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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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之夏-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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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是小翁.小翁同叶红一样,在高二,因身体原因休学了一年,成了叶珺的同届,不过是文科班的.但小翁并非是师专子弟,一对恋人所在大学又相距千里,所学专业毫无交叉,他们又是如何相知相恋的呢?叶珺百思不得其解.

  很*觉四盏电灯泡中的其余三盏很暗,只她这盏过于明亮,还变成了手电筒,是校园里巡夜保安手中握着的那一支.想想,叶珺明白了,一屋的男女她都必须用师哥师姐相称.这是个严格的年代,高校有明文规定,本科生恋爱属不许可范围.入校的第二天,辅导员就找叶珺谈话,刻意提及这条法规.半年后,叶珺才知美女淑女才女云集的N校,反对的仅是低年级本科生的"早恋".显然,一对恋人只顾忌自己,是担心他们的行为会教坏"小孩".

  师哥师姐们总爱把她当"小孩",这是上年秋天北上的列车上发现的.同以往一样,叶珺是跟随余荣余富和张师哥等同车北上.上车后,她突然关心起余富同班的女生状元为何没和他们同车进京?北邮的师姐高雅美丽,是她的偶像.张师哥很惊讶,却怎么也不说师姐为何会选择他班的状元男.

  "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你还小,不能听."

  "余荣,你快和张师哥说,我不小了,都过十八了,浪漫的爱情故事都听过好多个了."

  她是在余荣的手臂环绕中,向他求救的,距离他从京城骑车到T城为她的十八生日送上她最爱的野蔷薇,只有四个月.叶珺猛醒,是余荣阻止张师哥述说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的.

  不只是余荣,一车的师哥们都反对,少数服从多数,张师哥就有了借口.直到这多数去寻找座位,她尾随着张师哥,坐在他身旁撒娇,才听到这个千里送玫瑰的故事.

  师姐十八岁生日的头晚,状元男手捧着九十九支玫瑰,踏上从上海到北京的特快专列.

  男生们并没离开的意思,而宿舍的主人也没有将他们赶离的思想,一圈升级后,阿键提议叶珺接替小翁,回头,才发现叶珺已和衣躺下.

  睡虫钻进了叶珺的躯体,迷迷糊糊中叶珺听见他们在议论她,小翁在解释和叶珺相识相熟的原因.不是因为叶红,阿键曾拜托他关照叶红,但他能关照叶红的机会并不多,是因为他是文科班的五杰之一;这五杰称号是叶珺封的,之所以封号五杰而非五兄弟,是叶珺不了解他们的兄弟情,叶珺说她没有和他们共同出游过,但感觉他们都很优秀;她和他们相聚每一个家庭,同探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因为五杰之首是阿坚......

  叶珺不知自己怎样醒的,睁开眼才见几人还围着两张板凳拼成的牌桌,个个在舒展四肢,走过去才发现他们是饿了,于是自告奋勇帮煮面.当然是方便面,用的是电热水杯.一个电热水杯是不够煮那么多人的份量的,来回跑取水数趟总算完成任务.阿键笑着说他们刚在说她怎么那么好睡,这么吵都吵不醒她,原来她是给阿键弄醒的.叶珺的睡眠向来沉,父亲说山猪来了把她叼走了她也不会知道.究竟有没有给山猪叼走过,叶珺就回答不出了,"儿时的记忆已经遥远,即便是现在发生的事,将来能记住的大概也不多."叶珺的话中突然有了伤感,自己却丝毫不觉.她煮的面咸了点,她把作料全放了,并不知熬了半夜的人希望饮食清淡点,于是又去取水煲水,看看桌上的闹钟,已是三点半.和衣躺下时,叶珺才惊觉,之所以阿键能把她弄醒,是因为她一直在担心阿键他们发现她和余荣在一起.

  她和余荣这样就算在一起了吗?

