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记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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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记 (全)-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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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我咬着唇,几乎哽咽的发不出声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真的都相信,真的都相信!”
  我渐渐哭到无力的蹲下了身子。许皓微微颤了颤,然后扶起了我,擦拭了我面上的泪痕。这几乎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接着,许皓唇角微微翘起,“傻孩子,你不会真的爱上了我吧!”
  “现在是,可是以后不会!”我深深的猛地吸了口气,然后擦掉眼泪,“为了你,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好姊妹!”
  “不准哭了!”许皓的用手轻轻撩动着我的头发,语气强制而霸道,然后一把将我搂入了他的怀里。我将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低声说,“别这样,我会爱上你的!”
  “那你现在是打算不爱我呢?!”
  我推开许皓,从提包里拿出那个小恶魔手链,然后塞到许皓的手里,“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以后,我还是像现在爱你。我就会考进你在的学校,到时候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许皓依旧满面邪邪的笑着,“我哪敢让你等一年阿!”
  那天在晚上的旅馆里,许皓的唇终是紧紧的贴了过来,他搂着我,一路吻到勃颈。漆黑的苍穹倒映入屋内点点星光,我看着许皓身体健壮的轮廓,开始贪恋着他身上独特的体香,突然想起,那香味就像阳台上那株小茉莉绽放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时,许皓躺在我身边,安详的睡的像个孩子一样。我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上面还残留着许皓的温热,竟从未发觉到他的呼吸也能催促我变的很蠢。床单上的那抹淡淡的粉色,还隐隐透露着暧昧的氛围,我闭上双眼,眷念着昨夜的那场惊雨,蓦然回首,屋外已是花落满地。
  我知道,一觉醒来后,昨夜在流光中飞舞里的冷汗,就会被蒸发的无影无踪。
  我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不忍吵醒身旁的他。便独自披上一件衣服,悄悄的推开了房门,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我仿如听见许皓梦呓般的发出声音,“我……等你!”
  我明白,在这场游戏里终究是谁认真谁就输了。
  我更清楚,像许皓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会去坚守一份爱情。当然,也许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例外,但是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例外。我知道这场游戏自己根本就输不起,所以我选择中途退出。
  回到家里,我打开久违的书包,翻开了已经积满灰尘的课本。其实,爱情也是需要资本的,王子与灰姑娘注定只会出现在童话里。
  那年的秋季,我以刚过及格线的分数考进了许皓的学校──天中。而唐小璐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也进了天中。这并不让我意外,却让我分外感叹,女人阿,为何上苍将你们造的美丽;却又如此愚蠢?
  在我进入新学校的第一天,我看到了许皓,他与一个面如花圃的女生在校园里散步,那个女生我是知道的,她叫作沐茹。谁会指望别人独守空房去等待你一年了,何况是以情欲横流著称的男人。我坦然的接受了眼前的这一切。
  因为我心底再明白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整个世界都错了!
更新时间2009…8…24 14:02:47  字数:1666

 二姐沐茹
  小城的春天好像总是来的特别迟,积雪还未融尽,那些嫩绿的青芽就已经从石板缝破土而出,探出小头,张望着这个世界。
  我想到曾经有个女孩将自己比喻成一株小草,没有花的芬芳,没有树的茁壮,只是默默无闻的生长着。
  我叹笑道,做一株小草又如何不好?往往艳丽的花儿是能够伤害到人的,就像玫瑰根上的刺,哪怕只是出于无心。
  陵园安详宁静,那一座座墓碑给整个陵园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阴霾,小鸟也不忍在这里停留,经过时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自己打破了这份独特的静谧。
  墓碑前站着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的女人,我走到墓碑前,那个女人望了眼我手中的山茶花,如是说,这种花是外婆生前最喜爱的,我记得小时候,每年初春,满山遍野开满了山茶花,每次外婆总是采摘一篮子放到家里,你就会从中将最大最鲜艳的花争抢去,戴在自己头上……
  不知怎的,我的语气突地有点哽咽叫了句,大姐。那个女人怔了怔,摘下墨镜,她叫沐岚,是我们三姊妹中最大的。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将山茶花放在外婆的墓碑前,然后低声问道,小妹有去找过你吗?
  沐岚愣了愣,叹口气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如果你知道自己做错,当初就不应该伤害小妹!
  良心?我冷笑了下,然后一字一顿的说,良心,我早就没呢,难道你还有麽?
  沐岚嘴角翘了翘,然后自嘲的说,想不到事到如今,在外婆的墓前,你依旧不肯承认是自己做错!
  错,我有错麽,心底开始隐隐作痛,我叹了口气,我们三姊妹只是爱上了三个不同的男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去做一些事,去争取我们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就算我们三姊妹抱着的时候知己知彼,但是在彼此对立的时候,只能主动争取胜利,在最坏的情况下必须卑鄙,在决裂的时候只能妒忌,这根本就是人生道理,没有谁对谁错!
  但是你不该伤害自己的亲人!沐岚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难道你敢说你自己没有背着小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冷笑了声,然后面容柔和下来,人都是会为自己的丑恶戴上面具,为自己犯过的错去寻找理由,归根结底人还是人,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在一旁演好人,大姐,我告诉你,这里一直就只有我和你在斗,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
  沐岚唇角微微扬起,我的好姊妹阿,我的好妹妹……沐岚蹲下身用手擦拭着外婆墓碑上的尘土,不知不觉地面已染上几滴晶莹,外婆,对不起,这个妹妹我真的管不好呢,我管不好她,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良久,沐岚站起身戴上墨镜,转身离去,临走前,她留下几句话,从此以后,我沐岚再也没有你这个妹妹,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何况我们家里有三个女人,我倒要看看,我和你,谁会先心疼到满头白发!
  我独自站在冷风中,久久不愿离去,我轻抚着外婆墓碑上的尘土,外婆,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就算我真的错了,那不该是我的错,整个世界都有错,难怕是早已入土的您,您都有错!如果不是您从小就宠溺我,如果不是您的女儿给了我这张精致销魂的脸庞,如果不是贫困的家中永远无法满足我想要的一切,如果不是母亲从小的将我抛弃在您的身边,我会用一切一切的虚荣和物质来填补我空白,对于爱的渴望吗?
  我要的并不多,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我要的并不是那些伫立在城市里高高的楼房别墅,我想要的只是那高高楼房窗子里的一点小小幸福,我想要的只是一家人,难怕简单的只是一家人,爸爸妈妈还有我们三姊妹,还有您陪着我们在一张桌上吃顿饭,难道我想要的多吗?我一直想要奋力争取的东西难道真的那么过分吗?
  我哭到嘶哑无力的将头埋在双腿里坐在了外婆的墓前,可惜一切是奢望,什么都已经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就算我有再多钱也不可能了!
  恍惚间,我仿如看到外婆满面祥和的站在乡村低矮的房门前,敲着碗大声的呼唤我们回家吃饭,我们三姊妹争先恐后欢笑着朝家里奔去,我总是跑的最快的那个,可是却被脚边的小石子绊倒了,我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大姐沐岚停下了脚步和小妹沐霏回过头将一瘸一拐的我扶起来,缓缓的朝家里走去……
  究竟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叫人念念不忘?

