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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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阿宝-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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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存放宝贝的所在……那大盗在这个极为隐秘的所在翻找出许多精致上等的楠木盒,他心中狂喜不已,也来不及一一打开查看,一股脑地兜起来逃窜了。待那大盗逃窜至一个安全之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这些楠木盒——你猜,那大盗后来怎样了?”

    阿宝顾不得他对着自己耳朵吹了半天热气,忙追问:“后来怎样了?”

    锦延微微笑:“我知道你忙得很,你且去忙吧。”

    阿宝急得去拉他的袖子,道:“我错了,我并不忙。”

    锦延微眯双眼,俯身道:“打开楠木盒后,那大盗饶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吓得心寒胆战——”

    阿宝急得头上冒烟:“到底是什么?”

    锦延笑笑,又接着道:“那盒中摆放的竟是许多女子的纤纤玉手。那些玉手有的年月久远,已然干枯;有的还新鲜的很,看上去像是刚从某个女子身上砍下的一般。”

    阿宝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双手使劲地往袖中缩了缩,轻声问:“再后来呢?”

    锦延嗤笑了声,道:“再后来,那大盗恼怒不已,一趟功夫白费不说,还受了一惊,险些儿吓死,一怒之下,又原路返回,将那些盒子偷偷丢回富贵公子的府中,那许多女子的玉手七零八散地丢了一地。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那富贵公子的嗜好便被许多人所知晓——原来那富贵公子爱貌美女子,但更爱的却是美貌女子的玉手,一朝对那女子腻烦了,便会砍下那女子的双手赏玩——”

    阿宝脸白手颤:“被他砍下双手的女子定然也活不成了,那富贵公子草芥人命,难道没有人去官府告他么?”

    锦延嗤嗤笑了几声,道:“耽误了你许久,你的老熟人大约等急了,你快些过去吧。”

    那边三皇子果然独自喝着闷酒,不时转头看向这里。

    阿宝身上冷汗阵阵,喃喃问:“你为何要说与我听?你为何要说与我听?”

    锦延方冷笑道:“若你是不情不愿,我大约就会任你施展手段,再顺手推舟将你送与某人,你若命好,说不定便可逃脱亦或成为某人的爱妾。坏就坏在你过来时竟是迫不及待,见到你的老熟人时又是满面喜色,你既然这么想急切离开这里……那么,我便很想看看你再去勾引他时是什么神情了——不过,你且放心,若是他开口向我讨人,我虽不舍,但定会成全你们。”

    阿宝心内骂了一声娘,蓦地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踅身返回,对着他一字一顿:“周锦延,你不是人!”
第37章 莫家阿宝(二十七)
    三皇子见阿宝过来,不耐烦道:“怎地还与他说笑这许多时候?”

    阿宝含笑道:“将军命人家献舞呢,人家不情愿,与他讨价还价了半日。”言罢,垂首看自己平放于腿上的双手,肤色莹白,十指尖尖。这些时日,掌心的茧子早已消去,便是再谦虚,这手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双很不赖的手。

    三皇子笑道:“哦,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多才多艺。”

    阿宝娇笑:“唉,真要命,还要上去献舞——若是人家跳得不好,你可不能笑话人家。”

    酒席正酣,乐声嘈杂,使臣们同众美人于花间乱舞,舞姬们的舞早已被搅得乱了章法。

    阿宝起身,甩动双袖,扭着腰身,舞入众人之中。

    锦延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擎着酒盅,却迟迟不饮,目光随她转动,且看她会有何举动。

    阿宝已有数日未曾好好练习,今日一跳,便觉得手脚腰身僵硬了很多。香云正与一个使臣拉扯扭跳,见阿宝竟不请自来,且还敢跑到场中献舞——即便是拍马屁,她的舞也不能说好,于是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三扭两扭,扭到阿宝身旁,冷不丁往阿宝脚面上狠狠一踩。

    阿宝“哎呦”一声,吃痛不已,踉跄几步,好巧不巧,堪堪摔倒在了清水亲王的腿旁。

    清水忙将她拉起,操一口僵硬汉话问:“你不打紧罢?”

    阿宝口中不住地吸气,苦着脸道:“奴家已经动弹不了了,可否容奴家在此小憩片刻?”

    清水笑道:“当然当然。”

    阿宝娇羞道:“多谢。”便斟满一杯酒,送至清水唇边,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如秋水寒星般的眼睛含笑看他。

    清水受宠若惊,慌忙张口,就着她的手饮下一盅酒,酒一入喉,清水更醉了,晕晕乎乎地问她:“你……如此举动,不怕周将军生气么?”

    阿宝摇头,做楚楚可怜状,轻声道:“他大小老婆一堆,奴家这样的女子,他府中多得是。奴家整日里还要被他的大小老婆们欺负……而且、而且奴家也不喜欢他。奴家、奴家喜欢的是大人这般稳重年长的男子。”言罢,又含羞垂首,两手不住地绞着自己的衣襟。

    清水僵了一僵,道:“我家中大小老婆也有好几个。”

    阿宝又作为难状,思虑半响,似是下了一个甚为艰难的决断,道:“横竖奴家听不懂她们的话,她们想来也听不懂奴家的话,如此,便是想吵也吵不起来,应是不打紧。”

    清水笑道:“你这女孩儿说话倒是大胆有趣。我若向将军讨要,你可愿意跟我回扶桑,做我的侍妾?”

