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少年时- 第16节

　　　　心那样揪着呼吸变得急促，痛成那样是因为回忆会唤醒，才方知过去那么精彩，说过的一言为定是多么不容易才被忘记。

　　　　“我爱你。为我们所爱的人。”

　　　　她通红的五官，像被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流成一条线，花了妆容。

　　　　“范昱辛……”

　　　　只有她才能听见那么轻微的呼唤，她哭着哭着嘴角就微微翘起。

　　　　她看见那个叫薇薇的女生上台为他鲜花，他熟悉地挽住她的腰，让闪光灯尽情闪烁。
（4）重新爱
　　　　心软的心就像开封的巧克力，怎么都无法阻止它融化。

　　　　你的天空那么宽，以至于我的到来微不足道。

　　　　“baby，五天之后是新年了，学校每年都要举行大型露天party你也应该清楚，这次我们要你主持。嗱，这是每个班级舞蹈的出场顺序，你的服装杨帆会找人负责，另外他还要求你在这次party来一段独舞。”

　　　　“为什么？”她拿着手中好厚的一叠出场稿，不解地问。

　　　　“薇薇也会有一段独舞。据我所知呢……”兰花指会长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八卦来的消息。“据我所知，杨帆觉得你自从签约之后露脸率太低了，以后不好造势。而且……”他突然走到羽绯妍跟前，用一种打量的眼光将眼前的她审视了一边。“看不出你还会跳舞，我可听到很多女生传来的消息，你在平安夜，呃？露了一手，是吧？大概你的经纪人也很想知道你还有多少能力没被挖掘出来。”

　　　　“我不跳呢？”为什么要和薇薇一起被选中。为什么有她的地方都会有薇薇在。为什么她什么都要和她争。

　　　　“哦，这个杨帆有跟我说，他叫我和你说想都别想和他‘say ；no’。”

　　　　自接到工作后的那天起，羽绯妍的状态就是每天上课、背稿、练舞、还要忙着接手外交大使的工作，学校的工作看似都要慢慢上正轨了。

　　　　“小妍。”

　　　　“丝雨？”放学时分，在家休养的丝雨打来电话，听到她声音没再像之前那么孱弱，羽绯妍心情好多了。“好点了吗？记得不要碰水啊。”

　　　　丝雨缓一缓，有点激动，“我知道啦，我打来有重要事情和你说，我听到小道消息，说范昱辛要转学了。”

　　　　“真的吗？”她微微一怔。

　　　　“我不确定，但是据说是音乐学校透露的消息。我刚上校际网的论坛看了，里面也有传言呢。”

　　　　羽绯妍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不该去见范昱辛，还是说，其实他的转学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道个别吧，又没法拨通那个号码。

　　　　范昱辛和薇薇之间的关系，是她心中的刺，一根很深很深的倒刺，尽管那晚歌声里听出他些许的念旧，但依旧摸不透他到底心属于谁。

　　　　晚饭结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笔记本落在了教室，羽绯妍摸黑走进教学楼。

　　　　风在走道肆意的吹着。

　　　　就在接教室的拐角处，一个黑影伴随轻微的脚步声急速而过。

　　　　胆小的她左右顾盼，缩进外套里。

　　　　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远，好奇又较快了她的脚步。

　　　　月光穿透窗户，镀在座位上，她清晰地看见座位上有一张纸。

　　　　是一封信。

　　　　羽绯妍 ；收。

　　　　“想必我们心里都还有着对方，过去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希望我的努力可以弥补曾经给你的伤害，我希望用成就告诉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以前是我太急进，为了达到目标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错。

　　　　我以为你不会来，直到那晚检票员告诉我她见到了你。

　　　　我还没有能力靠自己照顾你一辈子，所以我要转学，努力学音乐成为一个有事业的男人。

　　　　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哪怕每天在你不发现的地方看着你，还是会责怪自己不能在身边照顾你。”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屏幕。

　　　　夜，好安静。

　　　　她哭出了声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信，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回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云层，汹涌而至。

　　　　她知道，他一定在哪里等着她。

　　　　熟悉的铃声，过去她为她选的那首铃声，划破宁静的夜，就在她旁边的桌面上。

　　　　屏幕光照亮了一片。

　　　　屏幕显示来电：为了给你未来，我不惜失去现在。

　　　　“昱辛……”

　　　　她坐在椅子上，泪冰冷了鼻尖，胸口一阵阵难以名状的疼痛如同黑夜将自己逐渐吞噬。

　　　　那是熟悉、曾经依赖的味道。

　　　　是他。

　　　　他将她拥进怀内，还像以前一样温柔，比以前更用力。

　　　　他俯下身，抱住她，亲吻着她的头发，那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不管过多久，都会记得。

　　　　未来在多久之后，他们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那个未来会延续很久很久，幸福有多远，它就有多久。

　　　　宁静清冷的月夜下，爱像新一花季里的栀子花重新开放。
（5）演出前
　　　　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到宿舍楼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一路上都没有一盏路灯亮着，她在漆黑中几乎看不见他的面容，却能凭着记忆在黑夜中临摹出他帅气的五官。

　　　　“宝贝。”他温暖的手掌轻易就被记起，身上的香气轻易就被熟悉。“原谅我曾经的过错，好吗？”

　　　　她没有回答。

　　　　几百天后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他强壮了，长高了，将她一拥进怀抱的时候比当初更心动。

　　　　多么希望你会一直在身边，像巨人一样照顾一辈子。

　　　　“我可以亲你吗？”

