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粉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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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粉冈-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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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大家在高兴的同时,好事大嫂却把目光投向了贺新。那目光似乎是想让贺新去做件什么有意义的事。

    花儿婶婶继续道:“镇长你知道好事大嫂今儿为什么那么高兴吗?”

    镇长只是傻笑,表示她不知道。

    花儿婶婶则兴致勃勃地道:“好事大嫂种桔很成功哩!还有木二叔。今年这两户种养的收入可大了!”

    “这都是花儿婶婶在上半年做出了榜样,咱在下半年就增加了种植面积,收成又好价钱也好,所以……”好事大嫂抿嘴笑着说。

    木头二不象好事大嫂那么会说话,他只有看着众人一个劲地憨笑着。

    花儿婶婶便将木二叔介绍给黄中原几位老师。镇长和几位镇干部早就知道木二叔了。因为木二叔在全镇可算是个养猪能手,镇里干部经常下来看的。

    此时木二叔也只是傻笑,面对花儿婶婶的夸奖,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有默默地为客人们搬凳。真是个憨态可掬之人!

    “还有你个镇长今年帮我们村的可不少,资金啦、技术啦、沼气池啦、医保啦!你看叶大伯也来了。”花儿婶婶边说边指了指林春红的爹,“他说今年的新农合开始时他都不想加入,觉得似乎信不过。是镇上的工作队亲自来给他动员做宣传,他这才加入了。后来他那病花去了三万块,这不?国家给报销了两万多块,这减轻了大伯一家多大的负担啊!现在大伯的病也好了。看这锅粥还是他熬的呢。”

    好事大嫂看花儿婶婶一下子说得那么多便急了:“哎呀,花儿婶婶,别只顾说啊,你不知道客人饿了呀?都什么时候了?快吃粥吧。说话又不能说个肚子饱不是?”

    花儿婶婶便笑,而此时她的公公婆婆和木二叔他们已经抢着给客人盛粥去了。

    只见蒙校长、黄校长、贺新等几位客人都夺过两位老人手上的碗儿,表示要自己盛去。两位老人怎么肯:“怎么好意思让客人自己盛啊?”他们都喊了起来。

    镇长就拉住老人坐下道:“没事,大伯大娘。我们都是您的晚辈,再说自己盛才能吃得饱不是?”

    一句话,大家便各自盛粥,然后乐呵呵的吃起来。

    没说的,鲈鱼粥真是美味。镇长一班人全都赞不绝口。大家想,今天是辛苦了点,但口福不浅:入冬季节还能吃到凉粉冈的凉粉,来到兴隆村又吃到鲈鱼粥。现在这年头大家虽不缺营养,但鲈鱼粥也是不能说有就有。大家正在吃得高兴的时候,一位老太婆手里拎着个编织袋东西走进院子来。贺新看去却原来是叶珊娘,他不知道这老太婆来这里干什么,她也要吃粥吗?
第 165 章  相思林中诉相思(4)
    花儿婶婶赶忙走过去招呼大娘入座,然后马上找碗儿就要给她舀粥。

    只听大娘道:“我不是来吃粥,我更不吃什么鱼粥。我吃粥从来就是酸味送白粥,鱼粥我哪吃惯呢。我是拿点花生过来让镇上来的干部尝尝。听说西兴中学的贺老师来了,我还要感谢他前段时间救了我的外孙女,不然我那苦命的女儿可怎么活!”

    张镇长听叶大娘这么说就有点莫名其妙。

    坐在镇长旁边的好事大嫂便咬了她的耳朵跟她一五一十的讲起来。

    花儿婶婶招呼叶珊娘坐下来,又凑到她的耳根小声跟她说:“花生呆会再让镇上同志吃,感谢贺老师的话也暂时别说,不然人家年轻人会不好意思的。再说叶珊与贺老师的事又不好说。”

    叶珊娘倒也是个明白人,于是便把话儿打住。花儿婶婶的婆婆这时走过来跟她拉话儿。看到花儿婶婶将老人嘴边的话支开,黄中原校长和其他几人真是一头雾水。但他们也不想多嘴问什么,现在肚子饿,粥又好吃,他们就只顾吃粥。

    待贺新吃得差不多了,只见叶老校长走到他的跟前来要跟他拉话。贺新只是礼貌地向老叶校长点点头,看样子贺新不想多说话。老校长便干脆拉起他走出院外来。

    老校长一直将贺新拉到相思林来。就在不远处,那里就是叶珊当年任教过的学校。而这片相思林也曾是他们约会的地方。

    贺新触景生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阵冷风吹来,相思树发出沙沙的响声,这声音象一支大型的乐队在演奏一支幽怨的乐曲。音乐起处就带出了两位恋人深情的话语和那些甜蜜的往事——

    “……”

    他说:“不说了,你自己说说看。你成心捉弄我。”

    她道:“要我自己说,我说好了,我说了可是要奖赏的喔!”

    “什么什么,还要奖赏?”

    “当然要了。”

    “好,只要说得好,奖赏没问题。”

    “好好听吧。不是有个词牌名叫‘贺新——’什么来着?”

    “有叫‘贺新’的吗?”

    “当然有了,‘贺新——’接下去。”

    “是‘贺新——郎’。”

    “这就对了,那你就叫‘贺新郎’啊。”

    “新——郎,好啊,那我是谁的新郎呢?”

