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认得路,不用你个奴才带路。” ;郝大夫两眼气的发白,他一把夺过宫沐手中的药箱,带着一脸的墨汁和愤怒,拂袖而去。
房内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还不快去抓药,再晚点他可真的死了。” ;罹尽看了眼愣在一旁的花浓说到。
花浓紧赶着点点头,将药方死死地拽在手里,焦急迈着小跑出去。
丫鬟们还没回来,此刻房间里就剩下颜洛一个女子,空气中隐隐透着点微妙的气氛。
“罹尽大夫真是医术高超,比那个郝大夫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还是颜洛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毫不吝啬地夸着罹尽,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说的也是她心中所想。
罹尽好一番打量她,似乎在探寻她话中的真假,“我不是大夫,也不要把我跟那个庸医相比。只是在外飘荡的日子长了,便学会些医治的方子罢了。”
“罹尽很久没回家了吗?” ;颜洛歪着脑袋,疑惑不已。
罹尽穿过颜洛的身旁,直接走到宫沐身前,“主人,若没属下什么事,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看着罹尽走远的背影,颜洛急忙喊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家了呢?”
颜洛看着罹尽的背影微微一怔,却还是坚定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前,她无奈的耸耸肩,只是因为她说到家的时候见他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不然她才懒得问呢。
看颜洛小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宫沐才松了口气。也不费他千辛万苦叫罹尽来一趟,他看了眼床塌上的人,陷入一阵深思,当事人昏迷不醒,他要怎么凭一己之力解释开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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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他爱着我,像我爱着他一样
为了让李此在花浓抓药回来前好好休息,颜洛硬生生的将宫沐拉出门外。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留下?” ;宫沐反将颜洛的手抓住,一个踉跄,她一头跌进他的怀里。
“你干嘛啊!” ;颜洛揉揉被撞得发疼的鼻子,瞪着大眼看宫沐。
“他把我的房间给占了,今晚我睡哪儿?” ;宫沐狡黠的一笑,将颜洛一缕青丝绾在指间,“不然今晚我就委屈一下和你一起睡好了,你可别做什么奇怪的事。”
混蛋,绝对是混蛋!“你想多了,家里客房多的是,柴房也行,大门口也行,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颜洛嘟着小嘴,把头扭到一边,两颊绯红,看的宫沐好生欢喜,“洛儿真是一点也不坦率啊!”
“你不是说一定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吗?那你刚刚还那样对郝大夫,你不怕他记恨你啊?” ;感觉气氛逐渐变得暧昧,颜洛扯开了话题。
宫沐的脸色变得严肃, ;“你会去考虑一个心思极坏的人的感受吗?郝大夫并非真的不会医治,他只是想让别人觉得情况糟糕,好让他趁机牟取暴利而已。你说这样的人,值得去尊重吗?”
“没有吧,郝大夫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乱说的吧。” ;在此之前,颜洛一直听说郝大夫医术了得,神仙下凡,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洛儿,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像你听到的看到的那么简单,人心复杂,表面上正义君子般的人也许私底下是衣冠禽兽也说不定,所以洛儿,你千万不要随便去相信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你听到没有?” ;宫沐的语气愈加严肃,眼眸中流荡着复杂的神色,握着颜洛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难道娘也不能相信,花浓也不能相信是吗?” ;手腕上传来阵阵地痛,颜洛眨着泛光的大眼,不甚理解宫沐的话。
“算了,洛儿还小,我说的话你当是没听过吧,伯母和花浓都是好人,我也自然,信得过她们。” ;宫沐笑的有一丝苦涩,他放开颜洛的手,故意将她的额发揉乱,看她气呼呼的瞪着自己,随即一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你呢,你是什么人?我可不可以相信你啊?” ;颜洛理着额前被宫沐蓄意揉乱的头发,心中竟没有一丝的生气。
宫沐沉默了一阵,将她刚刚理顺的头发又一次揉乱,“洛儿,还是不要相信我的好。”
莫名心中一阵气愤,颜洛看他又一次将自己的头发揉乱,索性不理了,“不信就不信,谁要相信你啊。”
花浓气喘呼呼的小跑过来,“药已经拿去煎了,此郎他现在一切还好?”
颜洛为花浓擦去脸上的汗水,安慰到:“别着急,李此一定会没事的。”
“我也觉得,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因为他还欠着对我的承诺。” ;花浓咧着嘴一笑,不再似从前那般鬼灵迷糊,而且突然间变得温和娴熟。
颜洛惊讶,“花浓,你不怪李此了吗?他都那样对你了!”
