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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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上部-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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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威拦腰抱住他,“我抱我抱!”
  “叫你别吵了!”
  夏威嬉皮笑脸的:“抱一抱嘛!”
  段和摆开架势,扎马步,“你抱。”
  “一二——”夏威抱得青筋暴起。
  段和巍然不动。
  “一二啊——”夏威涨得满面通红。
  魏南河从书房出来,重重咳一声,无视那两人,径直走到杨小空房里,把酣睡的乐正七抱出来回到自己卧室,轻轻松松的。
  夏威自尊心遭到极大打击,半天说不出话来。
  段和掸了掸衣领,鄙夷地哼了声:“看到没?你一无是处。”
  夏威捂脸嚎啕:“呀咩跌——人家不活啦……”
  杨小空第二天醒过来,脑袋有点儿疼,肚子饿扁了,走到楼下看到魏老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乘凉,魏南河坐在他身边替他剥花生。
  “魏师兄。”杨小空抓抓头,窘迫地打个招呼。
  魏南河看他一眼,“起来了?”
  “嗯。”
  魏南河把刚剥完的红皮花生放在魏老手心里,闷哼道:“小空,我最讨厌柏为屿一个毛病,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自作主张!盲目自信!感情用事!思想天真!性格浮躁!”
  杨小空一头冷汗:师兄,你说了好几个毛病好吧?
  魏老使劲嚼着花生,插嘴道:“还不给我生孙子!”
  魏南河又剥了几个花生塞给他老爸,对杨小空说:“一分为二的讲,杜佑山不是坏人,但绝不是好人,昨天他没拿你怎样,不过今后你和他接触自己得长个心眼。”
  “嗯。”杨小空的脸腾地热了,忙转移话题:“为屿……那为屿……”
  “他的事大概没戏了,他和杜佑山吵成那样还想再合作?”魏南河站起来,将剩下的花生扎牢放进小厅里的大肚豆青罐里,“柏为屿这小子,说好听点叫恃才傲物,说白了就是愚昧无知!以为自己有才就牛B了?现在这个世道,宣传和炒作多重要你知道吗?有杜佑山的画廊给他撑腰,他起码可以少走十年弯路。”
  杨小空咬咬嘴唇,眼圈红了,“魏师兄,那现在怎么办?”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和杜佑山什么事都谈不拢,只能看看白左寒怎么说情了。”魏南河不屑地丢出这句话,弯腰替魏老拍掉身上的花生碎末,对魏老念叨:“爸,别老用左边咬,右边的大牙都带你去补好了,多用用右边。”
  魏老瞪着一双苍老灰暗的眼睛:“哪是右边?”
  “你拿筷子那一边。”
  魏老听话地用舌头把花生挪到右边努力嚼啊嚼。
  杨小空走下台阶,往妆碧堂跑。魏南河喊住他:“小空!为屿不在,他生病了,段杀昨晚带他去打针。”
  “呃……人都哪儿去了?”杨小空顿住脚步,环顾一番,觉得今天工瓷坊冷清得过分,陶工和窑工都不知所踪了!
  魏南河头疼,往山窝里一指,“夏威率他们去捞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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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威背着一块破铜烂铁,,站在溪边耀武扬威地给众人炫耀此套设备,昨晚他缠着段和去垃圾堆里把这破烂捡回来,摆弄了一晚后兴冲冲的带来试验。夏大发明家反手使劲扭开装备上的一个按钮,迅速把悬挂在装备上的两根细铝棍操在手里,只见装备顶上有个小红灯泡,一闪一闪的,夏威挥舞铝棍介绍:“灯泡持续亮的时候就说明发电成功了。”
  乐正七指着灯泡:“持续亮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夏威跳开大喊:“别碰!现在我全身是电!碰我一下电死妳!”
  乐正七不信:“那妳自己怎么不会触电?”
  夏威举起手里的铝棍,“发电后,电从我的左手进来流经全身,再从右手出去,所以我是安全的,我两手都要拿铝棍,只要丢掉一边就会触电。”
  “为什么呢?”一干人等听得一愣一愣的。
  夏威不屑道:“这是我的专利,告诉妳们我还专利个屁!”
