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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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以身相许-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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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点点头,背起包拿起刀,“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吴邪连忙摆手,“小哥你刚回来,肯定很累,还是回家补觉吧。”

张起灵也没再往下说,恰好路过一张的士,他抬手一拦,坐上车就走了。吴邪一人在街边上,身上穿着张起灵的大衣,上面隐隐有些汗味,吴邪知道,那是张起灵独一无二的气味。

“小哥……”

剩下一丝叹息,消失在寂静的街上。


其实吴邪也不是不想告白,但是总是缺少一种……时机,要不然高中那会儿他早就去告白了。

那天晚上之后,吴邪又和张起灵恢复了短信来往,张起灵手机停滞半年不用,都快长草了,吴邪自觉担任起除草工作。张起灵这次回来之后,工作更加繁忙,和那个黑瞎子领着他们一组曾曾日上,报纸上都说他们所向披靡。

吴邪脑补了一下,所向披靡的张组长是怎样的呢?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幅画面:

一望无际的荒野上,尸横遍野,遥远的号角声幽幽传来。在血色的天幕下,他手持一把通体黝黑的刀,独自伫立在那里,血滴落下来,慢慢晕开……他的衣摆随风飘扬,他黑色如瀑布般的头发凌乱而美。他回头,一张面瘫脸显得格格不入。

“噗——!!!”吴邪被自己的脑补生生地吓到了,一个没忍住,笑得滚到床上。

解雨臣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吴邪一个人在床上翻滚,笑得气儿都顺不过来了。无视了他直接坐到自己床上,耳朵插上耳机开始听戏曲。

“哈、哈,小,小花……”吴邪终于缓过来了,“怎么,你们社又要招新了?”

“是啊,这次你一定要进。” 

“还是算了吧……”吴邪的脑袋又沓拉了下来,“你去年就让我进了,我这嗓子你也知道,唱点别的还可以,戏曲那是毁你招牌。”

解雨臣闭着眼睛,随着京剧的调子哼哼。半晌,他歪过头,看着在床上无聊着的吴邪道:“你喜欢他有几年了?”

“什么?”吴邪装傻子。

“别跟小爷装傻,你喜欢张起灵几年了?”

“这个……这个……小花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一听见张起灵的名字,吴邪的精神就起来了,连忙坐好,等待发问。

“快说!”解雨臣眉头一皱,少有的不耐烦。

“等等小花你怎么了……”被解雨臣一瞪,吴邪也无心打哈哈了:“大概……四年多了吧……”

解雨臣摘下耳机,盯着吴邪好一会儿,吴邪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心想又怎么了这位祖宗,莫非是黑瞎子又去惹他了?

“没想过去告白?”

“没……”

“没?”两眼一瞪。

“还是有的……”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吴邪,你虽然比我大,但是在这方面怎么就摸不透呢。”

吴邪心道这势头下去,小花难道要开发媒婆潜质?之前他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他可还没忘的,现在又要说什么了?鼓励自己去告白?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下去,结果会是怎样呢?”

吴邪还真没想过。被解雨臣这么一问,心里忽然没了底。是啊,自己不说,几年之后张起灵的儿子怕都会打酱油了。

但是,说了就代表一定好吗?

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会用怎样异样的目光看自己;若抛开这些,小哥又怎么办?

用张起灵仅有的友情和他来之不易的事业打赌,吴邪做不到。



19。

时间一晃而过到金秋十月。

大二一开学,吴邪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别人不知道,但是解雨臣倒是内幕人士,经他一点拨,王盟恍然大悟——解子扬要回来了。

一年之前他因为聚众斗殴而被捕入狱,半年之后转到精神治疗。现在治疗了半年,期限已经到了,自然是该放人的放人,该接人的接人。

一个月之前,吴邪就已经各处打点好了,虽然这一年中解家都用金钱滋润着解子扬,没让他吃苦,在监狱里恐怕都比在学校舒服。

在这期间吴邪又和齐羽见了几面,齐羽现在已经是知名的律师了,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打的官司从来没输过。所以如果老痒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吴邪把案子交给齐羽那是一百个放心。

前提是老痒敢乱出幺蛾子,他还没乱,解雨臣恐怕早扑上去了。

依旧是解家的伙计去接人,很早就出去了,吴邪在家里一直等到晚上,新闻联播都播完了,解家伙计终于把人带回来了。

解子扬被围在一群人中间,那一群人大多都是解雨臣的保镖。解子扬坐在沙发上,木讷不堪,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吴邪打开门,里面的人都自觉让出一条道儿来,解雨臣小声说了几句,那些人就出去守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老痒,我是吴邪。”吴邪坐在解子扬旁边,说道。

解子扬点点头,道:“老……老吴,你你来了。”

吴邪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出现什么“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样的桥段。想了想,又道:“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好好休息,随时可以返校读书。”

谁知解子扬摇了摇头,道:“我我我还有事事情,没……没办完。”

吴邪愣了一下,旁边的解雨臣也愣住了。解子扬还能有什么事情没办完?他妈的葬礼……哦不对,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妈死了。

“什么事?”吴邪着急了,“跟兄弟说说,只要小花一发话,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说着用眼神示意解雨臣,解雨臣点点头,看着解子扬。

解子扬又不说话了,整个人显得愈发憔悴。吴邪急了,不对啊,解家给他的伙食都比自己吃的好了,怎么没有红光满面满脸肥肉,而是往倒出长了?

