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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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弦-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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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几座小不点也叫山啊,顶多叫丘……”

  确实如此,学校的这几座美其名曰的后山确实矮的可怜,原则上说确实算是丘。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打岔……这个许铭啊,人很好,每天总给村里的老人砍一些足够用柴再砍自己的挑到集市上去卖。

  有一天他他像往常一样去嗯……就是这旁边的这座山砍柴吧,到了半山腰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于是他就循着声音去找。

  终于他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在山腰的一块大岩石上弹奏着琵琶,身穿着白色霓裳,有种超然脱俗的感觉,听着听着许铭就着迷了,便坐在一旁痴痴的听着这天籁,不多时他竟看见这女子飘然飞去。

  之后,每天许铭除了每天到这山上来砍柴,还会偷偷的来这里,而那女子不是天天都来,但时不时会来这而弹奏琵琶。

  终于有一天,女子发现了偷听的许铭,便好奇的来到他身边和他讲起话来,他发现这女子 真的太美了,绝不是人间所有的经过交谈才知道她是天上一名叫棠月的乐仙,专门为仙人们弹奏琵琶的,天天做着相同的事于是就常常偷闲来到人间。

  于是两人就这么相识相知了,以后只要可能棠月就会到这儿来为许铭弹琵琶,一起聊天,还有一次许铭领着棠月参观了这里的小村庄。久而久之两人就相爱了。

  当然这样的故事肯定都有点儿曲折,后来天神发现了棠月的事,但似乎在这个故事里的大仙们较人道不少,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勒令棠月不许再私下凡间了。而在天上的棠月因为对许铭的思念而郁郁寡欢,终于有一天又忍不住到这山上来着许铭,而许铭虽多日没见到棠月却依然每天回到这儿来等她。

  天神追赶而至,明白许铭与棠月是真心相爱的,叹了口气告诉棠月,如果将表示她仙人身份的琵琶毁了就能的凡人之体,而棠月几乎是毫不犹豫将那琵琶掷入了山腰的一个洞穴中,得到了凡人之身,和许铭来到这小村庄里开起了一个琵琶教坊,两人就此美满地终老。

  而那个当年棠月掷下琵琶的洞穴据说有了灵性,传言真心相爱的人拾起一块石头朝那洞                                                                                                                                                                                                                                                                                                                                 中掷去,会听见嗡嗡的弦音,而如果有十一声弦音的话,就代表这对情人缘分已定,而多一声少一声都不行,这里的人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弦穴’。

  还据说,清代著名的诗人书法家张问陶游经此地,就被这个美好的爱情故事打动了,而亲自去了这个‘弦穴’在见证了几对或有缘或无缘的情人后,他提笔在‘弦穴’旁的一块岩石上书写‘心诚一掷,弦音十一,则缘定。’并请人篆刻了下来。”

  祎言听得出神,显然被这个故事打动了,就这么发了一会儿呆,蓦地问:“墨鱼啊(不知啥时候也跟着别人一样叫我墨鱼了)你说真的有这个‘弦穴’吗?”说着满怀期许的望着我。

  “呵呵,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的吧……”

  “嗯嗯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去找找看吧!”她突然的这句,出乎我意料。

  “什么?大雪天的上哪找去,傻了吧你。”说着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哎呀,不久是旁边那小丘嘛,难得了咱吗,好嘛,我真的想看看这个‘弦穴’。”

  “可是……”不知争了多久,最后我竟然答应了。

  那天我的女孩就那样怀着一个天真的期许回了家……

  6/18/199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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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爷爷的笔记(9)
原来纸风筝真的没有我想象中要简单,原以为用竹子随便弄一个架子,再用纸糊上就差不多了,但事实上裁裁剪剪弄了一上午才算是大功告成。期间言言在一旁蹦蹦跳跳,看着她那么高兴,再幸苦也值。

  下午终于能带上我的劳动成果和言言一块去放风筝了。

  站在秋天的草坪上,迎着秋风小跑一阵想不到这风筝还真的能飞起来,言言一蹦一蹦拍着手:“飞喽,飞喽,风筝飞喽。”

  我一点一点松开手中的线,风筝便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它多像年少时的一个个美好却狂傲的梦,虽然被绳子束缚着,却时刻都想随着自由的风去到梦想得以实现的彼岸。而我诚然是老了,许多年少时的梦早已模糊了。但一旁笑着、跳着的言言也许正刚刚开始酝酿她那美丽的梦想呢。

  秋风里,一端是梦的终结,一端是梦的萌芽……

  “言言,快跑啊,快追上风筝,它就是你的梦想,追上它,才能将梦想紧紧的拽在自己手上!”