  段和在旁边笑道:“妳放心,没有人愿意开发妳这种低级专利的。”
  夏威啸叫:“妳看不起我!”
  段和摆摆手,“没,我只是提醒您,您没有保意外险,自己小心,电死了不管。”
  夏威愤恨恨地一脚迈入溪里,“妳们都别过来,睁大眼睛看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溪中央,水流不急,水面及腰深,脚下的石子和水草清晰可见,有几条鱼在大石块下游动,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光刺眼。
  乐正七和几个陶工在岸上急着催道:“什么动静都没有啊,骗人的吧?”
  夏威将手里的两根铝棍放进水里,划了几个半圆,那气势还真有点像大侠舞剑似的。只见方圆两、三米内的水下一片扑腾,水花四溅,紧接着,十几条鱼,有大有小,纷纷翻着肚皮浮上来。
  众人目瞪口呆,段和也愣了一愣。
  夏威扭头往岸上走,眉开眼笑地招呼道:“快捞快捞,它们只是电晕了,过一会儿就醒。”
  一干人等欢呼着扑下水里,七手八脚地把鱼全捞上来。夏威在段和面前翘起鼻子走来走去,等着夸奖,段和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远观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捞鱼,笑微微的说了句:“挺厉害嘛。”
  夏威心花怒放了,想装谦虚都装不出来,笑成一朵傻瓜花,满脸是牙:“知道妳老公厉害了?哈哈哈!”
  段和嗤笑:“给妳一点阳光妳就灿烂,正经事不做,整天耍小聪明。”
  夏威用手背揉揉鼻子,悻悻然转身下水。
  鱼娄子隔在浅岸,段和探头看了看,足有半娄子鱼,有的鱼醒了,在娄子里蹦跶不休,段和捡出好几条小鱼丢进溪里,嚷嚷道:“够多了,妳们就别把小鱼捞上来了!”
  夏威又电晕一大片鱼,喘着粗气爬上岸,“累死了累死了,这玩意儿真重!”
  段和遥望溪里一条条漂浮的白肚皮,直皱眉头,“行了,种族灭绝啊妳这是!”边说边从娄子里挑小鱼丢出去,挑了一半,惨叫:“啊啊啊啊——谁把水蛇捞进来的!”
  那条水蛇被电得全身软绵绵的,勉力支起脑袋,眼睛盯着段和,嘶嘶吐信子。段和差点摸到它,惊魂未定地连连后退。
  “叫妳吓我家阿纳达!给妳点教训!”夏威用手里的铝棍一点蛇头,水蛇“啪”的一下抽搐成一团,摊开,彻底软了。
  段和指手画脚的:“还不快把它丢出去!”
  “我没手。”夏威很委屈,“撒下一边铝棍我就会被电死。”
  段和赤急白脸的喊:“关了这玩意儿,电够了吧妳?”
  “好好好,”夏威应着,一扭头,脸色也是一白,“我没手关。”
  段和:“……”
  夏威嘴一扁,眼泪汪汪地看着段和:“怎么办?”
  段和:“……”  
  杨小空端着一盆鸭蛋坐在妆碧堂门口剥蛋壳,需要的不是鸭蛋,是蛋壳。剥下的蛋壳内有三层薄膜,要边泡温水边用镊子一层层剥干净,然后晾干留着做漆画用。大漆里的白色偏于茶色,并没有纯白,故而只能以蛋壳为白,还能制作出各种肌理效果。
  白左寒下了车,站在他的咪咪虎旁边,顿了顿,下意识回头往妆碧堂看了一眼,恰好和杨小空的目光相遇。杨小空没有笑,但看过去还是笑微微的一副和气相:“白教授,妳好。”
  白左寒走过去,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撩起杨小空额前的碎发,“我尽量说情了,杜佑山答应柏为屿的画展照旧,他看看画展的影响力再决定合约的事。”
  杨小空蓦然露出一个笑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雀跃:“白教授,谢谢妳!”
