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父问他:“你和那个女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上次听你妈说要成了,这会儿又没信了,到底什么时候带家里来让我们看一看?”
纪梦溪手里原本端着一杯茶,溢出一滴,烫得手背生疼。
缓缓抬起头:“散了,没缘分,以后再找。”
纪母一边听着,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本来就要十有**要成了的,两家甚至要商讨结婚的事。纪梦溪突然有一天打电话来,就说;“以后别往江家打电话说我和江南的事了,我们两个分开了。”
晴天霹雳,只觉得不可思议。
纪母听罢心事重重,她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亲眼看到纪梦溪对江南的态度和看她时的眼神。这些年他的心里有她,而且一直没有变过。如果说两个人不能在一起,那么只能说明,后悔的人是江南。如同冷水兜头灌下,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谁也不能保证江南没有喜欢上别人。他的儿子是优秀,或许江南当年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让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五年不难,但如果是分开了,却还一心一意守着,只怕很难。何况江南已经早到了嫁人的年纪……
纪母警觉起来,当时害怕的便是纪梦溪对江南那种小心意意的珍重。如果真有这种不好的事情发生,受伤的必然得是他。
追问之后,纪梦溪很不耐烦。
这样有教养的孩子,很少跟长辈这么说话。情急之下却吼出来:“今天这样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当年我放开她的手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不是么?”
纪母叹息,到底还是五年前的宿疾。如果说真的有报应,也该是报应到她的头上。当年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纪梦溪永远都不会松开江南的手。
“行了,很晚了,梦溪忙了一天,让他早点儿上楼休息吧。”
怕一家人再不停的揪问下去,已经吩咐管家帮他准备洗澡水。
时间真的不早了,几个长辈知道纪梦溪这次回来是要在家住上几天,也便不急于这一时,纷纷离开。
纪母跟着纪梦溪上楼。
纪梦溪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问:“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次是去国外考察,时间估计会久一点儿,主要不知道你回来。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纪梦溪说:“算了,别打扰他工作,我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走了。”
到哪里都不清静,家里亦是如此。早知道这样,该一个人去外地呆几天,找个陌生的地方赏景也会比现在轻松。
纪母小心意意的问他:“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吧?”
纪梦溪脱衬衣的手顿了下,没抬头,语气沉沉:“妈,我骗不了你,也不想骗你。怎么会好,我只喜欢过江南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因为什么,我都永远不能跟她在一起了。”
喉结轻轻的动,再说不下去。只道:“妈,您去休息吧,我也要洗洗睡了。”
纪母退出去替他关好门。
纪梦溪此一生本该顺风顺水,如今历的情结来看,是受了长辈的害。
阮天明开门进来,神色有丝严肃,靠过来对薄南风说。
“老爷子的电话。”
薄南风淡然抬眸,起身出去听。
张口唤他:“爸。”
想是问他结婚的事,听他淡淡道:“是,我们打算明天去登记。先跟你说一声,哪一时大家都有时间了,带她去看你。”
“是个律师?”那端有意问了一下职业。
薄南风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是,不过就是上傻丫头。”
那端静了下,半晌才说:“小瑞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薄南风眯起眸子:“哦,那很好啊。”
那端叹口气;“要不然你回来一趟吧,登记的事情往后推几天,用不到这么着急吧。或者你把人带回来让我看一看,我也能帮你参谋一下。”
薄南风只说:“爸,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只能是她了。”那意思已十分明确,参不参谋,都没有用。至于登记,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撕破脸,都了解薄南风的脾气。老人斟酌了一下:“小瑞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们算是很亲的人了,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话落,电话“啪”一声挂断了。
江南发现薄南风整晚心不在焉,进门后看了她一眼,问她:“吃饭了吗?”
江南本来在看电视,嗔怪:“你失忆啦?之前不是刻意给我打电话问我吃没吃饭,不是跟你说了跟孙青一起吃过了么。”
薄南风坐来过,笑笑:“怕你不听话,所以问问。”伸手抱她,被江南闪过,吵着他的身上有烟味。薄南风自己抬起手臂闻了闻,站起身:“我去洗澡。”
洗了很久才出来,江南甚至怀疑他在泡澡。出来后头发也没吹,随意擦了擦,额发还在滴水。已经过来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打横抱起她回房间。
话实在少得可以。
江南揽着他的脖子:“你今晚怎么了?”
薄南风挑挑眉:“怎么?我今晚很不正常?”
江南点点头,说不出他哪里不正常,像有心事。平时他一进门似乎不会这么安静,总有办法惹得她又吵又叫,今天她却觉得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太让人省心了,反倒不可思议。捧起他的脸:“告诉老婆,是不是阮天明,黄宇那几个公子哥欺负你了。”
“要真是呢?”
