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暗恋唱成一首歌送给你(5)
那天晚上,路西杨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那个少年。在梦里,少年穿着干净的校服,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而是大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是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直大步地往前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她就在他后面追他,她想要拉住他,想要告诉他,她喜欢他好多好多年,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喜欢他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追,怎么喊,少年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摔倒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梦终于醒了。
路西杨猛地睁开双眼,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进她的耳朵,液体滑过每一寸肌肤传来湿润而冰凉的感觉,突然让她感到很失落,她的心好像被人掏空了,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什么期待都没有了,整个人如同悬浮在空中,无依无靠。
许久之后,她终于爬下床,走到房间的窗户前,晨光耀眼,她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于是,她又转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要不是因为杨杨,我早就跟你离婚了!”伴着母亲尖锐的叫喊声,路西杨还听到了有东西哐当落地的声响。
路西杨停顿了手中的动作,眼睛斜斜地瞥着,仿佛在细听外面的声响,但很快的,她又若无其事地拿起毛巾继续洗脸。
“我抽烟怎么了?大清早的你至于吗?你以为你受不了我就会受得了别的男人?你跟我离婚?我才是要不是因为杨杨就跟你离婚了!”
路西杨听着父亲粗暴的叫吼声,不以为然,镇定自若地走出卫生间,开始换衣服,然后拎着自己的背包打开了房门。
“对啊!要不是因为考虑到杨杨的感受你早就跟我离婚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跟我生了孩子?是不是?”又是杯子坠地的破碎声,路西杨默默地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
其实,你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只是害怕我成为你们的累赘,对不对?
她缓缓地走向客厅,站在那两个人身边,装作很自然地说:“我回学校了。”
客厅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路西杨淡漠地瞥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片面包,一边吃一边背着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口。
因为是周末,回学校的人特别多,路西杨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不算很拥挤的车。她紧紧抓着书包的肩带,挤上了返校的专线车。
车里面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她只能站在过道,紧紧扶着身边的位置的靠垫。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好奇地转过头,看到站在她的身后的林艺轩时,有些惊讶,但是她始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向他打招呼。
自从路西杨看见林艺轩和陆蔓在跑道上牵手的时候,路西杨就特别反感林艺轩,即使眼前的这个男生,是百陌喜欢的人,她也抑制不住对林艺轩的厌恶。
林艺轩却对路西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置,对她说:“我让给你坐。”
路西杨看着那个空位置,马上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百陌讨厌我,你不应该跟着她一起讨厌我。”林艺轩无奈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应该亏待自己。”
路西杨惊诧地看了一眼林艺轩,他一脸讨好的笑容,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路西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那个空位置。
其实,林艺轩说得对,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讨厌一个人而亏待了自己。
林艺轩满意地笑起来,目光越过路西杨恬静的侧脸,飘出了窗外。车里安静得只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车窗外偶尔会传来其它车辆一闪而过的汽笛声,路西杨和林艺轩两个人靠得虽近,但因为不熟,谁都没有打破沉默。似乎是因为车里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安静的气氛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西杨突然抬起头,淡漠地看着林艺轩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林艺轩木然地低下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路西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笑。他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瞳孔,露出一脸痞子的笑容,他说:“她说过你很冷淡,果不其然。”
“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路西杨直接无视林艺轩的嘲弄,表情极为严肃。
“不过,你对她挺关心的。”
“你打算一直逃避我的问题吗?”
“如你所见,陆蔓就是原因。”
路西杨突然为百陌感到悲哀,陆蔓是百陌最讨厌的人,可是林艺轩却和陆蔓交往了。但是,百陌为什么会那么讨厌陆蔓呢?如果不是因为林艺轩,百陌又岂会那么讨厌陆蔓?
隔了很久,路西杨才缓缓开口说:“你知道百陌讨厌陆蔓吗?”
