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得…我…的…手…好…疼!”
白遥因用力过度,而牵动了梦儿手臂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刺痛向她袭来,她龇牙咧嘴,白遥却恍若未见!
一直站在他们身旁的沙尔,因为看不懂梦儿的手势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遥,你弄痛念…梦儿了!”
白遥这才缓过神,放开了抓着梦儿的手,严重黑茫茫的一片,像是失去了极珍贵的宝物!
浅毅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正巧看见了他们的一番谈话,黑色的眼眸骤然变暗,好似黑夜碎裂在他眼中!
“浅毅,好久不见。”
客厅内的气氛波涌云诡,暗涛汹涌,沙尔冷眼旁观,忍不住打了寒颤,只得率先站出,笑着向浅毅行礼问候。
浅毅眼底寒意弥漫,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向沙尔点点头,目光始终追随着一旁的念梦儿。
见浅毅下楼,梦儿忙牵过白遥的手,拉他至浅毅身前,指着浅毅解释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幸…好…有…他救…我,我…发…烧…了,是…他…请…医…生,又…帮…我…包…扎…伤…口,又…帮…我…换……”
想起是浅毅帮她换的衣服,梦儿的脸又是一阵燥红!
“总…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完,梦儿转身,面对浅毅,她是满心的歉疚,心有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比划道:“对…不…起…呀,我…骗…了…你,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虽…然…我…也…姓…尹,但…我…的…名…字…叫…梦…诗,不…是…你…说…的…念…恩!”
梦儿感到浅毅的身子震了震,脸色苍白,眼内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她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等着家长的责罚。
过了许久,头上还是没什么动静,梦儿紧张地抬头,却见浅毅一双黑玉似的眸子正星星点点的闪着光芒,他直直的盯着她,想在她身上寻找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希冀!
梦儿不敢再看浅毅,她转头,正对上了沙尔真挚的视线,心中一暖,忙扯着白遥的衣摆,向他打听:“他…是…谁…呀?为…什…么…和…你…一…起…来?我…妈…妈…呢?”
白遥收敛琪心中的情绪,看着梦儿,道:“他是我的堂哥沙尔,他负责统领皇家的警卫队,是外公最钟爱的孙子,若诗阿姨说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只说了你在这里,让我和沙尔来接你回去!”
念恩听了,无限失落:“我…昨…天…差…点…就…死…了,都…没…等…到…她…来…救…我,在…她…心…中…事…业…比…我…还…重…要…吗?”
看着梦儿生气娇憨的模样,浅毅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念恩,那么灿烂,那么明媚,那么生动,好熟悉却好遥远,不知从何时起念恩在他的印象中,是苍白的,忧郁的,带着浓浓的哀愁的。
“别没良心了,若诗阿姨可是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本来她一早就要来找你,可南非那边临时有急事,她真的抽不开身!”白遥耐着性子解释道。
梦儿撇撇嘴,不敢再说什么抱怨的话,从刚才起白遥的神色就好怪异,很少见他生气所以还是少惹为妙。
看着白遥与梦儿之间那份似有若无的默契,浅毅的心猛地收缩成一团,呼吸也凝重起来。
“浅毅!”沙尔在他移动步子前,一个侧身横跨,挡在了他与梦儿之间,一只手抵在他肩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有时间谈谈吗?”
在浅毅冷厉的视线下,沙尔始终面带微笑,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他再亲近不过的朋友。
许久,浅毅才淡淡地道:“去我书房吧!”
沙尔如释重负地松开了一直抵着他的手,面上的笑容也轻松了,他站头,向白遥吩咐道:“小遥,你先带梦儿回去,我和浅毅还有事要谈。”
白遥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浅毅,牵着梦儿的手就往外走。
梦儿没料到自己会走的那么急,她好多话埋在心头没有说清楚,该报的恩还没报,该解释的误会还未解释,就这样被白遥一路拖着,一路频频回头的拉出了门!
被白遥硬拖着上了车,梦儿的脸色难看,歪着脑袋靠在后垫沙发上生气,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左手手臂,刚才被白遥拽着出门,拉扯间牵动了伤口,现在正隐隐作痛!
白遥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一脸阴郁的保持着沉默!
他不说话,梦儿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车缓缓的停在了华家府邸门前,白遥才闷闷的下车,为梦儿打开车门后,尽量保持语气温和地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梦儿总觉得白遥今天怪怪的,他的眼神空洞木讷,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肃杀,像是隐忍着一股极大的怒火。
真是奇怪的人,梦儿不服气的想着,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都没怎么样,反倒是白遥一见面就给她脸色看,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想到此处,梦儿负气的转身,连再见都懒得和他说就进门了!
呆望着梦儿的背影渐渐走远,白遥复杂的酸楚击打着他的胸口,长久冰冻的心绪被撕裂了。
如今,他处在一片混沌模糊的黑暗里,唯一的意识便是他要弄清楚,一定要将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人有祸兮旦福,天有不测风云,清晨还是晴好的艳阳天,却在中午转了阴,绵绵细雨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清冷的接到少了往日的喧哗,来来往往中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阴霾的天空下,浅毅怔怔的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望着楼外清寒的雨景发呆。房间里没有开灯,阴沉沉的一片,只有窗外惨淡的云光印着他模糊的轮廓,将他伫立的身影拉得越发的长。
他久久的伫立着,仿佛一座冰冷冷的雕像,没有血肉,没有灵魂!
