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夜话 未知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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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未知 全- 第3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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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叫这些有名无实的郡主夫家也是外戚?
皇上怕礼部尚书不服,便点了红霞郡主的名讳,此事当初也是议论纷纷,怎么平遥王老王妃一闹,这事儿就不了了之?礼部尚书该当其责!
老尚书明年就到了荣养的年份,要不是一直看不惯林致远的青云直上,他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据说下朝归家之后,礼部尚书便一病不起,他两个儿子在衙门里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尼,莫名遭到了上峰的训斥,老尚书夫人偕同媳妇们去赴南安郡王妃的寿宴,临到门口,却被王妃的贴身妈妈拦在外,
直言长公主今日驾临,郡王妃怕两家见了心中都不喜,便请尚书夫人等女眷入内了。
众人这才恍然,得罪林致远不要紧,得罪长公主可要人命了喽!
礼部尚书可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况且人家林致远不过是个四品,尚了郡主又能怎样?想那个姚承允,名声不及林致远,品学不及林致远,不也稳坐了四品鸿胪寺卿的宝座?凭什么一样配了郡主的林致远就遭到礼部尚书的抨击?
于是又有好挖消息的人开始抽丝录茧,终于挖出了佟太傅这号人物。
想当初林致远的殿试,多少人对他的卷宗拍案叫绝,礼部尚书多番的白眼,还妄图把探花的位置安插给林致远。那会儿林致远无名无份,和礼部尚书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更别说得罪他。多半是礼部尚书自己心胸狭隘,把冲责佟太傅的火儿都撤给了林致远。
礼部尚书挨了一黑拳,彻底瘫在家中。有他做前车之鉴,谁还敢随便申畔帝王的底线,就是那些御史大夫们,也开始偃旗息鼓,将矛头对淮了别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有了林家前后两桩婚事做引子,一时间京城里的媒婆们甚是忙碌,今儿刑部侍郎家的小姐下定,明儿太仆寺卿的长子纳吉好像姑娘们都开花儿似的噗噗竞相开放,唯恐慢了别家半步。
天气渐冷,各家的锦缎袍子,鲜红大氅纷纷从箱笼里“移驾”冬衣已然穿在身上,万物开始萧条,草叶婆娑枯黄,垂梆只余空枝,北雁南飞。这或许是某位大家笔下的初冬残影,却和京城里火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童试恩科就定在末月的十五,隔不到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大街小巷置办年货的人比比皆是,学府街前趁着没哨封街,也有卖纸笔的,也有卖历年童试名篇的,更有围了个小圈子在这儿直按压赌的。众人无不想趁着科举的暖风捞上一笔银子。
十五这日早,飘了小半夜的雪花,渐渐停歇,日头放晴,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地上足有一尺的积雪,行人举步维艰。
参加童试的多半只是孩童,十一二还算正常,十七八的也不少,自然你往那人群深处瞧,遮掩着面孔躲躲闪闪的也有不少老童生混在其中。学府街对面的文泰居,掌柜的是个精明人,知道哪些孩童的家长心疼儿子,便老早在门口张贴红榜,馆内提供热汤,十文一大碗。
这可是天价,一个大肉包子也不过两文,清汤寡水的热汤要十文钱·····那帮子爹娘,冲着文泰居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可不大会孩子们便冻得小脸乌青。
家长们看着心疼,紧了紧腰包,从里面抠出十个大字儿,带着小书生们往馆子里去。
林致远穿了一件茄色多罗尼狐皮袄子;外面罩着海波的鹰膀挂.外面并无厚毛大氅,在贡院的谪仙楼上远眺,将学府街上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林致远眉头一紧,吩咐着礼部派来协理的四名小吏:“在京城里参加童试的人毕竟不多.孩子们年纪小,禁不得这样的寒冷.你且叫官差们提前放人进场就是。”