  白天的情形又浮现在脑海,理智丧失后,整整八小时,她都如在云端.牵着手逃命般离开火车站,也辨别不了方向,连公交班次都未看清,他和她就跳上了已发动的公交.始发的公交座位比人还多,她和他却只坐在一个座位上.她想让他介绍途径的地方,也无法开口,当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时,思想和语言消逝的无影无踪.

  直到终点站,他们才发觉到了颐和园,思想和语言依然多余.长廊,湖面,烈日,凉月,过往行人的注视目光......是的,是行人的侧目低语,让她想起,她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拥吻,不合公礼要求.理智终于归来,她让一夜未眠的余荣把自己送回了清华园.

  躺在床上,叶珺感觉整个白天都似梦境,梦是虚幻的,叶珺想.这么想着,她心里获得了最大的安慰.她确信他们算不上在一起,因为余荣并没有对她说我爱你.只发生一次的事件是可以忽视不计的,只要不再来京,不再见到余荣,那么,一切都可以忽视.这么决定后,睡虫又控制了她的身体.

  对师哥师姐们的精神叶珺很钦佩.八点多她才醒来,醒来就去洗嗽,师哥师姐们依然和衣占据床铺,但当她回屋时,他们却全起了.早餐男生们说去弄来,他们并不在意早餐,但小师妹叶珺是不能不用早餐的,她还处在二次发育期呢.阿键问叶珺是去人大还是和她一起,听到人大两字叶珺立即解释这次来京只是想认认高校门.三位男生出去却只回来了两位,说早点时间过了加上放假,他们只在小卖部买了点方便面.于是叶珺又煮面,这回有经验了.还没等面条下肚,电话来了,是阿键接的,回屋便说阿芸知道了叶珺在清华,想问她假期的打算.

  和师哥师姐们一起很愉快.太阳很毒,他们昨日逛了故宫很累,决定陪叶珺一起转清华园,三三两两地走着.到了清华师哥的宿舍楼,两位男生上了楼,阿键对叶珺解释了晚上留宿男生的缘由,是她担心自己不能阻止好友和恋人外出,怕热恋中的好友出事故.叶珺奇怪地问一对恋人在一起会出什么事故,好友已经走近,阿键只得笑笑,没继续说明.

  清华的建筑比北大现代多了,但叶珺对清华园的感触不多.到了那座和余荣共渡一夜的大厦,是微电子楼,刚建不久,还未投入使用,离阿键宿舍楼很也近,走小路才几分钟.叶珺和阿键说了迷路的经过,正想着余荣千万别来找她时,就见他已到阿键的宿舍楼前.

  来不及做介绍,电话来了,是阿芸打来的.说来阿芸和叶珺也有缘分,高三未开学,叶珺和同班阿占被二中指名参加奥数集训,分配宿舍的老师把叶珺听成叶军,以为是男生,任命她为奥数集训班的班长.因家远,回师专取衣物后,临近中午叶珺才赶到集训地.老师让她先去按名找宿舍.在宿舍门前找到叶军之名,推门之后,叶珺才发觉自己给安排进了男生宿舍,急回头找老师,正巧阿芸赶到老师办公室,要求增加脸盘架,替无可自辩的叶珺做了是女生的证明.中考状元和数学竞赛第一等等,令阿芸对叶珺是如雷贯耳,中考榜上,叶珺的大名旁有个括号,括号内填写的正是叶军.解释迟到的原因时,叶珺才得知刚转进班级的阿东竟然是阿芸的五年同窗,阿东是师专子弟.这之后,阿芸的口中就不绝阿东之名.

  叶珺不想再提阿东,她知道阿芸一进大学就有人追了,大一寒假,阿芸还带她去过那男孩的家,理由是还书.男孩是高她们四届的S城状元,二中毕业,算来是叶珺的师哥,风趣幽默才华横溢.阿芸说男孩在读研,叶珺奇怪阿芸怎么知道她在清华的,阿芸说她的专业和清华有交流,她先问问,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了专业,勉强进了中科大.阿芸并不想去中科大,也一直后悔怎么会不知不觉地给叶珺言中,成了高考状元.结束通话前阿芸问了问叶珺到家的时间,她要来师专找她,自然,不是单找叶珺.

