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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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秀-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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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花看了一眼那镯子,虾须粗细,值不了几个钱。

    景灏拉着秀花,一点点挤到人群前头,却被守城的官兵猛地一推,差点儿摔倒在地。

    “挤什么挤?滚后面去!”那小兵没好气地说。

    秀花扶着景灏站好,躲在他身后,一副胆小的样子。

    景灏连忙对着那小兵打恭作揖道:“军爷,求军爷行行好,让我们进城吧。”

    那小兵啐了景灏一口,道:“这么多人,都是要进城的!你给老子滚后面去!”

    景灏哭丧着脸,道:“军爷,求军爷行行好吧。”说着,将秀花拉到身前,慌乱地把她头上的银簪子拔了下来,偷偷塞进那小兵手里,道,“求军爷通融一番。”

    那小兵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模样,颠颠那簪子,又看了看畏畏缩缩的秀花,道:“你们两个人,就这点儿东西?”

    景灏听说,不免慌了手脚,半天才似刚想到一样,拉过秀花的手,有些粗鲁地将那个镯子薅了下来。

    秀花吃疼,却做出害怕欲哭的样子,嘴里“阿巴阿巴”地。

    原来是个哑巴,那小兵转了个念头之后,便把这一茬丢在了脑后。

    景灏也不管秀花,只是将那镯子塞进小兵的手里,苦求道:“求军爷通融通融。”语气里,就带了哭腔。

    那小兵并不满意那镯子,但好歹也是银的。

    “算了算了,看你们可怜的,滚进去吧。”

    景灏闻言大喜,连连作揖:“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说罢,拉着秀花,并不快走,只是仿佛好多天没吃饭那样,一步三晃地进了城。

    那小兵只顾着稀罕那银簪银镯了,哪里还能管到他们。(未完待续。。)

    ps:人生第一张粉红票,感动地要出去跑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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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船厂
    待进了城,秀花才在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低头看看自己泛红的手腕,不免非常不爽地瞪了景灏一眼。

    借着演戏用那么大的力气,这人果然是个记仇的小人!小人!

    景灏完全当看不见秀花的表情,将头别在一边,小声道:“看见前面的码头了吗?我们去那里,看能不能找到个活计。”

    秀花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那造船的地方在地下吗?怎么要去码头?

    秀花心中满是疑惑。

    但可惜,她现在是个哑巴,心里的疑问就算是到了嗓子,也得生咽下去。

    果然……好憋气呀!秀花心想。

    景灏浑然不觉秀花此刻心中的翻腾,只是拉着秀花,蹭到了码头那里,抱着手臂在那儿,勾肩缩背的,本来就满是病容的脸,此时更是苍白得和纸一样。

    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只怕还以为这人是诈尸起来的呢。

    秀花实在是学不会这种模样——一来没有景灏那多病身的条件,二来也做不出那看着胆小还带着猥琐的样子——于是,索性就躲在他身后,心观鼻,鼻观眼,眼观脚尖,尽力将自己当成一个害羞怕事的逃亡少女。

    等了一会儿,突然看见一艘大船靠在了码头,船上下来了一队军官,气势汹汹的。

    码头上的人闲散人等都缩了身子,唯独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快步上前,一脸的谄媚,道:“各位军爷可算来了,小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就见一群力巴站上了码头,个个看着都很壮实。

    原来那大汉是码头上力巴的头头。任是谁若想在码头上出力讨饭吃,都要经过他。

    那打头的小将看了看,不满道:“就这么几个人?”

    大汉显然是怕得罪了这些当兵的,忙道:“后面还有,军爷放心,定不会误了军爷们的事儿。”

    那小将事情多。也懒得理他,就道:“把船上的东西都搬到东面船厂去,中午之前必须搬好,你知道厉害的。”

    那大汉立刻喜上眉梢,道:“没问题!军爷你请好吧!”

    那队军士也不再理那大汉,而是一起坐到了码头边的茶铺里,开始聊天喝茶监工了。

    那大汉先是安排准备好的人去搬东西,见那货物确实是多,便站在码头边上。对着下面的流民人群扫了一圈。

    果然,有几个男人见状,都跑了过来,打躬作揖地求那大汉给个活干。

    那大汉皱着眉,挑了两个看着壮士些的,将其他人都撵走后,又开始寻摸了。

    景灏瞅准了机会,忙跑上前去。笑道:“头儿,小人严生。是从前塞关逃下来的人,流落到这里,还求头儿赏口饭吃。”

    那大汉一看景灏那小脸煞白,风吹吹都能飞起的样子,顿时脸拉了下来,不耐烦道:“去去去!别耽误爷的事儿。”

    景灏急忙道:“头儿。你莫看我这样子,实际上我自小在铁匠铺里学过打铁,力气大得很。我见这一船东西,就那几个兄弟怕也卸不完,您不若让我试试。若是能成,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您就把我扔着江里喂鱼。”

    这码头上做事,一来靠胆大力足,二来就要靠嘴皮子溜,会说。

    显然,景灏是一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人。

    所以听景灏说了这样长一篇,那大汉脸色倒是好了些,笑道:“好,那你去试试吧。若是做得好,十个大包一个铜板,若是添了乱,我也不扔你去喂鱼,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倒不如卖到那暗门子里,给大爷们取乐。”

