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铭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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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哲]铭刻-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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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袁朗离开三步之外,吴哲才确定的感觉到背后的压力消失,长长的松一口气,抬手按摩自己已经僵硬了的可怜脖子,小声嘀咕:“大爷的,好像被G22*咬住*了一样*。” 

当天晚上齐桓被人狂削一通,血淋淋的宰光了一整周的飞行津贴,袁朗酒量不算太好,也就没什么人敢来灌他,一帮蝗虫酒足饭饱之后终于把冤大头放下,齐桓这才有机会跑到袁朗面前去得瑟:“队长,我成功了!” 
这句话在语气里差了两个字,应该再加一个居然,以表达齐桓的惊喜交集。 
“最后落地的时候有点重,有没有感觉到?接地不是很柔和,太紧张了?”袁朗神色平和,既没有锦上添花也没有兜头一盆冷水,平静得像是白天只是完成了一个常规科目。 
“哦……”齐桓的思路被引过去,低头想了半天:“好像是有点,但我觉得当时角度时机把握的还是不错的。” 
“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看了数据再研究。”袁朗带着很淡的笑,知道某位飞机狂人现在最起码半个脑子已经被着陆这件事情所占据。 
作为一名飞行员,没有信心不好,太过自负也不好,永远的谨慎,在关键时刻勇于坚持,才是最好的状态。 

袁朗习惯性在睡觉之前去机房把队里所有的飞机都检查一遍,虽然这个事其实有专人会负责,完全不归他管,但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惯性像惰性一样,很难抵抗。不过,当他走到停放D10那间库房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有人? 
袁朗看了一下表,9点17分,机师组的兄弟应该已经休息去了。 
“谁啊,还有谁在?”袁朗喝了一声。 
“我,我……袁队长……我是许三多。”许三多的声音永远都带着三分怯意,听来让人无奈,无论什么善行被他这样颤颤的一说,看起来都像是在作贼。 
“哦,这么晚了,干什么呢?” 
“我在帮吴哲修飞机。”许三多抿着嘴,说得很郑重,袁朗这才发现机腹下面还藏着人,正趴在起落架上忙活。 

“哟,某人不是反复强调说自己是飞行员不是修飞机的吗?” 
“报告!”吴哲猛得从机腹下面滑出来,立正敬礼,一张脸绷得死紧:“某人虽然自认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但仍然可以帮组织上修飞机。” 
“您真大方,我代表组织谢谢您啊!” 
“队长,我承认你今天下午说得话有道理,我也承认飞行是一门经验的科学,它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体验。而我无论是从技术上和心理上都远远的比不上齐桓,当然和您就更不好比……”吴哲昂首挺胸,说得慷慨激昂。 
袁朗斜靠在机身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但是。” 
“呃?”吴哲一愣。 
“你的但是!不可能你说这么一大堆就纯粹是为了给我拍手叫好吧?不会吧……吴哲……”袁朗做出惊讶莫名的样子:“你没事吧!” 

…… 
吴哲倒吸一口冷气,声势无奈的低了三分:“但是……” 
噗……许三多喷笑,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弯成两道线。 
“三儿,你想笑就笑吧,别呛着了。”吴哲无力,终于气势全无,声音低下一个八度:“队长我只是觉得,虽然我飞行时间不足经验不够,但我也有我的优点,我敢说这些飞机从硬件到软件,所有的飞行员里没有人会比我更熟,包括您和刀哥。我应该去努力发挥我的优势,而不是弃长取短。” 
袁朗有点困惑:“怎么你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吗?” 

