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 (1-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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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 (1-4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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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和鬼吹灯是一个时代的


撞客 第一章 《茅山图志》 


  1967年12月,前所未有的寒流席卷着这座历来被看作天子门户的城市,中华大地正在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浩劫,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在这一年达到了顶峰,甚至波及到了香港,已经初露端倪的上山下乡风搅得到处人心慌慌。相比起农村,城市生活还是相当优越的,每月粮油多少有点保障,虽说吃不饱,但毕竟比乡下的白薯面强的多,度荒(1959年…1961年,波及全国的三年自然灾害,民间又称“度荒”)的阴影在人们心头的烙印实在太深了。 
  作为校革委会的书记员,张国忠最近满面愁容,因为革委会交给他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任务,就是写一篇批判封建迷信的文章。 

  张国忠是个中专老师,原来在这学校上学,后来因为成绩好,留校当老师了,别小看中专,那个年代,考上中专可比现在考清华大学难度大的多,文革以前,考不上中专的人,才去上高中,一直到改革开放中期都是如此,那时的中专毕业生,绝对算得上真材实料的知识分子。 

  对于毕业时语文近乎满分的张国忠而言,一篇批判文章简直是信手捏来,小到校长书记、大到二战名将,只要到了张国忠笔下,绝对就成了无药可救的人渣。但是对于眼前这本从校党委书记家抄出的清末版《茅山图志》却实在无从下笔。 

  书里写的,全是一些什么如何降妖捉鬼一类的方法,还有一些类似于武术的图解,一些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植物器物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怪癖无比的使用方法,更让张国忠摸不着头脑的,就是记述着如何解决一些看似生病的人体症状,但方法非常匪夷所思,例如房檐下的土、喝泡着古代铜钱的香油一类的东西,完全不着边际。 

  写批判性的文章,是要有理有据的,这也是革委会的要求,你说这东西是坏的,必须说明前因后果,坏在哪里,为什么坏,给群众带来了什么坏处,什么样的东西不坏云云。如果是批判《聊斋》这类的神化传说,倒还好写,但眼前这本书,看似对人没什么坏处,至多说这本书所写的是假的骗人的,但欺骗和毒害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写成欺骗肯定交不了差,革委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这种东西描述成毒害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大毒瘤,但在张国忠看来这种说法压根就无从谈起啊,书里又没写用活人去祭祀或者杀人放火,至多是让人把房檐下的土冲水喝了,难道这就祸害了中华民族伍千年吗?一想到这,张国忠便一筹莫展。 

  两个礼拜过去了,张国忠始终在翻看这本《茅山图志》,指望从中找出点破绽来,但书中内容看似不着边际,但实际读起来却环环相扣无懈可击。此时张国忠的爷爷颤颤巍巍的从阁楼上下来了,“孩子啊,那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找个人试试。”“你这个无产阶级的叛徒,我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干扰我的革命工作!” 

  自从爷爷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张国忠家里就跟古代被抄家的大臣没什么区别,先是父亲在厂里被批斗然后开除,后是自己入团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后还是一家子人含着眼泪跟爷爷签了断绝关系划清界限的字据,才勉强息事宁人。从此后张国忠的爷爷只能一个人住在四面漏风的阁楼里,一家人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张家和几个邻居混住在当初意大利租借地的一个木质洋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邻居都看着呢,除了半夜偷偷给爷爷塞一条棉褥子,只要白天稍微做出点亲密的举动,都面临被邻居举报的危险。 

  爷爷笑了一下,扶着墙一步一拐的下楼去了,不过爷爷的话倒是给张国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个跟书上描写的有同样症状的人,用书上的方法试试,倘若不灵,那这套东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吗!”说实话,这时的张国忠对书上这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还是半点都不信的。 

  可是,书上描写的症状实在是不太好找。拿着革委会的介绍信,张国忠在一个礼拜里走访了几百户人家,都没发现有类似的情况,正当张国忠准备放弃这种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另辟蹊径时,一个消息传到了张国忠的耳朵里。 

  这天早晨,革委会的小刘跑到张国忠家,告诉张国忠,学校党委书记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斗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称,起个外号,批林批孔的时候,连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号,就更别提这个名不见经也不传的书记了),是畏罪自杀,他媳妇疯了,但神智很清醒,只不过不时的胡言乱语,说的全时魏老二年轻时的事,革委会认为他媳妇想给魏老二翻供,让张国忠一起去审魏老二他媳妇,然后写一份批斗书。 

  着个消息,让张国忠心中一动,因为这魏老二媳妇的症状,似乎与《茅山图志》中描写一些症状十分吻合,“只要我用书中的方法试试,无效的话,那论据就有了。”想罢,张国忠把家里的醋瓶子踹在了包里,戴上纸笔和事先找好的柚子叶,和小刘出发了。 

  到了魏老二家,张国忠不禁一阵心酸。说实话,魏书记生前为人很和善,而且博学多才,亲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国忠曾经很崇拜魏书记,但此时的魏书记家,跟几十年没有香火的破庙没什么区别,到处是打砸抢过后的狼藉,只有魏书记的妻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嘴里流着口水,胡言乱语个不停,在床边,站着几个满脸严肃的年轻学生和老师。 

