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贵妾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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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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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上京城中人人皆知。

    打人的有理,被打的却要陪罪。能逼得天家太子挨了打还要吃暗亏的人,大概只有晋阳大长公主与尚坤祖孙两个了。

    说不过人,子君大有拂袖离去的动向。冯姨妈在中说和,又是挤眼色给青衣噤口,又是劝子君消气,一顿饭吃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忆君总觉得身上痒痒的,坐到轿上回家时才对罗大婶说了。

    罗大婶翻看女儿的衣领袖口,又解开她的小衣看身上,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只催促让轿夫快行。

    待回了罗家,子君给轿夫多打赏了两成赏钱,打发他们都散了,一打问妹妹身上不舒服,他又急匆匆骑马去请大夫。

    到了酉时,医馆的大夫过来一瞧,笑着说不打紧,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服两剂汤药养两天就能好。

    送走大夫,罗大婶心里犯嘀咕,折腾得罗家上下不得安宁,任她怎么想也没想是自己的胞姐和外甥女动手脚。

    不是罗家人太良善,而是人心太险恶远出所料。好多事,就是这么出其不意的发生。

    忆君浑身痒得要命,大夫说了又不能抠,她躺在那里觉得简直像上刑。熬过一晚上,第二天果然起了红疹子,脸上斑斑点点。这个样子出门准会吓着别人,倒像她得了什么可怕的病。

    罗大婶和子君心疼得不行,恨不能以身相替,惟有一整天围着忆君转圈,谁都忘了长公主府上赏花宴的事。

    到了十五日清晨,尚大姑派人来接,罗大婶也是愣了片刻,依实回道女儿生了病见不得人。

    尚大姑的亲信要亲眼瞧一下,见了忆君的狼狈样子,带着几分可惜离去,自去向尚大姑复命。
第6章 静安公主
    长公主府来接忆君的马车出了青鱼巷,绕过两个巷口,再一路向北,打从禁宫旁边穿过,直到上京城北。宽约五六丈,长一眼望不到头,从东向西依次是晋阳大长公主府、定国公府、静安长公主府,六尊石狮子排成一线,三宅并立合起来就是朝中第一显贵尚府。

    上京城中能和尚府比拟的人家也只有城南的安国公府夏家,‘北上南下’的名头也由此得来。

    马车自长公主府的角门而进,右拐走穿堂,绕过照壁,车上的人才下来,一打问尚大姑正在长公主身边服侍,恐怕不得空。

    花厅里聚着好几十个穿红着绿的妙龄少女,极力打扮得娇艳动人,全都翘首相待长公主露面。

    她们赶早来赴宴,天不亮就起来沐浴梳头,身上的衣裳都是费尽心思挑选,就盼着能把别人比下去。有的人家举全家之力装扮自家的女儿,也望着能被长公主一眼相中。

    也有不贪慕长公主府上富贵的人,很明显穿衣打扮要随意得多,那几个女孩儿也是极力往人堆里混,就怕被挑中回不了家。

    满院的客人相待,瑞香院里静安长公主掷出手中的玉如意,打得珊瑚水晶帘哗啦做响,桌上香炉里清烟袅袅,浓郁的熏香弥散在四处,服侍的侍女们全都做石人状,听不见也看不见。

    尚大姑轻轻走过去,从花团锦簇织牡丹的地毯上拾起玉如意,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拭着如意,虽然它纤尘不染无须擦抹。

    手轻托着通体翠绿的如意,尚大姑轻挥帕子,屋里的侍女们鱼贯而出,身形轻盈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屋里没有杂人,尚大姑说话也随意起来。

    贵妃榻上的中年美妇轻叹一声,声音婉转,“这孩子一回来就闯祸,宫宴那天当着阿兄和阿嫂的面甩脸先回了家。你是没瞧见,阿嫂当时就变了脸。这两□□中上下尽是弹劾他的折子,他倒是站出来说句话。一声不吭,一大清早带着人出城狩猎,全然没当回事。”

    说着话,静安长公主抚着额心,她已年过四旬,自小锦衣玉食,养得极尊贵,肤色若玉,晶莹光滑,额广眉长,鼻子微挺,唇小而红。施了淡粉,只用一点胭脂,雍容华贵的风姿由内而发,喜则宜人,忧而生怜。

    尚大姑轻手放下玉如意,踱到静安长公主身边宽解:“侯爷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圣上最喜欢他这副无拘无束的样子。朝中那些人说他们的,圣上心里有一笔帐。公主,您说是不是?”

    静安长公主坐直身,云鬓上的金凤九尾步摇微抖,凤口衔的明珠在她额心晃动,正好与六瓣梅花钿相衬,眼睛瞪圆,那股子威仪也显现出来。

    “阿兄最喜欢,可阿嫂偏偏最恨。她说得多了,阿兄心里头难免也存了芥蒂,让我如何不愁。”心有愁结,静安长公主目光幽幽。

    “娘娘那是心疼儿子,可太子与侯爷不打不成交,两人好得跟亲兄弟一样,还能有什么事?!”无论静安长公主发愁什么,尚大姑都能想法子宽解,且句句说到点子上。

    能从一个小宫女做到公主的心腹,后来又能管着一大府的人和事,没点真本事可是说不过去。

    几句话哄得静安长公主露出笑脸,扶着心腹的手站起身,“走罢,咱们去看看那些女孩儿,若真有出色的,先留在身边,说不定时间长了有那么一二个能入了坤儿的眼。他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眼睛长在头顶上,做事更是蛮不讲理。”