  白左寒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别一口一个教授,我知道妳口不对心,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心里一定在恶心我。”
  杨小空微微一怔,收敛了笑容,唇角边依然是笑意满满的,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他说:“我没有。”
  和这只小绵羊说话,口气再冲也像拳头打在棉花团上,不着力,有气没处撒!白教授当真是窝火透了,恶狠狠搡了杨小空一把,“杨小空!妳这是什么态度?”
  杨小空被推得身子一歪,放在膝盖上的盆子跌下来,鸭蛋全咕噜噜顺着台阶往下滚。白左寒本以为对方会质问他为何动手,不想杨小空慌里慌张地埋头捡鸭蛋:“别踩别踩,碎了剥起来更麻烦!”
  白左寒哭笑不得,抬脚把滚到自己鞋边的鸭蛋踹飞:“杨小空!妳看不起我?”
  “白教授,妳要我什么态度才能显出看得起妳?”杨小空抬头仰望白左寒,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眉头纠结,他被阳光照得半眯起眼睛,这一眯,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里面分明还盛着笑意!
  笑!妳还笑!白左寒气的眼前一花,涵养尽失,怒吼:“妳妳妳!我不就是亲了妳几下吗?妳这阴阳怪气的到底什么意思?”
  杨小空反问:“白教授,我什么时候阴阳怪气了?”杨小空真是有点生气了:白教授这根本是无理取闹嘛!
  “妳笑!妳笑什么?妳嘲笑我!”白左寒指着他的鼻子,“我不就看钢管舞吗?这么好笑?”
  杨小空站起来直起腰,他和白左寒一样高,故而不卑不亢地平视对方,板着脸严肃地说:“我没有笑!”
  “妳还笑?”白左寒使劲掐住杨小空的脸颊。
  “啊!痛!白教授,妳松手!”杨小空痛叫。
  “痛了妳还笑?妳给我哭!”白左寒毫不手软。
  “白教授!妳……”杨小空一咧嘴,真要哭了:白教授发什么神经啊?
  白左寒心虚气短,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在嘲笑他,气得跳脚:“妳!妳居然还张嘴笑!我就这么好笑吗?我不就叫我的车咪咪虎吗?这么好笑吗?”
  杨小空吃痛,又不敢还手,眨巴出一颗大泪珠子,嗫嚅:“我没有啊……”
  “妳居然还笑出眼泪了!杨小空,妳有种!很好,很好,妳不怕我,妳有种!”白左寒遭到巨大挫折般愤慨地松了手,掉头往工瓷坊跑,边跑边嚎啕:“我和南河说!”
  杨小空揉揉被掐红的脸,真的真的想笑,真的真的怕自己笑出来白教授会受更大刺激,于是硬生生忍住,追过去截住他:“白教授,魏师兄去杜老板的拍卖行了,魏老在小厅午休,妳别吵他,到妆碧堂坐一坐吧?”
  白左寒扫他一眼,无力地趔趄几步扶住工瓷坊的大门:“妳!还!笑!我不就怕事没陪妳去找杜佑山吗?有什麽好笑的……”
  杨小空正色道:“我绝对没有笑妳,真的!”
  白左寒犹豫一番,抬脚往妆碧堂走,“给我泡一壶好茶来。”
  杨小空乖顺地跟在他后面:“我们妆碧堂没有好茶,小七屋里有蜜桃汁,我给妳拿一罐?”
  白左寒听着刺耳,但又挑不出毛病,气馁道:“不用了!”
  杨小空又问:“那妳想吃什么吗?”
  白左寒跨入妆碧堂,随手从小案几上拿个杯子倒点水,喝一口润润喉咙:“有什么吃的?”
  杨小空想了想,认真说:“今天有妳爱吃的包子。”
  “噗——”白左寒把水全喷了出来,恼羞成怒:“谁说我爱吃包子?妳敢笑我?”
  杨小空噗嗤一声乐了,赶紧虎下脸,表白真心:“白教授,我真以为妳爱吃包子,真的真的没有笑妳。”
  “我懒得和妳这小鬼一般计较。”白左寒抹抹嘴,强装镇静,转而优雅地坐了下来。
  杨小空失声喊道:“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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