  张国忠从找了张破报纸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细的观察着魏书记的妻子,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呢?我38岁入党,天津解放的时候我是校纠察队的队长,还抓过特务,立了功,我档案上都有,你们说的都是诬陷!”说这些话时,魏书记的妻子目光呆滞却语气激烈,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奇怪的气氛。 

  “你说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还是装病想替魏老二开托啊?他说的抓特务记录,确实是真的,真是怪了,这事魏老二生前也没提过,就连陈校长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档子事。”小刘偷偷跟张国忠嘀咕。“嘘,别说话,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第二章 李村


  “1946年5月7号,地下党河平区委书记王向升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跟档案上写的一样,不会是魏老二临死前告诉她的吧?”“不可能,魏老二在学校水房住着,直到他上吊,从来没回过家,学校天天有人站岗的,以魏老二的身子骨,不可能翻墙出去的。”学生们小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张国忠已经凑到了魏书记妻子的床前。 

  “魏书记,王向升也是叛徒这谁都知道,他比你死的还早,你说你不是叛徒,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此时魏书记的妻子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傻笑起来。 

  张国忠这一提问,尤其是他称呼魏书记的妻子“魏书记”,让周围的人吃了不小的惊。“我说小张同志,你是不是也疯了?我得找你谈谈!”站在一旁的革委会宣传员刘洪刚意正严词的看着张国忠。 

  张国忠把所有人叫到了门外,“她是真疯了,你们没看见他的眼神和哈喇子吗?她以为自己就是魏老二,绝对是真疯,对待精神病,就得顺着他的话说,其实精神病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只要把她那套理推翻了,她也就没词了。”“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去试试吧。” 

  张国忠再次来到魏书记妻子的床前,把包里的醋瓶子和柚子叶掏了出来,往柚子叶上倒了点醋,一下就按在了魏书记妻子的脑门上。这招就是在《茅山图志》上学的。周围同学此时都愣了,只见魏书记妻子手脚微微的抽搐着,身子不断的扭动,“快按住她!”张国忠大喊,这可是检测《茅山图志》真实性的大好机会,倘若柚子叶掉了,试验就失败了,要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48小时后才能再来,那样就不能彻底证明《茅山图志》的虚假性了。 

  周围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按住了魏书记妻子的手脚。过了大概一分钟,魏书记的妻子不动了,每个人脸上都一头雾水,“她怎么了?不是死了吧?”一个女学生吓得满脸煞白问道。 

  拿掉柚子叶,张国忠仔细看着魏书记妻子的一举一动,半天,魏书记妻子睁开眼,常出了一口气:“我这是在哪啊?”…… 

  张国忠跟那些革委会同学说,这是自己老家治神经病的偏方,也不是每次都好用的。但实际情况只有张国忠自己知道,这次经历,动摇了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真实性的怀疑,“莫非是巧合?但也太巧了吧?不对,肯定是巧合,肯定是魏老二他媳妇装疯卖傻,看我们按住她以为我们要把她也拉出去批斗,才不得不假装康复的。”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但在内心深处,却始终不能重塑对《茅山图志》那种深刻的怀疑了。 

  张国忠老家治疗神经病的偏方很快在学校传开了,据说是用几片树叶子蘸醋按在脑门上就行,也有几家确实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试过,压根就不管用。殊不知,真材实料的神经病,这东西哪里有效? 

  张国忠看来,宝贵的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机会被浪费了,还得再找。可是去哪里找呢?那时候虽说畏罪自杀的叛徒内奸很多,但家里却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现象,一筹莫展之际,张国忠的爷爷又来了。 

  “怎么样?管用不?”张国忠的爷爷以前在农村当过民兵,怪事在农村比比皆是,所以张国忠的爷爷自从看到张国忠天天琢磨这本《茅山图志》后,便总想告诉孙子那东西其实蛮有效。 

  在确定了邻居家确实锁门没人之后,张国忠压低了嗓音。“爷爷,你说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啊?”“真假我不敢说,但农村出点事,都是找先生看,大夫看不好的,先生来了八成就能行。”“我看那只是巧合,这东西肯定是假的。”“你要不信,就去农村,找这种事比城里好找的多。” 

  带上了干粮,张国忠步行去了远郊。 

  位于小站附近的李村,当时是天津周边比较正宗的农村,和市边上的城乡结合部不同,这里保存着很正宗的农村风俗和生活传统,村民大都姓李,多少还都沾点亲,这里虽说离市区不远,但交通可以说闭塞的很,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能通过来,虽说已经成立了生产队,但文革的暴风好像并没在这掀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前两年斗过一个外姓的富农以外,这两年除了斗斗偷高粱杆的小偷外,基本上连大规模的批斗都很少,大部分村民虽说身份是社员,但骨子里的观念根解放前并没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张国忠给生产大队李队长看了革委会的介绍信后说明了来意,李队长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好小子,年纪青青,道行不小啊,我告诉你,村里现在就有个人闹撞客,抬到医院,大夫说是撒癔症,让抬回家等死,他家闺女长的好,说谁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远近来了不下十几个先生瞧过了,都说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小伙子长的好,那大黄花闺女就能领走也说不定…” 

  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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