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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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弦-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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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言愣在哪儿,有种想逃的感觉,回过神来一个劲地点头。

  “阿姨好,阿姨好。”显得傻傻的。

  以诺的母亲只觉得这女孩也挺可爱的,和蔼的笑:“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饭桌上,以诺嚼着饭囫囵的问:“还是妈做的菜好吃,嗯,妈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爸呢?”

  可言低头默默扒着饭,菜也不敢多夹。

  母亲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可言眼睛都没移开:“哦,最近这里有单子,你爸就让我回来签呗,他那还有事忙。”说着夹起一块鸡肉往可言碗里塞:“来,小姑娘多吃点,可别客气,看这瘦的……”

  可言战战兢兢:“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抬头看见以诺妈妈笑的十分和蔼,心放松不少。

  “叫什么名字啊?”

  “嗯,林可言。”

  “呵呵,很好听嘛,可言长的还挺漂亮呢。”

  可言脸红。

  “学习还不困难吧。”

  “嗯,一般,就物理差点。”

  “呵呵,我们家以诺物理好像还行,多互相帮助啊,欸;你觉得以诺人还可以吧。”

  脸更红。

  以诺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叫什么问题嘛?

  “妈,吃饱了,我俩做作业去了啊。”

  可言想帮着洗碗,以诺母亲说:“哪有客人洗碗的,去写作业吧。”

  “邹以诺,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可言左手撑着头手指插入发间,右手的铅笔橡皮敲打着物理练习册。

  “有点儿,不会太严重。”抬头见可言白眼。

  “哎,快疯了。”

  “好了,不就剩几题了吗,听点音乐吧,你肯定喜欢。”

  说着抽了张CD塞进了书房的CD机,单曲“earth song”。

  这首歌极有穿透力,特别是杰克逊的呐喊,摄人心魄。

  did you ever stop to notice

  all the children dead from war

  did you ever stop to notice

  the crying earth the weeping shores

  aaaaaaaaah aaaaaaaaah

  ooooooooh ooooooooh

  aaaaaaaaah aaaaaaaaah

  ooooooooh ooooooooh

  i used to dream

  i used to glance beyond the stars

  now i don't know where we are

  although i know we've drifted far

  aaaaaaaaah aaaaaaaaah

  ooooooooh ooooooooh

  aaaaaaaaah aaaaaaaaah

  ooooooooh ooooooooh

  aaaaaaaaah aaaaaaaaah

  歌声充斥这书房。

  可言放下笔,将头埋在胳膊里趴在了书桌上。以诺则抬起头,闭上眼静静地听。

  以诺的妈妈进来送饮料,看了看这两个孩子,没说什么,轻轻放下,出去了。

  连放了三次,以诺关上了CD机。可言抬起头,他们发现彼此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湿润的光芒。

  “可言,看过音乐的MV吗?”

  “嗯。”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那些绝望的人们跪在荒芜的土地上,用手搓着地面干涩的黄土时,那种绝望每次都让我落泪。”

  可言似乎想着别的什么呓语般:“记得结尾时救世主的风使倒下的树重新站立,被猎杀的大象、长颈鹿重新奔跑在草原上,死于战乱的人睁开了双眼一切重新开始……”

  她转过头望着他,眼中是天真美好的渴望,转而又黯淡了:“可惜这不可能……”一滴泪悄悄的落下。

  以诺别过头去,不敢看这眼神,害怕被可言突如其来的忧郁吞没。

  手机里铃声。

  “喂,哦林太太哈,

  忘带钥匙了,在同学家呢。

  呃,嗯,男……男的。

  哎呀,就住我们家后边,你在家了?

  好的,我这就回来。”

  可言轻轻说:“嗯,我回家了。”

  茫然的回头:“啊,我送送你吧,都九点多了。”

  “不用了,几步路功夫,还怕被狼叼去啊。”

  “呵呵,明天见喽。”说着将可言送出了门。可言冲母子摆了摆手“阿姨再见,再见。”

  “哎!”她回头“嗯?”“没什么,小心点儿。”可言故意嗲嗲的拖长:“知道了——”意识到他妈妈就在他身后,不好意思,回过身小跑着下了楼梯。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间,身后母亲问:“干嘛不送送人家呢?”

  “她说不用,再说也确实很近……”

  母亲似笑非笑的问:“你喜欢她,对不对?”

  “……”

  “没什么,这很正常的,我看这女孩子也纯粹,可爱。只是儿子啊,有时候要注意分寸就好。”

  以诺心不在焉:“妈,别说了……”

  母亲替可言在额头上涂抹着去疤膏,手力度均匀地按摩着,可言感到怪舒服的。

  “哈哈,林太太按摩很有天赋呢。”

  “少贫。”

  母亲往她额头上轻吹了一口气:“好了,基本上是看不见了。”

  可言下意识摸了摸额头。

  母亲刚站起来有回过头来。

  “就是那个天天和你一起上下学的那个男生吗?”

  “是啊,邹以诺嘛。”

  “你这么随便就跑人家家去了?”

  “说了没钥匙嘛,不去怎么办?”

  “他家都谁啊?”

  “平时就他一人(母亲!?),哦,今天他妈妈在家。”

  母亲像是松一口气:“吓我一跳,孤男寡女的……”

  可言瞪了瞪眼“你还怕他吃了我啊,再说他这个人挺……挺好的。”

  母亲凝视着女儿的脸,看着上面微妙的变化,迈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吸了口气微笑的问:“言言,告诉妈妈,是不是对这个男孩子有好感了?”