  给同学们介绍余荣,阿键学了叶珺,提起了余富.叶珺奇怪余荣怎么连小翁都不认识.S城二中他们这届高考,文科第一是小翁,理科第二是余荣,只比阿占低一分,而阿占,也只比阿芸低一分,退一万步说,阿占余荣和阿坚的关系都挺不错,初中时,他们三加上阿涛,就构成老一班黑板报男生小组,而小翁,更是阿坚的朋友.

  余荣说叶珺还没游览过景点,阿键便建议叶珺去圆明园,再回T城,很近,也有时间,还不用门票,从后门一窜过去就到了.最重要的是其它景点以后的机会还有,但圆明园即将修复.园内并没其它游人,门口处已有了新修的林木.很快到遗址前,叶珺给震撼了.头顶娇阳如血,眼前满目荒芜,残岩断墙,杂草丛生.叶珺按捺不住,爬上了最高的岩石:

  我找不到完整的碎片

  只寻觅到疑虑的目光

  太阳雨引我拾一帧暮色里的尘埃

  请不要为我哭泣~圆明园遗址

  我正当年少~脊梁是烧不碎的石柱

  请相信我,不会再在蓝眼睛前折腰

  我不要重新修复那缕烟雨中的记忆

  我的胸脯有如旗帜般穿满了弹洞

  圆明园~请为我哭泣

  踏着乱石腐叶

  我难觅完整的脚印

  黑火已烧毁了我青春的*

  千万双呆滞的眸子挤压我的灵魂

  成群的黑鸦阻截了黄河的呜咽

  连鸟枪乌铳俱已变为欢呼的黎明

  在这里,黄土地跪下~白杨树停止呼吸....(江南雨)

  泪水在眼眶冲盈,叶珺站起身,插干眼泪,伸出手臂,遥指远方:

  "在世界的莫个角落,有一个世界奇迹,这个奇迹叫叫圆明园...请您想象有一座无法言语无法形容的建筑,某种恍若月宫的建筑,这就是圆明园.请你用大理石,用玉石,用青铜,用瓷器建造一个梦,用雪松做它的屋架,给她上上下下缀满宝石,批上绸缎.....人们一向把希腊的巴特农神庙、埃及的金字塔、罗马的竞技场、巴黎的圣母院、东方的圆明园相提并论……这是一件史无前例的惊人杰作.然而这个奇迹已经荡然无存.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强盗大肆劫掠,另一个强盗纵火焚烧...  欧洲人一向自认为是文明人,把中国人当成野蛮人.这就是文明对野蛮的所作所为.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国,另一个叫英国.我要对此提出抗议..."(雨果,1861年)

  太阳西斜,晚风微浮,从圆明园出来,叶珺让余荣回人大,理由是他还有考试,她也一定要回T城了.余荣坚持送叶珺,还让阿键帮忙做说客,无奈,叶珺上了余荣的单车后座.

  要还单车,自然先回人大.到人大是晚餐晚点,叶珺不想和余荣双双对对出现在食堂,进了宿舍.宿舍里并没人,都去吃饭或晚自习了,叶珺避开了余荣的拥抱,催促余荣去食堂.坐在他的床边,打量着他床头自制的书架,那几本席慕蓉诗集印入眼帘.

  只发生一次的事件可以忽略,但重新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叶珺才发觉,她和余荣之间的很多事都不只发生一次,她找了种种借口种种理由,但发生就是发生了,无法忽略忘却.

  叶珺的心剧烈疼痛起来,走出了宿舍门,他却回来了,是和舍友边说边回的.舍友说回来找笔记本,边说边打量着叶珺.有人在叶珺找到了拒绝亲呢的借口,余荣催舍友速度点,舍友还没走叶珺却用完了晚餐,坚定地走出了宿舍.还好她没走远,站在楼道的窗前似乎在欣赏窗前的树叶,她是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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