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锋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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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无形-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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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义同样担负铁路jǐng备任务的三团,由丁贺同志任团长,全团三千多人,加陆永年等人组织起来的工兵营四千多人,几乎可以是一个旅。

    只不过仅配备些轻武器,且rì夜轮班进行各类土木工程建设,俨然是个工兵旅。

    来来往往的各路接防部队,无需削尖脑袋探察,就可以到这种示弱于人的布置,按理应该不至于引起猜忌、防范才是。

    蒋委座可不这么认为,在他来,rì本人已经开始松口,答应有条件地从舟山群岛撤出大部分兵力,就是“和谈”的好方向。

    只要rì本人肯恢复战前态势,国民zhèng fǔ就赢得喘息时机,可以继续“攘外必先安内”大业。

    无论是以难民保护名义占据天目山的黄琪翔部“山贼”,还是以铁路jǐng备为名盘踞太湖湖群的吴毅所部“湖匪”,都是妨害“rì中和谈”大计的异类,甚至是国民zhèng fǔ心头大患。

    路军特别勤务旅属于默不作声拼命发展,摆在铁路沿线那些部队,只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表象,更多实力藏于湖群中间,rì军连续几次趁夜派出的水飞机、间谍人员为其所掳,就是无可争辩的铁证。

    天目山的那个什么委员会,得到路军特勤旅打劫得来的枪炮,隐隐已是割据一隅的势力,口口声声拥护国民zhèng fǔ、全民族联合抗战。实际却无视党国zhōng yāng、目无领袖,透过媒体大肆诋毁“rì中和谈”、干扰视听,就差再次喊出打倒蒋介石、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故而,明面示意国民zhèng fǔ军委会编列各部任务时,对吴毅所部的铁路jǐng备任务,黄琪翔部安置难民的任务,予以正式确认。

    暗下却进行分割包围式的兵力调派:胡宗南率绝对jīng锐主力的第一军,进驻武进、无锡、吴县(苏州)、昆山一线,跟着派出两个团兵力,部署到苏嘉铁路吴江、平望两地;俞济时的七四军,则沿吴兴(湖州)、宜兴、长兴湖西公路部署。

    两个军形成对太湖湖群的包围圈,随时可以隔绝天目山与太湖的联系,既防止这些异己挑起事端“破坏和谈”,又为今后的清理打下伏笔。

    另外暗示戴笠,可以有所动作。

    善于揣度“意”的戴笠,当然立即奉谕行动。

    密电胡宗南、俞济时,约定在苏州藏书穹窿山会面,商议校长谕令执行事宜。

    苏州藏书,据是西汉会稽太守朱买臣发迹之前樵采讨生活之所,因苦读却又怕人耻笑,常将书籍藏于穹窿山某处,从而得名。

    咱们民族文化人到处留痕、演绎传承的富贵腾达故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没有谁能得清楚。

    俞济时、胡宗南、戴笠这三个大权在手的时下风云人物,选择太湖七二峰之一的穹窿山聚首,绝不是为了凭吊古人朱买臣“覆水难收”的水源,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儿。



………【第三十四章 内斗(下)】………

    濒临太湖的穹窿草堂,两座草房一左一右并列,面对风光旖旎的太湖,房前屋后均像这时期寻常人家那样,种着些蔬菜瓜果、花卉。

    四周竹篱笆上爬满青青藤蔓,即便是供出入的院门上也自然垂挂着大小不一的葫芦,颇有乡间农家意蕴,确实像是哪位文人隐士的居所。

    一条鹅卵石jīng心铺就的小径,连接草堂与紧挨着湖畔的一座回廊式观景凉亭,泄漏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寻常人家不可能拥有这般排场!

