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宸端起茶杯,虚闻一晌儿,而后便又将那茶杯放下,与迟幼钦贴耳低语,“你可知,这西秦山庄的前身,是何?”
“……”就这是秘密?
见迟幼钦一脸迷惘,陆宸得意一笑,继续说道,“阮家。”
“噢。”
“哐……”
“啧……十七,你这什么态度啊?”
无视掉陆宸的不满,迟幼钦只拾了自己故意掉在桌上的茶盖儿,理了理身上的水渍,转而对着主座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韩震拱手说道,“韩庄主,在下突感不适,欲先回竹苑,望韩庄主见谅。”
韩震闻言,收回目光,面有遗憾看向迟幼钦,却是没有劝拦,反倒是问道,“十七爷身子不适,可需要郎中?”
“谢韩庄主关忧,在下的小弟略懂医术。他自会替在下调理,不必劳烦韩庄主了。”
那韩振华闻言垂眸半晌,而后抬眸笑道,“那韩某就不留十七爷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迟幼钦起身颔首,便带着如影和孟循义一道辞身,绕着主台一旁的小道离开。
哪知迟幼钦刚走,那陆宸便轻挑额发,好不舒坦地说道,“没意思!韩庄主,本少也回竹苑了。”
说罢便也不管韩震的神色,顾自带着二红离去。
那医公子见陆宸走了,便也半刻不再多坐,起身跟了上去。
“宸,本少与你同去。”
三人皆走,那韩震的脸色终于有些架不住了……
虽然知道这几人都是性情散漫,难得给面子的人。但是,在江湖众人面前,就这么走了,西秦山庄颜面何存?
韩震还未转过神来,却见着皇甫懿也领着自己的侍者起身欲离开。
“鸠公子也要走?”
那皇甫懿闻言,身子微转,朝着上首起身的韩震微微颔首。
“嗯。”一个字之后,果断领着自己的二黑径直转身跟上了离去的迟幼钦一行人。
待那四人都相继离去,韩震身旁的一弱冠男子怒说道,“爹,这四人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爹您待他们为座上宾,他们却这么恣意妄为,完全不给我们西秦山庄面子!实在可气!”
韩振华闻言左手虚抬,止了那男子的话,平声说道,“骏儿,不得胡言。那四位,能大驾咱们西秦山庄便是咱们的荣幸。”
“爹!”
“勿要多言,既然没了外人,你便坐着看比武吧。”
那韩骏闻言沉眸半刻,不甘不愿地拱手答道,“是。”而后便挑了就近的座坐下,眸色阴暗地看向那四人离去的方向……
“十七,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离了群英台之后,在桥上,迟幼钦被追上来的陆宸一扯衣袖,无奈止了步子。这陆宸现下是想着法儿报仇?
让你得逞我就不是迟幼钦!
想罢,迟幼钦便敛了面上的阴色,带着那眼角下弯十五度,嘴角上翘十五度的标准微笑回头看向陆宸,扫到其后跟上来的几人,好不阴险地笑道,“宸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第一时间更新 ;”
陆宸是实在没想到这迟幼钦这般不给他面子。
“你……”
“你是游十七?”
略过陆宸气得发紫的脸,自己可没说错话,本来就男女不清不楚……
看向其后走上来一脸正经质问自己的那‘医公子’,学着当初陆宸回答自己的样儿,简洁明了地回了一字,“噢。”
“你适才唤宸什么?”
这人这么一问,迟幼钦一时便来了兴头,“你听到了?宸姑娘,是不是很贴切?”
“游十七!”
“啊……痛!如影,拍他!”
站在一旁的如影见此惨烈不堪直视的景象,只默默黑三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见迟幼钦被陆宸握着手腕实在痛苦,才上前两步,立掌为刀,两分上力,朝着陆宸便是一掌劈下……
陆宸见状,急忙收回自己的手,退开两步躲开。
“十七,下次再让本少听到你这么喊,一定灭了你!”
“如影,灭了他!”
“……”见陆宸不再钳制迟幼钦,如影果断退开,不理会迟幼钦的无理取闹。
“站在这桥头说话,不累么?”
“医公子何意?”
“竹苑不错。宸可是煮的一手好茶,本少怀念得紧,今日为本少煮一回,如何?”
“……”
那不是自己和陆宸的地盘儿么?!
“喝茶可以,给钱。”
医公子拍掉陆宸的手,春风拂面地说道,“喝得满意了,本少自会给。”
“十七,今日不与你计较了。玉笙,走吧。”说罢陆宸便拉着那医公子玉笙闪开迟幼钦,领着各自的随从婢女先行一步。
“十……七?”
人家叫了,迟幼钦还是不能丢了曹子衿的礼,便朝着那冰冰冷冷的皇甫懿拱手一礼,“十七有礼了。”
说罢便转身拉着孟循义准备跟上前头的几人。
那可是有玉笙啊!自己答应孟循义要替他争取师傅的噢,可没空跟这皇甫懿废话叨叨。
可身后这人,却也跟着自己到了竹苑。
刚进竹苑,扫眼院中的几人,迟幼钦只默默感叹这些人的神速!
