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之龙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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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12-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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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粥后,乐越告辞离去,方才引他们过来的侍女再度提起灯笼,引他们出门。

雏鸟仍然粘在昭沅肩膀上,直到出了王府,仍不离开。走到从王府通往行馆的长巷中,左右无人时,昭沅方才小心地抓住它,把它从肩上扯下来,轻声劝道:“你回去吧。”雏鸟缩起脖子,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昭沅再劝它:“你不回去,你的主人会生气,还会来怪我们拐带你啊。”

琳菁伸过一根手指戳戳它的脑袋:“喂,你是母的吗?”
头顶的天空中飘来凰铃气急败坏的声音:“阿黄,回来!”

真是说什么什么便到了。
凰铃落到昭沅面前,从它爪中一把揪过雏鸟,重重在它头上敲了两记:“你到底要丢脸到什么地步!”
雏鸟唧唧地欢快叫了两声。
琳菁向凰铃道:“拜托你好好看着它,别让它到处乱跑了,幸亏遇到的是我们,倘若别人,说不定早把它拐跑了。”

凰铃寒着面孔,盯着昭沅:“阿黄不是母的。”
昭沅愣了愣,啊?
凰铃扬起下巴:“它是公的。我们凤凰族的女孩子,才不会倒贴,尤其是倒贴龙族。龙又蠢又粗野,凤凰比龙优雅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昭沅眨眨眼,凰铃正在攻击龙族,但可能她是个女孩子,昭沅竟然气不起来,还觉得凰铃挺可爱。

琳菁绕着胸前的长发:“我告诉你,不单是龙族,我们麒麟还有玄龟族的女孩子同样不会看上你们的公凤凰。品德阴险败坏就不说了,单品位就够受的,一只雄性,竟然穿大红。”她今晚憋了一肚子闷火,凰铃恰好在这个时候撞到她的火山口上,算这只小凤凰倒霉。

凰铃果然被她扎得跳起来:“凤桐哥哥穿大红嘴优雅,才不像某些雌麒麟,把大红色穿的俗艳无比。”
琳菁故意拖长声音道:“俗艳也比娘娘腔好。”
凰铃气的浑身乱颤:“你才娘娘腔!凤桐哥哥最有气魄!”

琳菁勾起嘴角:“我娘娘腔?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谢谢你夸我够妩媚。你那有气魄的凤桐哥哥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也就是你们凤凰族的女孩子所谓高贵的眼光,才看的上你们的公凤凰。”
乐越揉揉额头,与昭沅对视一眼,都很无语。女孩子吵架真的很不知所谓。

凰铃恨恨地跺脚:“你这只俗艳麒麟,你也只配看上这种凡人,人家还不喜欢你!”琳菁蓦地变了颜色,凰铃不管不顾地继续道,“你喜欢的凡人喜欢上的是我们凤凰族选中的姑娘。这也是理所当然,澹台小姐虽是凡人,却温柔美丽又高雅,你这只麒麟变成人形的时候俗艳,如果化成本形,哈哈,可以把凡人吓死!”

琳菁竖起眉毛,乐越及时地拉住她的手:“时候不早,我们赶紧回去吧,还要给应泽带宵夜。”
琳菁的脸憋的通红,扭过头不看乐越。

乐越故作惊讶地看她:“你的脸为什么好像要喷火一样?”他微笑起来,“不过,喷火麒麟很可爱,我喜欢。”
琳菁怔了怔,慢慢转回脸,乐越的笑如夜风般清爽。
他转而又向凰铃道:“凤凰姑娘也请早点回去休息吧。”拉着琳菁大步离开。

琳菁咬着嘴唇,跟在乐越身后。她一向都喜欢冲在最前面,习惯了保护别人,但,乐越这样拉着她,她忽然感到了被保护的幸福。这种幸福,她很想要再多一些。

凰铃抓着雏鸟径直飞到天空,掠回西郡王府中。
在她走远之后,长巷的另一条,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迅速融进了拐角的阴影中。
琳菁和昭沅都感应到了淡淡的人的气息,却都没有在意,以为不过是偶尔经过的人。
黑影紧盯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他今天只是奉命出来查探,却没想到见到了意外的事情——定南王世子身边的人竟然在长巷中和空气说话。这几个人来历很不寻常,需要快些回去向主上禀报,多多留意。