  言言微笑着抬起头,望着越飞越远的风筝,撒开脚丫子,欢快的追着风筝跑……

  那天,我和我的女孩艾祎言去寻找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弦穴’。

  雪下的格外的大,那该死的北风就像砂纸般不停摩擦这脸。我和她就这样迎着风,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踏上那座从未踏上过的小山丘。

  我一直牢牢抓紧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只希望她能快乐,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抬头看不见太阳,但天依然很明亮,一旁的松树伸展着松枝,被雪铸上了银妆,显得格外精神、夺目。

  艾祎言戴了一顶绒帽,将两只耳朵紧紧地裹着,多么狡猾可爱。

  “你说,这‘弦穴’会在哪儿?”她扬起冻得红红的脸颊问。

  “呵呵,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毕竟只是个传说而已,我现在都觉得答应跟你来,有点儿犯傻,你就当是冬天爬爬山,锻炼锻炼算了。”

  她不满的抓着我的手甩了两下:“你又说我傻……”

  “哈哈。”

  有时候,有些事绝没有想象中神秘,不知这是该令人感到幸运还是因为太过于触手可及而失望。没有像任何故事里的情节,什么历经千辛万苦、千难万险终于寻到向往中的奇迹,或许还有更要命的——到头来一无所获,我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

  行至山腰,山路变得宽敞了许多,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儿,我伸手替她拍去衣帽的雪,她那清澈的冰泉却兴奋的到处瞄。

  “干嘛呢?跟猫头鹰似的?”我笑道。

  “你不是说,许铭与棠月就是在半山腰这附近相会的嘛,那么棠月掷琴的地方也应该在这附近才是啊。”

  我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不一会儿,她拨开我的手蹦了两下,伸手指着再往上数米出兴奋的喊:“你看!你看!那儿有个岩穴!”

  说着连跑带蹦就往那跑去,我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也只好赶紧跟上。

  岩*宽大概有一米多,高半米,洞沿挂满的冰柱,最令人兴奋的是,岩穴的旁边有一块圆圆的雪球,很显然是一块被雪覆盖着的大石头,这正与故事中不谋而合。

  我们没有说话,艾祎言回头望了望我,眼中有些复杂的东西在闪烁。她缓缓地迈过去,半跪在那雪球前,伸出手慢慢的将上面的雪一点点拨开。

  良久听见了她微颤的声音:“墨鱼……真的……”

  她回过头来,脸上沾了些冰碴子,嘴角以一种轻微的弧度上扬着,透露着天真的愉悦,眼眸那么清澈,她很美,就像雪的天使。

  “‘弦穴’是真的。”

  我微微的笑了,心里很快乐,不全是因为真的找到了‘弦穴’而更多是暗暗的感谢着上天,如此仁慈的圆满了一个可爱的女孩一个可爱的幻想。我缓缓凑近,石头上上面镌刻着几个潇洒而苍劲的字“心诚一掷 弦音十一 则缘定  张问陶  嘉庆七年九月十七”

  雪是以60度斜斜的飘下来的,风主宰着它的方向,多么像一颗颗迷茫的心时刻都被一股力量无奈的牵着,有时它也许找到了自己的向往,但它的羸弱却怎么也抵不过这可恨的风,最终不情愿的被摔碎了……

  我们俩簇拥在那张问陶题字的大石头前,因为冷,我抱紧了她的肩头,而她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字。良久她缓缓伸出右手的食指将刚刚方落下的雪花沿着字的凹陷,一一扫干净,似乎是在进行一种神圣的描摹。接着她望着雪地,伸出两只小手拼命寻找着什么,终于她在 积雪里掏出了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并举起它调皮的碰了碰我的脸,很冰凉。

  我终于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我没有说话,只是与她那略带期许又带些说不出的犹豫与不安的眸子对视着。

  “墨鱼……你真心喜欢……我么,你……爱我么?”

  她蓦地开口了,她的脸在白雪的映衬下那么的红,我可以看出其实那绝不仅仅是因为羞涩。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其实很少有像我的女孩这样敢于言爱的,大多是以一种含蓄或是一种细微的体贴来悄悄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田小禾虽然是对桂花鱼百般体贴但也从未直接表达过自己的爱,而艾祎言却是那么的率真、可爱、与众不同,每次都让我有种难以抗拒的温暖。

  我轻轻捧起她的双手,她的两只手握着那块石头。而我的两只手握着她的手。我凝视着她,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我微微笑了,接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放开了她一只手牵起了她的右手,石头在她的左手里拽着。

  “扔吧。”我笑着吐出了这两个字。

  她可爱的闭起了左眼,右脚往后挪了挪,举起了左手的石头,往当年棠月掷琴的‘弦穴’扔了进去……

  只一瞬……

  “嗡”难以置信,真的出现了那弦音!

  “嗡、嗡、嗡、嗡、嗡、嗡……”

  突然风莫名的强了,吹折了一旁的松枝,一只野山鸡好像受了惊吓在雪地草丛里一跃而起,扑闪着翅膀在我们头顶飞过……

  一切平静下来后,我愣在原地,依然牵着祎言的右手,等于说我能真切听见的只有开始的那七声……

  我回过头小心的望着她,她凝眸望着‘弦穴’,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多少……声?”我小心的问。

  她像是由一场梦中惊醒,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过脸来对我笑了笑,眼神却十分复杂。

  “呵呵,我……我也没听清楚。”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再扔一次喽。”说着弯下腰去寻找石块。

  她用力甩了甩我的手:“别……不用了,不是说‘心诚一掷’嘛,是‘一掷’呢,第二次也许就无效了……”我起身看了看她,她笑着……

  我牵着她下了山,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到‘弦穴’,它给我们了许多天真的幻想,而真正找到后似乎也以它的神奇给我们留下了不可思议的回忆,只是最后却留下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遗憾。那时年轻的我坚信,我与我的女孩的缘分是不会被这一个小小的岩穴所主宰的,但也许我错了。

  至今我再也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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