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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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案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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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我问,这是一位充满好奇心的听众该问的。

    “当他们从后门逃走时,警察好像瓮中捉鳖一样,将他们逮住了。”他说,“司机早已被逮住,警方早已把银行团团围祝”我们可以听见飞机的马达声变了,因为飞机正准备降落。“警察?”我惊讶地问,“他们怎么来的?”

    “刘普找来的。”他说。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谁是刘普?”

    “我中学的同学,”他说,“他当时是银行的秘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怎么想到报警的。”“当他打电话到银行时,问我几点钟关门,我告诉他一点三十分,但他知道实际上是一点整。这等于是信号,要他报警。”

    当我看见机场跑道向我们迎面而来时,我伸手去取帽子和外套。

    “你意思是说那部电话里装了窃听器什么的?”我问:“你和刘普事先就有安排?”

    “当然,”他微笑着,对我的惊讶似乎颇为得意,“我喜欢有备无患,刘普和我事先商量好的。”

    “等等,”我反驳道,“即使如此,刘普怎么晓得这天早上要给你打电话?他每天给你打电话吗?”

    “哦,没有!刘普是个光棍。还没有家。”他说,好像那样就将一切解释清楚了。“他每天早上上班前,总是要到银行所在的那条街上拐角的好客来咖啡店用早点,因此每天早上八点二十分,他会从银行门前经过。当他从门前经过时,假如发现落叶窗仍然放下,他就会打电话到银行,问银行几点关门。假如我回答不是一点,那就表示要报警;假如我之外的人接电话,也要报警;假如没有人回答,也要报警。你知道,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是很简单,”我说,“假如你生病了,在某个上午没有按时上班,因此没有拉起落叶窗,那么该怎么办?”

    “假如我生病不能上班,那么在他出发用早点之前,我妻子就会打电话告诉他,落叶窗没有人拉上。”“如果反过来呢?假如刘普在抢劫那天生病了。

    “那是一种不大可能的巧合,”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飞机轮子着地时,我解开安全带,我说,“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太不公平了,不是吗?你冒大险,你被匪徒击昏,而你那位刘普朋友却在咖啡店里享受。”我们站起来。“是的,我想那是事实,”他说,“可是,那时候我们年轻,正如你早先说的,那是很刺激的,张逊先生,你体会不出来,当一支枪柄向你头部击下的时候,该有多紧张刺激。你昏迷两小时之后重又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

    我问:“你现在还在国家商业银行做事?”“是的,还干老行,刘普也是。他现在是银行的董事。”“太好了,应受的奖赏,那你呢?”我问。

    “我是董事局的主席,”他说,面带微笑,“你知道,我仍然在冒险。”

    “现在,我终于弄明白整个故事了。”我含糊地说,“从以前到现在。”

    我们一起走下飞机,走出机场,我稍微落在后面。我的外套搭在右手臂上,当我们步人机场大厅时,在一股冲动之下,我用右手食指顶着他的背部——用外套掩盖着——同时对他说,“左转,进入男洗手间。”

    他的反应十分镇定,两眼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略略睁大了些。

    他略微紧张了一下,然后说道:“洗手间?为什么?”但是脚步没有停止,继续前行。“现在,别跟我说什么唯一的钥匙在出纳手中,”我说,“到了,进去吧!”

    我们进入洗手间,里面没有人,正如我所希望的。

    当关上门后,我把手指移开他的背部,他转过身来。这次他认真地看着我,头部向后斜歪着,凝视着我的脸。他立刻认出来了。

    他说:“张逊先生,这么多年来,你发福不少,而且改了姓名,你在洛阳城真有一家户外用品商店吗?”

    “这是我的幻想,”我说,对他微笑,“我在一家运动用品店当店员,不过目前我有机会将它买下来,假如下周前我能筹出两千元。”

    “哦,”他说,“这么说来,你改邪归正了?”

    “自从出狱后,我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我举起手指,“瞧,我根本就没有持枪。”“你为什么不去贷款?”他问。“你认识什么人愿意贷款给有前科的人吗?”我试过,但都失败了。”“你没有到我们银行来试试?”“我正打算去。至少今早我想亲自向你肯求,当然你得仍在那里工作。”“你为什么没有去?”

    “当我见到你们银行的那些放款人员和副经理时,我失去了勇气。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拒绝。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答应的。”

    “所以你就跟随我到机场,上飞机,是不是?”