回到行馆后,夜已经很深了,乐越实在忍受不了浑身的黏汗,拉着昭沅一起去浴堂泡澡。浴堂不论白白天夜晚随时开着,这一点让乐越很喜欢。
天已近三更,浴堂里除了看堂子的老仆役外,只有乐越和昭沅。大池小池中都是新换的净水,他们还是进了小间的小池泡,乐越靠在池边,惬意地吐了一口气。

在和昭沅互相擦完背后,乐越突然左右端详了一下昭沅,捏捏它的脸。昭沅愣了愣,乐越嘿然笑道:“我在想,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他又泡回池中,把热手巾顶在脑门上,“不过,等你长大,可能要很多年,说不定我都是个白胡子老头子的时候,你还是现在这么大。”

昔日的豆丁都能摇身变成漂亮姑娘,说不定傻龙将来,也会变得超乎想象。
昭沅小声问:“你是不是在想澹台容月?”乐越点点头,索性把当年如何认识澹台容月的经过都告诉了昭沅。

昭沅方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乐越看到澹台容月会是那种样子。嗯,乐越和澹台容月这种,是不是就是凡人所谓的青梅竹马?它不由替琳菁担心起来:“你,是不是喜欢澹台容月?”

乐越皱起眉头盯着它:“为什么我每碰到一个女人你都会问这句话?”碰见琳菁时问过,碰见兔精姑娘时问过,碰见郡主时问过,现在碰见了澹台容月,更离谱,连问了几遍。乐越的眉毛拧的紧紧的,“你觉得我很像色狼?”

昭沅往水中缩缩:“没有,我,我只是觉得你和澹台容月以前就认识。。。”而且你每次看见她都两眼发直。
乐越叹口气:“她是丞相千金,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做太子妃更适合她。”

昭沅小心翼翼地接口道:“嗯,还是琳菁好。”
乐越哈地笑了一声:“琳菁更不可能了。她是麒麟神,我只是个凡人啊。你们觉得眨眨眼的功夫,我就会变成老头子。”他刚刚捏过傻龙的脸,觉得手感很好,就再捏了捏,“你今年九十多岁,凡人能活到你这么大,算很了不起了。可能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去见阎王了。”

昭沅的心里有点沉重,用前爪抓住乐越的胳膊。乐越拍拍它的爪:“不用这样,我们凡人还有下辈子,再过几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折腾了一天加以晚上,乐越很疲倦,他泡在热水中打了盹儿。昭沅在他身边不由自主也睡着了。

小间的门前,有个人走过,晃眼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停下闪到门边。
没有想到,他禀报完主上,前来沐浴,竟又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
应该密切关注的少年乐越靠在池边,已经睡着了,他露在水面外的肩膀上,有条不到一尺长的浅金色蛇状物。它的肚皮还在微微起伏,是活的,并非假物。

虽然它很小,但他依然认得出,它是一百多年来,被列为禁忌的存在——
龙。
一条幼龙。

这天夜里,琳菁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殿阁前面,殿中最上方的座椅上空空如也。穿着红色蓝色绿色袍服,头戴长长帽翅的黑色纱帽,手拿一块狭长板子的人们在殿中吵吵嚷嚷地说话。

“皇上为何又没上朝?”
“听说关中出了江湖邪派,皇上又去行侠仗义了。唉,朝中无君,该如何是好?”