“小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的真相,我相信此郎是爱我的,就像我爱着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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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此生定不负卿
花浓小心翼翼的将李此扶起,靠在软锦上,将药喂进他的嘴里。有些药水顺着唇角流下,花浓就拿着小手绢轻轻的擦拭,温柔如慈母。
“花浓现在变得好淑女,好得体啊!” ;颜洛目不转睛的看着花浓,不住感叹。
“你也想变成这样吗?” ;宫沐挑着眉问到。
“才不是呢!” ;颜洛吐吐舌头,她虽然喜欢这样温柔大方,却一点都不想成为那样的女子,因为一旦变成那样,就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大笑大哭了。
“花……浓……” ;李此微微张开了眼,苍白的唇畔间啮啮而出两字,他艰难的抬起手臂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
花浓药碗往榻边一放,喜极而泣,她拿起李此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在。” ;我一直都在。
“对不起……花浓……我……让你……伤心……了……” ;李此用尽力气想要抚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了,他挣扎着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无力的放弃了,看花浓眼泪漴漴而下,他心疼极了。
花浓使劲的摇摇头,嗤的一笑。“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吓死我了。”
“花浓……对……不起,我的病……没法在陪你了……走下去了。”
“你不用担心,罹尽给你开了药,他可是特别厉害的人,他说只要你按时吃药,不日便会恢复。” ;颜洛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插话到。
“嗯,只要好好休息,再配上罹尽的药,会恢复的很快的。” ;宫沐也随声附和。
“真的吗……” ;李此一阵轻咳,望着说话的二人,脸上重新点燃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我唐唐颜家大小姐才不会骗你呢!”
“小姐说的是真的,你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花浓握着李此的手,笑的格外开心。
李此终于露出了笑容,苍白的脸上如同渲开一朵并蒂的桃花,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重生的喜悦让他内心喧涌的洪波潮水而出,明亮的眸子不移的看着花浓,仿佛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花浓……我说的那些话……其实…………”
花浓纤指轻按住他的唇,替他拢起散落的发丝。“我知道,那时你是为了保护我,宁愿让我记恨你也不愿让我知道你得病而伤心欲绝,我知道。”
“那你……还愿意同我一起去我的家乡,游历山水漫步田间……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想成为你的妻子,陪你走遍山山水水,陪你白头偕老。” ; ;花浓微笑着说完,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
李此轻轻将花浓拥入怀中,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不就是大难不死之后,心爱的人还在身边不离不弃吗?
“此生,定不负卿,愿与卿恰白头,地老天荒。”
房间内的幸福直线升温,颜洛自觉的退出了房间,还拉上了宫沐。
刚走到门外,颜洛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花浓都笑了,你哭什么?”
“我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花浓终于找到了最爱她的人,难过,是因为这次,花浓真的要离开我了。”
哭声不止,宫沐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怀抱着抽泣的人儿,“洛儿不哭,花浓走了,我留下来陪洛儿可好?”
果然怀中的小人儿停止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委屈的时候咬着下唇,“永远不走?”
“对,永远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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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我们天涯若比邻可好?
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而且还是男人,苏倾云好一阵惊吓,但听完颜洛添油加醋的讲完花浓和李此的故事,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在颜府调养几日后,李此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不再似从前那般弱不禁风,身子骨也逐渐硬朗起来。
“罹尽的药还真的有效啊,这才几日,就把你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看李此身体恢复的不错,颜洛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李此浅笑出声,“小姐还真是有趣,不过,我也很感谢他,若有缘再见,我定要好好谢谢他。”
颜洛呵呵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啊,那天对你那么无礼。”
“小姐不必介意,你也是因为太在乎花浓,说起来,我还该感谢你呢,谢谢你舍得把这么好的花浓让给我。” ;一提及花浓,李此脸上便是抹不去的笑意。
“我啊,一直把花浓当做最好的姐妹,所以,你要是不好好对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花浓要回来的。” ;颜洛说的极为认真。
“我一定会倾尽毕生去爱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听他这么一说,颜洛也就放下心来,“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李此的眸子亮亮的,脸上的笑容也换成了严肃认真。“我会把这些年的积蓄拿出来,我要替花浓赎身,然后带她去我的家乡,那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她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赎身契?你是说这个吗?”
颜洛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拿在手中左看右看,“虽然我不知道卖身契意味着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既然这东西对你和花浓都这么重要,那我送给你们好了。” ;说完,便笑着将那一笺泛黄的纸塞进李此的手中。
“小姐……” ;李此唇畔微启,仿佛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他由衷的一笑,“谢谢。”
“你们会幸福,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颜洛招招手,花浓正朝着这边走来,启着小碎步面带着幸福的笑。
“花浓,我舍不得你……” ;马车就要启程在即,颜洛拉着花浓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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