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的暗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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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的暗黑史-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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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没想到那完颜承竟是要亲自下场比试,素闻完颜氏的乌日神枪乃是武林绝学,一帮江湖人士均是心中一紧。身边的一个辽人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方应看见他太阳穴处高高隆起,脚步极稳,便知他是内家高手。他对着完颜承嘀咕了几句,完颜承听完连连点头,也就不坚持自己上场比试了。此人站到方应看面前,一派云停岳峙的气度,“在下萧布鲁,用刀,请小侯爷赐教。”方应看暗自心惊,他一向看人极准,此人绝对不在八大刀王之下。

  方应看眉飞如鬓,朗眸如星,笑得十分好看,“应看用剑,如此便请萧兄亮刀吧。”萧布鲁转身取刀之时,完颜承却已经看见了方应看手中的血河,他神色大变,对萧布鲁叮嘱了几句,又一直盯着方应看的脸,似乎若有所思。
  方应看被看得有点脸红,但是他容貌俊美,素来见惯了别人的惊艳之色,倒也不甚在意,全部心思都盯在了萧布鲁的手上。这是一把薄刃的弯刀,刀尚未出鞘,强烈凌厉的刀气已出,但是最可怕的是,萧布鲁已经变成了一把刀。
  人刀合一!
  想不到这个辽人竟然以已达到如斯境地。
  “铮。”刀出鞘。刀尖微微上翘,弯弯如美人眼角。刀势如雷,霸道,凌厉!方应看的凤目之中,笑意隐去,流露出鹰一般的锐利。
  刀光瞬间洒满了天地,刀气弥漫,犹如长虹贯日,一往无前,永不回头,竟然是隐匿江湖十载春秋的“玄天刀”再度出现。在场的四大神捕、诸葛神侯,蔡京身边一众高手齐齐变色。
  
  方应看血河剑已经出手,剑势惨烈如血,以天下为柄,以权势为刃,倾倒众生,带着无可匹敌的王者之气,“嗤”地一声,一阵浓烈的杀气划开了刀势。
  方应看眉目溢金,竟是用上了忍辱神功及山字经的功力,以血肉之躯冲破了刀气之时以剑幻出了罡气,这才抵住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刀。
  诸葛先生看得暗暗心惊,想不到这方应看武学进境如此之快,这一剑中的忍辱神功已经是最高一重的境地,幸而山字经的功力尚不纯熟,不然就以这一剑,恐怕这江湖上无人再能与他匹敌。
  
  萧布鲁一招落败,立刻收了刀势,方应看翩然落下,淡淡一笑,如翩翩浊世佳公子,满眼风华,笑得一脸谦和,“萧兄客气了。”让人意外的是,萧布鲁竟然走到了方应看的身前,单膝跪下,左手按在胸口,一脸肃穆之色,朗声对方应看说,“我以腾格里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将我的忠诚献给主人。”说完,扯开自己的衣襟,用刀将胸口刺破,将血滴进一只酒杯里,把酒杯双手捧到了方应看的面前。
  这一下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这人武功极高,几句话就劝住了大金的六王爷,可见地位也不低,竟然当众对大宋的王侯宣誓效忠,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完颜承。
  完颜承满脸笑意,没有丝毫不豫之色,反而走到方应看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萧布鲁的两位把兄亦在小王身边当差,小王鲁莽,欲将他们三人一同送与侯府赶车执辔,还请小侯爷勿要推辞。”
  方应看也是微微一愣,看了看赵佶,见他点头示意,于是端起酒杯饮下,微微一笑,冲着完颜承行礼:“那应看就在此谢过王爷割爱,神通侯府必会扫径以待,恭候三位英雄。”于是大家重新落座,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只有无情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应看腰间的血河,似乎满腹心事。

  夜已深,一顶轿子却进了宫,直奔大内总管的住处而去。
  米公公此时并未安歇,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王侯,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说,完颜承私下约你会面,还将他身边的萧布鲁等三位一流高手留给你做侍卫?”方应看点点头,“他还让我明日二更前去见他,说要将乌日神枪传授给我。公公,依你之见,他这样拉拢我是否与金主完颜亶病重有关?听说金主完颜亶神智昏乱,居然杀了皇后裴满氏,现在金国内部正乱着呢。”
 
  米公公沉吟良久,说道:“有关,但是并非至关重要。你是大宋的神通侯,对金国的王位之争的作用应该不大,我也想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不过看样子这位六王爷并无恶意,大金可为你我强助,不妨先拉拢再说。”方应看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总觉得有点不踏实。明天见过完颜承之后,大概就会有答案了。”
  米公公话锋突然一转,“你的武功好像还欠一点?”方应看拧了拧他那两道好看的剑眉,凄厉,残忍的眼色因为过分漂亮的眼,散发出的与其说是艳色,倒更似直指人心的狠。“我总觉得那个山字经有问题。”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微微透出一派青色,洒扫太监们已经开始走动,米公公不再说话,似是困倦之极。方应看见状,乖巧地告退而去。
  江湖传言这个方应看狠毒无情,无信无义,甚至武功也多有破绽,但是有桥集团势力依旧日渐坐大,没人能阻止他,真不知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
  米公公躺下去的时候不禁想,自己恐怕真的是老了。

