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与代价- 第5节

　　街上有风，可是，城市街道上徐徐吹来这风，并不能吹熄他心中那团腾腾愤怒和懊恼的火焰，反却使它在这微风助势之下更加剧烈的在心中肆虐燃烧，以至于他感到胸膛马上就要爆裂开，五脏六腑如同在滚油中煎熬。　

　　他感到自己已经都要窒息了，于是遂用力地撕开自己的衣领，试图可以透一口气。但显然，他用的力气太大了些，因此连纽扣都被扯掉了两个。而另外还有一个，也只是勉强半挂着，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不过，此时的他，却无暇去顾及这些小事！　

　　因为，他要“出去”，不只是走出那座冰库一样冷的咖啡厅。他要的是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地球！　

　　他不要在这个冷酷的世界，在这个无良的社会中，让那些没有人性的幸灾乐祸者，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模样。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像一匹孤傲的狼，只会一个人躲起来舔痈疗伤，而不会喜欢接受同情和怜悯。当然，更不会容忍别人，那轻蔑讥讽的目光！　

　　不过，其实，陈康他也明白：在这个地球上，他怕是“出”不去的了——哪里都是一样的人群，一颗颗冰冷的心。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只有那差一点也成为自己愚蠢的献给魔鬼作祭品的，那个女人未及得到的，父母留给自己的那一套面积不大却让他足能赖以容身的房子。　

　　所以，他大步流星，他越走越快，最后终于真得奔跑了起来，奔向那个心中唯一的目标，自己的“家”：因为起码，可以将一些东西，一些人，关在外头！　

　　2007…9…2　11：37　

　　10：20　2009…3…8　（第三稿分章后又改，基本可为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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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涅磐重生　未必凤凰（上）
＇原创＇选择与代价［长篇小说］

　　——原拟名《报复的代价》又或可名《爱的神话》

　　作者：马　健

　　第二章

　　上

　　跑跑，停停，走走……　

　　家在哪里，好远啊，怎么还没到呢？自己都要走不动了！忽然，当转过一条街角，陈康却感到裤腿被什么给扯住了，并险点让他因此而摔倒。勃然恼怒中回头一瞧，却原来地上是个男子，且他还认识，是个总在这附近几条街匐地行乞，腿有残疾的中年人。　

　　一直以来出于同情，陈康每次走过其面前，虽然少却都总会给他个三块五块的。其实也有想过，不知这男人他前面那块白布上所写可怜身世有几分是真实。可即使有着这份怀疑，看见他趴在那里给人叩头，陈康却总还是心生不忍，很难就此无视走过。而这家伙，好像也都因此认识了陈康，一见他走过身前手就举得高高的！　

　　不过这时间一长了，毕竟陈康他自己的经济实在太过拮据，几乎都容不得哪怕一块钱的多余支出。所以没办法中，后来他经过这片时便常提前留意着，想法远远躲开这家伙，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今天，陈康受了刚才那么大的打击，叫他如何还能记得这事？却没想到，竟还是被他认出并拉住了，正一手扯着他裤腿一手高举着要钱呢！　

　　虽然之前憋有一肚子火，此刻实在无心施舍，但陈康毕竟不是个蛮横无理的人，更不愿把气撒在一个乞丐身上，所以他只是迈步抽出了被那乞丐脏兮兮的手抓住的裤脚，且还强按捺恼火勉强解释了一句：“下次吧，今天我有事！”便径直向前走去，准备不再理会这事。　

　　但未曾想，人只走出十数步后，鬼使神差一扭头，半截砖头便擦耳飞了过去：显然，若非有这无意识的动作，只怕刚才他一颗脑袋，便就被开了瓢了——对此，开始陈康还有些惘然，但转头一看却不由几乎气结，原来之前那个乞丐见讨钱未获，竟便飞砖泄愤！　

　　或许也是知道自己闯祸了，这家伙也愕然愣在了那里。待见陈康转身后目光锁定他，脸上渐渐升起怒色，这才惊叫了一声，哧溜爬起身来撒腿便逃，并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连身前那块写着“可怜身世”的白布都顾不上要了。看那速度，简直比兔子都快，何曾又有半点腿脚不便？　

　　见此情景，陈康这边一时简直都要气疯了，一口鲜血险些没吐出来！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这种人？自己也不敢自居是其恩人，但施舍给他的钱也都有近百了。这数目虽是不多可都是自己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为此更真的曾经不只饿过一次饭！可难道，骗了自己的钱后再给自己一板砖，就是这家伙对自己一片善心帮助的“报答”？　

　　陈康想去追，要讨个公道，但终于握了半晌拳头，还是强忍住了！都已经追不上了，何况又能怎样？打死他？值得为其抵上一命吗？再说，相对于骗了自己的感情，却又那么伤了自己心的“那个女人”，这家伙的行为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也许，说到底，其实只是自己太过愚蠢吧？为什么，为什么总要被别人骗呢？自己也不是不聪明，也从来对人性没有太多奢求，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会被别人伤到这么深呢？　

