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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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花嫁-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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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景玉心中一动,望着容老夫人保养得宜的面庞,眼中隐隐有光华一闪而过。

    其实在听到可以许两个要求后,容景玉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第一个要求,她决定半放弃地用来增添她的形象,以获得容老夫人与此身母亲的好感,第二个要求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如果只有一个要求可以选,虽然第二个是她想要的,但容景玉为了自身的地位以及未来的道路,还是会选择‘让父亲早点好起来’。

    当然,容景玉不会漏算对方的反应,所以无论是一个要求还是两个要求,对容景玉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两个要求会让道路更加平坦,走起来也更顺利,不需要容景玉时时刻刻计算下一步落脚点在哪。

    东涯在一旁看着容景玉脸上一点一点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似是不好意思,双眼带着令人无法无视的渴望,还没听到想要什么,旁人便已无法拒绝。

    根据历年来相处的经验,东涯从进屋起,便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在铺线,此时已经到了收线的时候,不禁有些许好奇,想要知道容景玉会钓什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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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在云山寺,忽闻东苍龙
    readx;    “祖母,景玉听柳妈说,您过阵子便要去雁城云山寺祭拜,景玉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门,祖母,这次您带上景玉一块去好吗?”容景玉紧紧盯着容老夫人,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传达她‘愿望’的机会。

    她是真的很想出门看看这个世界,容府虽大,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委实过于单调了。

    她这些年来虽称不上饱读诗书,但也读了不少风土人情、山河物志,此时此刻,这些知识只等她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融会贯通。没有什么能比无知更让容景玉感到无力,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她都应该走出容府,对外界多一些了解。

    “这……”容老夫人不禁迟疑,不是她不想带上容景玉,容景玉作为容府大小姐,容府在外的脸面,容老夫人很想带她出去多看看,见识见识世面。可容景玉年纪太小了,哪怕只大上一两岁,容老夫人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年纪小,意味着身体娇弱,再加上容景玉幼年中毒留下的体虚之症,行走在外委实过于危险。

    “景玉,不是祖母不想带你去,若你再大上一两岁,祖母肯定会带你一同前去。”容老夫人怎么会看不出容景玉眼中的渴望,她对于从小养在她身边,乖巧非常的容景玉一直极为喜爱,加上容景玉先前的表现,如今拒绝起来,不免有些心疼,“你身子不好,若此行生了病,便麻烦了,祖母怎么舍得你去受这些罪?”

    “此行,祖母是不会带你去的。”容老夫人拒绝的不留余地,看到她面上的那缕坚决,容景玉知道仅凭着自己,是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定的。

    不禁,她将目光转到身边坐着的先生身上,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见他看过来,容景玉用眼神示意对方帮她一把。

    东涯领会到弟子传递过来的信息,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应许,而是同样以眼神回道:‘你确定?’

    容景玉在他的注视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东涯见她点头,沉吟起来。

    容老夫人看到了容景玉的小动作,没有出手阻拦,她相信东涯先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因此安坐在位子上,没有丝毫担忧。

    容老夫人想得是没有错,东涯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但东涯同时也是一个极为尊重他人选择之人,尤其是亲近之人的选择。东涯相信容景玉不会放无的之矢,也有她这么做的必要,三年的相处,东涯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从未脱离过‘算计’二字,有时,哪怕是他,也不免觉得这样步步为营的生活有些太过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他一直为此担心着,只希望,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东涯想了一会儿,对容老夫人道:“圣人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东涯作为景玉先生,也希望她能多走些地方,闭门造车,终非长久之计。”

    容老夫人没料到东涯会同意容景玉出门,要明白,云山寺不是桐安城的桐安寺,也不是桐安城外的凤鸣寺,而是位于距离桐安城数百里之遥的雁城内。

    见容老夫人皱眉,东涯不疾不徐道:“老夫人顾虑同为东涯之顾虑,景玉乃东涯唯一的弟子,东涯万不会不顾其安危,胡乱求情的。”

    “景玉身体想必老夫人也了解,而体虚一事,若是避免,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反而会愈演愈烈,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反而适当地行走,能够起到筑固根基之效,虽无法祛除体虚根本,却也能使身体强健,轻易不得病。”东涯眉眼含笑,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筹码,“若此行景玉前去,为保护这唯一一个弟子,东涯也不会束手旁观的,届时会与之共同前往。”

    “而其余不敢说,只医术的话,东涯并不比鹤神医差。”

    “不知容老夫人可是放心了?容东涯一言,这世间,堵永不如疏,何况,”东涯深深凝视着容老夫人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待景玉长大了,容老夫人当真就会带景玉出门了吗?”