    秀花在后面听那大汉说的这荤话,差点儿笑喷出来,还是暗中掐了自己一下才忍住了。

    这底层人民虽然书读得不多,损人的时候也没有那读书人的弯弯绕儿,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饶是景灏这种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人,听见这话,也颇有些不自在,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道:“头儿您放心,断断不会误了事儿。”

    说着,回身就将秀花拉过来,手舞足蹈地胡乱比划着,嘴里还说道:“妹子,哥哥找到活计了,你且在这儿码头上好好等着,等哥哥赚了工钱,给你买烧饼吃。”

    秀花哪里懂这个,不过恐怕周围也没人懂这些,是以就陪着景灏一起胡乱比划了一通。

    比划完了之后,景灏刚要往船上走,却被那大汉叫住了。

    “这是你妹子?”那大汉问。

    景灏道:“是,亲妹子。”

    那大汉看秀花低着头看着脚尖,很是怕事的样子,又问:“哑子?”

    景灏忙道:“是,天生的。”

    那大汉点点头,这倒是正好。船厂的厨房需要个帮厨,但是因为船厂里面的事情关系到机密,所以不方便大张旗鼓地找人。

    因为那船厂厨子与这大汉有些交情,知道这大汉惯在这玉城走动,知道的人多,便托他帮忙,找一个不识字的小丫头帮忙。

    如今见秀花这模样,肯定就是不识字的小丫头,还胆小瑟缩,更妙的竟然还是哑巴。

    “会做饭吗?”那大汉又问。

    景灏愣了愣神,才道:“会倒是会……但……”他并不知道这大汉为何有此一问,就怕秀花和自己分开,事情就不妙了。

    况且,连他这样一个满脸病容的汉子,都有人想把他卖进暗门子了,秀花一个姑娘家,在这等鱼龙混杂、人人自危的时候,可比他危险得多。

    那大汉哪里有闲心听他后面的话,直接道:“这就好,船厂里少一个帮厨的,你就让你妹子去吧,一个月给十个铜板。”

    景灏和秀花心中都是一喜,只是景灏喜上眉梢。秀花喜在心中罢了。

    别忘了,秀花现在是听不见话的哑巴。景灏既然说了她是天生的哑巴,那么秀花就只能连聋子一起扮了。

    这倒是歪打正着呀!

    尤其是景灏,更兼安了心,立刻喜上眉梢,忙不迭地给那大汉打千儿道:“多谢头儿帮衬。多谢头儿帮衬,妹子!”景灏拉了秀花过来,又是一阵子手舞足蹈,嘴里还说,“妹子,头儿让你去给他做饭,若是你做好,一个月有十个铜板呢,快来谢谢头儿。”

    秀花这才笑了。怯生生地抬头看看那大汉,又屈膝拜了三拜。

    那大汉一摆手,道:“没事儿了,你去搬东西吧,你,”他指了指秀花,“跟我走。”

    景灏忙推了推秀花,要秀花跟上。又对那大汉说:“头儿,我妹子这样子……还请头多多担待。厨房的事儿她懂。您有什么吩咐和她比划就行。”

    那大汉不耐烦地说:“哪儿来的废话,快干活去!”

    说罢,拉着秀花就往船厂的方向去了。

    景灏到底还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那大汉确实是往船厂去了,才放心地干活去了。

    ***

    那大汉带着秀花一路到了船厂。

    路上,秀花扭扭捏捏地。走得极慢,借机观察周围的情景,却使得那大汉甚是不满,催着骂了许多次,秀花才稍微走得快了些。

    玉城并不大。只因为就在玉绦江边,所以视野极为开阔。去往船厂的路上,右边是不高却结实的城墙,城外是丛林深密的落雁山西麓,城内巡防的卫兵以及流离失所的流民;左边则是浩浩汤汤的玉绦江,奔腾的流水在烈日下起了一层雾气,甚至看不清楚对岸的样子。

    “你快着些!慢慢腾腾的做什么!”临到船厂门口,那大汉又叫了一声。

    秀花这才又快走几步,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船厂。

    门口守卫森严,船厂内有几艘正在修建的大船,除了大一些,却没看出有何不同之处。

    此时,方才在码头看见到的那些苦力,扛着货物,陆陆续续地也到了船厂,里面还有最瘦弱的景灏,抗的东西却比人更多。

    那大汉一看,倒是满意地乐了,对秀花道:“你这大哥倒是很有力气。”

    说了两遍,却见秀花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才记起来她是个哑巴,不免嘟囔了一句:“真丧气。”就又拖着秀花往里走了。

    待进了船厂之后,那人并不带着秀花往人群的方向去,而是向一边翘着二郎腿,正喝茶水的人,谄媚道:“刘头,这大热天的,您受累了。”

    那刘头眯缝着眼睛,端着小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拿了半天的架子才道:“世道艰难,都不容易。”

    大汉忙笑道:“是,是,是,不过刘头您看着这么大的船厂,要更不容易些。”

    刘头呵呵一笑,对着天上一拱手,道:“都是为天德陛下尽忠罢了。”说着,看向秀花,问道,“这是何人呀?”

    秀花依旧一脸木然,那大汉忙道:“刘头,这是我找来帮厨的。”说着,凑近刘头,压低了声音,“是个哑的,流民,有个哥哥在我那儿扛活。想是不会露消息的。”

    那刘头对着秀花露出了审视的神色。

    秀花依旧低着头,指尖微抖,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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