　　……　

　　到家了，终于到了！　

　　陈康进了屋，关上门，并随手就扣上卡锁，使再没有人能够闯进来，再没有人能够来打扰到他。　

　　其实，陈康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本来这里也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因为除了抄煤气表的，这个家里平常根本没来过什么客人。而除了他自己，更就也只有“她”身上还有另一把钥匙了。可显然，她现在却是再没有可能到这里来的：不可能到这里来安慰他，也不敢再到这里来伤害他。　

　　“她来做什么呢？给自己机会跟她算帐，甚至杀了她吗？还是想请求得到自己的原谅？她是知道自己过去对她的爱是多么真挚深邃的。那么她就同样也应该知道，她刚才的做为，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会有怎样的巨大！　

　　‘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她应当是明白的！所以，她也应当知道现如今，自己对她的恨，会是多么的刻骨铭心：在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前，就应当知道了——所以，她是不会再回来，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即将嫁入豪门做少奶奶，春风得意的她没空回来。而就便是真有奇迹发生，让她和那个男人突然分了手，乌鸦变凤凰的打算骤然破灭的她，也不至于敢于或是傻到，现在马上就突然跑回来，要自己跟她重归于好。”对所有这一切，陈康都已非常的明白。　

　　“不，她可是没这么笨的，往你的枪口上撞！”看着自己方才这好像害怕那个女人还会随后追来似的扣上的门锁，想到这种防范措施是如何的多余，陈康不觉惨然一笑，对自己如是说道。然后随手“刷”地一声，将手中的钥匙扔到了一边的桌上，而仿佛同时扔掉的，还有心中对那个女人所有心存的美好印象。　

　　是的，虽然之前是情迷心窃，以至于看错了那个女人的品性为人，使得到今天才第一次发现自已所爱的人，她的真实面目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既现实又功利，既庸俗更浅薄，即使在她身上再加上“心如蛇蝎、性如狡獍”这样的形容词亦不为过——可现在陈康毕竟是已经在铁铮铮的事实打击下清醒了，更因此而终于深刻的觉悟到，如今已身属他人的那个女人，其为人是如何的卑鄙而富有心机。故而，又怎还会，又怎还敢，对之再心存什么幻想呢？　

　　见过了那个女人与往日判若两人的另一面，陈康这才感觉自己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了，当初自己所深爱着的女子，她是如何的可怕，怎样的面目狰狞！因之，已不敢期待她的善良，更不致奢望万一发生奇迹时她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虽然心中也曾闪念过这样一个疑问，“如果她真得回来要求自己原谅她，自己真得可以忍心把她怎样吗？”但陈康立刻就晃了晃脑袋将之赶走了，他现在只知道这样一个事实：这可不是一个会愚蠢到这种程度的女人啊！　

　　否则，也就不可能一直在自己面前伪装的这么好了，令自己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天上难寻地上难觅的好女子。虽然，这其中是有自己因爱情而变得盲目的成份，是对方有心算无心才让自己被蒙骗，但那个女人的阴险和狡黠，或是说“聪慧和精明”却是由此显而易见的。单单往日那足以媲美奥斯卡奖获得者的做戏功夫，就是一般胸大无脑，智商稍低者永远也做不到的，不是吗？　

　　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体贴知心……虽然虚荣了些，任性了些，也贪心了些，对男人太不信任，总要求得到一些保证：尤其是物质上的保证，可是在自己的面前，她却从来没有显露过她，其实并不真正爱自己的丝毫蛛丝马迹来。因而一直以来，她更都能牢牢的将自己的心，自己的爱，自己的感情，甚至于自己的灵魂和生命，把持在她的手里！　

　　“这可是将自己一个，一向也自以为并不笨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这是何等的了不起？”即使在此刻，陈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尤其是，想想之前：哪怕只是在前一天，自己也都竟然没有发觉出她对自己的态度，与往日有什么异常来！　

　　这段时间，她只是一直说公司这阵子有些忙，工作和应酬特别多而已。不过同时却一再解释说，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子就会好的。且并还告诉自己，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个机会，因为如果弄好了可能会升职。　

　　虽然，她要自己千万不要去公司找她，可是她说的理由却完全合情合理！这会让她分心，也会给她的上司带来不好的印象。何况她可能还需要在外面办事，自己去找她她也不一定在。而且即使是在也没有时间招呼，反倒只会让自己白跑一趟。虽然，她还有要求自己最好，没有重要的事情别给她打电话。可看着女人那一歉意的表情，谁会怀疑自己心爱的人儿，这些说的尽都只是谎言？　

　　的确，当时这女人的谎话说得是如此滴水不漏，所以陈康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不仅是他，就是换做任何其深爱着对方的男人，怕也只会与他一样的。　

　　何况，在他的脸上刚流露出一丝失落表情的时候，她更是立刻体贴的主动将娇躯贴了上来，脉脉含情的在他的面颊上轻轻的献上一个吻。并象哄孩子一样的逗着他，让他开心，直到引得他性至情动，激情地一下扑了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而之后，二人更就此肉搏相见，一再的抵死缠绵，几度的巫山云雨，一直*到深夜，这才精疲力竭的相拥着睡去。如此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这让人，又怎会想到她是骗子呢？　

　　……　

　　今天下午刚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