    “谁知道。”女的将脸别到另一边。

    “我真要奖赏你。到了元宵节我请你到县城看炮龙去。”男的快乐地道。

    “这也叫奖赏啊?”女的不满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用单车搭你去呢,你知道这里去县城有四、五十里,一个来回就是上百里呢,小姐!”

    “……”

    有意思的话语还多着呢——

    “叶珊,我觉得你的名字才起得好呢。”

    “我的名字当然好了。”她自豪的说

    “那我也要你用自己的名字猜一个古诗词的词牌名。”

    “你这是说的哪一个诗人啊,中国的诗人可多了,浩如烟海的。”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很快乐。

    “就猜欧阳修的。”

    她便也猜了一气,但总也猜不出他的意思来。

    “听吧。”他装模作样的朗诵起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

    他刚读完她马上道:“那叫‘生查子’,是一首离别诗,我干吗与它对上号了?”

    “不对。是‘山查子’。不是‘生’是‘山’。”

    “放屁。怎么可能是‘山查子’?你是怎么读的书?”

    ……

    “单取它的词牌名‘山查子’。‘山’与‘珊’同音,你就叫‘山查子’,这岂不有了诗意?”他神秘的说。

    她显然喜欢这“山查子”,于是便用她那双迷人的酒窝报以一笑。

    ……
第 166 章  相思林中诉相思(5)
    他们有意思的情事和对话何止这些?这支乐队都不知见证了多少呢!

    如今乐队还在,但他们早已劳燕分飞,真是应验了那首“山查子”了——

    不见去年人,泪是青衫袖。

    十年了,他又来到了这片相思林,相思林还在,但却没有了他们那多情的身影和深情的话语。他虽然怨她,甚至恨她,但那些话却总也忘不了。这些年间她也来过这片相思林吗?她会想起他们的那些往事吗?不,她肯定不会想,她早就将他们的那些往事给埋葬了。别以为她已经离开了石碾、想想她看自己时的那种眼神。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一种无所谓的眼神,一种缺少思想与情感的眼神。

    ……

    贺新不明白叶校长将自己带到这片相思林来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他要问他西兴中学的情况呢,或者他有孙子在西兴中学读书,他要了解儿孙们在学校的学习事儿。

    但叶校长却知道此时此刻贺新会想些什么。他当年那么爱叶珊,他肯定会触景生情,因为年轻人总是对自己的初恋难以忘怀。于是老校长便问贺新道:“刚刚走进院子里来的那位老大娘你不认得吗?”

    贺新一听有点莫名其妙:“那不是叶珊的娘吗?可是他问自己这些干什么呢?自己与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贺新无语,他怔怔地看着老校长,表示他与那老太婆没有什么关系。

    “孩子,她这是来看你的啊!”

    “看我?”贺新一脸茫然。

    “对,看你。”老校长肯定的道。

    贺新还是不解的看了看老校长。老校长满脸皱纹,两鬓斑白,头发稀稀疏疏的看去有点乱,那是他忙了大半天的缘故,但他精神矍铄,脸色红润,说起话来清晰而有力。

    “这就不明白了,校长。”贺新继续说,“你知道我与她的女儿……”贺新不想说出叶珊的名字来。

    “她就是为女儿叶珊而来的。”

    “为女儿?我不明白,校长。”贺新再次强调。

    “对,为女儿。”老校长用他那模糊但却有神的目光看了看贺新,“前段时间你不是帮了叶珊找回女儿吗?老人就是为这事来看你。”

    这事他刚才都听叶珊娘说起了。老校长就为这个把他叫出来的吗?他现在有点嫌他啰哩啰嗦了。

    “这不值得一提,”贺新说,“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这全是我朋友的功劳。”

    老校长知道,贺新说的是他那位打篮球的公安白勇,贺新的这位朋友全西兴镇人谁不知道啊!但要是贺新不亲自出面,那白勇又怎么知道叶珊丢孩子啊。贺新现在不愿提这事,老校长知道,他那是在怨叶珊。贺新和叶珊都是多么好的孩子,他不希望他们彼此有怨恨,虽然他们成不了夫妻,但至少不应该成为仇人。

    于是叶校长道:“孩子,我看你对叶珊有误解啊?”

    “怎么可能是误解呢?”贺新想,“就即便是误解,我跟她都已成过去了。”

    想到这些贺新便一句话不说,或者他再也不想说什么了: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第 167 章  相思林中诉相思(6)
    贺新将目光投向林子的深处,那里曾是他俩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地方。但现在却空荡荡地。这里虽然是叶珊的村子,但他相信她再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老校长却好似是很了解贺新的内心世界。

    他问他道:“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贺新冷冷地说。

    “不,有的。那里有叶珊的身影,那里有她对你说的话语,那里有她的眼泪。不信你走过去看看。”

    贺新一怔,他看了看老校长。他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一绺一绺地、它们纵横交错,使得整张脸像一张山地图,那里记载着岁月的变迁——很真实的一种感觉。老校长的白头发由两鬓向脑后环绕开来。贺新感到奇怪,与上次在花儿婶婶家与叶二一起喝酒看到的不同,现在的叶校长好像很苍老。

    “她每次回来都会来这里,你说她的身影不会留在这里吗?她不会对那些树木说些什么吗?树木也是有知觉的事物啊!我还看到她每来到这里都会暗暗地流泪!你说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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