“千万别想着轻举妄动,姑姑可不是好惹的,她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念恩留在身边,她那么疼她,是不会让你轻易接近的,除非……”
沙尔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虽未说完整,但浅毅已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是的,华若诗不会让他见到念恩的,这次的见面已是大大超出她的意料了,以华若诗的精明强干,是绝不会让这类事情再发生的!
除非……
订婚仪式就在下周……
那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但……!
不自觉间,浅毅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疲倦的坐倒在身旁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试图整理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纷乱思绪!
可脑子满满的全是念恩,她微笑时的明眸璀璨,流泪时的我见犹怜,开心时的调皮捣蛋,生气时的无理取闹,柔弱时的孤单脆弱,念恩的一颦一笑像魔咒似的牢牢的刻在浅毅的心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们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美好动人的回忆!
低语呢喃时的甜蜜,耳鬓厮磨时的缠绵,花前月下间的浪漫,雷霆风暴中的坚持!
他们曾有过那么多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誓言!
他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的,即使那人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行!
他要那个女孩,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那个他爱她至深的女孩!不管是尹念恩还是尹梦诗,不管她是否记得他,也不管她是否还恨着他,除非他死,否则绝不放弃!
宁静宽敞的卧房,一切悄无声息,梦儿静静地坐在窗前,安心的等待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她才兴奋的站起来,拉开遮住落地玻璃窗的纱帘,阳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跳进来,渐渐洒满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这样想着,梦儿笑意盈盈的拉开衣柜的门,挑选着今天晚会要穿的衣服,也许是她的衣服太多,也许是过去的三年她从未对这些衣服上过心,所以光是看,她就眼花了,更别说入手挑选!
就在梦儿犹豫不决之时,华家的老管家安娜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早餐,脸上漾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小姐一夜没睡,一定饿了,来,先吃早餐,宴会是晚上才开始,您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打扮!”
被戳穿心事的梦儿,脸一下醉红起来,她依着安娜的话,安分的坐到了梳妆台前,接过安娜递来的牛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慢慢的品着牛奶!
安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将一盘三明治摆放在梦儿面前,然后转身,来到衣橱钱,看着满橱鲜亮华贵的衣服,安娜笑着摇头,这三年,夫人对小姐可谓无微不至了,每天早上的衣服都是夫人在前一天晚上依着第二天的天气精心准备的,那些衣服都是请最着名的设计师依着小姐的尺寸,和着小姐的气质而做,无论材质款式都是最出挑的!
小姐从不在意穿着,因为她的美丽比那些华贵的衣服要耀眼的多!
想着小姐的反常,安娜会心的笑了,她随意的拿了件艳红似火的连衣裙,问道:“小姐,这件如何?”
梦儿转头,随即蹙眉,这么红火的衣服,前低后摊,看在他眼中,该是多么的不得体,于是连连摇头!
安娜微微而笑,又顺手从衣橱里拿了件黑色礼服:“小姐身段好,黑色又显庄重,与小姐高华的气质再相衬不过,不如就这件吧!”
梦儿啃着三明治,眉宇间难掩失落,黑色虽是高贵,可她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安娜哪会不知道她的心事,于是又笑着从橱里拿出意见白色雪缎晚礼服,自言自语道:“看来看去还是白色的好,干干净净的,就像……”
不等安娜说完,梦儿已连连点头,看着安娜手中的白衣长裙,脑中暮地泛起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淡淡的,却俊美如画。
“那就这件?”小姐的心思安娜早就看透,刚才那番折腾,不过是试探而已!
梦儿满意的点头,放下手中的牛奶和三明治,巧笑嫣然地接过安娜手中的,对着镜子比了又比,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潮涌,直接穿上了身!
妈妈的眼光果然好,这身礼服剪裁精致,在细微处见功夫,美丽却不张扬,华贵中又见淡雅,飘逸中又显柔美!
黑色秀发如瀑流泻,白色雪纺将它衬得更黑更亮!
一旁的安娜简直呆了,倒不是为小姐本就绝美的风姿,而是她脸上那抹含羞的娇态,荡漾着层层涟漪,将她蕴藏的美丽全都绽放开来!
如果夫人的美是华丽的,惊艳四座的,那小姐的美便是娇艳的,遮掩不住的。
“行了,小姐,安娜老了,看着你这么一圈又一圈的转,头都晕了!”安娜三分无奈,七分取笑的将梦儿拉回床上,语重心长地道:“您都折腾了一整夜了,幸好夫人不在,不然又要生气了!”
梦儿神色瞬间黯然下来,是啊,妈妈并不想让她去参加今晚的宴会,那日,秋深叔叔携叶浅毅来拜访她们的时候,妈妈的脸就一直阴沉着,受到邀请卡后,她更是看也不看的就随手一扔,也不想想她冷眉冷眼对待的可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妈妈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懂了!
梦儿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朵朵白云,缱绻的飘荡在空中,一如他清浅的眼波,在射向她时,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光来,让她全身炽热,连呼吸都有些窘迫。
他竟会是秋深叔叔的儿子,白遥同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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