旧欢如梦   

    神捕司的小楼里,清瘦凌峻的白衣公子正对着烛火出神。案上,已经审阅过的案宗整整齐齐地分门别类,而他手上的那一本,显然让他颇为踟蹰。吏部张政大人遇刺一案,淮扬河堤修缮贪渎一案,刑部居然如此轻易地结了案,而六扇门白白插了手,却也没什么进展,即使知道和神通侯府的那位脱不了干系,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他应该算是见过方应看一次,但是只能算是,因为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那还是去年宫里的赏花宴上。因正好是个小寒的节气,皇上兴致很高,群臣赏花喝酒,又有高丽那边贡上的鹿肉,大家越发是推杯换盏,热闹得有些不堪。无情素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因此特意和铁手换了班,在殿外当值。
  此时殿内正是暖意融融,正奏着温八叉的一首叫做《梦江南》旧词,“宝函钿雀金鸂料愀笊衔馍奖獭Q盍秩缢浚淝糯河晔薄;ヒ粜哦希疾萁习丁p骄涤牖ㄖΓ饲樗弥!钡钔馊词翘旌囟常律遒扑T阱坊钗鞅苯堑母咛ㄉ希滓碌墓恿鹆赴祝谠孪铝嚷涞厣⒊梢恢旨盘炷氐那謇溆怯簟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无情手中立刻飞出三只飞蝗石,直奔那黑影的鸠尾、巨阙、梁丘三处穴道,更有十二根“顺逆神针”已经将他所有退路封死。谁知红光一闪,那道黑影居然避过了避无可避的一击,折腰翻飞,轻飘飘地落在了高台上,那身法,居然是武林中的绝顶轻功“万古云霄一羽毛”。
  ——这种轻功当今武林只有两个人会使。
  ——传说中的大侠方歌吟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无情淡然开口,“神通侯爷不再殿内陪着皇上赏花喝酒,却到这天寒地冻的天外来做偷花贼,无情不知是小侯爷,险些误伤贵胄,虽是职责所在,还请小侯爷勿怪才是。”只见此人一身锦衣,清傲贵介,手上还拈着一支梅花。一身的优雅淡定,浑不似刚刚在生死关头绕了一圈回来。
  这高台上并无灯烛,年轻的王侯翩然一笑,雪玉般的面颊在暮色里隐隐约约。方应看的声音甚是谦和亲切:“原来是御前总捕。皇上一时兴起要击鼓传花,应看有心卖弄,倒不想神捕忠于职守,倒是应看莽撞了。”长揖到底,方应看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转来,将手上白梅折下一枝,递给无情,“在下就借花献佛,以此谢过总捕。”无情犹豫了一刻,还是伸手接过。白梅显然是从御花园刚刚摘下的,淡淡花香甚是清新。
  无情正在出神,却听见轻轻的咔嚓一声,这是小楼机关启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无情冷冷一笑,坐直了身体,静静地等着。
  一阵机括之声后,他的门被推开了,方应看!竟然是他。
  无情此时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位声名在外的小侯爷。平日里远远一瞥,只觉得此人虽然不算好人,但是那股公子如玉的风神却让人易生好感。前日殿上刚看过他惊世骇俗的剑法,倒是生出几分敬意,难怪江湖上近日已经传出“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生云灭”的说法,能全身闯过小楼机关,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在江湖上已是凤毛麟角。
  大概是刚刚闯过机关时受了点伤,总是衣冠楚楚的小侯爷看起来有点狼狈,衣服划破了几道,连肩膊、袖边、腰间都有撕裂的痕迹,胳膊上还有点血迹。但是他却依旧是温文有礼的唤了一声,“公子——”他看着灯下的无情,椅上的青年,很有点单薄,很是冷峻,很清秀。 
  无情挑眉,静静地凝望着方应看,这个人,夤夜到此,不会没有目的。无情的眼睛在凝望人的时候,很好看。像月华一般皎洁,明亮,宁温。清澈。方应看靠近两步,拉了张椅子,征询地问,“可以坐下来谈吗?”无情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刀锋般的冷。
  “你不记得我?”方应看的脸很好看,语气也特别温和。无情盯着这张霞映澄塘般的脸,突然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时候他才不过十来岁,跟着世叔在江南办案的时候受了点伤,又染了风寒,本身体质就弱,竟然越发沉重起来。诸葛神侯须得赶着日子回京复命,便把他托寄在一户人家养伤,自己先回京城。
  无情性好整洁,虽在病中,也是每日沐浴。每每沐发之后,便散着头发,就着点阳光的暖意,在院中独坐。当时无情住的院子隔壁是一户姓方的人家。有一次,无情正在对着院中那一树开得极热闹的杏花出神,墙上突然翻过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一双眼睛清灵如水,澄清无暇,他看着无情,似乎脸红了一红,有点呐呐地说,“那个,在下唐突了,我住在隔壁,我叫——”少年正要自报家门,就听到那边有女子的声音,“小看,在哪里?你爹马上就要回来了——”听到这话,少年狡黠地冲他一笑,“我明天再来见你,等着我啊。”说完翻身越过墙头,那边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音,“娘,我一直在练剑呢。”“你个小鬼头,会老实练剑?身上的青苔是哪里来的?”“娘,你别跟爹说,我早就会了,他老不肯教我别的——”
  话音渐渐远去,无情望着那墙,心里浮起一丝莫名的滋味。他从小遭遇家门不幸,双腿又残,对于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仿佛,那就是自己心里隐隐期望的自己。后来,那个少年果然天天过来,给他带来各种精致的点心,各种小玩意,甚至小说话本,传奇故事,林林总总,也不知他从哪里搜罗来的。
  世叔回来的前一天,少年突然涨红了脸,忸怩了起来。无情觉得这天的少年奇怪得紧,便问道:“你怎么了?”少年似乎鼓了半天勇气,伸手塞给他一枚玉佩,呐呐地开口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少年的无情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这个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方应看第一次见到他时,无情长发散着,眉目美好,神秀如月射寒江,清极艳极。最让他心动的,是那股忧邑如月的气质。因此,他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女子,方应看年少英俊,倾慕他的少女不在少数,却无一人入得了他的青眼。此番开口,实是真情,只不过无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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