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之夏- 第8节

　　＂你怎么不早说呢？，他家就你身边这栋，３单元６楼，他们哥俩的学习成绩是我们这的骄傲．原来弟弟叫余荣．＂干部终于知道她说的是谁．

　　楼梯又陡又窄，拾阶而上，叶珺的双腿是越迈越重．想着一下午找人的辛苦经历，他日可以和谢珺好好说说，千万别让她再帮忙找人了．想好后，叶珺才想到不知道自己爬了几层楼了，抬头一看再上是天台了，急转身，还没到这层底，就给人抱住了．

　　＂想死我了．＂热吻后余荣终于放开了她．但她并不满足，劫后余生，千辛万苦，这一吻令她忘却了所有，又怎能满足？叶珺投入余荣怀中，＂吻我．＂

　　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吻．

　　＂我们去天台吧．等下我哥会回来．＂．

　　天台十分广阔，阳光猛烈，却不知太阳去了什么地方，原来，她心中已有了那轮红日，就在眼前．叶珺挣脱余荣的怀抱，抬头望空，蓝天白云，依然没找到烈日．＂天台是我和我哥的乐园．＂余荣指指天台出口处的侧面，那里有两张小凳和一张凉席，＂夏天晚上我和我哥都在这睡，我们过去吧．＂

　　很快，叶珺又找到那个熟悉的位子，半躺在余荣的怀中，的确很舒服．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出口处传来了脚步声，是来天台的．叶珺迅速翻身爬起，整理衣裙，那人已到眼前，是余富．很奇怪，余荣怎么还原地坐着．

　　＂哥，你怎么上来了？＂

　　＂快开饭了，老妈叫我上来的．叶珺，晚上在这吃饭吧，家里都准备了．＂

　　＂几点了？＂叶珺有点蒙了，看来班车是赶不上的了．

　　＂６点了，你回不了师专了．＂余荣看出叶珺的心急，＂先吃饭吧，哥，你先下去，我和叶珺等会就下来．＂

　　下楼到了余家，叶珺才发现这是个两房一厅，余荣一共是４兄妹，叶珺奇怪冬天怎么住，余荣把她领进卧室．原来冬天他和哥哥睡高架床，妹妹睡单人床，中间用布帘搁开．两床之间的空中的确有铁丝，不过现在是夏天，高架床上架成了书屋，下架成了棋牌间．余荣见她的目光在围棋上停留，介绍说是余富的，余富还参加了业余升段赛，是3段，后来考研没空也就不常玩了．房间并不小，只是摆了两张床拥挤了．余富敲敲门，晚餐已准备好．

　　与余荣并肩而坐，叶珺依然表示用完晚餐就要回家，她奇怪余富怎么知道是她来了．原来余富上楼前碰见那个给她指路之人，一听描述就知道是叶珺，回家却不见人，他等母亲回来就让母亲多准备了叶珺的．叶珺习惯等长辈上桌才动筷，余富解释母亲做好饭要给父亲送饭去，他们会在单位用餐．余荣的妹妹早不耐烦了，还好，余妈妈从厨房出来了．

　　＂叶珺，第一次来我家吧，别客气，我要给他爸送饭去，多呆几天．＂余妈妈笑容满面，见叶珺与儿女坐在一桌上，她的确开心．

　　叶珺没想其它，在同学家用餐已习惯．４个寒暑，她在同学家中呆的时间多过在家时间，无论那个家庭，她都受到了欢迎，加上余荣的妹妹和弟弟叶辉同级，都是高三．弟弟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叶珺和余荣的妹妹交流起来．

　　余妈妈准备出门了，叶珺想起楼道比较黑，让余荣为母亲照明．余妈妈听见了，阻止了余荣，把余富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余富回头微笑着看并肩而坐的余荣和叶珺，头点得啄木鸟似的，将母亲轻送出了门．