天空(一)
更新时间2009…8…24 14:09:08  字数:2896

 小妹·沐霏
  母亲在我眼中是个令人疼痛的词,我是她的第三个女儿。
  她叫做红,是一个妖娆的女人,总是飘忽不定的出现在我脑海中童年记忆里定格的某个片段,但她从不抱怨,哪怕她已经生了三个女儿。
  我幼时跟随着外婆在充满泥土气息的乡下生活,我并不知道在当时的农村,一个老人带着三个孩子该是如何的艰辛,何况是三个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的女孩。但外婆依旧小心翼翼的,将我们捧在手心,避开那些世俗恶意的中伤,让我们可以安心的成长。
  在农村,流言就像那生生不息的野草一样,无孔不入,疯狂的试图攻破外婆所能支撑起的最大的庇护伞,钻进我们的心里。
  我至今记得,在那些日子里,每当夕阳缓缓坠落时,幼年的我趴在坐在靠椅外婆的腿上,周围邻居闲聊时,总会疼惜看着我,却又满脸无奈的劝导着外婆,两个孙女已经够你受的了,为什么不把最小的那个送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惶恐的紧紧抱住外婆的双腿,外婆总是边轻抚着我的头安慰我,边乐呵呵的对邻居们说,每个孩子都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送人……
  听到这里,我才安心下来,宠溺的躺进外婆的怀里,邻居看见这幅安逸温馨的景致,终究停止那些恶意的揣测,只余下一声绵长的叹息。
  叹息声总是有缘由的,大姐沐岚比我年长两岁,在旁人眼里,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幼年的她双肩就开始替外婆分担起支撑这座摇摇欲坠家庭的重任。二姐沐茹长着副逗人怜爱的洋娃娃般的脸蛋,美丽是上天赐予女子最大的礼物,邻居和那些来往并不密切的亲戚,最宠溺的也是她。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没有白杨的茁壮,没有鲜花的艳丽,只是像棵无人问津的小草,默默无闻悄悄的暗自生长着。
  所以我懂事的很快,好像自己只能凭这点微薄的优势才能重新唤回别人对我的注意,以至于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可是我却自相矛盾,自己的确是多余的阿。我开始学会独自将那些阴暗的,隐忍的,愤怒的慢慢收集起来,锁在幼时的那段尘封的记忆里。
  父亲的印象,对我而言就像张陈旧黑白模糊的照片,安静的躺在记忆的洪流中,偶尔浮上水面,却发现自己早已记不得了。
  记得有天清晨,堂屋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将我们三姊妹吵醒。家里的门槛已经很久无人踏进了,沐茹揉捏着朦胧的睡眼,突地欣喜的问道,是妈妈回来了吗?
  她的欣喜是来自于红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们在城里带上几件花花绿绿的新衣服,而给她带的衣服总是最好看的。
  大姐沐岚蹑手蹑脚的在门缝里窥视着,小脸蛋上先是惊讶,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龄孩子肃静的表情,妈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外婆欣喜的把我们叫出来,堂屋里,红默默的站在旁,她身边坐着个面容严肃陌生的男人,在外婆的催逼下,我们三姊妹的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怯生生的叫了句,爸爸。于是,那个男人脸上面容微微变得温和,眼中透露出我不曾见过的怜惜的目光。
  那天,家里欢天喜地的就像过节一样,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外婆将储存许久的腊肉拿了出来,腊肉在家里平时是不舍得吃的。
  那个被我们唤作“爸爸”的男人第二天就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矮矮的屋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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