林艺轩嗤笑了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想问我,我和陆蔓在一起之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非得等到她亲眼目睹才承认。”林艺轩痛苦地扬起嘴角,站在车上摇摇晃晃,他说,“其实,有些事情,百陌比谁都清楚。”
路西杨不得不承认林艺轩是个聪明的人,但面对猜透了自己心思的林艺轩,路西杨更困惑了。
她不了解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只知道,百陌和林艺轩是男女朋友,但在后来,林艺轩却爱上了别人。
返校的旅程似乎因为有个说话的人变得十分的短暂,路西杨还没反应过来,车辆就在学校门口对面的马路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路西杨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息,那时候路西杨也没有想太多,直接读取短信:我不希望她一直自欺欺人,不过,还是请你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谢谢。
路西杨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像林艺轩说的,其实,有些事情,百陌比谁都清楚。
百陌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并不是直到在跑道上的那一天看到林艺轩和陆蔓牵手才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好上了,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这个早就发生了很久的事实,所以她继续假装,以为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留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她错了,要离开的人,无论如何,都是留不住的。百陌之所以会那么讨厌陆蔓,就是因为她很早之前就知道,陆蔓就是他们之间可耻的第三者。
路西杨正要将手机放回包里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林艺轩怎么会有她的手机号码?
她重新按亮手机屏幕,眼睛紧紧地盯着林艺轩那一个手机号码,然后飞快地动着自己的手指,寻找不久前的那条匿名短信。当她看到那条匿名短信的手机号码,如梦初醒般抬起了自己的头,四处张望,努力搜索林艺轩的身影。
怎么会是他?
她和林艺轩毫无瓜葛,他为什么要以段晨亮的名义给她发那样的一条短信?为什么偏偏是以段晨亮的名义给她发那样的一条短信?
为什么偏偏是段晨亮,而不是别人?为什么?
林艺轩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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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暗恋唱成一首歌送给你(6)
林艺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路西杨再也寻找不到他的身影,她有些失落,满怀心事地走过马路。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雨珠一颗又一颗地坠落到地面,晕开成一个个的黑点。
路西杨微微仰头,雨水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她的脸上,她却没有在意,继续快步地往前走。
其实,她是有伞的,只是不管是艳阳天,还是下雨天,路西杨都不喜欢撑伞。这并不是因为她矫情,学什么文艺范,她之所以会不喜欢撑伞是因为在她上小学的时候,不管放学的时候下多大的雨,爸爸妈妈都不会给她送伞,接她回家。她每次都躲在教室,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小朋友陆陆续续被父母亲接回家,一直等到雨停,她都没有等到她的爸爸和妈妈。
有一次放学,雨下得好大好大,一直到晚上七点都没有停。那天,路西杨一直在教室等到晚上七点钟,爸爸妈妈还是没有来接她。当时的她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嘴唇泛白,可是却还是哭得很大声,不停地喊妈妈。
在那之前,路西杨听老师讲过一个故事,至于那个故事讲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故事里的坏人对正在求救的女主人公说就算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可女主人公还是拼命地喊“破喉咙”,后来奇迹发生了,“破喉咙”真的出现了。
于是,路西杨再也没有喊妈妈,她改口喊了“破喉咙”,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世界上真的会有“破喉咙”。雨一直在下,从未停歇,路西杨的“破喉咙”始终都没有出现,像爸爸妈妈那样,永远都不会出现。
从那以后,路西杨就养成了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伞的习惯,可是她极少撑伞,因为她讨厌伞,讨厌那段被绝望紧紧包围的时光。她带伞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别人之所以会有人送伞,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带伞。
这时候,雨越下越大,路西杨咬了咬牙,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后来,她索性跑了起来,跑进学校的大门口,穿过宽阔的水泥大道,一气呵成地冲入了女生宿舍楼。
返校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女生宿舍楼却格外的清静。所以,当路西杨走上楼道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顾百陌银铃般的笑声。
路西杨全身被淋湿了,站在宿舍的门口打了个哆嗦,她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水珠四处飞溅,然后轻轻推开了宿舍半掩着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放置在宿舍走道中间的那一大袋的零食,当时百陌正叉着腰,脸上的笑容意犹未尽。
“路西杨,你来了。”百陌听到动静马上朝门口看去,看到全身湿透了的路西杨,她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她焦急地说,“哎呀,你都被雨淋湿了,赶快去换干的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路西杨没有理会百陌的话,她奇怪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一大袋零食,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宿舍,她这才发现宿舍的人都到齐了,并且全都站成一排向她投来一种羡慕的目光。
路西杨一边走进宿舍一边疑惑地问百陌说:“你们在干什么?”
百陌用手扯了扯地上的那一大袋零食,笑靥如花,然后邪恶地说:“陆森翔送来的,他说送给你和我的,我猜他八成对你有意思,故意拿我当引子。”
听了百陌的回答,路西杨惊讶不已,她不是惊讶百陌说陆森翔对她有意思,而是觉得很好奇,陆森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