    尚大姑这回没接话,心里笑道:随了谁?还不是随晋阳大长公主,祖孙两个脾气性情同出一辙,偏生小侯爷长相却随了老国公爷。京中头有阅历的老人见过后,都说和老国公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静安长公主说完也被自己逗笑,她生的儿子还不清楚,除了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没一点像她,也不大像丈夫。

    尚坤更像是披着老国公爷皮的晋阳大长公主,这点令老国公很不喜。

    静安大长公主出现令花厅里的女孩们兴奋了一阵子,她们中大多数人礼仪典范很难让人挑出毛病,一拔拔行过礼,结伴同去后花园赏花。

    赏花只是一个由头,静安长公主只想借机观察这些女孩儿,挑姿色出众性情温婉,说话行事不张扬。细细品鉴,一天下来选中六个女孩儿留在府里,其余人等都被送回家。

    这六个女孩儿当中就有青萝,当晚她与其他五个人一起被安置在府里一处独立院落。院里种满梨花,十分宽敞幽静,每人一间屋子,且还有两个丫头服侍。

    尚大姑亲自安顿这些女孩儿,将她们一一领到房里,最后只剩青萝,她状似无意问起:“我依稀记得你和十七姐家的大郎有婚约?”

    暮色下曲廊蜿蜒,廊外梨瓣飞扬,歆香扑鼻,青萝端着最好的仪态,一句一顿回道:“可能是尚大姑听岔了,是我阿兄与阿圆有婚约。前些年阿圆身子不好,只说是两家有约定。现在阿圆身子好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

    冯姨妈特意给女儿交待过的,青萝答得滴水不漏。

    尚大姑轻颔首,转身走在前,拐过两个廊柱,推开一间屋子,交待道:“这是你的屋子,以后在府里要少听多看少说话。被公主看中是你的福气,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青萝站在房门口目送尚大姑离去,她都没心思打量屋里的陈设,一头埋在被褥间,抚着快要跳出来的心,暗道好险。原以为尚大姑会拆穿她的谎言,却不料轻易蒙混过去

    青萝却不知,尚大姑何等机灵的人,只听说阿圆生了疹子,又亲眼见证青萝的说谎,内里的曲折早已明了。

    长公主府可不是温柔乡,有两分心机也好,总强过没心眼任人欺侮。有婚约又如何,即使成了亲的少妇,只要侯爷看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老国公那样强硬的人,又订了亲,尚府又势大,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同晋阳大长公主成婚生子。

    比罗家更厉害的人家也拿尚家没法子,若小侯爷真看中了青萝,长公主会补偿给子君一门更好的亲事。

    ******

    忆君躺在床上静养,早晚服着汤药,又用药水擦洗过,三五日后头脸身上的疹子慢慢褪却,留下斑点红色印记,也不太碍事。

    从她穿越来,一直同病体抗争,服药、饮食上格外注意,也努力锻炼身体,闲时踢键子、在院中慢跑,总算是有点成效。

    身体爱过敏归根到底是免疫力低,忆君决定还要加强锻炼,正好子君也在家,她央求兄长学拳脚,又想到郊外学骑马。

    大周的女子以体健活泼为美,不大推崇女孩儿如弱柳扶风。只要妹妹身子能好起来,子君不假思索应下,伏首笑语:“好啊,明天咱们就出城。曲江边有一空地,可以教你骑马。”

    “又在浑说,怎么也要养好了再去。”罗大婶端着汤碗进屋,制止儿子不着调的行为。

    在火上熬了整晚,鸽子汤变成奶白色,肉早都化烂在汤中,趁热喝下极补身子,这还是子君特意出城为妹妹打的野味。

    忆君谦让母亲和兄长,他们照例回绝了,端起汤碗,她总觉得喝下的是亲人浓浓的情意。

    祖父母在时,清粥小菜也吃得开心。等他们都不在了,吃山珍海味,也嚼不出味来。

    喝着汤,忆君突然有点想哭,她也算是幸运儿,以后不再是孤单一人。

    罗大婶关切问道:“烫着嘴了?慢点喝。”

    忆君努力收回眼泪,小口小口抿下汤,才放下汤勺,听见院里有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小丫头杏儿在门外探头,她招进来问话。

    杏儿擦着门边进屋,缩着脖子回话:“前头街上姨太太领着表少爷来了,就在正屋候着。”

    罗大婶从女儿心里接过汤碗,面无表情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青萝被长公主挑中的事不出三日传遍街巷亲邻,冯姨妈一家迟迟不露面,罗大婶早憋了一肚子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恐怕没什么好事。

    子君敞嘴笑得格外开心,一口白牙十分亮眼,“阿娘,我先过去陪着姨妈和表兄。”

    “站住。”罗姨妈发话,轻哼一声,“少去献殷情,冯家欠你一门婚事,他们别想赖掉,你也用不着急着推出去。”

    子君悻悻站住脚,高大身形挡在屋门口,身影拖得老长。

    “阿娘,你和阿兄快去吧,看姨妈说些什么。”忆君劝道。

    罗大婶做少女时在尚氏族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历经岁月的沧桑,早失掉了本来的丽色,眉眼变得精明,面相也带着清苦。她目带深意扫过一双儿女,站在铜镜前仔细整理妆容衣着。见一切都妥当,吩咐杏儿用心服侍,这才带着子君出了屋子。

    不知怎么的,罗大婶的一系列动作带着一丝决绝的味道,忆君默道。

    “杏儿,你想不想听他们说什么?”

    杏儿连忙摆手,“奴婢要留在这里服侍姑娘,若被人发现去了正屋,太太说不会再放过我。”

    “去罢,有我呢。”忆君拍着胸脯保证。

    杏儿咬唇思索片刻,转身小跑步出了屋子,又折返回来,“姑娘,你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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