　　＂我妈听见你说想回家，怕你在这呆不住，让我们晚上多陪陪你，叶珺，晚上就在这住吧．＂余富向叶珺解释门口的对话，忍耐不住内心的惊讶，＂叶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妈说欢迎之类的，你可是第一个受到我妈欢迎的余荣女同学啊．＂

　　＂我也喜欢珺姐，晚上珺姐先辅导我．二哥你帮我洗碗．＂余荣的妹妹趁机脱难．

　　＂哥，叶珺也会下棋，你指点她一下．＂有了母亲的鼓励，一直沉默的余荣终于想到挽留叶珺的招数．

　　年轻人在一起更加无拘无束，叶珺的饭量在女生中算大的，但速度很快，只是余富的动作比她更快．余富笑说同学在日本公司应聘的经历，日本人会给应聘者提供午餐．余富让猜原因，叶珺以为日本人想显示企业的家庭纷围，余荣感觉是日本人对大学生的体贴和尊敬，余富却只摇头．叶珺感觉再猜也不可能猜得到，Ｎ校毕业包分配，单位是双向选择，自然，她不关心外企，更何况是日本人的公司，想必外企最注重的是应聘者的工作能力．见叶珺说到了工作能力，余富说出了答案，竟然是考察应聘人的用餐费时．叶珺觉得挺新奇的，吃饭的快慢和工作能力有什么关联？余富并没有说为什么，微笑着望着余荣，说他们四人要是去应聘，或许只有他和叶珺能给聘上．原来是间接自我表扬，叶珺想．

　　待小妹用完，叶珺自动地收拾起碗筷来了，余富发现了，让妹妹把叶珺带走，自行将碗筷收入厨房．叶珺不由地感叹大哥就是大哥，不光学习好，家务也比余荣强多了．余荣不服，他只是想多在她身边呆会，才会显得没那么细心的，叶珺笑笑．妹妹的成绩挺好的，也不用辅导，她在一旁只会影响她学习．余富已把围棋摆好，也邀她．叶珺很快发现她不是对手，她只是贪玩而已，不过认输不是她的风格，勉力支撑的结果是一败涂地．还好，余富有个练练自己攻杀能力的人也很难得．叶珺干什么都专注，没注意余荣在旁做小动作，更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小妹回屋，才把两兄弟赶了出去．

　　上床前，余荣的父母还没回，余荣的妹妹问叶珺喜欢她那一个哥哥多一点，叶珺急忙说妹妹：＂马上就高三了，应该集中注意力在学习上＂．应该是白天睡多了，直到余家父母进门的声音传来，叶珺才入睡．她听见余妈妈让他父亲放低脚步声．

第六章
早餐只有两兄弟陪同，醒得太晚，余富说父母已上班，妹妹也已上学，高三的学生在暑假就开始补习，美其名曰提前开学，不过，参加奥数集训的叶珺没有这经历．叶珺心中有了个主意，＂富哥，你说把你们高考的复习资料和习题册什么的找出来，放到一中去卖，你挂上北大校徽，余荣挂上人大校徽．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好主意，我看能行．＂余富用欣赏的目光望了她一眼．

　　说干就干，三人一起回到高架床．两兄弟找资料，叶珺分类，很快整理齐全．上午的时间学生们要上课，卖书的最佳时间是中午，余富提议将昨夜的棋复盘．

　　＂和你们讲个卖书故事．＂余富慢条丝理地说，＂我们宿舍平常交谈习惯参杂英文单词什么的，ＲＭＢ不说元说Dollar，有次，我们几个去出版社借来学校十几位教授写的书，放到留学生楼前卖，约定人人轮流哟喝，连喊三天Twenty　dollar，看书人多问的人也多就是没人买书．第四天，我们决定不喊了，试试是不是因为喊的原因才没人买书的，结果还是一样，看书人多，问买书的人更多，但就是一本书都没卖出去，还有人问我们可不可以把书出借，我们就想，是不是我们摆错地方？再这样给他们看下去，书会给弄脏的．想了一天，我们把书摆在留学生食堂门口，写个牌，只卖不借，欲买者看．我们想人来人往的，他们就是想看书也不可能长看．结果是，看书的人还是很多，但个个见书中标价问我们价钱后，都不买，就只看．我们不好开口让他们不看，就想把书收起来．满地都是书，要收起来也要费点时间．我们正收书时，有个老外匆匆忙忙赶过来，问How　much？　大家忙着收书，没人回答他．老外就一个个问我们，有人就说了声Twenty　dollar；　老外犹豫一下，放下４０美金在书堆，拿了两本书就走．看到美金我们全傻眼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买书，急忙把书和美金收起来．我先考考你们，书为什么会没人买？＂

