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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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的定数-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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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千恩万谢的跟医生道了别,扶起叶子转到急诊病房,安排妥当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叶子难得的安静听话,不禁莞尔一笑,轻柔开口,“也不早了,睡吧。”
  正说着,矜冰手间忽然传来温热触感,被叶子紧紧握住。
  她微笑,“我不走,在这里陪你,睡着了头就不疼了,听话。”她爱抚的揉向他短发,像他对她一样。
  看着叶子终于安静入睡,她单手拉过椅子,坐下趴在床沿,头枕在双臂上,也沉沉睡去。
  叶子听着耳边渐渐传来的均匀呼吸,微眯了眼,确定矜冰睡着才全然睁开,就这么凝视着睡梦中的她良久,久到他甚至担心她随时会醒来;担心她发现自己毫无掩饰的爱恋眼神;担心她又义正言辞的说他只是弟弟;担心她从此疏远他,回复到对待旁人的清冷淡漠。
  其实说实话,要论明艳漂亮,韩矜冰拔不上尖儿,学校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不爱恣意装扮?不是她貌不如人,而是她从来不以此炫耀,更不会如些稍有姿色的美女,眼高过顶,娇纵跋扈。
  而即便是如此毫无修饰的她隐在人群当中,也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目,不是为了那份清雅容貌,而是她卓然的淡漠气质,就是那么自然的独立于众人之间,游走在喧嚣之外。
  第一次在美术社见到韩矜冰,他就暗自感叹,如此澄澈通透的眼眸,如此素白净瓷的脸庞,精致得无可挑剔,这样得天独厚,偏就日日素颜朝天,尽现清秀本色。
  表面上对谁都是态度谦逊有礼,但时间长了,他才渐渐察觉出她的疏离淡漠,旁人是非曲直非关自身从不妄言参与,情绪起伏更是几不可查。
  明明就是冷漠淡然的性子,可眼中不时流露的晶亮慧黠,甚至一闪而过的捉狭调皮,让他不禁多次揣测,这个女孩子示于人前的究竟是她的本来面貌,还是掩饰的太好?
  终于有天碰巧撞见刘瀚羽来美术社找她,在两个人独处时,原来她也是可以这样任性蛮横,也是可以这样灿然微笑,也是可以这样耍赖撒娇的;当时他忽然就无端嫉妒起可以承接她这些情绪的刘瀚羽,他忽然就希望自己是无限接近她的那个人……
  美术社组织去校外写生,他终于有机会描摹心中最明媚婉约的她,整片山坡零星分散着社员,他一个人刻意将画架立在矜冰看不到的方向,先是画她阳光下的侧脸,她画画儿的神态动作,她一浅笑一蹙眉一举手一投足……
  更是趁着她午休偷懒靠在枫树下休憩的静谧片刻,捕捉下她最恬淡自然的神态气质,回去后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画作完成,每一笔都格外谨慎用心,唯恐一笔失误就破坏了整体神韵,可即便完成了也一直不敢拿给她看,直到校际画展,才在她开展前一晚最后布展完悄悄换上,想给她惊喜……
  学校的圣诞舞会,韩矜冰的惊艳雅致简直让他瞠目结舌,此前他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将明艳和娟雅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韵味完美结合于一身,而且相得益彰,各自生辉。
  那天,他忍不住坦白了隐藏许久的心声,虽然答案早已料到,但他毫不后悔,喜欢她,就要让她知道。
  只不过,隔天看到韩矜冰手臂上的伤痕累累,他几乎完全克制不住地想要冲出去找那个人打架,但她明显的疏离和淡漠,在在明确的告诉他,他没有这个资格过问她的私事。
  很久的一段时间,她都只是对他点头应付了事,他次次都有拉住她摊牌的冲动,只是每每想起她臂腕上曾经的惨痛遭遇,都生生忍了下来,如果自己的感情有可能带给她伤痛,那他还是远远的注视关怀她就好……
  情人节,他甚至不敢自己把花束捧到她面前,因为他了解,她会拒绝;所以只能贿赂小朋友代他献上,其实他只是想看到她怀里抱着他送的玫瑰,让他在这个情人节,也可以有短暂的甜蜜感觉,真的,只要看一眼就足够……
  经过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回到他身边继续作他的矜冰姐,对他而言,不管是什么称谓,都无关紧要,重点在于她终究不再把他当成陌路,他终于可以继续绕在她身边,跟在她身后,悄悄的守护她……
  多么意外而惊喜她会求助于他,而独享和她的秘密,时时可以在酒吧和她独处,找各种借口接她回学校,其实他只是想陪伴在她身边,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以何种身份,只是她的忧虑难言他怎会不懂?所以即使再不舍,也只能任她每晚消逝在校门里的茫茫夜色中……
  他从未尝试过看到另一个人哭,自己也跟着心痛难抑,恨不得代她伤,代她痛;那天照常到松酒吧想接她回校,却听韩松说她家人出了事,早早就匆忙离开。
  打给她手机,无法接通,遂把想到可能的医院电话通通打了个遍,排除了大部分,最后剩三家他挨家找过去,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在第三家医院急诊室的通道里看见瑟瑟发抖的她时,心间涌起的满满都是心疼牵挂;可当他看见她孤独无助的眼眸,泪如雨下的低泣,他立刻就跟着她心痛,只有抱过她无声抚慰,给予她最温暖的怀抱。
  他无比庆幸,至少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是他的臂弯承接了她的彷徨和泪水……
  而今天这个女孩为自己掉泪,为他担心害怕到恨不得寸步不离,为他忙前跑后到晚饭都来不及吃,却还记得给他买来三明治,为他强装坚强到故意真把自己当姐姐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实他早就看出她的心慌,只是甘心情愿享受她难得的温柔……
  深切望着眼前的她,心中暗道,韩矜冰,这样的你,怎么能不让我动心呢?