　　　　她依旧没有回答。

　　　　那炽热的气息交换心中荡漾的爱意，他的吻像暴风雨中打落蔷薇般打落在她身上，他的吻带着力度。“痛。”她终于反抗。

　　　　“对不起。”停下，用力将她拥紧，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化作云烟消散。“好想你，对不起。”

　　　　尽管如此，那夜之后，他也没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就像消失了一样。

　　　　1月1日。

　　　　“给她戴个羽毛装饰。”午间，会议室变成化妆间，为每位主要人物梳妆打扮。杨帆空坐在主席座的转椅上闲情地叮嘱化妆师。“清淡点，今天她要露一手给我看呢。”

　　　　羽绯妍有了上次化妆经验，懂得配合化妆师。她手里拿着那双旧色的舞鞋，闭眼之际流露丝丝复杂的情感。

　　　　她昨晚为了将主持稿贴在小卡片上一直剪贴到深夜三点。

　　　　“杨帆，你今天帮我挑的这裙子真好看，真乖。”薇薇拿着手中闪片粼粼发亮的恰恰舞衣，扭动她芊芊细腰坐在转椅的扶手上，一手搭在杨帆的肩，一手抚摸他的额头，余光还不停对他媚眼。“这次你选的老师编舞也好有个性，等下记得查收我的成绩哦。”

　　　　杨帆继续坐着看现场的情况，只发出轻轻“嗯”一声。

　　　　羽绯妍今天的舞衣也是由杨帆挑到，等她化完妆，形象师将裙子拿到她手里时，才明白兰花指学长所说的“杨帆觉得你自从签约之后露脸率太低了，以后不好造势”。

　　　　芭蕾舞裙是从法国订做的吊带长裙，胸口及背部都以亮珠刺绣，每一寸纱都有手工缝制的珠光暗纹。淡淡的天蓝色映衬重磅的闪亮设计让羽绯妍不禁一怔。

　　　　“竟然跳芭蕾舞，这年代了还哪有人学芭蕾舞。”薇薇和羽绯妍几乎同一时间从更衣室内出来，她看见天蓝色的裙子眉头一皱，和身边的化妆师有意无意的说道，“杨帆也是的，安排她学芭蕾舞和我同场，怎么看都觉得不搭。”

　　　　羽绯妍踮起脚穿舞鞋，绑上长长的缎带，旧色的鞋子和崭新的裙子不太相称，惹得薇薇又一阵笑语。

　　　　杨帆却看着羽绯妍露出满意的笑容。

　　　　“羽绯妍，过来！”他让她背过身，然后仔细地查看她裙子的每一处是否恰到好处合适，“换下来，叫形象设计把腰这地方修窄一点，赶紧。”

　　　　尽管她觉得这个腰围应该刚刚好，但是她还是信任了他的眼光。

　　　　“啧啧，芭蕾舞，真土。”薇薇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着自己闪亮的舞衣和高跟鞋满意一笑，转身又不满杨帆那么细心地帮羽绯妍检查，完全没理会自己的存在。“哼，拐脚就好笑了。”一旁化妆师附和地笑笑，帮她补妆。

　　　　“今天天气真不错，好！我现在宣布，新年大型露天party现在开始，music！”校长一声开幕，操场沸腾起来。
（6）新年Party
　　　　“感谢我们今天的音乐负责，范昱辛！”沸腾的掌声下他们相互露出笑容。要不是临出场时见到他，她估计要到出场了才会被告知今天他的到来。

　　　　范昱辛阳光的笑脸让新年的阳光更加灿烂，他就像一个模子在她的心里深深刻上。

　　　　因为他说过要努力，让这句话成为她前进的动力。

　　　　“还有策划本次活动的所有学生会的同学们！当然，还有努力排舞的大家！”

　　　　音乐和掌声层层叠起。

　　　　羽绯妍一声之下，第一个班级以啦啦操进场，侧手翻和后空翻惹得掌声**迭起。

　　　　她退到场边，看音乐台上认真的范昱辛，心动渐渐弥补那些破裂。

　　　　“下面是高一（4）班薇薇的独舞《火热恰恰》大家掌声欢迎！”

　　　　高二（2）班的集体国标将要结束之际，薇薇从人群中如烟花般迸射而出，火光四射。

　　　　她粼粼闪亮的恰恰舞衣在阳光的照耀下无谓冷风，流苏及亮片随着身体快速扭闪亮得如同第二个太阳，她的舞姿里带着妩媚和感性，眼神和笑容带动全场气氛，尖叫声起伏在她猫身抬起的瞬间那妖媚惹得台下一阵热血。

　　　　当羽绯妍的世界里充满着期待和紧张之时，徘徊在范昱辛和薇薇之间的眼睛让脑海不识时地翻滚过去的旧事。

　　　　他和她，在操场的吻，在众人之下肆无忌惮地吻。

　　　　猛地心里酸而痒，痒着却痛，痛又不着边的没有底线。

　　　　一时之间颤抖连手上的主持稿也散落一地，她慌忙捡起，纠正乱了顺序。

　　　　台下的杨帆见她突然不太对劲皱起了眉头，跟旁边准备上台的玩反串的严勋说道：“你先别上去，估计演出顺序打乱了。我上去看看。”

　　　　严勋今天打破形象，因为高一（2）班的节目是男女反串然后在台上群魔乱舞，这一顺序打乱，惹得全班紧张上台的心吊到了喉咙根。

　　　　等杨帆跑到羽绯妍身边时，她已经随便安排了一个班级上台，台下各个排好顺序的班级瞬间乱套了，推挤之中还有个别被撞倒，因此整个过程没办法衔接起来。羽绯妍见状变得措手不及，乱慌之中又把小卡片散落一地。

　　　　“别急！”杨帆生气地吼了一声，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