    “是的,我碰巧看见你走出银行,戴着帽子,穿着外套,拎着行李,进入开往机场的计程车。我立刻认出你,所以跟随你到机场,买了同一班飞机的票。”他点点头,面无表情:“两万元?”“是的,只要两万元,但是我没有抵押品。”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那天,你叫那个名叫唐特的‘做掉我’,张逊先生,他用枪柄击我,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对于那种事我并不觉得光彩,不过你应从事情的另外一个角度去考虑,不是那次抢劫,你和刘普不会受到上级的‘注意’,不是那次抢劫,你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我眯眼注视着他,暂时屏住了呼吸。

    有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你说的不错。由于你,银行的上级才注意到我。这种想法,以前从未有过。因此,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我想我是欠你一点,刘普也是。”“你们每人借我五千元如何?你可以说是私人贷款,我会还你的。”

    他很快作出决定:“我相信你会还的。说毕,他掏出支票簿,签出一张五千元的支票。当他递给我的时候,我们握手。他好奇地问我,“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为什么不在飞机上或大厅里向我告贷?”我看着洗手间光秃秃、镀着瓷砖的墙,咧着嘴笑着对他说:“这儿没有落叶窗。”
第四章 解脱
    那个念头是突然跳进他的大脑的。

    刚开始,他觉得那是一个荒唐的白日梦,但是,他越想;就越觉得那是一个好主意。

    那天一大早,他坐在客厅,凝视着墙壁,那是他的习惯。每天太阳一出来,他就起床,为爱尔西和他自己做好早饭,然后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每天早晨的这种沉思,是对现实的一种短暂的逃避。因为爱尔西从来不进客厅,他们结婚后的最后十年里,她一次也没有进来过。

    她坐在一张轮椅上,待在她的卧室里。她痛苦地、默默地坐着。她只有在冲他吼叫或抱怨时,才会打破沉默。她不指责他的时候,总是轻蔑地注视着他,提醒他,他应该为她目前的状况负责。

    十年来,无法跟她好好地相处,所以,鲁瑟福德…帕奈尔为了减轻这种痛苦,每天都会陷入沉思。

    “鲁瑟福德!”

    “在——在——”她的喊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爱尔西,什么事?”

    “过来,快点过来!”她喊道。

    他疲倦地站起身来,走向她的房间。她从来不许他拉开窗帘,所以屋里很黑,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霉味。

    “这茶是温的!”她说,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温的,就像你一样!你这个人,什么事都做不好。你就不能雇个会做早餐的人吗?”

    “卡西太太会来的,”鲁瑟福德平静地说。卡西太太是他雇用的第八个仆人。“你知道,她无法赶来做早餐。”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做的早餐没法吃。好啦,鲁瑟福德,从这儿滚开吧,除非你想开车带我出去兜风!”

    在过去的十年中,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除非你想开车带我出去兜风。

    他关上门,走到客厅,停下来,望着窗外。他看到卡西太太正向前门走来。

    卡西太太是个热情、善良的女人,鲁瑟福德很喜欢跟她聊天。

    到目前为止,爱尔西生硬的态度没有影响她。

    他打开前门。“卡西太太,早晨好,”他说。

    她又高又瘦,一张脸总是笑嘻嘻的。但今天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早晨好,”她说。“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帕奈尔先生?”

    “当然可以,”鲁瑟福德说,觉得很不安。

    “帕奈尔先生,”她走进房子说,“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份工钱更多的工作……”“我理解,卡西太太,我理解。你干完这一星期再走,是吗?”

    “啊,那当然。”

    鲁瑟福德很想说:“你离开并不是因为想挣更多的钱,而是你再也受不了她了,对不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相反,他穿上衣服,戴上帽子,走出了家门。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鲁瑟福德决定实施他筹划以久的计划的日子。他来到拐角的公共汽车站,等着乘16路公共汽车进城,十年来,他每天早晨都乘公共汽车进城上班。那次车祸后,他就卖掉了汽车。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不想汽车或那次车祸。

    爱尔西也从来不让他忘记,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是他开的车,正是由于他的判断失误,才造成她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中。

    他上了公共汽车,像往常一样,冲司机点点头;然后,像每天早晨那样,他走到车尾,拣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但是,今天他比平常提前三站下车。

    旁边就有一个电话亭,他走进去,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

    “是玛丽吗?”他说。“你好,玛丽,我是鲁瑟福德。”

    “啊,鲁瑟福德,你今天不舒服吗?”“对,我今天不舒服,所以打电话说一声。”

    “你要我告诉斯皮克斯先生,你今天病假,是吗?啊,我希望你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这可不像你,你从来没有请过一整天病假克鲁什曼是殡仪馆的老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露出微笑。

    “先生,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们能为我处理所有的丧葬事宜,我将不胜感激,”鲁瑟福德轻声说。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克鲁什曼说。“我完全理解。我知道您现在非常难过。可以告诉我去世者的名字吗?”

    “不必了,”鲁瑟福德说。“我已经把地址写在这张纸上了。你们今天晚上来,把死者运走就行了。”

    克鲁什曼又咳嗽了一声,这次可不那么轻了。“这可不太乎规矩。先生,谁告诉我们必要的情况呢?”

    “等你们晚上到达时,就知道了。今天晚上八点,怎么样?”

    “八点——好吧,当然可以。”克鲁什曼说。“那么,多少人参加葬礼?”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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