当中一小吏忙奉承道:“大人慈悲为怀,今年这冬还算是暖和的,纵然这样,还有不少童生的父母担心生病,不准他们今科进场。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林致远着远处越聚越多的少年,会心一笑,对小吏的担忧并
不以为意:“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爷倒是先替我们当了一回考官。在门口摆几桶热米汤,考生们可任意取用。”
四名小吏随便拎出哪一个,年纪都远胜于林致远,加上在礼部供职时日长久,自认经验丰富,林致远一张口,他们几个就在心里腹贬:谁家先生在童生上场之前不反复交代,切记不可饮水。林大人倒好,反在门口来了个免费供应,看到时候无人赏光,小林大人脸上羞臊不羞臊。
左右辕门一开,童生们纷纷下车下轿,或是打文泰居里挤出来,按照京郊各县的排名站好,二十几位县丞穿戴成个黑熊,两手裹着毛茸茸的护手,在寒风中来回跺脚,不断请点自家郡县应来的童生人数恰这时,远远来了一队车马,十辆整,乌蓬蓝布,每驾前的两匹高头大马是威风凛凛,鼻子里喷薄出热气。辕门前等待进场的童生们,纷纷把目光扫向来处,若只是单一的车驾,任谁不会多看,偏他们规格统一,连驾马的车夫都是一个装束。众人瞩目下,每辆车上跳下个十七八的小厮,搬了小杌子稳稳放在地面,一拾手,那些马车像吐宝贝似的,一个个小少年就从里面依次蹦下来,每车四位,不多不少,最最惹人注目的是,孩子们清一色的深蓝棉布袍子,罩着灰鼠毛绒小褂,乌头厚底棉靴,身后背着一只大大的竹匣,里面放着笔墨纸砚。
年纪大的帮衬着年纪小的,神情严肃的住辕门处去。
文泰居里的闲人们一看这架势,才恍然明白,这必定是哪家的书院统一行动。不比不知道,一比能活活儿气死。
单看人家那四十位少年的眼神,个个犀利精明,好像大人似的往前一站,再看自家儿别,眼神呆滞,连鼻涕快滴到脚面了都没察觉。
少年们显然有遗世而独立之感,在良莠不齐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扎眼,可偏有哨一个人流露出傲然嚣张的神色,到底是什么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好学生!
忽然就有人想起了状元公开的那家桐花书院,却马上被人抵
否。
桐花书院里不乏名门望族的公子,人家怎么可能会穿十文
一尺的粗棉袍子?
随着众人的揣疑,童生的队伍开始慢慢前进,官差们会仔仔细细的检查他们的用具,衣着,一旦发抄袭,当即取消今后科举资格。
一直寄居在莲花胡同的周家少爷同穿着粗棉袍子,随着人群
往前移动,每走几步,便要将昨日看过的旧题再在心中温故一遍。
这番紧张很快影响到了身旁的小小少年。
唉,周冲,你别紧张嘛,林大人亲自监场,你心里还没底儿
周家少爷淡淡一笑:“我是后到书院的,怕给书院拖后腿,自然要谨慎些。”周家少爷手腕上带着一串儿红色的麟香珠子,颗颗米粒大小,是雪琪在自己临去书院的时候在法华寺求来的,周家少爷站在风中,心却暖气腾,右手摩挲着串珠,心里默念着昨日背过的书。
官差们见惯了佩戴各种护身符进考场的秀才、举子,所以对这串小小的佛珠也没怎么在意,大手一挥,桐花书院的四十人轻松进场。
门随着最后一名小童声的进场,被缓缓推上。辕门外几只宴荡荡的粥桶,似乎在嘲讽有些人的自以为是······ 
姑且不论贡院里是如何的忙碌,只说林府处处张灯结彩,小唐管事跟着罗管家在外面清点年货,这两年在京城、金陵等地买下的庄子也渐有起色,庄头或老实勤奋,或精明能干,把林家的这几处的千十来亩地打理的是蒸蒸日上,胭脂米,碧糯,白糯,粉粳等细粮上百石的往府里运,足够吃到明年。鸡鸭鱼肉等鲜物异常肥美,大鹿,獐子,青羊等肉眼数不尽,只知道一车一车往里面运。林家紧挨着大厨房的后门打清晨就没关上过,巧妇乃为无米之炊,管妈妈料理着整个府邸的灶上活儿,她从不怕小主子的胃口刁,就怕自己手边没有新鲜的材料。这下见了此等场面,喜得管妈妈合不拢嘴,手里拿个纸单子,也不管是不识字,只要见到好材料,便要在她那本儿上记上两笔。
厨下忙乱,后宅更甚。
从江南来的十名绣工,不舍昼夜的制作着黛玉的新嫁衣,春夏秋冬新装各二十件,大到新房被罩,小到扇面荷包……无一不经过这些人的巧手,雁蓉领着香卉、香珊等在繁花坞做黛玉的贴身之物,手艺不算精湛的雪雁只好给黛玉做霞帔的时候打打下手。
各院手艺精良的丫鬟们几乎都被借调到了繁花坞里做活儿,晴雯这样的好手自然是少不了。
此刻趁着雪停。晴雯将刚做好的两双绣鞋用鹅黄缎子包了,又在外面裹上一层油皮纸,兴冲冲的就去了繁花坞。刚进院门。就看见表姑娘站在回廊上出神。晴雯嘴角偷笑,高声道:“表姑娘,暂且回屋去等吧!”