江南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誓死要替他出头的架势,张口却说:“那咱以后不跟他们玩了,离他们玩点儿,省着受欺负。”
薄南风拧起眉头,哭笑不得。
“就这点儿本事?”
江南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想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你年纪本来就比他们小,怕他们把你带坏了,或者再欺负你。以后没事就在家里呆着。”
“在家里呆着有什么意思,你整天上班又不在家。”
江南“嗯”了声。
薄南风无声无息的进占,动作慢条斯理,盯着她,发梢的水滴都砸到她的脸上。
江南伸手去抹,他已经抬手帮她抹干净。
觉得睡灯太明亮刺眼,手臂一伸,关掉它,室内陷入一片漆黑,突出其来的黑像从四周漫上来,一时间竟很难适应。江南下意识抬手找寻他的,被他撑进掌手中。
“明天我们去登记,你记不记得?”
“记得。”
“那我们几点过去?”
“专心点儿。”
“嗯……啊……”
一大早,江南才爬起床,宋林爱的电话便打过来了。喜气洋洋的问她:“听孙青说你今天要和薄南风去办结婚登记,真的假的?”
江南坐起身,清了一下嗓子:“当然是真的,这事还能开玩笑。”
宋林爱拍手叫好。
“那太好了,晚上给你庆祝一下,告别单身,你可一定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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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去登记
薄南风翻了个身,被她讲电话的声音吵醒,蹭过来手臂一伸环上她的腰。没有睡醒,那样子还像有点儿起床气,哼哼了一声。
江南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拍拍他的脑袋安抚,示意他继续睡。
和宋林爱又聊了几句,最后敲定时间和地点,说好忙完后过去。
薄南风没抬头,已经蹭到她的怀里,一张脸埋在她的身上。哑着声音:“谁的电话?去哪儿?”
江南躺回到被子里,才说:“爱爱的,晚上她们约我一起吃饭。”
薄南风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用力,下一秒身子上提,亲亲她的嘴角。
“不准再喝酒了,儿子真会被你给灌傻。”那一天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便纵容她,醉了比醒着要舒服一些。
江南跟他保证:“放心,孩子出生前坚决不喝了。”
薄南风捏捏她的脸:“乖。”
掀开被子,侧脸贴到她的肚子上,静静听里面的动静。
江南笑他:“不是跟你说了么,得几个月以后才有动静呢,现在他也就是一团肉。”
薄南风嘴角上扬:“也不知道长得像谁。”
江南开心的跟他讨论:“我希望他像你,长得漂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要是女儿长得像你好了,要是个儿子就像我,长成你那样也很麻烦,男孩子没必要太好看了。”
薄南风笑嘻嘻的:“像我们两个。”
“是啊,应该是爸爸妈妈的特点都占一些。你看我,眼睛长得像我妈的,很大,鼻子什么的,就随我爸。”
薄南风盯着她打量:“你这长脸怎么一年年的像不怎么变。”
江南白眼球抛给他:“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我的脸就有了变化,那得老得多快啊。”
今天要去办理结婚登记,所以请了假不用去上班。两个人都慢悠悠的起床,江南穿衣服的时候,薄南风已经利落的下床准备做早餐了。
江南起来后刻意化了一个妆,平时工作忙,有时间化也没时间卸,时间久了反倒对皮肤不好。所以没有化妆的习惯,而且江南的皮肤一直很好,光滑细腻,不用摭瑕也是白皙水嫩。今天日子特别,是要被记上一辈子的,便想要盛妆打扮。
心情好,连妆化出来都格外满意,而且她今天刻意穿的裙装,从内而外的典雅,女人味十足。
出来吃饭时,连薄南风都忍不住惊滟。
“呦,哪家的仙女啊,掉到我们家里来了。”看江南朝他走过来,邪笑:“你可别过来,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江南瞪了他一眼,问他:“好看吗?”
薄南风不笑了,点点头,郑重其事:“太好看了。”
江南对他的赞扬很满意,赏一个吻给他:“这回知道我江南不是姿色平平了吧。”转身就要回座位上吃饭。
被薄南风从后面抱住,吻在她的脖颈上。
“我初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最漂亮的,那一天我心脏跳得厉害,跟猛然嵌进我心里似的。”
林乐就觉得,其实江南,薄南风,他们三个人的纠葛是一早注定的,是场孽缘。
江南说,薄南风注意到她,是那天在酒吧里,她官司打得不顺心喝高了,然后毫无形象可言的站在酒吧的沙发上又唱又笑,严重破坏了当时的氛围,连酒吧里的歌手都唱不下去了。
但就是那样,薄南风才看到她的。猜想是一见钟情,否则不会拿辩护那样的大事开玩笑。
而实际上那天的酒是林乐跟江南一起喝的,当时她也熏然,跟江南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笑得也很大声。但第一次见薄南风的时候,他却不记得她,可见当时便没注意到,而林乐却实实在在的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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