　　＂你们发了．＂叶珺向余富连声道喜，见余荣一脸困惑，她委婉解释．＂一本书原本是人民币２０而不是美金２０，但富哥他们习惯把元说成Ｄollar，都忘了元是怎么说的，我们宿舍也这样，不奇怪，个个都知道同学口中的Ｄollar就是元，但老外们听到Ｄollar又怎么知道他们指的是元？书看的人多说明书是好书，问的人多说明想买的人也多，问题在于富哥他们没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就是看到书的标价，他们还是会把元说Ｄollar，习惯很难改，但留学生怎么可能不认识ＲＭＢ和美金符号？所以，问的人越多就越没人买，这是富哥他们不答理买书人的原因，灰心丧气，怎么会想到答理人．再说，就是老外想用美金买书，也不是所有老外都有美金，就是有美金，也不可能随身有２０美金，随身多少美金有管制规定，各个地方不同，我不知道北大容许留学生随身带多少美金，但应该就２０美金左右．黑市上一美金换ＲＭＢ是十几元，富哥他们不就发了．别说黑市价，就是按人民银行价，我父亲一月工资也就２０美金．＂

　　＂那怎么不继续卖？剩下的书怎么办？＂余荣还是不解．

　　叶珺笑了，＂傻瓜，富哥他们怎么能继续卖？他们是无奈，没人看见买书人模样．富哥不是说了吗，他们在收书，你想，书在地上，从地上收书怎么可能站着？依我的想法，有人能看见老外穿什么鞋已经很了不起了．等看见美金明白过来，再想追找给美金之人，已经不可能，那继续卖按２０元还是２０美金？按２０美金卖，卖不出去，按２０元把书卖出去，对不起买书人更对不起书，弄不好还可能影响北大学生声誉．

　　余荣，富哥的每句话都有玄机，买书人是匆忙赶来，买完书后没进食堂，说明他是专为买书而来，他犹豫了一下是在想买几本书，他买两本的原因也值得推敲，一本应该是自己用来做参考的，另一本有可能是周围人凑钱买的，如果钱全是他的，就是他想买来借给周围人，把书当礼物送人或寄去国外也不是不可能，他决定后放下美金拿了两本书就走，因为他身上还有美金，但身上的美金不是他的．如果富哥他们按２０元继续买，书会给卖光，但这结果是，才过一天，买书人周围都是书，人手一本，本本２０元，用美金买书的会怎么看待这本书？他看书时会是什么心情？留学生楼的同学们会怎么看他？他又会怎么去想富哥他们？换作我是富哥，也会把美金和书收起来，书是从出版社借的，可以还给出版社，但必须是在规定的时间还．我猜想，富哥他们还书的时间肯定是出版社要求归还的最后一天．＂

　　＂余荣，叶珺那个系的，学什么专业？Ｎ校没心理学系，有社会学系，社会学系里有个心理学专业，叶珺，你不会是社会学系心理学专业的吧？＂

　　＂我学刑侦的，你信吗？＂叶珺笑，说：＂富哥，我学什么专业和这没关系，再说本科生在大学所学专业，都是基础知识，想搞专业研究，必须读研究生．大学对我而言，更多的是环境熏陶．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北大的学生都爱谈什么思想理论的，但清华学子聊的都是现代科技，至于人大，除了做官再有的就是如何做官．余荣他们宿舍有个高干子弟，个个都巴结得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