  可言愕然抬头:“妈妈你什么意思?”

  母亲搂过可言:“年底你就十六了,也不是小女孩了,想想这些也是正常的嘛。你好像都没真正喜欢过的男孩呢,那么这回遇到个也是好事啊。”

  可言被说得满脸通红嘟哝道:“不是说有个好点的男性朋友就喜欢了吧,那还有叶之行咧,那谁谁谁,只不过邹以诺住的比较近嘛……”

  “呵呵,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妈妈听得出你在和我讲邹以诺时那种感觉是与别的男生不一样的。总之要爱惜自己,还要爱惜那些爱你的人,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母亲说得意味深长,可言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向母亲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客厅。

  可言也没有立刻睡下,又踱到了爷爷的书柜前,最近没事就来看看总能发现一些好看的书。

  可言用眼光快速的扫了扫,瞥见书柜的最上一格的角落放着一本《圣经》,旁边紧紧贴着本《无量寿经》,可言竟忍不住白了白眼,我亲爱的爷爷欸,《圣经》和佛经能搁一块儿的吗,这不管是被基督教徒还是佛教徒看见都是不爽的啊。

  可言忍不住举起手想将那本圣经抽出来,可是这格的书放的异样满,夹得紧紧的。

  她使了不少劲,才终于将那《圣经》抽了出来,竟然还是连着《无量寿经》一起抽出来的。

  可言觉得有点奇怪,小心翼翼地将两本书掰开。

  此时《圣经》的背上安稳的躺着一个巴掌大的信封,好像放了很久似的,边边角角都有一圈纸质的绒毛。可言一只手轻轻拿起信封薄薄的虽有重量却不想有什么书信的厚度。她将信封倒过来,信封口并没有粘上,一个物体由信封里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叮铃一声。

  那是一枚钥匙,可言望着这枚有两三点锈斑的钥匙,心里扑扑的跳。是的,她能感觉到这是打开一个秘密的开端。

  可言弯下腰捡起了钥匙,一个念头闪过目光一瞬转向了书柜的右下角的那格抽屉,她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深呼吸一口,将手里的钥匙缓缓插向抽屉上的钥匙孔。

  插进去了,一拧,抽屉开了。

  可言缓缓地将抽屉拉开,抽屉中躺了一个一本书大小的长方形扁铁匣。她用双手将铁匣捧出来,放在了爷爷的床上。

  这匣子不大好开,锈多,可言使劲掰,嚓一声终于开了,散出的是油墨味还有纸页的腐朽味。

  匣子中躺着一本硬皮笔记本,书脊用布包着,封面上印画几片黄叶,画工较粗糙。笔记本旁还有一只蓝色圆珠笔,不知还能写否。

  还有一把带着绿锈的铜皮口琴,一把早已在她的记忆中留下过痕迹的口琴,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一阵带着记忆的冰凉。最后是另一把钥匙较之信封里的那把似乎色泽更为暗淡,但也许因为保存的好所以锈迹反而较少,但年代必然更为久远。

  可言想了想,捧起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

第三章——爷爷的笔记(1)
在众多散漫的日子里  我痛惜以往失去的时光  但是  我的主啊  它从没被虚度过  你已把我生命里的每寸光阴都掌握在手中

  你潜藏在万物心里  滋养着每颗种子萌芽  开花  并孕育果实

  我累了  躺在舒适的床上  想象着一切工作都已停止  清晨醒来  我发现花园里开满了奇花异卉

  泰戈尔

  转眼安已经去世了三年半了,我还是无法理解,她躺在病床上对我说想吃橘子,当我买回来时,她的眼睛就永远闭上了。突发症状来不及按急救铃。

  我还记得当晚林宇从大学赶回来后是如何怨我的,他几乎是拽着我的衣领,眼睛血红,咆哮着说我不该在那一瞬间离开了他母亲身边。从小他没少怨我,由小学四年级开始他就对我抱怨,不该为他取名叫林宇(淋雨)以至被同学起了个晦气的外号。

  但这次他也许是对的,如果那一刻我在安身边的话,也许安就不会死去了。她是个好妻子,我只能带着深深的欠疚祈祷她在天国一切安好。

  昨日暑假开始,林宇终于毕业了,他将他的女友带回了家,是他们学校音乐系的叫许欣,是个很好看的女孩,皮肤白皙得透明,双眸有神,就是太瘦了。我认识她,她是林宇的高中同学,那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了,只是他从没告诉我,他俩考了一所大学,我也没想到他们可以将彼此的感情维持这么久,这让我感到欣慰。

  许欣是个善良的人,我可以看出,她对每个人都带着一丝丝温暖。

  林宇与许欣住在了家里,也热闹了不少,但年轻人有他们的世界,他们大多早上都出去逛,到傍晚才回来,也该好好玩玩,毕业了,等工作分配下来,就又得为生活奔波了。看他俩的意愿似乎都愿意留在本是工作。

  安走了的这几年,我茕然一人,常常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行人,天边的残云,他们在我眼中来来回回的改变着自己的位置,有种错觉似乎每天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云,重复着同样机械的动作。这一切为何如此乏真呢,而我现在年过半百,经历了太多,如今有种感觉,就是这三十多年来的记忆正在脑里如旧墙漆剥落,我试图再次看见墙漆背后封存了多年的记忆。

  就这样,在阳台上拨弄盆栽,花卉时,一些记忆中早已钝化的因子被激活了,那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最有价值挥动着它那闪闪发光的羽翼向他人炫耀的一段时光,这些是我年轻过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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