  叶子看着她静静安睡的乖巧模样,怜爱之情不禁暗然涌起,起身下地,轻柔抱起她安放上床,自己也从另一侧小心躺上,怕她不舒服,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处,轻搂她入怀……

  误会

  刘瀚羽他们常去的是家串店,平时生意很火,店里客满,他们就坐在露天,支张桌子,谈天说地的倒也宽阔。
  今天他来正赶上饭点儿,自己就先要了啤酒,一个人坐在路边猛灌酒。
  那硕果然神速,不到15分钟就赶到,可即便如此,来的时候,刘瀚羽脚边还是踢倒了几个空酒瓶。
  “呦,兄弟,你这可不对阿,没等我就先喝这么多,今天这单可得你买阿!”那硕刚坐下就嘴下不留情。
  刘瀚羽抬头看向他,已带了些许的醉意,声音也开始发沉,“来啦?还是哥们儿靠谱!”
  说着就递了一瓶给那硕,“来,什么都别说了,喝!”
  那硕也是不含糊,接过干了半瓶,转头招呼来老板,点了两凉菜,几十个肉串儿。
  回头见刘瀚羽又拿起酒瓶,一手挡住,“哎,我说这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先给我慎会儿,等菜上来再喝。”
  他也不多话,掏出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那硕看着他那颓废样,低骂了句,忍不住还是开口,“那丫头到底好哪了?你说说你哪次喝多了不是因为她?我看着都累,怎么就没有舒坦日子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看你早晚把自己折腾死。”
  看了眼他,虽皱眉,但也没反驳,就接茬说,“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长的是还不错,可比她漂亮身材好的多的是,就凭你什么样的找不着?犯得着跟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你不懂。”刘瀚羽抬头拧眉低沉了句。
  “我是他妈的不懂,也不想懂,累死!算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拦你了,喝!”那硕拿起酒敬向他。
  结果这顿饭就在那硕不断的低骂和刘瀚羽的沉默中收场。
  刘瀚羽本来酒量不差,而且本也没喝太多,只是开始太猛所以有点上头,回校路上凉风一吹,自然就醒了大半。
  回到宿舍,本来想着打个电话给她,可心里这口气还是没消,也就懒得打。
  起身去水房洗漱,站在水池子边刷牙,旁边人说的话就都进了耳朵。
  “诶,叶子好点了吗?”
  “怎么你都知道了?应该没事了,现在还留在XX总院观察呢。”
  “你们宿舍还真放心,也没人去看看他?”
  “谁说我们不担心阿,是这小子死活不让我们去,就打来电话报了信儿说明天再回来,也不知道搞什么呢,我们老大非要去,他在电话里就跟人急了,你说真没辙。”
  刘瀚羽赫然想起韩矜冰今天的欲言又止,转身回宿舍,抓起电话就打给她宿舍,结果微微接的,居然说她还没回来!
  他挂了电话,心中好不容易降下的怒火又开始腾腾冒上,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看了眼手机,已经快11点,她竟然又敢这么晚都不回来?不管她还真无法无天了!
  越想越觉得她可恶,起身就往外走,拉门出去正撞上那硕。
  “这好好的又怎么了阿?诶,你去哪阿?”那硕一眼瞄见他阴沉脸色,在身后喊道。
  他连头都不回,径直出了宿舍楼至校门,打车直接到XX总医院。
  进了急诊部,查看登记记录,问了值班护士,直接找到一楼中间的病房,刚想推门而入,门扉透明玻璃窗将室内的境况清清楚楚的呈现了出来。
  她温驯的躺在他怀里,头亲昵地枕在他胳膊上;
  他一手勾住她颈项,另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轻柔搂抱入怀,
  两人相拥而眠,他的唇甚至隐隐贴近她前额……
  刘瀚羽紧攥住门把,额头青筋暴跳,胸臆间一把火烧得已经面目全非,眼神却越来越冰冷,硬是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和闯进去挥拳的冲动。
  他毅然掉头往回走。
  站在急诊部门口的路灯下,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心头的怒火仍熊熊燃烧,恨不得烧断他所有的神经,烧焦他所有的意志,被噬人的灼热折磨得再也忍受不了,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电话。
  铃声突兀的响起在窄小空间,韩矜冰混沌中起身翻出电话接起,甚至嗓音未开,迷茫中哑哑的喂了一声,
  结果似冰刃般夹带凉意的两个字猛灌进耳边,“出来!”
  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瀚羽?”
  “别让我说第三遍,我在医院门口,出来!”透着隐忍的坚决,说完不由分说就挂断。
  韩矜冰立刻起身,来不及多想,握着手机就想出去,腰间却突然被环住。
  “不要去。”叶子语带坚决,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朗。
  “叶子,是刘瀚羽在门口,他担心我,我出去解释一下就回来。”她轻声。
  “他说的话我听见了,相信我,不要去。”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子,他是我男朋友!”她手伸向腰间试图掰开他的钳制。
  “可是,矜冰,他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就听我这一次,今天我不能放你走。”叶子出乎寻常的强硬让她很恼怒,如果不是念及他有伤在身,她早就会强行挣扎。
  她冷冷的开口,“叶子,你放手,我和他之间的事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你现在过了。”说话间用力挣脱腰间的束缚起身,迅速行至门口,握紧门把,回头看向仓促坐起的叶子,见他头顶缠绕的白色绷带,心间还是不忍,声音轻柔起来,“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他只是担心我,见到我没事就会回去,放心。”她温柔的笑,轻悄出门。
  韩矜冰一个人蹒跚行走在清冷的走廊,每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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