这才前后多久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在竹苑之中摆上了茶具,在院中的是桌前坐定。缓缓走进庭中,扫眼那桌上的三只茶碗,迟幼钦可不会觉得有自己的份儿,懒得自以为是坐下,只直接从陆宸身后而过,往主屋走去。
擦身而过之时,却是出乎意料地被陆宸挽留。
“十七,本少难得煮一次茶,比你那清水可好喝许多,不尝尝?”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喝茶?!
想归想,这机会都送上来了,干嘛不要。
于是迟幼钦便爽快地在就近座位坐了下去。这才真正看清那桌上的一套茶具,当真是红泥炭炉,孟臣冲罐,玉书壶,若琛杯样样精品。
“宸少好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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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竹苑惹人来
陆宸只专注地看着那红泥炭炉之上的紫砂孟臣冲罐,回道,“啧啧……能听到你说句人话真是难得。”
“十七从来都只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不是人的,自然不说人话。”
听得陆宸那一声哑言的嘁笑,迟幼钦没来由心情很不错,也就安安静静看着陆宸用那茶则量茶入罐。
“十七,你与宸是故交?”
“嗯,是故仇。”
“嘁!你有资格么?”
回之以嗤笑,迟幼钦果断忽略掉陆宸,转而对玉笙问道,“你是医公子,玉笙?”
“嗯。”
“果然是人如其玉,比陆宸的名字贴切多了。”
“嗯,十七倒是和皇甫当初说的话一样。”
真是不巧!
顿了一晌儿,迟幼钦又继续诱问道,“十七听闻医公子医术卓群,不知可是真的?”
“嗯。第一时间更新 ;”
真不谦虚。
“你看我顺眼么?”
玉笙闻言一愣,转眸看着双目泛光的迟幼钦,“十七何意?”
“额……是这样的。江湖不是传言,这医公子治病救人的原则不是看那人看不看得顺眼么?”
“十七身有疾?”
“你看看,有么?”
玉笙只打眼迟幼钦一眼,而后说道,“无病无疾。”
“不对,我身子不好,一点都不好!循义,你跟医公子说说,我哪儿不好?”
被迟幼钦点了名,孟循义才猛地回过神来,收回一直放在那孟臣冲罐上的目光,看了一眼依旧背对自己的迟幼钦和一旁正看向自己的玉笙。
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沉默一晌,孟循义才说道,“迟哥内阴外阳,惧水易寒,此乃体寒。另性情易变,性急之时易入魔怔,此乃魂虚。此外,迟哥有眼疾,虽不致盲,但一丈之外的物什,便看不清了。”
机智!
“十七,你有眼疾?”
“是啊……正所谓‘散乱空中千片雪,朦胧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僧说客尘来眼界,医言风眩在肝家’,说的就是在下。”
“好诗!”
“果然是个睁眼瞎!”
有他什么事儿?至于这么拆台么?
皇甫懿这么冰冷的人都端端正正夸了诗,这陆宸就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
白了一眼陆宸,迟幼钦又转而对着听完之后便一直打量自己的玉笙说道,“呐,我人就在这里,医公子若是不信,要不诊断一二?”
“白术。”
“公子。”
“把脉枕取来。”
接过白术递过来的脉枕,玉笙急不可耐地示意迟幼钦将双手依次隔着,而后便细细诊脉,诊完左手诊右手,诊完右手又再诊左手。渐而渐,面色便更是凝重。
一旁坐着的陆宸和皇甫懿见状,相视一眼,这玉笙这样的脸色,他们可是多年前才只见过一次。莫不是这十七当真有什么顽疾是他没遇到过的?
“少爷,茶水沸了。”
听闻婢女的提醒,陆宸才回过神来,见罐中茶水已沸,便执了茶夹细致搅了漩涡,用茶则再细细盛茶,小心放入漩涡中心。
“奇怪。十七,你可曾吃过什么相生相克之物?”
厉害啊,都这么久了,居然还能闻出味儿来……
“医公子此话怎讲?”
“你身体本无大碍,面色红润,除了气息微弱,其余本该正常。可实际,正如这小兄弟所言,内阴外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样的体质,正常人是遇不到的。但若说这是大病,却也不是。只是你身体承了本不该存在的食物,盘桓体内,久久不能排泄,故而会渐渐吞噬体内的阳气,致其向阴,从而易寒。而你这眼疾,实算不上,只是过用目力,久视伤血,血伤气损,以致目中神光不能发越于远处。不过,受了这等亏,你却依旧能行动如常人,十七的体质,确实难得。”
默默听完玉笙的话,迟幼钦对于他最后的评价只想说,从小就吃着祖国的粮,祖国的油,能活这么大,自然百毒不侵了……
这玉笙确实比孟循义有本事,不仅看表,还就这么一会儿会儿就能道清其中缘由。那些连自己都没听过没想到的,他竟都说出来了。
这个师傅,替孟循义要定了!
只是,这事儿还得慢慢来。这玉笙看着和气,其实,可防备着人了。
“十七,此次武林大会之后,你可有旁的事?”
迟幼钦被这玉笙突然的一问便是一愣,怎么感觉他给自己把脉之后……
态度就变了点儿?
“暂时无事。医公子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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