“不,我其实很早就知道,只是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和你硬拼的。”吴哲居然也不脸红:“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跟史班长拼机修,和您拼驾驶,和我大师兄比设计……” 
“您果然是天才啊!不过,兄弟……”袁朗勾着吴哲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一件事知道没用,想到也没用,关键还是要做到,别跟我耍嘴皮子,拿方案给我,让我看到数据,这样我才会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这样,您就会记得我吗?” 
袁朗有点诧异:“我会记得我的每一个队员。” 
吴哲的眉毛一扬:“明白了。” 

“飞机什么问题?”袁朗拍了拍机身。 
“左翼倒是没有查出什么毛病来,不过起落架有点不平衡,我调了飞行记录来看,好像是有问题。”吴哲说着,又滑了下去。 
难怪,袁朗想起刚才着陆是有点别扭,只是操纵杆不在他手上,还以为是齐桓技术动作没做好。 
“明天谁飞这架?” 
“我。” 
“哦……那你的命可就在我手里了哦。” 
“你想摔死我吗?” 
“不敢……”吴哲忽然笑出声来:“我舍不得。” 
“啊?” 
“你知道一架D10值多少钱吗?差不多两个亿……我怎么舍得让它从天上掉下来。” 

靠,袁朗心里骂一句:“你慢慢修。” 
说着踱开去检查下面的库房,等他一圈转回来的时候,许三多已经不在了,吴哲一个人坐在D10的阴影里玩扳手,把那个亮闪闪的东西抛上抛下的,吴哲一看到他就站起来挥手,兴奋的:“队长。” 
“你怎么了?”袁朗绕开他半步走。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D10现有的操作系统,加大飞机与塔台的实时联系呢?把所有驾驶者的操作都用数学模型记录下来,虽然这在战斗的时候可以没什么大帮助,但是对训练会很有用啊,你想……” 
“想法很好,不过技术壁垒也不少。”袁朗脚下不停,往库房外走。 
吴哲跟着袁朗走去,初春,三月末尾,半夜的空气里带着微湿的凉意,吴哲哈一下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踌躇满志的说道:“您觉得有价值就好。” 

袁朗有点不耐烦:“你呀,就是懂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不定性,什么井都要挖一锹,都挖不深。” 
“厚积而薄发,我现在在厚积。”吴哲并不在乎,当他确定了他的方向的时候他一向都不在乎任何的阻力,却忽然伸手指着路边的一棵紫色花树问道:“队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花?”袁朗有点莫名其妙。 
“你看,懂得多也有懂得多的好处,当你看到它,你只知道这是花,可我就知道,这是望春花,连望春花都开了,春天就已经在我们脚下了。” 
吴哲的笑容很明亮,圆月在他眼底留下细小的光斑,他的身形瘦削而挺拔,背后是一树春花。 
袁朗蓦然回首,一瓣深紫色的花瓣从枝头滑落,那一树花,一个人,瞬间化作了黑白色,刻在眼底,背景是极炽烈的白光,将他的眼眸刺痛…… 

袁朗从梦中惊醒,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嘴里很干,嘴唇有一点发木,他慢慢坐起身来,看到窗外青冥色的夜空里嵌着一轮圆月,月色很深,黄澄澄的。 
床头柜上放了半杯水,用透明的杯子盛着,在月色里变幻着光影,袁朗伸手去拿,却不小心滑脱了,玻璃杯在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汪水,就这么漾开来。袁朗像是有些愣住了,看着月亮倒映在这水面上,一点一点的变淡,从黄金色,化为素银。 

——TBC—— 

*1:望春花是一种花,望春花又不光光是一种花。 
*2:D,D是什么意思呢?10型机,在这个因架空而年代无感的世界里,我们认定它是本国最新式武器。 
*3:眼镜蛇,一种超高难度的机动飞行技巧,不过眼镜蛇的最后迎角要超过90度,齐桓做的那种只是近似眼镜蛇,但也已经足够让一个飞机员骄傲的了。 
*4:124,这是我刚刚搜到的HJJ袁哲文的数目。 
*5:G22,G前面那个字母是什么呢? 
*6:咬住:汗,这算飞行时的口语吧,意思指有敌机在你背后,并且……空对空导弹正在锁定目标。
第三章 Soldiers' Chorus 不朽的荣耀 