    阿宝红了红脸,轻声道:“好。”

    三皇子在清水旁边,将他二人的言谈举动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此时不由得脸色铁青,冷笑连连;锦延则放下酒盅,不停地揉眉心。

    清水爱怜地对阿宝左看右看,又抬手为阿宝理了理歪掉的发髻,谁知三理两理,竟从她脑袋上掉下一团假髻来。

    阿宝忙伸了脖子扭头去看。

    清水颇为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阿宝忙笑道:“那是假髻,奴家头发前两日被一个哈巴狗儿抓了几下,把奴家的头发给抓脏了,奴家一气之下便拿剪刀将头发剪了……如此只得拿了假髻装饰……”

    清水摇头:“我是问你,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原来阿宝扭头之间,脖子上的那抹紫红淤痕却落入了清水的眼中。

    阿宝来时匆忙,虽戴了假髻,却忘记将脖子上的淤痕擦些粉遮掩掉,此刻不由得后悔不已,眼睛一转,正要答说是被将军老婆卡着脖子欺辱所致,却听见一人代她答道:“昨晚与她床榻嬉戏之间,不意动作粗鲁了些。”

    阿宝猛地抬头,对锦延怒目而视。锦延却毫不在意,对她嗤嗤笑了几声。

    清水面色讪讪,往旁边闪了闪,冷冷地道:“你这女孩儿,好生不懂事,我原以为你是天真烂漫,性子活泼了些,却不料竟是水性杨花之人……倒叫我差点闹出好大的笑话,将军既然还算宠爱于你,你便不应该生出二心,快快回到你夫主那里去吧!”

    阿宝白费了许多心思,白说了许多肉麻的话,竟只换来一句“水性杨花”,不由得心灰意懒,再也鼓不起劲头,只得有气无力、垂头丧气地坐回到锦延身旁。

    锦延睨她道:“转眼又勾上一个,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啧啧啧,我倒小看了你,以你的本事,便是独自一人被丢到荒野大漠之中,想来你也定能靠一己之力存活下来。”

    阿宝苦笑:“只可惜遇见了你。”又恨恨地问,“这回又是为何?”

    锦延笑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论如何也见不得你顺心遂意,因此只得再次坏你好事。”

    阿宝端起将他面前酒盅,一饮而尽,长长地叹了口气。

    锦延看她满脸不在乎地拿自己的酒盅饮酒,沉声斥道:“你好大胆子!”顿了顿;又指着陪酒的众青楼女子,向阿宝嗤道,“阿宝可是想学她们?我忘了,阿宝也曾在鸳鸯楼里混过几日,想来对这些手段也略知一二?”

    鸳鸯楼内叫来的姑娘们初初还端着架子,此刻已公然与使臣们调笑嬉闹,搂搂抱抱,更有大胆女子以口哺酒,其状令旁观之人无不面红心跳。

    阿宝烦闷不已,对他翻翻白眼,道:“何止一二?本小姐精通着呢。”随即乜斜他一眼,嘻嘻笑了两声,点头道,“我晓得了,你定是对本小姐爱慕不已,心里拈酸吃醋,因此看不得本小姐我跟了别人。只可惜,你这样的男子本小姐见得多了;本小姐却是看你不上。”言罢,将锦延的酒盅放还到他面前去,拎起桌上酒壶,对着壶嘴灌下满满一大口酒。

    不防锦延忽然俯身,双唇覆上她的嘴唇,以舌尖拨开她的双唇,从她口中啜了一小口酒去,再含笑问她:“这个,想必你也见得多了?”

    周围人哄笑,拍掌叫好。阿宝傻了眼,瞬间便红了双眼,一口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响方慢慢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擦嘴唇,不过几下,便将嘴唇擦得通红。

    锦延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她,微微动了怒气,低喝:“住手!”

    阿宝口中道:“我从前养过一条叭儿狗,它圆滚滚胖乎乎地甚是可爱,但也有一条不好,就是老是喜欢从我的嘴里抢东西吃,我嫌它脏,便将它送了人。今日不知为何,却叫我想起我那条叭儿狗来了。”口中说着话,手却没停下,嘴唇已被擦得红肿。

    锦延动怒,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阿宝再也受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随手抄起酒壶往他身上砸去,酒壶被他接住,但酒水却洒落他满身。阿宝便闭了眼,缩了脖子,等他再如往常一般伸手从靴内摸出匕首来,谁料他只冷冷一笑,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像是醉了,下去吧。”

    阿宝被叉出去时犹自哭嚎:“登徒子,看我不去告诉我阿娇姐——”

    这等丢脸的事情,阿宝便是被打死也不愿意告诉别人。

    阿宝又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悄悄睡了两日。冷眼看阿娇像是对那日宴会之事并不知情,仆从婢女等对自己言行与往常并无二致,这才放了心,开始出来走动。她原本高瞻远瞩愿意去做舞姬,便是为了能有一日遇着前日那样的机会,只是心思被锦延看破,三番两次被坏事,终于晓得此路不通,心中又着实厌恶香云等人,便不愿再去练舞了。好在有阿娇,谁也未曾来找过她麻烦。

    阿宝既不去练舞,每日里的时间便多出了许多,从早到晚,只是独自一人在花园内发发呆,叹叹气。每每遇着长安,习惯使然,想上前去诉一番苦,却又想起这一阵子委实没有可以称得上为委屈的委屈,而心中真正的烦恼,却又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这一段时日,便是与长安也无甚话好说了。

    这一日,锦延早起练剑,一套剑法练完回来,阿娇还是未起身,倒是阿宝住的西厢房的雕花窗已经半开,从窗内飘出一股烤红薯的香甜味儿,阿宝与桑果两人正在唧唧哝哝说话。锦延提剑慢慢踱至西厢房窗外。果然,阿宝正坐在榻上,拥着被子吃烤红薯。此时像是还未梳头洗脸的样子,一把短头发挽成个小小的丸子,顶在头顶。

    桑果正斜着身子坐在阿宝脚旁做针线,不知为何忧愁,嘴里长叹一口气,道:“……他进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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