“杜丞相何在?”
“江南佛寺中挖出一块古碑,杜相昨日就动身前去江南观摩了。”

“洛将军亦不在朝中?”
“洛将军为使本朝少兵戈,前日去边疆以仁义道心教化邻国蛮民了。”

嘈杂声仍哄哄地响着,琳菁的脑子也开始嗡嗡地响起来,她听见一声沧桑的长叹。
“不用多久,本朝必亡!”
琳菁刚要上前再听得清楚些,隐约有人在一迭声地唤:“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琳菁不由自主回头,周围顿时涌出浓重的雾气,隐约间,她身边的大殿已经不见,她身在一个宽阔的花园中,面前的浅红芍药蝶飞蜂绕。

那声音仍在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她凝神看去,喊话的是一个梳双鬟穿淡粉色宫衣的少女,正在向她跑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琳菁愕然,这是在叫我?那身影渐渐地跑近,再近,再近……跑到琳菁面前,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好像她只是一团雾气。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深红的花丛后,缓步走出一个头戴凤冠的华美身影:“何事如此仓皇?”
那身影的脸被雾气遮住了,看不清,但她温柔的声音很熟悉。

“娘娘,皇上又离宫去行侠仗义了。”
那声音温和地笑道:“皇上一向如此随性,由他去吧。”
“杜丞相和洛将军也不在朝中。朝臣都乱成一团。”

那凤冠身影向前走了几步:“你慢慢说,不用太急……”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似已怀胎数月,手里还拉着一个穿着黄色小袍子的幼童。笼罩在眼前的雾气淡薄了一些,琳菁豁然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澹台容月!

幼童拼命地晃她的手:“母后母后,弟弟出生的时候,父皇会赶回来吗?我想父皇~~”
澹台容月撑着肚子,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乖,父皇一定会回来,还会带糖人回来给你吃。”

琳菁被自己的梦吓醒了,猛地坐起身,出了一身冷汗。
护脉神的梦,往往有预兆之意。难道这个梦就是乐越他们的将来?
琳菁捂住额头,不要!就算抛开澹台容月,仅对这个天下来说,假如此梦成真,也是彻底的噩梦,后果不堪设想。
勉强让乐越做皇帝,真的只能是这个下场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乐越破天荒地发现琳菁神色萎靡,无精打采,只喝了两口粥。应泽体贴地替她解决了所有的小笼包。

乐越要去继续练兵时,琳菁方才抬起眼皮,满脸犹豫地说:“乐越,如果你不喜欢,不要勉强。”
乐越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嗯,没有发烧,再咬一下手指,没有做梦,淡定地转过身,挥挥手:“我走了。”

昭沅和洛凌之一道洗好碗,擦干净桌子,凑到琳菁身边:“我们要不要去看乐越练习?”
琳菁捂住前额:“我今天没心情。”
昭沅满脸迷茫,拉上应泽走了。

洛凌之找出纸笔,问是否要继续练习对战之术,琳菁认真地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打仗吗?”
洛凌之道:“战为止戈,倘若能以仁义道心感化世人,天下永无纷争则最好。”

琳菁再捂住额头:“今天,先不练了,我想休息一下。”
洛凌之亦满脸疑惑。


乐越与十个兵卒在山坡下空地演练到中午,照例休息半个时辰。
乐越走到几棵矮树边的一块大石旁,掏出带来的水和大饼填饱肚子。
他躺在树下,回忆早上琳菁奇怪的话。从来都斗志满满的琳菁,居然会向他说,不用勉强。

乐越拔了根草棍叼在嘴里。他知道每天演练,昭沅和琳菁都会偷偷跑来观看。琳菁会说出这种话,想来是真的觉得他不说那块材料吧。

乐越枕着胳膊叹了口气,他的确是个门外汉,练了这几天,仍然没摸出门道,在内行人看来,一定无比可笑。他翻身坐起,捡了几枚石子,又把树枝掰成一堆小棍,在树下画了个图阵,又再度演练两方对局的情形。他乐大侠就是这个脾气,干了的事情,怎样也会拼命干到底,所谓好好干,人生没遗憾。

身后有些动静,乐越回身看,从大树后缓步踱出一个人,走到乐越身旁,低头看了看他面前的对阵图:“这是你画的?”

乐越有些讶然地点点头,这人约四十岁上下,头戴方巾,穿着一袭褐色的绸衫,乐越瞧了瞧他的鞋子,是普通的布履,鞋面干净,边缘也没见多少灰尘泥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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