    容老夫人只觉得在东涯的目光下,心中那些想法就像不设防一样,全部暴露出来,她又惊又怒,羞恼道:“先生此言是在质疑老身吗?老身虽不至于一诺千金,却也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人。”

    东涯不置可否一笑,淡淡道:“东涯并无此意,只是许多事情,不到最后,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他理了理容景玉的头发,“若无法当机立断,就总有无常在其中。景玉体虚之症无药可医,全凭后天温养,可即使这样,也无法痊愈,只是比起不温养而言,不轻易得病罢了。”

    “也因此,只怕届时容老夫人永远无法放心带景玉出门,如此日复一日,年拖一年,体虚永远都在,景玉也到了及笄的年龄了,却连桐安城都没有出过一次。”

    见容老夫人一脸不赞同,欲要反驳的神情,东涯抬手,示意对方先不要急于说话,“老夫人先不要急于反驳东涯之言,不妨静下心去想,到了明年、后年,老夫人当真能舍得下心,带景玉出门?”

    东涯这句话说的很有技巧,着重点出了容老夫人的‘爱孙心切’,缩小了其他因素,没有一句奉承,却比任何奉承都来得悦耳。

    容老夫人被东涯堵了话头,脸色不断变换着,就连蓝芩溪亲自端着茶点过来也没有注意到。

    “东涯先生话已至此,却叫老身无话可说了。景玉有东涯做先生,是乃今生修来的福气。”容老夫人复杂地看着气宇轩然,芝兰玉树般的东涯,“老身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希望先生可以解答。”

    “老夫人请说。”东涯颔首。

    “敢问东涯先生可知‘苍龙’?”容老夫人没有丝毫含蓄的意思,一双利眼散去了所有用来掩饰的平和,射向哪怕泰山崩于前,似乎也无法打破那份淡然的东涯。

    东涯抬眼,对上那刀刃般直刺人心的视线,眯了眯眼,“老夫人想问的,是东涯是不是苍龙吧?”东涯轻笑,对方抛却了世族大家惯有的含蓄,可习惯终究是习惯,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放下的,这含蓄,终究抛得不够彻底。

    没有去看对方此时的表情,东涯牵起容景玉,起身离开。

    容老夫人见他要走,顾不得其他,顺着东涯的话,问道:“那么先生是还是不是?”

    东涯停下了推门的手,“老夫人心中既已有答案,又何必来问东涯呢?”东涯低笑,“东涯,只是尊府大小姐的先生罢了。”说罢,不再停留,推开门,牵着景玉离开了房间。

    容老夫人坐在后方,浑身一震,望着东涯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中有震惊、不可置信、欣喜,许许多多情绪,就像过年时砰然炸开的烟火,谁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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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 慧极必自伤,戏久忘衷肠
    readx;    容景玉与东涯离开弘墨园时,正好碰上了满头大汗刚刚赶到的大夫,管家庄骥正与之说着什么,看到他们出来,庄骥简单行了一礼,得到两人颌首回应后,继续转头与大夫说话。

    也不知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容景玉看到那年逾中年的大夫不断点头,庄骥那张书香气十足的脸上也带上了一抹笑意。

    不过无论说什么,都与她无关。她抬头,眉眼弯弯道:“先生出马,果真万事无忧。”

    东涯看着她,语带深意道:“没有我,怕也是‘万事无忧’吧?”

    容景玉知道自己那些算计在对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也不拐外抹角:“若无先生,景玉至多博到些许同情,再在桐安城游上一圈罢了,云山寺?祖母是不会像方才那样轻易同意的。”她笑得有些自嘲,“先生莫要开景玉玩笑了,单凭景玉一人,定要损了平日里的形象,方能得偿所愿,然而,这正是景玉损不起、失不起的。”

    “说来,先生你可抢了景玉的功劳。”她自觉方才话中的气氛不适合当下,展颜一笑,戏弄地望着东涯。

    东涯对上她眼中的促狭,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先生还没有与你计较先前你揭了先生之底的事,你倒是先告起先生的状来了。”

    容景玉笑了:“是以,景玉的功劳归了先生。”

    东涯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头,道:“那后面先生帮你一事怎么算?”

    容景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容似狐,配上精致如瓷的脸,便如某些坏事得逞,洋洋得意的毛绒生物:“景玉的功劳不是归先生了吗?”

    “这功劳不是用来抵前面的过错了吗?”东涯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由好笑道,想要看她后面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

    “景玉的功劳归了先生,抵了景玉的过错;景玉未损往日形象,却失了功劳,换得先生相助,这不是扯平了吗?”容景玉眨了眨眼,“一因一果,一果一因,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因果轮回,无休无止,景玉圆了因果,已然无亏欠。”

    ‘得与失’就如‘因与果’,一体两面,一分为二,二合为一,既是先后,亦是平行。容景玉聪明地运用了这一点,抵了她与先生之间那些债。

    东涯哭笑不得:“当真是狡辩。”说完这句后,他收敛了笑意,“这次便算了,下不为例。”东涯看着容景玉,没有用上任何威势,却并不妨碍容景玉感受到他的认真。

    “我既是你先生,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我自会帮忙,但我不希望你将这些算计用在我身上。”他低头,见容景玉沉默不语,眼中浮起一丝无奈。

    容景玉沉默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五六秒后,她抿了抿唇:“景玉并不否认,景玉的心中一直计算……算计着先生的反应,但景玉从未因此算计过先生。”她抬眼,去看东涯的眼睛,定定道:“景玉以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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