    凉亭也是竹木结构、草铺顶,可不论是立柱还是栏杆都刷着上好的生漆,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更重要的是呈凹字形布局的凉亭,竟然带有一个向湖面延伸的木结构码头。

    湖面上靠泊的两艘小汽艇,更加证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条件。

    不谙内情者,远远地瞥上几眼,多半以为苏州城内某位权势人物,趁着战火间隙跑来享受难得的“安宁祥和”。

    作为沪宁杭铁路、苏嘉铁路的交汇处,苏州自开战起就是鬼子空袭的重点。

    火车站、桥梁、铁路是轰炸重点,什么高门豪宅、官署衙门、古迹园林,像寻常人家那样挨上些炸弹也不是稀罕事。

    rì机频仍的时rì,几乎没有多少人乐意呆在城内,可是躲到郊外也不见得安全些。

    穹窿山是苏州附近,乃至滨湖地区第一大山,林木葱郁、山坞幽深,以至于名寺古刹遍布,似乎可以用以逃避战火,供临时藏身。

    这所谓大山,只是对于稀缺山峰的平原地区而言,小鬼子的飞机居高临下投弹,平时看似巍峨坚固的不少寺庙、道观轰然倒塌不说,还引起几次山林大火,好在这时雨水丰沛季节,环挨弹处烧烧一阵也就自己熄灭。

    战火烙下满目苍夷的疤痕,已然全无往昔美景气象,戴笠当然不会费那力气去登山查看鬼子罪恶劣迹。

    他诚邀两位军中好友、几位友邦人士,特来欣赏“月夜天火”美景。

    跟常人,尤其是咱们民族不知羞耻的所谓文化人一样,戴笠很喜欢向文人雅士方向发展,觉得哪怕当个被世人视作武夫的将军,那也得被人夸作“儒将”才巴适。

    何况是jīng心编排演大戏,用以招待、安抚很有文化的友邦人士。

    俞济时、胡宗南两位,少了他这样的心眼,早早走出右边那座宽大许多的草房,窃窃私语走向被称作望月亭的凉亭,不时朝西洞庭山方向焦躁地望望。

    “寿山兄,看来老头子这回是真生气了,有这帮赤匪好受的啊。哈哈……”俞济时拿着手绢在嘴上捺捺,有点大出一口恶气后的狂态。

    都说胡宗南是蒋委座最为器重的得意门生,占尽黄埔一期毕业生“第一”的荣耀,其实个中厚薄跟小了好几岁的奉化乡党俞济时比比,明眼人不难觉察端倪。

    匆匆组建的74军,暂时是不能跟第一军相提并论,可用以组编的老底子却是“历史上”74军成为所谓五大主力的根基。

    “良桢老弟,我怎么觉得老头子对吴毅这个小赤佬很客气,雨农也对他忌惮三分?”胡宗南志大才疏没错,孤傲自诩为黄埔太子却也不完全傻,至少在揣度“上意”、观察同僚的基本功方面不差。

    “寿山兄何以如此感慨?”俞济时不过三十出头,奉化乡党的灵通,不至于不知这客气与忌惮一样意思,弄得跟“文化人”一样以为说不通。

    胡宗南刚想说说理由,却瞥见草堂那边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过来,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二位将军果然好雅兴,不愧风流人物,一派儒将风范,贵国栋梁之杰也!在下草莽之人,请多关照!”一个举手投足间有点机械木讷的矮个子,不大顺溜地恭维着,还抽筋般猛地一鞠躬。

    “哪里、哪里,青木中佐家学渊博啊!作为rì本军人,竟能对我国文化了如指掌、博古通今,鄙人佩服、佩服,来,青木中佐请坐……”胡宗南一边十分受用地客套,一边热情地摆手让座。

    俞济时却是略略含笑点点头,便与戴笠低声窃语几句。

    “来,来来,都坐下,请坐下,喝喝龙井茶,坐看赤匪大火烧红半边天……”随意地半袒丝绸短衫的戴笠,听着俞济时窃语,只是高深莫测一笑,随口热情地招呼着。

    被称作青木中佐的,假意摸摸鼻梁,向一道来的三个同伴轻轻摇头,制止他们生硬的戒备动作。他是rì本海军省资深谍报员,什么中国通谈不上,深知和眼前这些支那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动粗,讨不到便宜,也没那必要。