当林沉袖第二次去的时候,已经把功课作足,工具带齐,只是临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大雨,她心里对袁朗有莫名的敬畏,实在不想溅着一身的泥点跑到人家家里去,只好柔言细语的求何羽去校门口帮她拦车,何羽反正也无聊,索性就陪着她一起过去。 
车子从袁朗的院子外面绕过,透过层层的雨帘和黑色的铁枝栏杆,林沉袖看到袁朗一个人坐在檐下画画。何羽仰慕英雄,揽着她的肩膀趴窗户,看得惊叹不已:嘎有情调的将军! 
“看到了吧!跟人家学学!” 
“层次不同,层次不同……”何羽甘败下风讨饶不已。 

刚走进楼道里,林沉袖就看到大门已开,袁朗站在门边:“刚刚看到你过来。” 
哦……,好眼力啊! 
何羽心大胆小,被袁朗探究的眼神一扫,顿时七上八下,连忙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男朋友?”袁朗随口问道。 
“啊……不是啦,这小子……”林沉袖脸上发红。 
“你好像对他不太满意。” 
“这,有谁会让人完全满意呢?” 

“这样也不错,如果一开始就遇到最好的,反而不好。” 
“为什么啊?”林沉袖大奇。 
袁朗想了想:“开惯了D10的人,再回去开D7总会觉得不太顺手。”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院子里去收画,林沉袖一眼看过去好像比上次看到又明晰了几分,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很年轻,眼睛很圆很亮,笑容清爽。 
“想不到您还会画画。” 
“刚刚学的,反正现在空闲时间很多,听说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会记得很牢。” 

檐外的雨,随风而入,零星落了几点在画中男子的脸颊上,袁朗用的是油彩,倒不会泅开,便伸手抹去了。 
林沉袖心中一动,小心的问道:“这是谁啊。” 
“一个战友,叫吴哲。”袁朗把画架放到墙角。 
林沉袖把笔记本放到书桌上,打开了录音笔,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开始吧。” 
“可以。”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我收集了一些您的资料,”林沉袖忍不住眼睛里又开始放光:“真是太多险情……” 

“险情……这样吧,就从我第一次遇到特殊情况开始说吧。” 
“特殊情况?”林沉袖调文档看资料:“是那个,空中变状态,双发停车吗?” 
“不,是一次无动力迫降,那时候我还没有到试飞团去,很早以前的事了,我得先想想。”袁朗给自己点了支烟,苍蓝色的烟雾将他的脸遮住,变得模糊不清…… 

天很蓝,低纬度地区所特有的,纯粹到不带一丝杂色的蓝,很适合飞行的天气。 
吴哲乐呵呵的靠在他那架D七旁边跟他的机务员许三多闲磕牙,不远处的成才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踱了过来。 
“你下午什么科目?” 
“就普通科目,不能跟您比啊……改D8了,小生对您的景仰可谓涛涛江水……” 
“好好,少寒碜我了大硕士,我比你早来两年呢,再不改飞我都没脸和你一屋睡了。”成才无奈的讨饶。 
“哎,亲爱的,来跟你商量个事。”吴哲笑眯眯的凑过去。 
成才十分谨慎的往后倒:“什么事。” 
“不如等下咱俩换架飞机开开??” 
“靠!”成才脱口而出:“你还不如现在把我的头拧下来送给队长当球踢呢。” 
“不行就不行嘛,说这么血淋淋的,多伤感情啊。”吴哲反正本来就是开玩笑,随手拍拍三多的胸口,指着成才道:“哎,你这个老乡,可不一般啊。” 

许三多大喜,简直比有人夸了自己还开心:“那,就是,成才哥,他可棒了。” 
“得了得了,存心拿我开涮是吧,我说你盯着我干嘛呢,你还真能在这里开一辈子飞机啊?” 
“一辈子倒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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