确的。我知道你们这一行也不容易,你写了很多有用的文章,以后这种文章多写一点。我谢谢你了。”说完就到了门边。

  施文斐有了吃力不讨好之嫌,至止终于无话可说,只能于心不甘地离开了方弘略的家。回来躺在床上慢慢地想,越想越觉得给方弘略这小子套进去了。想着方弘略那正儿八经、慷慨激昂的样子,他不由得笑出声来,一个鲤鱼打挺,他从床上重新爬起来,拨通了徐安达的电话,提出想采访李世雄的要求。

  徐安达很快把他的电话转到了Jack那儿,戴卿卿走后,皇朝的公关临时由Jack接管。

  Jack非常认真,让施文斐先把采访提纲传过来,他要跟相关领导商量后才能答复。施文斐刚才已经从徐安达那儿探得李世雄在京的消息,因而就有点契而不舍。一边把准备好的提纲传过去,一边又把电话打给了徐安达,请她代为安排一下。

  毕竟施文斐和徐安达是老朋友,徐安达又与李世雄有着那一层关系,因此当天下午下班前施文斐就得到答复:就在这个礼拜五,他就可以对李世雄进行专访。

  施文斐采访李世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世雄从小到大,以及发家的细枝末节,施文斐早就烂熟于心,但这一次采访却多少有点不一样,毕竟自己心怀叵测,所以免不了还是有些紧张,当然也感到比较刺激。

  采访是在李世雄的办公室进行,施文斐一坐下来,就完全把采访提纲弃之不用。好象李世雄也没有把采访提纲放在心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已经移到了一边,双肘规矩地放在桌面上,面前什么也没有,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施文斐把采访机准备好,访问就开始转入正题。

  施文斐先是请李世雄谈对股市的预测,与他预料的差不多,李世雄回答的几乎都是一些场面上的官话。接下来再问皇朝上市的进度,李世雄很客气地说:“这属于商业机秘,目前我们还不能向外透露。”

  “现在网易、搜狐的股票一路下滑,皇朝如果上市,您是否认为会比这两只股票的命运更好?”

  “股票市场千变万化,对此我没有资格来进行评说。”

  “那么皇朝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时机上市?”

  “对不起,有关上市的问题,刚才我说了,我不能给您提供任何帮助。”

  “听说皇朝最近临阵换将,是否确有此事?”

  “这早已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企业内部人事变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

  “企业利益的需要。公司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需要不同类型的人才来进行管理,这已经不是一个什么新鲜的话题。”

  “听说原来在皇朝很得重用的方弘略先生,也已经离开了皇朝,这是不是也说明皇朝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方弘略离开皇朝,是皇朝的一大损失,但是人各有志,他有更好的去处,我们自然不便强留。我想这跟企业内部有没有问题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企业的内部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说您是承认皇朝内部存在问题了?”施文斐紧抓不放。

  李世雄想了一会才说:“可以这么说。但这些问题并不是致命的问题,它是很正常的。”

  “那么它是一些什么样的问题?为什么说它是正常的?”

  “正如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有时候难免会生一些病,比如感冒、发烧之类;即使没有病,也存在着生病的隐患。这就是正常的。”

  “听说皇朝的创始人除了您以外,都已经全部离开了皇朝,是不是利益分配上的原因,导致不能善始善终?”

  “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终生从事一项职业或者终生在一个单位的年代了,您听说过哪能一家企业发展了几年之后,它的领导层和员工层一层不变?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一般人动不动就喜欢理解为所谓的‘利益分配不公’,这样看问题我一直认为有点肤浅。”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理解才合适?”

  “这是一个既复杂又简单的问题。就象人要一天天地长大,表面上我们只看到他长大了,而其实他不管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经历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过程。这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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