    在这处不起眼的乡间茅屋四周五六公里范围内,任何无关人员别想出入。

    也清楚,支那人现在最急切的事,是证实如约处置危害rì中和平的罪魁祸首,而非刁难、暗算他们这些“大rì本帝国皇军”特使。

    戴笠也觉得,自己的缜密安排,绝不会有任何纰漏,不在乎友邦人士现在怎么看,只在意等会儿的好戏,能给对方一个惊喜,然后向老头子交上一份满意的报告。

    挥手示意捧上茶点的随扈、仆役退下,才施施然地端起茶杯轻呷几口,向藤椅靠背倚去,带着得意神情道:“青木中佐,稍安勿躁,敝国zhèng fǔ允诺之事,片刻之后自会分晓……”

    尽管这厮不是科班出身,但安保设置方面却与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要言辞点到即止,而说话声音别太大,即便是三四十米外暗藏的贴身保镖人等,也难以听清在场的人都说些什么。

    这跟蹩脚影视作品中,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物出场,都必有保镖、随扈近身垂手而立,是大相径庭的。

    所谓法不传六耳,有些事不是随便谁谁都能旁听,谈一次杀一批人灭口,那戴笠也就不是戴笠,而是他后世那些猪一样的狗屁拥趸了!

    为了蒋委座布置的这份作业,戴笠可以说是做足最为充分的准备。

    这处穹窿草堂,是他不对任何外人透露的一处别院。

    每次到苏州,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必是居于城内几处房屋,实际上多半是换上不起眼的服饰、化化妆,带上两个亲信保镖到附近一处农舍,最后自己穿过一片竹林来入住。

    用作草堂管护的人员,是他老家江山的两对年轻夫妇,一个有些亲戚关系的老人,住客通常保持四五个供他玩弄的美貌下属。

    现在动用来完成委座交付的作业,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舍。

    为了党国殚心竭虑,就他像后世那些猪类拥趸自以为是地狡辩的那样,总需要娱乐放松,提高为党国、千古蒋公服务效率吧!

    可能是想起在此间曾有过的特殊欢愉,戴笠眉飞sè舞地为友邦人士答疑解惑,简介即将上演的大戏时刻,还不忘恋恋不舍地四顾此处人间仙境。

    用了四五十个亲信下属,作为百米内圈护卫,另有超过三百人守在附近几百米范围,即便不算胡、俞两部外围戒备的上千人,也可以说是公诸于众,不可能再用。

    动用之前,管护人员、保有的住客都以转往别处,先去熟悉新环境,有利于保持服务水平不下降。

    又一次瞥向草堂的时候,原本志得意满的笑脸猛然变sè,噌地一下从藤椅上弹起,低声吆喝:“快到码头去……”

    干特务的,还是个大头子,经验、狐疑加细心,观察能力肯定高过寻常人不少。

    没有他允许,草堂内一前一后走出两拨四五个人,全冲这儿来,绝对是危险讯号。

    “好,去吧!省得老子拖你们走!”吴毅冷冷地说着,从凉亭边上的小花坛后边站起来,抖开身上的藤蔓,慢条斯理地跨进亭内。

    “八嘎!”刚刚对戴笠与俞济时窃语都怀着戒备的三个,第一反应是掏家伙,却手脚麻酥酥异常乏力,只能含恨怒骂。

    “你、你就是吴毅?呵,熏香都用上啦?好,很好,曼陀罗……”从藤椅上弹起来的戴老板,还算是识相,瘫回椅子有些悻悻地喃喃。

    “支那人,你们,就是、就是卑鄙无耻……”青木中佐想暴跳如雷,却没那力气,挣扎着跌下地面龇牙咧嘴示威。

    吴毅没有理会他们表演些什么,而是环顾四周大声jǐng告:“都听好喽!不想老子宰了这几头猪,就老老实实呆着!”

    这声jǐng告,很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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