雪琪听晴雯说等一字,面有尴尬之色,乖巧的伸出小手,被晴雯拉进了屋内。帘子一挑,二人只觉得暖香扑鼻,晴雯忙接过小丫头递来的热汤,一手执碗,一手抓包,狠狠的灌了满口姜汤,笑道:“可算是缓过来了,打东园往这边来。到处是雪,,咱们家的人紧接着扫也不见敞亮,可见这雪有多大了!”
小丫鬟忙笑脸接道:“姑娘刚才还说瑞雪兆丰年,想必这又是一个好年景。”
里屋黛玉听闻外面有笑声,便问了一句是谁,晴雯忙搓搓手,随意扑打扑打刚才从树上落下来的积雪,这才和雪琪进了屋。
黛玉因备嫁做活儿,所以辟了繁花坞右侧的抱厦做暖阁,带着众人在此做针线,晴雯从外屋一进来,就看见姑娘穿着掐金挖云的红香羊皮小靴,上身一件全新的靠色三镶领的小袖银鼠短袄,里面是水红装锻狐皮褶子,腰间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
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晴雯暗道: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亮色。没等晴雯请安,黛玉已停下手里的针线,促狭的看着晴雯:“瞧瞧这是谁?可不是我们吴泓家的?”
抱厦里顿时欢腾起来,晴雯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姑娘也来打趣我!”
府上年纪见长的丫鬟几乎没有愿意离开林家的,罗大娘和黛玉一商量,索性就给他们在府里婚配,自然是看个人意愿而非勉强。晴雯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孤老终生守着表少爷活命呢,却不想大爷身边的小厮吴泓亲自求了罗大娘来说亲。晴雯常见吴泓,了解那人底细,心里自然是非常愿意。林致远知道后大喜,陪送了晴雯一套价值不菲的嫁妆,还答应晴雯依旧叫他看顾表少爷。
黛玉接过晴雯递来的油纸包,抽出里面的两双绣鞋,笑道:“早和你说了,这段日子只管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做你的嫁衣,我这里也不少人。”
晴雯却道:“别人做的如何是我的心意!”晴雯看向黛玉略有迟疑,黛玉便心知她此番来有深意,便阁下了针线,说道:“坐的久了,腰也酸痛,晴雯,你扶着我出去走走。”
晴雯忙不迭的搀着黛玉往屋外走,雪雁趁着晴雯挑帘子回头与自己相视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晴雯轻吐香舌,冲着雪雁顽皮一笑。
黛玉罩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纱鹤别,就站在刚刚雪琪立过的位置,鼻尖前的冷气冲淡了恍惚残留的温香,黛玉反身靠在扶杆上笑问:“说吧,这样神神秘秘的。”
晴雯忙赔笑:“姑娘神算,一看就知道晴雯有事儿要说。”她顿了顿,才又道:“早间春纤来过,拉着我说了好些话,就……”晴雯觑着黛玉,“就说了紫鹃和袭人的境遇。”黛玉低声淡然道:“哦?春纤出府之后和他们还有联系?”
“春纤是家生子嘛,姑娘给了她卖身契,可他父母兄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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