吴邪又问了几句,解子扬明显不愿意多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罢休。临走的时候,吴邪还在担忧,解子扬一个人住在家里,虽然门外有小花的伙计,发生什么事情随时会闯进来,但是还是不放心。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伙计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这样的时间担心,还不如想想要怎样跟他说他妈是事情。”

吴邪点点头。解子扬的病情忽好忽坏,现在最直接,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他真相,让他回到现实。只是不知道,刚刚吴邪在他家的时候,旁边是不是也有个解妈在场。

回头看了一眼解子扬,他依旧是吴邪来时候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头发被剪成了标准的寸头,一副正直青年的模样,身体却消瘦不堪。吴邪暗自想道,什么时候给他订个增肥食谱,让他好好往横出长长。

可惜接下来事情,完全超出了吴邪的预想。

那天天挺冷的,吴邪早早放了学,心想是个周末,得回去自家的被窝里好好补个觉。每天听隔壁寝室的打鼾,完全是精神折磨,也亏王盟和解雨臣睡得着。

解雨臣虽然还在上学,但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型的,他底子好,不学也比学了的唱得好,老师也对他睁只眼闭只眼。解雨臣忙着公司的事情,而吴邪一个人回家,吴妈在居民活动室打麻将,一个兴起就去别人家吃饭了,让吴邪自己做。

吴邪面对皇太后的旨意,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虽然饭是会做,菜也会炒,但是他嫌烦。

买了桶方便面就回家了,还没开门就撞到解雨臣出来,解雨臣却顾不得什么了,拉起吴邪就往外走:“吴邪,解子扬出事了。”

“什……”吴邪什么也不知道,就被解雨臣拖上车,前排的司机一踩油门,车飙了出去。

在车上,解雨臣和吴邪说,他的伙计照旧带解子扬去做每个星期两次的精神检查。这次却出了岔子,都到了门口,解子扬却突然跑了。几个伙计平常看解子扬挺乖的,不像是精神病人,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解子扬突然跑了,他们十足地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他们只好一边派人去追,一边打电话上报给解雨臣,解雨臣一听就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人找不到,只好自己出动,没想到遇到吴邪。

“怎么会……”吴邪消化完这些以后,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他妈……”

解雨臣瞟他一眼,道:“应该是这样,我的手下告诉我,解子扬逃跑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冲他们大叫大嚷,说着些糊弄话,听不清,但是隐约可以听见‘我妈已经死了,你们在骗我’之类的句子。”

“……靠。”吴邪抹了把脸,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他不会干些什么事情出来吧?”

“说不定。”解雨臣打开手机,放到耳边:“嗯,是我……好的,我马上来。”

他转头看向吴邪:“找到解子扬了,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吴邪看着眼前的解子扬一改之前的沉默,对着解家伙计大吼着,嗓子里面喊出来的全部都是些杂乱的字词,完全听不懂。

吴邪想上去劝他,因为现在在这里的,除了解家伙计,只有解雨臣和吴邪是解子扬认识的,而且吴邪和解子扬的情谊,远比解雨臣和解子扬的表亲关系深。

然而吴邪刚刚上前一步,解子扬就停下了,眼神透过人群直直望着吴邪,里面有些说不明的情绪,渐生渐长,像火一般旺灼。

此时的解子扬就像一匹困兽,被团团围住之后挣扎着,嘶吼着,看着吴邪的眼睛就像看到了出口一般。他几乎是用瞬移的速度,撞开解家伙计,朝着吴邪跑去。

“老……老痒!”吴邪还没反应过来,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吴邪差点左脚绊右脚往后倒去,解雨臣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形。

“花儿爷,人跑了!”伙计们一齐冲上去,解雨臣咬牙道:“把他追回来!不要伤到他!”

而吴邪只是站在原地,腿有些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们追不回解子扬的,他想着,老痒这次是抱着死的决心,拼了命的。

别人听不懂他在喊些什么,但是吴邪和他相处了二十年,早就听惯了他的结巴。因为没有父爱的关心,而造成了口吃——他分明就是在喊妈妈,还有“骗”这个字眼儿。

吴邪无力地坐了下去,在寒冷的夜里,他的心里却更甚寒。



20。 

解子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个多星期,解雨臣的伙计一直在搜寻,都把杭州城翻来覆去地搜了几遍了,依旧没有解子扬的踪迹。 

吴邪停了晚上的自习,回家住着。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灯彻夜开着,他就坐在沙发上,对着放广告的电视,毫无睡意。 

感觉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吴邪放在裤兜里的手捏紧了一些,屏幕上还存留着“亲亲老公哑巴张(闷油瓶)”的联系人信息,只要吴邪一按拨通键,电话就能打出去。 

吴邪起身,打开门。解子扬满身鲜血地站在门口,道:“老吴。” 

他的身上是血,脸上也是血,铃铛耳环又回到了他的耳朵上。进来的时候,留下了一串血色的脚印。吴邪让他先去洗澡,手一直没有离开裤兜,掌心分泌出的汗液都把屏幕浸湿。 

吴邪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回房间找了几件干净的换洗衣服,顺便泡了碗面,一切做好之后,解子扬从浴室出来。 

他身上的血污已经洗掉了,吴邪拉着他,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都是些划伤,那么那些血,不是他的。 

“老痒,你难道……”吴邪皱着眉头道。 

“呵……我我我想,你你应该知知道的。”解子扬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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